白安晴刚上船的两天还是有些不适应,头晕身重的,但比起上次已经好了很多,再加上这船体形巨大,走起来四平八稳,况且天气渐热,江上也无大风,到第三天,白安晴已经可以在船上随意走动。
初夏季节,阳光明媚,江水茵茵,两岸花红柳绿,风景美不胜收,白安晴倚窗而坐,看着外面的景致有些入迷,对墨展绰正在做的事毫无察觉。
墨展绰在画画,画的便是倚窗而坐的白安晴,他的字虽不及墨展璋,却是画得一手好丹青。小的时候亦因为这个而得过先皇赏赐,不过等他出宫再归,便再没动过画笔了,再闲来无聊,也只是挥墨写字,或是埋头读书,那画笔于他仿佛是禁忌,永远是束之高阁,但现在,他想画了,想画她,想用他的笔将她的每个神态,每个举止都画下来,这成了他最新的兴趣。
等白安晴发完呆,转回头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将背景虚勾了几笔,在窗外添了两朵白荷,这副画便完成了,白安晴从没想过他会画画,而且画得这么好,她拿着画左看右看,满脸惊喜,“相公,这画能给我吗?”
“当然,这本来就是给你的。”看到白安晴喜欢,墨展绰更是高兴,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多给你画就是了。”
“好呀!”白安晴把画拿到窗前吹干,然后细细的卷起来,说:“等回到府里,我找人好好裱起来,挂在屋子里,你说好吗?”
“你喜欢就好。”墨展绰将她额前的几络散发绾到耳后,指了指岸上:“想上岸瞧瞧吗?”
白安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这是到了哪?岸上怎么那么多人?”
“那是码头,已经到宁州了。”
“又到宁州了,真快!”
“也不算快,你在船上呆了这么些天,不腻么?”
“腻倒是不腻,只是——”她嘻嘻一笑:“想换换口味了。”
“小馋猫!”墨展绰宠溺的刮了她鼻子一下,又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刚巧有个丫头进来送茶,被吓得站在门口动也不敢动,白安晴瞧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过去拿茶,“红儿来的正好,我正有些渴了。”
叫红儿的丫头负责贴身服伺白安晴,伶牙利齿,胆子也颇大,偶尔也喜欢跟白安晴说笑几句,当下便悄声笑道:“红儿来得才不是时侯呢!”
白安晴红着脸瞟她一眼:“你这小妮子又嘴贫,当心给爷听到。”
红儿笑嘻嘻的压低着声音道:“爷听到了才高兴呢,又怎会罚我?”
白安晴喝了一口茶,将茶盅放回托盘上,正了正脸色,说:“再胡说你就留在船里,咱们可都上岸去玩了。”
“真的!”红儿又惊又喜,她本是好玩的年纪,当然想上岸去,便求白安晴:“好夫人,红儿不敢了,带红儿一起去嘛!”
“好了,带你去,快去准备准备,可别少带了东西。”白安晴好笑的催促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