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丹青高手
宫泽雏2015-10-29 12:542,119

  刘侍郎交给王玙的工作便是每日检查那幅画的真假,在空余时间王玙更喜欢与段谷在一起拉家常,尽管段谷往往对他爱理不理。不过当王玙谈论起有关艺术的话题时,段谷便会显得有兴趣些。

  九月廿八这日,王玙来到段谷房中,见他居室十分奢华,但墙上又挂了不少字画。有一些是唐寅的作品,另一些似乎出自同一人,且风格与唐寅相似,卷轴上的印章可以看出一个‘霍’字。心中便已了然,但却还是装作不知道问段谷:“段兄弟似乎十分喜爱唐寅的字画,甚至还收集了以他风格相似的这些字画有兴致,这些的笔法似是出自同一人,不知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段谷谈起这位,便显得十分有兴致:“这话均出自当代一位名叫霍棋戈的才子,他还算是蛮有名的,你竟然不知道?”

  “自然知道,”王玙道,“霍棋戈,因与唐寅风格十分相似,又常常行踪不定,人们又称他为六如隐居。据说他从小便十分有天赋,大约十岁时便有了考取秀才的本事。当时的他创作了一些作品想要得到人的赏识,但因为他的作品太过有自己的想法,与那时的潮流格格不入,因此不被人赏识,反而遭小人诬陷,差点连命也没了。后来他渐渐埋没,人也失踪了。时隔了十年后重出江湖,尽管其作品仍然包含着他自己的想法,但不知怎的他却成为了一代才子。方才进来之时,一不留神未看清楚,还请见谅。”

  段谷瞥了王玙一眼:“看来先生果然博学广闻,上回先生说要与我一较高下,我现在倒是有空。”

  王玙轻笑:“不知先生可否愿意与在下比试比试,临摹唐寅的《百鸟朝凤图》?”

  段谷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哦?为何是《百鸟朝凤图》呢?”

  “小生日日接触《百鸟朝凤图》,将里头的精髓也吸收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段先生如何了。”

  “临摹《百鸟朝凤图》倒是行,只是这唐寅的刻章到哪里寻?没有了印章,画便是不完美的。”

  原来这段谷追求完美。王玙想,他说道:“这大可不必担心,我有一好友,姓阙名宝木,此人极擅长雕刻。高辛,你去街上一趟,将阙先生请来。”

  高辛得了令,便出门去请阙先生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阙先生便随着高辛来了。段谷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见这人未带什么危险武器,又似个老实人,便带他去看《百鸟朝凤图》。这阙先生只看了一眼,便从衣里掏出一块木头与小刀慢慢雕刻。而王玙与段谷,则各寻了一副横幅的空白画卷,开始照着临摹。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都已临摹完毕。高辛上前观赏,见这两人品分秋色,难断上下。若论形,两人的图皆是神似,与原图几乎是一模一样。若论神,两人又将这画中意味表现得淋漓尽致。除非是专业鉴定师或是唐寅本人,否则定然认不出真假,盖上印章,便与原图无二了。

  王玙与段谷分别看完对方的画作,都不禁生出一种知己之感,只是段谷心高气傲,纵使王玙颇具天赋,他对于王玙多少也带着一种瞧不起。他将自个儿的画卷卷起,收在袖中,对王玙道:“不想今日真的能碰见先生这样的,希望以后能再与先生比试。”

  王玙微笑:“那自然好。”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段谷的眉头微蹙了一下,又微笑着对王玙等人道:“定时哪个奴婢又打碎了东西了,在下先去看看,先生如果不介意就现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话虽如此,王玙还是让高辛在他身后悄悄跟着,高辛躲在一根柱子后头,只见一个丫鬟正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立在那儿,地上是一堆花瓶的残骸,段谷腰板挺直地站在她的前头。

  “是你把花瓶打碎的?”段谷问。

  那丫鬟胆战心惊的点点头。

  “你可知这事儿若是让大人知道了,你会怎么样吗?”段谷一脸阴险的表情。

  丫鬟的脑袋里转过无数个坏结果,她突然下跪,对这段谷苦苦哀求:“大人他一向严厉,奴婢……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所以,还请段先生帮帮我吧。”

  段谷一笑,仰面看着天空的云彩:“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总得报答我一下吧。”

  那丫鬟慌慌张张的从手臂上褪下一只玉镯:“这,这玉镯是前些天三少奶奶赏与奴婢的,如果不嫌弃……”

  段谷接过玉镯端详了一下,说道:“这玉可不够纯,而且款式也不新,也就值个一两,这可不够,你一个月多少工钱?”

  “奴婢,原本是一个月四钱银子,不过最近升上去了一些,现在一个月是五钱银子。”

  “拿到银子了吗?”

  “这个月发得较早,因此已经拿到了。”

  “行吧,今晚,记得把银子送到我房中,还有,把这玉镯去当了,当来的银子也给我送来。记住,一个人来。”

  丫鬟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但也只能对着段谷道:“多,多谢段先生。”

  “你待会儿去一下古玩市场,找找看有没有和这个一样的,就和店家说是刘侍郎想要,不用付钱了。”段谷弯下腰来,突然一下捏住了丫鬟的脸,“不准耍花招。”

  那丫鬟唱了个喏,便去办事了。

  高辛目睹了一切后,将这些告诉了王玙,王玙不禁感叹:“唉,真是可惜了,有那样好的才华,却……”

  “算了算了,别太伤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阙先生安慰他。

  王玙调整了一下心情,将临摹的画卷起后交给高辛:“这张画你先收好,到时候派上用场。”

  高辛将画收起后,便带着阙先生出了门,徒留王玙在屋内黯然伤神。

  诗曰:亭亭白玉莲,谁言不染污。

  倘若本生污,瓣白点污秽。

  况生腐败境,厄运总难逃。

  可怜真才华,竟为财色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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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疏影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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