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脉极广的皇甫珏又不知从哪儿听得了消息,立时便来告诉慕容凌空等人了。
公孙豫的伤才刚好,嘴上功夫却也不闲着:“烂书生,你这是又有啥事儿找俺们呀?别把啥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带来。”
皇甫珏摆出他的经典动作,一甩扇子,扇得长发飘飘:“听东市街口卖糖葫芦的老李说,礼部刘侍郎,近日得了一副御赐的书画,乃唐寅的真迹《百鸟朝凤图》。”
宋确又接口:“这礼部刘侍郎,看上去文绉绉的,实则是个大贪官。他手下有一个名叫段谷的随从,因生得好看,很会讲话,又极擅长丹青,因此很讨刘侍郎喜欢。而这段谷便狗仗人势,到处欺凌百姓。”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世道。”公孙豫骂骂咧咧。
慕容凌空听完这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皇甫珏及宋确:“老珏擅长书法和丹青,而老宋曾经做过雕刻师,没错吧?”
两人点了点头,慕容凌空又道:“我有一个主意,既能把《百鸟朝凤图》盗来,又能惩戒一下段谷。你二人得帮我一下,过来听好了,我来说明一下。”
“那俺呢?”公孙豫问道。
慕容凌空想,公孙豫的伤才刚好没多久,不适宜繁琐的工作,但若是让他啥也不干,他一定不服气,到时候说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于是对公孙豫道:“你,负责虚张声势,以及制造混乱。”
“啥?这也太无聊了,俺不干。”
“你且听我讲,这两项工作重要至极,它关系着任务的开始以及结尾,关系到了任务的成功与否,我这么安排是因为信任你。”慕容凌空对着公孙豫讲了几句好话。
“真的?”
“真的。”
“那便好,”公孙豫到底好骗,“那俺该咋做?”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处宣扬盗圣等人于十月一日的亥时要去刘侍郎府偷画的消息,消息散布得越广越好。第二件事,待我同他们俩讲完了再同你讲。”慕容凌空说完,便转身与皇甫珏及宋确商议。将整个计划讲完之后,皇甫珏与宋确点了点头,慕容凌空便再同公孙豫讲,公孙豫听完,兴奋地一拍大腿:“老大,你的主意太绝了,你且放心,俺一定将你交给俺的任务圆圆满满地完成
以公孙豫的大嘴巴,消息很快便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最终传入了段谷的耳中,段谷很快便将这事告诉了刘侍郎,刘侍郎到底也是听说过慕容凌空的名号的,一下子便拨了六扇门的一批人把侍郎府围了起来。此时才是九月下旬,为着保险,刘侍郎还花钱聘请专业鉴定师。只是那些来面试的所谓的专业鉴定师大多不专业,刘侍郎将二十件真宝物与二十件跟真宝物一模一样的假宝物混合,面试的三十来人无一人答对。正当刘侍郎感到堪忧时,得知最后一位应聘的鉴定师通过了,刘侍郎便高高兴兴地将这人请进了屋,命人上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那人进了屋后踱着碎步,举止十分得体,他先是喊了一声参见刘侍郎,得到他同意后再坐下。那人端起那盏兰花瓷茶杯,揭开盖后轻轻一吹,再慢慢品茶。刘侍郎见这人七尺多长,面皮白净,五官端正,谈吐举止优雅得体,心内甚喜,问道:“先生叫甚么名字,今年贵庚?”
那人便道:“小生姓王,单名一个玙,今年二十五岁。”
刘侍郎又看向跟随王玙的人,只见这人有些驼背,只是生得十分清秀,便问:“这位是王先生的下人?”
王玙道:“这人自小跟随小生,算是小生最要好的朋友,也有几分本事,唤作高辛。”
“原来如此。不知王先生可否愿意留在府上做一位鉴定师呢?据悉,盗圣要来老生府中偷《百鸟朝凤图》,《百鸟朝凤图》是皇上御赐的,弄丢了就太可惜了。若是单单没了画还好说,若是惹怒了皇上可就不好了。因此老生担心不已啊。”
王玙听罢,微微点头,又问:“可是,听说那盗圣不是十月一日才来的么?”
“盗圣诡计多端,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劳烦先生了。”
王玙思考了一会儿,便道:“那小生便不推却了。”
刘侍郎见王玙答应了,很是高兴,对着他身边站着的一人说道:“段谷,带着王先生去客房。”
王玙与高辛一同看向段谷,只见这人大约二十岁,身高七尺缺一点,肤色白嫩嫩的,双唇红馥馥的,一双杏眼,睫毛长长的,三分似妓七分如娈。
段谷看了两人一眼,便道:“先生请随我往这里来。”
段谷将两人带到了客房,将门儿打开,两人看了这居室环境,甚是精美。红木床板,旁边刻着八仙过海;轻盈素帐,边儿缀着金色穗子。黄楠木的地板,铺着波斯毛毯;鸡翅木的柜子,摆着青花瓷瓶。一张八仙桌,上摆整套紫砂壶茶具,一副乌木台,上设黄金烛台配尖竹烛。尖竹烛套着丝绸雕花灯笼,瓷花瓶插着初绽摇曳水仙。边儿摆着五尺来长青花瓷瓶两幅,中间设着四尺六七唐寅墨宝一卷。壁纸奢华美丽,格局整齐大气。
“这些天王先生便在这儿歇息吧,”段谷道,“高先生请随我来,我带你去别的住处。”
“不必了,”王玙道,一把拉过高辛搂在怀里,“在下与他从小便住在一间房间内,不在一起反倒会有些不习惯。”
段谷看了两人一眼,作鞠道:“原来先生如此这般,侍郎大人没有看错人,那么在下先告辞了。”
“段先生先别急着走,”王玙喊住他,“听闻段先生极擅长丹青?”
“谈不上极擅长,只是略懂一二而已。”段谷虽然如此说,但洋洋得意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那么,若是得了空,不知段先生能否与在下一较高下呢?”王玙问道。
“愿意奉陪。”段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