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骗谁也骗不了我,你每次说谎的时候,两只手的大拇指总会在一起绕啊绕的。杏儿从小就知道,哼”杏儿得意的抬起了下巴,“快给杏儿说说,是什么事情害的我家小姐这么心烦意乱的?”
夏采晴无奈的看着杏儿,“唉,真是服了你了。”
“小姐快说,杏儿帮你排忧解难。”杏儿眨着大眼睛看着夏采晴。
夏采晴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水,“杏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和边关通信的,我是说直接把信送到父亲或者东方澈的手中。”
本来还好心情听夏采晴说话的杏儿脸色一下变了,把夏采晴都下了一跳。杏儿的脸一下黑了下来,气愤不平的说道:“小姐,您……您真是要气死杏儿了,您出事还没有出够吗?又是边关又是边关,不要再和边关和军队有什么牵扯了好吗?您知道您上次出事害的老爷有多担心吗?老爷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啊。您知道我们这些下人们有多担心吗?您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也要为家里的人考虑一下啊小姐。”
杏儿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眼泪刷的一下都淌了下来,夏采晴没想到杏儿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是自己上次出事把大家都吓怕了。虽然是受到了指责,但是夏采晴心里还是暖暖的,因为她感受到了大家对她的在乎,对她的爱。
夏采晴起身把杏儿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低声温柔的说道:“好杏儿,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上次真真是鲁莽了。害的大家都担心我,还是父亲大人,也害他为我担心了。”
“小姐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不安全的事情了,您知道杏儿和红玉现在晚上还经常被噩梦惊醒吗?都是小姐坠崖的那一幕,到现在想起来,杏儿都心有余悸啊……”杏儿委屈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夏采晴轻轻拍着杏儿的背,安慰道:“杏儿不要担心,我这次不去边关,只是想捎一封信过去,有一些事情,我想是比较重要的情报,我想提醒一下他们……”
夏采晴说的是“他们”,并没有指东方澈,但是从小与夏采晴心意相通的杏儿,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盯着夏彩琴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不会是,还没有忘掉皇,皇上吧?”
“我……”夏采晴没想到杏儿会直接这样问,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转过身去,心里乱糟糟的。
杏儿见夏采晴半晌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知道是自己说中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这个问题。杏儿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小姐自己的选择,自己知道照顾好小姐就好。
“小姐,红玉或许知道怎样与边关联系,我去叫她过来。”杏儿静静的走了。
夏采晴自己留在屋子里,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东方澈的一语一行,一笑一伤,不知不觉两行清泪又挂在了脸上。夏采晴伸手抹去了两行泪水。
红玉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静静的看着夏采晴。
夏采晴清了清嗓子说道:“杏儿已经都告诉你了吧?”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样做,极可能暴露身份的,到时候小姐从出宫到现在所做的努力,包括小姐躲闪不及坠下悬崖,都可能白费了。皇上他……他如果真的要追踪,应该会发现小姐的,到时候小姐的安危可就不能自己决定了。”红玉一改平日里风情万种的模样,严肃的说道,好看的柳叶眉都皱在了一起。
夏采晴听完了红玉的话,竟然微微一笑,“红玉,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写信告诉他的,相比于我的安危,我更在乎他的安危。终究还是放不下,是我太没用了,纠结在了这些儿女私情上。”
红玉扶住了夏采晴的手,“小姐,如果到时候皇上要问罪,怎么办?毕竟,小姐当初诈死,是欺君之罪啊。”
夏采晴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要治罪,就治罪吧,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不该骗他的。他可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啊,我竟然把他给戏耍了,呵呵,想想就好玩。”夏采晴苦笑了一下,脸上随之露出了温柔的表情。
红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姐既然决定了,红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小姐,红玉和杏儿都会誓死保护您的安危的。”
夏采晴感动不已,走过去轻轻抱住了红玉,两个小小的人儿偎依在了一起,互相给对方汲取温暖。
一只带有黑色斑点的信鸽从夏采晴的手中飞了出去,飞向了蓝天,夏采晴的视线也随着那只信鸽望向了浩渺的天空,她的心也随着信鸽钻进了那堆天空上的云朵里。
夏采晴的脚上也像是踩了棉花一样,走起路来也是软绵绵的了。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和风细雨还是狂风暴雨,不知道东方澈会怎样对待她。她这次是把自己推向了悬崖边上,不知道东方澈是要抓住自己,还是推自己下悬崖。一切,都交给他吧。
奇怪,自从那天偶然间听到了段印炎和东方城的谈话之后,夏采晴就没有见到过他。不过不见面也是正好的,夏采晴信中把听到的情报都告知了东方澈,心里还是觉得非常对不起段印炎的。
夏采晴的信中写到:
皇上,如果一定要御驾亲征昆阳城,请一定要小心。罪臣奉上。
夏采晴知道东方澈那样明察秋毫的人一定会认出她的笔迹,而且就算他不记得夏彩晴的笔迹,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身边可疑的人或者事情。所以东方澈一定会调查清楚,但是也不排除东方澈认出是夏采晴,所以不想再有牵扯,所以不追究下来。
苦笑一下,夏采晴觉得虽然自己对东方澈心心念念,但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皇上陛下不一定满心里都是自己,所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过……只要自己能帮到他,知道他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他的从来没有奢求过也不敢妄想。夏采晴望着头顶的一轮圆月,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时一轮圆月也在边关升起,边关苦寒,大漠的风沙席卷而来,东方澈虽然在气候宜人的商都久居,很少在这苦寒的大漠腹地久住过,但是也没有一丝的不适应。反而日夜勤勉政务,西凉国的一开始的锐气,已经被东方澈打压的差不多快消失了。
“皇上,请用参茶。”刘海恭敬的端着一碗参茶站在东方澈的身后。自从夏采晴诈死逃出宫去后,东方澈就一直有了心病,经常在月圆之夜心绞痛的坐立难安。御医都诊断说皇上这是心病,只能靠心药来医治了。但是都不知道皇上到底为何得了这心病,只有皇上的贴身奴才刘海知道,皇上这是思念晴妃娘娘烙下的病根。
半年前晴妃坠崖,皇上在悬崖上坐了三天两夜,滴水未进,脸色煞白。后来又像行尸走肉一般的过了半个月才缓过来。刘海从小跟着东方澈,对东方澈心思的揣摩就像是东方澈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他从未见过东方澈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在乎过,他想,如果没有繁重的国事的牵绊,东方澈可能就随着那苦命的晴妃娘娘一同去了。
刘海低垂着头,在心底为东方澈深深的担忧,以前那个九岁登基,十二岁就把大程王朝上上下下收拾的妥妥当当的雷厉风行的手段毒辣的皇上也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女子折腰。刘海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啊。
“皇上”东方澈的影卫首领宏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屋内的阴影处。
东方澈对刘海说:“参汤放在桌子上,下去吧。”
“是,皇上”刘海急步退下了。
“主上,这是影卫在军营驻扎的大帐外抓住的信鸽,信鸽一直在上空徘徊,像是有人要送信给大程军队,但是又没有具体明确给谁。”宏恭敬的在信鸽腿上解下绑着的信纸,奉上给东方澈。
不应该是西凉国的战书,如果是战书,不会这么草率的送过来。那么就是有人要给自己的提醒,通风报信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东方澈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分析着各种可能性。会是谁呢?东方澈忍不住感到少有的好奇。
东方澈飞快的打开信纸,一行娟秀的笔迹呈现在眼前:
皇上,如果一定要御驾亲征昆阳城,请一定要小心。罪臣奉上。
东方澈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这是……这是,晴儿,是晴儿的笔迹。一定是晴儿!她还活着,朕就知道她还活着。
东方澈的脸因为兴奋瞬间涨红了,额头上青筋暴起,握住信纸的双手更加用力,信纸都要捏碎了,“宏,立刻吩咐影卫追查这封信的来源,不惜一切手段。务必快点告诉朕这封信的主人在哪儿!”
“是,属下遵命。”宏闪身消失了,他从未见过冷漠如冰山的主上如此失态又激动的情形,相必这封信上一定说了很严重的事情,宏立刻带领着几个影卫一起紧张的搜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