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菜就上桌了,红烧野兔,小炒山鸡,还有鲜鲜的山鸡汤,再加上几个小菜,也摆了满满一桌子,红的绿的看着很是漂亮,虽然明着是白安晴负责做这顿饭,但实际那野味都是墨展绰亲手掌勺的,白安晴试了试,味道居然非常不错。她真是做梦也没想过会吃到墨展绰亲手做的菜。岳伯群虽然什么都没准备,但酒却是有的,而且是非常辛辣的烈酒,白安晴轻抿了一口就不敢再碰了。
饭桌上的气氛出奇的好,岳伯群和墨展绰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从前的往事,时不时还哈哈大笑起来,这时的两人就更不象师徒了,倒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故人,白安晴插不上话,就安静的听着,可是越听,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她一直以为他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却原来小时候也受过那么多的苦。
喝酒的两个人越喝越尽兴,刚开始还是用酒杯,后来便换成了碗,再后来直接就着酒壶喝,两人的脸都通红通红的,连眼睛都红了,却还是没有醉,岳伯群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拿着根筷子在碗上敲打着,居然唱起歌来,墨展绰也有样学样,跟着唱了起来,唱的是什么,白安晴听不懂,但声音豪壮,气势如虹,虽然只有两个人,却象是有千军万马,让听的人也跟着热血沸腾。
白安晴依然很安静,可是眼眶却红了,突然之间,她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不管他们有多久不见,对于墨展绰来说,岳伯群永远是他最亲最信得过的人,他在岳伯群的面前完全不设防,便是喝得伶仃大醉也无所谓,因为这里是安全的,只在这里对他而言是安全的。
这是白安晴第一次见到墨展绰喝醉酒,便是以前同她喝酒,也只有她喝醉的份,墨展绰是从来不会醉的,但是现在,他醉态酣然,样子有几分可笑,可是他眉头是舒展的,眼睛是带笑的,面容是松驰的,他,是开心的,在这一刻,白安晴才知道平素的他有多累,时时保持警觉,时时面带威严,他一直努力的当个让人敬畏的王爷,而实际上,这才是真实的他,尽兴喝酒,大口吃肉,放声歌唱,开怀大笑,这样的时刻于他而言是弥足珍贵的。所以,白安晴明知道醉酒伤身,也不去阻挡他,她让他去喝去闹,只要他高兴,她就足矣。
后来,墨展绰终于是闹不动了,趴在桌子上还是傻笑着,岳伯群站起来,身形也不稳,踉踉跄跄象是随时会倒,白安晴赶紧过去扶他,岳伯群却把手一摆,口齿不清的道:“没,没事,我,我去歇着了,你,看,看好他。”转身就往门口走,一路只听到砰砰啪啪的响声,也不知是撞到了哪里,白安晴悄悄跟过去看,见他已经躺在厢房里的床上,鼾声四起了,她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帮他把被子盖好。
再回到厨房,墨展绰正扶着桌子要站起来,白安晴赶紧过来,却被他一把勒住,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你,你去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