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澈慢慢的走了过来,靠近夏采晴,伸手把她捞了起来,感觉手上很轻,应该是个女人。东方澈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皇……皇上……这是作何?”夏采晴被吓呆了,一时间有些结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东方澈没有说话,伸手摸着夏采晴的脸,一把撕下了那张假面具。
夏采晴想要伸手捂住已经是晚了,只能素面朝天,面对着东方澈,又羞又恼又害怕。
“爱妃,你还要躲着朕躲到什么时候?”东方澈看到了一年未见的夏彩琴的脸庞,重逢的巨大的喜悦过后又被深深的伤心所掩盖。“真的就这样想逃离开朕的身边吗?”
夏采晴见自己已经暴露了,什么都不想解释,静静的低着头,站在原地。东方澈无法从她低垂的眼帘中看出什么,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想的什么。
但是,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想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什么都可以给她,什么罪过都不会和她计较的啊。为什么就要一直不回到自己身边呢?就这样讨厌自己吗?果然……是自己伤她太深,为什么当初自己就是不选择相信她,不愿意多给她一句温暖的话。
东方澈好看的眉毛因为心痛和悔恨拧成了一团,心里乱糟糟的,俊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夏采晴攥紧了小拳头,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方澈,以曾经妻子的身份?还是以一个有着欺君之罪的叛臣贼子的身份?还是以一个早就已经不在人世的死人的身份?不过不管是以哪个身份,她都不应该现在活在世界上或者也应该马上就离开世界上了吧。
东方澈不想再放开夏采晴的手,哪怕是把她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要占有她,不放开她。东方澈的眼睛变得通红,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抓夏采晴的手。
夏采晴眼看着脚下的那双滚金边的龙纹靴子大步向自己走来,转过身来就跑开了,向着门外跑去。速度快的让一旁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大家反应过来,夏采晴已经冲出了营帐。
“给朕拦住她,不许放她走!”东方澈冲着门外喊道。
夏采晴冲了出去,门外的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夏采晴就推开了他们,向着营帐外的一大片空地跑了过去。
“晴儿,你给朕站住。朕不会伤害你的。”东方澈声嘶力竭的喊道,紧紧追在夏采晴的身后。
夏采晴哪里听得清楚,她只是心中有着海一样深的恐惧。就算她听到东方澈说的话,她还是一样会逃走的,她不会相信东方澈的话,就像他说过他会永远都只爱她一个人一样苍白无力。
夏采晴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在脸上肆意的流淌,夏采晴分不清楚方向,只知道像前跑啊跑啊,想要甩掉身后那个越来越靠近的家伙,那个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
突然脚下一空,夏采晴透过泪眼婆娑的眼睛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已经半只脚踏进了空中,整个人向着悬崖栽了下去。夏采晴清醒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次真的是自尽于悬崖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夏采晴的脸上,夏采晴透过眼皮觉得有些刺眼,就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睡在一张铺着干燥的茅草的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麻布的棉被。
夏采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满是漏洞了,猛地想起来自己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了下来。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这里是哪儿?阴曹地府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醒了?”一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夏采晴看到这名男子长着一双桃花眼,但是却是炯炯有神,眼神中带着一股哀伤,坚挺的鼻梁,两瓣紧抿着的薄薄的嘴唇,红润润的。让人想忍不住咬上一口。看年纪也就二十五岁的样子,但是最让人惊奇的是,头发已经全是银白色的了。俊逸的脸庞配上长长的白色竟有说不出的仙风道骨,与世隔绝的谪仙的风采。
夏采晴又一次呆住了,这……这是,古代也有cosplay?这个奇怪的大叔是哪儿来的?自己难道是大难不死被他救了?
“别发呆了,快来喝些粥吧,你都昏迷了两天了。”白发大叔端着一碗小米粥,看起来清汤寡水的样子。
不过此时的夏采晴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嫌粥稀,一把端过粥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白发大叔看着夏采晴说道:“姑娘,在下魏英偕,你那日从悬崖上坠落,所幸被一颗斜着生长的古木枝杈拦住,挂在半山腰,在下正巧路过,救下了姑娘。”
夏采晴赶紧放下手中的米粥,想要从床上起身,口中感谢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
“姑娘坠落悬崖时身上被枯木树枝划伤了几处,伤势还未痊愈,还是不要下床了。”白发大叔伸手扶住了夏采晴,阻止她下床对自己行礼。
夏采晴打量着自己坐在的房屋,简单的茅草小屋,也就只有五六平方的样子,屋内摆放着简单的木头拼成的桌椅,桌子上摆放着白色的粗制的瓷碗和茶壶。自己睡着的床是除了桌椅以外唯一的一个家具了。
夏采晴看着这个简陋的茅草小屋,再打量着一旁站着的大叔,这个男人身上高贵的气质不像是长期居住在这悬崖之下的乡野草夫,他身上的谪仙的气质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少爷能够相比的。
夏采晴的大脑飞速的转着,一时间想了好多的可能性,但是也没想出个为什么来。感觉有些头晕,夏采晴揉了揉太阳穴,又重新躺下了,先把伤养好再说吧。这个白发大叔看起来也是很善良的样子,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的。
夏采晴沉沉的睡去了,梦中梦见东方澈在宫中左拥右抱,还送给了琴贵妃一个金子做成的凤钗步摇,琴贵妃冲着自己得意地笑着,笑的那么张狂,声音刺耳难听。夏采晴捂着耳朵,跑开了可是还是躲不开后边的刺耳的笑声。夏彩琴跑啊跑啊,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悬崖,深不见底,夏采晴想要停住脚步已经是晚了,一下掉进了深渊之中。
“啊……”夏采晴突然坐了起来,从梦中惊醒了,身上贴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原来只是做了噩梦,夏采晴平稳了一下慌乱的心跳,又躺下了。躺在床上听着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夏采晴真害怕再出上几次这样的事故,自己的小心脏真的就会突然停止跳动。
白天的时候夏采晴去悬崖下面看了一下,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夏采晴不敢想象自己是从最顶上掉下来的。坠落的那一刻,夏采晴就晕过去了,夏采晴心想,自己还真是与坠崖有缘分,从现代的时候爬山,跟随者心中的声音在大雨中坠崖了,来到了这个大程王朝。
来到这儿之后,被人步步紧逼,自己慌不择路,又不小心坠了崖。咦?不对,自己这次怎么没有坠崖后又穿越回了自己原来的现代,原来穿越这件事还真不能是想穿就穿的。
夏采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父亲大人怎么样了。东方澈应该会很生气吧,龙颜大怒的后果就是砍头吧。夏采晴的心倏地紧张起来,父亲会不会被处置。都怪自己没有做事莽撞,夏采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赶紧跑去湖边找正在弹琴的白发大叔,“英偕大叔,我有事情想问你一下。”
魏英偕脸上挂满了黑线,英偕……大叔,这是什么称呼,自己有那么老吗?“咳咳,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就是。”
“我想问一下,你怎么和外界联系的,我指的是悬崖上边的人们……”夏采晴早就想问这个白发大叔为什么独自生活在悬崖之下的山谷里,是与世隔绝还是只是隐居一段时间,夏采晴的心中有无数个问号,但是现在她最关心的是父亲的安危,所以想赶紧和外界取得联系。
白发大叔停下了手中弹奏的琴,缓缓的说道:“姑娘的伤势还未痊愈,此时不宜上崖,若是有急事,如果信得过魏某,就让魏某转达吧。”
“这……可以的,只是事情比较麻烦,可能会让您费心。”夏采晴很内疚的说道。
白发大叔笑了笑说:“没事,正巧我在宫外有一个故交,我们交情甚好,我有事就飞鸽传信给他,一般的事情他都能帮的了的。”
夏采晴听魏英偕的意思是他也没有办法随随便便上到悬崖之上,顿时觉得心急如焚,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白发大叔在悬崖之上的朋友那里了。
“大叔,我想托人问一下,当朝的夏丞相还好吗?前段时间我……我听说宫中出了一些事情,想弄清楚事情有没有牵连到夏丞相的安危。”夏采晴支支吾吾的说道,眼中露出焦急的表情。
白发大叔看到夏采晴心急的样子也有些不忍,说道:“姑娘莫急,正好我的这个朋友是宫里的人,应该是能够帮你打听清楚的。姑娘先放宽心把伤养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