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碧华殿中内灯火通明。
皇帝扶着太后在主位上坐下,淑妃站在一侧,眉眼有丝担忧,时不时的往殿中那里瞧上一眼。
太后的眉眼拢了丝青黑,胸口处因为气奋剧烈的起伏着。
殿中两侧,碧华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宫人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皇帝沉了声音,目光缓缓的移到大殿中央的那具尸骨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那个宫人说得并没有错,碧华宫里确实出现了一具尸骨,确切来说,这就是一具骨架,因为上头没有一丝血肉,骨头呈乌黑色,太后第一眼见到,竟莫名其妙的想到当年被她强行灌下毒药的梅妃。
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宫人们却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个个支支吾吾的,脸上的茫然,明显的显示的他们的不知情。
可就是宫人们茫然的表情,让皇帝的眉眼里掠过一丝凌厉,若是在这么多人的碧华宫里,还有人能够来去自如,只能证明,这个人非常的可怕,太后的安危也岌岌可危!
要知道,这可是月落的皇宫,全天下最固若金汤的地方,天子脚下,身为帝王的皇,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来人,将这些奴才拉去砍了。”皇帝的声音很沉稳,脸上甚至还浮着淡淡的温和,就像是往日里与妃嫔们说起今天的天气怎样怎样的表情。
宫人们一愣,随后就哭着喊着,求皇帝饶命之类。
皇帝皱了皱眉,好在,禁军们的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宫人们就被全被拖了下去,等禁军们重新回到殿内,皇帝又下了吩咐,“今日起,碧华宫里调度百名禁宫守卫,再着内务府重新调一批身份可靠的宫人过来侍候。”
“另外,明日起,彻查宫闱,凡是发现可疑的人一律杖毙!”
为首的禁军统领听后,脸上的刚毅强了几分,应声后,便退出殿外执行起来。
皇帝说完,转过头去看太后,眉眼温和,“母后,朕今天晚上住在这里!”
太后听到这一句,陡然回过神,她连连摆手,语气有些语重心长,“皇上的安危紧要,还是回上元殿歇着吧。”
皇帝闻言便笑,“难道母后的安危便不重要了么?何况,这里是皇宫,不会有事的。”
这一句,让太后的心底多多少少松懈几分,她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手上的人命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真要怕,也不会活到现在。
淑妃见太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忙又上前温言说了几句,让太后的脸色瞬间好转起来,只是这一好转,太后便想到皇帝至今膝下无子,眼中又是一阵担忧,只见她轻轻叹息一声。
“若是你们能给哀家添个孙儿就好了。”
淑妃抬眼朝皇帝看去,晶莹的美眸中隐隐有丝期待。
皇帝皱了皱眉,其实,在位这几年,后宫宠幸不说雨露均沾,但也不少,他自己也并没有控制什么,前几年皇后在的时候,还总会有一些嫔妃有孕,后来皇后殁了,嫔妃之间就再也没有动静了,直到柳嫔进宫。
这里头,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当然,这样的话,皇帝并没有说与太后听,只笑了笑,说了句,“儿子尽力。”
太后听了,这才满意,拉过淑妃的手,放到皇帝的手心。
皇帝拉了淑妃到自己的身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正想让太后休息,忽然禁军统领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格外凝重。
“皇上,驿站出事了。”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问,“怎么回事?”
禁军统领深吸口气,仿佛这样可以平息心底的情绪,“刚才城内的禁军来报,驿站内忽然发生大火,里头还发现了数十个鬼面人的尸体。”
“鬼面人?”皇帝的凤眸里快速的闪过什么。
“是的,屋顶那里还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至于月公主带来的南楚国的人,除了一个贴身侍婢,其余的都葬身火海,驿站里头的所有东西都被大火烧了个干净,而之前潜伏在暗处的暗卫,不知所踪。”
驿站被烧一事,影响极其恶劣,何况这里头还牵扯上上次在蜀郡南山铁矿大肆屠杀的鬼面人,皇帝沉了脸色,“可给月公主安排了住处?”
“因为太晚,各臣工家都已安歇,便暂时将月公主安排进了就近的客栈。”禁军统领据实回答。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又道,“传旨给宁将军,这件事交给他去查,务必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还有。”
皇帝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冷厉起来,“这些鬼面人潜伏进金陵,你们竟然一无所知,传令下去,从守将到统领各领三十大板,罚俸碌一年。”
禁军统领惭愧的低下了头,对皇帝的命令不敢有二话,埋着头,退了出来。
皇帝吐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丝难看,淑妃与太后正要出言,皇帝却侧了头,朝着高碌吩咐道,“高碌,传旨让夏大人、权相、慕容大人、宁将军,纳兰将军连夜入宫。”
“诺。”
高碌躬了躬身子,应下后,就快步退了出去。
皇帝转身,对着太后说道,“母后,朕先回上元殿了,今晚便让淑妃在这儿了陪着吧。”
太后与淑妃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太后忙摆摆手,“快去吧,哀家这里没事。”
皇帝点头,迈开步子,便大步出了殿。
太后看着皇帝的身影迅速的隐没到夜色中,心头忽然一阵不安宁,她微微一叹,“淑宁啊,扶哀家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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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东来客栈。
月公主在禁军们的保护下,被一个身形有些高大的侍女扶着进了房。
房门关上,禁军们守在外头护卫,面无表情。
进了房,那侍女扶着尉迟月走到床边,尉迟月不肯坐,侍女抬了头,顿时,一记凌厉的耳光狠狠的打了过来。
侍女的眸光闪了闪,却没有躲避,生生的挨了那一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房间内久久回荡。
“看你做的好事!”
尉迟月的目光凌厉,也许是碍于外头的禁军,她刻意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侍女也不辩解,凉薄如水的目光有丝沉着,顿了顿,抬手去抓尉迟月的手臂,开口,声音赫然是男子的声音,“刚才手臂不是受伤了,我帮你上药。”
尉迟月听到这一声,心头的怒火更甚,她一把甩开那人的手,有些烦躁的在屋里转了几圈,“秦淮生,二十个鬼面人尽数被杀,你让我回去怎么向皇上交代。”
不错,这个打扮成侍女的男人就是秦淮生,他长了一副好皮囊,又是戏子出身,扮起侍女来倒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除了身形有丝高大。
秦淮生沉了脸色,眉眼拢起抹不悦,他嘲讽的出声,“皇上皇上,这么多年,你的眼里只有他么!”
尉迟月心中气极,没有注意到秦淮生话里带着的情感,她拂了衣袖,在房中站定,“你知不知道,皇后那里已经看我不顺眼很久,入宫以来,我一直圣宠不衰,多少人等着拿我的错处,现在倒好,死了二十个鬼面人,皇后弟弟刘同还不知道会怎样发难!”
“而且,权若雪被人救走,与纳兰瑾轩谈判的资本也没有了……”尉迟月越说越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秦淮生沉默良久,方道,“我也不知道忽然会半路杀出一群银衣人。”
“都是你做事冲动,弄得鬼面人暴露于人前,皇帝那里还不知要怎么交代!”
“我来想办法。”
尉迟月看着至今还冷淡如厮的秦淮生,心头越气,“你怎么想办法!”
秦淮生看着在气头上的尉迟月,终于忍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来责怪是谁的错,不如想想解决的办法。”
他的声音沉戾,也许是久没看到他这副样子,尉迟月怔忡了片刻。
就是这一闪神,淡淡的馨香扑入秦淮生的鼻端,他一个没控制住,低了头就往尉迟月的唇角吻去。
尉迟月回过神后,先是一惊,随后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你做什么!”
秦淮生的眸光暗哑,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便再也无法控制,他紧紧的揽着她,双手在尉迟月的身上游走,“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一夜吗?”
尉迟月听到这句,手上推拒的动作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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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权若雪是在满枝头的鸟叫声中醒来的,她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初醒时的朦胧,身上披着一件披风,上头还残留着纳兰瑾轩身上淡淡的气味。
扭头,纳兰瑾轩的脸近在咫尺,看着他紧闭的眉眼,权若雪抿了抿嘴角,心头忽然充盈着一股前所未有满足感。
手轻轻的从纳兰瑾轩的眉眼描绘过,权若雪倾身,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
结果,就在她的唇准备从纳兰瑾轩的唇瓣上离开时,纳兰瑾轩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牙关咬上她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加深这个吻。
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纳兰瑾轩结束了这个吻,权若雪的小脸通红,想着他刚才放肆的动作,脑海里忽然记起,他们还没洗漱。
纳兰瑾轩低头撇了撇自己的裤档处,好像有了那么一丝反映了,他抿唇,瞬间觉得这个清晨格外的美妙。
他坐树枝上坐起,权若雪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换了身衣裳,墨绿的衣衫他穿起来,显得眉眼格外俊雅,翩翩贵公子的气质流露。
不知想到了什么,权若雪指指他的头顶,有些好笑的说,“你怎么不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纳兰瑾轩瞬间黑了脸色,瞪她一眼,不阴不阳的开口,“怎么,你有这个想法?”
看着他阴恻恻的目光,权若雪嘿嘿笑了两声,身子不着痕迹的往外头移去,连声说道,“没没……啊!”
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子一空,朝下跌去。
旋即,一根腰带落下,卷住她的腰身,将她稳稳的拉了上来,纳兰瑾轩伸手揽住她,嘴上轻斥道,“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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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周围已被禁军封锁,但看着成为一片废墟的百姓们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权若雪暂时还不能出现在尉迟月的眼前,纳兰瑾轩便吩咐银骑连锁卫安置好她,自己则骑了马往尉迟月所在的客栈赶去。
询问了在东来客栈守卫的禁军,知道尉迟月住在二楼的第三个房间,纳兰瑾轩便上了二楼。
禁军们是认得这位三少的,所以见到他到来也没有多加阻拦。
屈起食指,纳兰瑾轩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尉迟月立马睁开了眼睛,当她低头时看见横在自己胸前的那只大手时,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
地面散落着两人被撕裂的衣裳,可见昨晚的战况有多惨烈,尉迟月倒不是多忠贞之人,在遇到南楚皇帝之前,她甚至被太后送到军营里当过军妓,遇到秦淮生的那一晚,她便将自己的身子给了她,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尉迟月很快冷静下来,房门外的敲门声渐渐有些不耐烦,她将秦淮生的手拿开,开口问道,“谁呀。”
“是本少。”
外头很快接口。
尉迟月抿了抿唇同,将耳边散落的发丝拨到脑后,漫不经心的开口,“本宫还未梳洗,三少先去一楼等候。”
纳兰瑾轩听后,也不答话,脚下一抬,往一楼去了。
尉迟月听了会,确定纳兰瑾轩下了楼后,连忙将身旁的秦淮生拍醒,“快起来。”
秦淮生睁了睁眼,眸光在尉迟月圆润的肩头顿了顿,被子里的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尉迟月却冷了声,“还不给本宫下去。”
秦淮生敛了眉,目光飘向门口,开口,声音有丝沙哑,“纳兰瑾轩来了?”
尉迟月掀开被子,就这么下了床,后面传来秦淮生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在他的手揽住她的腰肢前,尉迟月已侧了过身子躲避,她慢条斯理理的拿起一件衣裳穿戴好,这才转过身。
“秦淮生,没有再一次,你明白吗?”
尉迟月冷冷的看着他。
秦淮生向来凉薄的面孔上难得的怔愣了下,尉迟月已从他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管自己洗漱起来。
出门前,尉迟月看了一眼地面散落的衣物,说了句,“收拾好。”便掩上房门下楼了。
秦淮生坐在床上,狭长的的眸子里有过片刻的难堪,然后逐渐深暗起来,仿佛一个黑洞,要将人活生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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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在纳兰瑾轩喝下第三杯茶的时候,尉迟月才姗姗下来。
“你可真慢。”
纳兰瑾轩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往尉迟月看去。
她一身红裙,外头拢着一层薄纱,玲珑有致的身材便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魅惑,惹得在一楼用早膳的客人目光纷纷落到她的身上,移不开眼。
尉迟月的美是一种格外清澈的美,属于百看不厌的那种,倒也难怪南楚帝对她百般宠爱。
尉迟月抿唇笑,随手招来小二,点了一桌早膳,还笑吟吟的问了句,“三少,用过早膳了吗?”
纳兰瑾轩眯了眸子,丢开手中的杯子,也不与她啰嗦,开山见山的说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但前提是本少要先看到人,否则一切免谈。”
尉迟月听到他答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在听到纳兰瑾轩说要见人后,微微僵了僵。
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开口,“要见人可以,至少也得让本宫看看三少的诚意在哪里,别是唬人的才好。”
看着尉迟月那副镇定的样子,若非纳兰瑾轩早救了权若雪出来,只怕还真会以为,权若雪就在她的手里。
他暗骂一声,脸上却笑得灿烂,“哦,你说的诚意什么?”
尉迟月笑了笑,凑近到纳兰瑾轩身旁,压低了声音,“昨晚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本宫要你找出那背后之人。”
纳兰瑾轩往后退开,身子靠上椅背,他挑了眉梢,“这些事,皇上自会让人去查,本少费那个劲作什么,再说了,驿站死了那么多鬼面人,说不定就是鬼面人做的。”
尉迟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紧,她眯了眸,轻笑两声,“本宫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呢。”
纳兰瑾轩沉吟了会,说道,“好,不过,你说要诚意,本少也要知道权若雪的安危,若是你唬我的呢,万一她根本就没在你的手里,本少不是被你耍着玩儿。”
“要知道,本少可从不吃亏的。”
尉迟月的心头一凛,恰好这时小二送了早膳过来,热气萦绕着桌面,让她眼底的情绪有丝模糊。
见尉迟月迟迟没说话,纳兰瑾轩忽然就冷了声,“莫不是你真是在耍着本少玩儿?权若雪不在你的手里?”
尉迟月若无其事的抚了抚自己垂落的发丝,“当然不是。”
“那本少现在就要见她,现在!”
纳兰瑾轩的眉眼瞬间凌厉起来,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尉迟月拧了眉,正在思索要如何推脱时,一只咸猪手忽然伸了过来。
“哟,这是哪来的小美人啊。”
纳兰瑾轩抬眸,上官铎那张笑得令人恶心的面孔就在眼前,此刻,他正站在桌前,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尉迟月柔白细嫩的手。
这小混蛋有日子没见,也不知去哪厮混了,金陵街头倒着实安静了一阵子。
尉迟月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咸猪手,眸光一冷,“放手。”
上官铎却明显不把她放在眼中,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纳兰瑾轩,眉眼间有丝警惕,“三少,你不会和爷的抢吧。”
纳兰瑾轩本不打算管这闲事,听到他问,便耸耸肩膀,“你随意,本少看戏。”
“纳兰瑾轩,你!”尉迟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上官铎手上的动作立刻放肆起来。
尉迟月从位子上起身,反手就给了上官铎一巴掌,“放肆!”
被当众打了脸面的上官铎顿时怒了,他扬手,就要给尉迟月一巴掌,忽然一只修长的手用力的攫住了他。
“你他妈……”上官铎扭头,当看到攫住自己手的是这么一个冷美人时,他的两眼顿时放起了光芒,虽然,他嫌弃了看了眼这个女人,身材高大了点,但那样子确实不错。
“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美人都教爷碰上了。”
上官铎色眯眯的一笑,伸出手去摸秦淮生的下巴。
从秦淮生下楼,纳兰瑾轩狐疑的目光便一直在他身上流连,尽管他装扮的确实很好。
这时,门口守卫的禁军听到动静匆匆下楼,尉迟月立马发作,“月落就是这么招待他国的贵妃的?”
禁军连连告罪,目光朝上官铎转去,看着这个小霸王,一个禁军硬着头皮开口,“小侯爷,这位是南楚国的云贵妃。”
上官铎轻薄的动作骤停,听到禁军介绍,脸上的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他返身,躬着身子作了一个辑,“哈哈,原来是南楚国的贵妃,莫怪莫怪,小爷真是有眼不识珠啊。”
他说着,也顾不上去看尉迟月冷冷的脸色,转头就对着纳兰瑾轩质问道,“你这个死三少,也不开口提醒爷,存心的吧你。”
纳兰瑾轩轻笑,一副你又没问的表情。
尉迟月看着这一幕,冷哼,拂袖而去,纳兰瑾轩连忙追上,“哎,你还没让我见权若雪呢。”
尉迟月停下脚步,眉眼中盘踞着一股怒气,“三少,你认为在这样的情况,本宫还有心情与你说这些吗,别忘了,你刚才可是见死不救呢。”
语毕,尉迟月从纳兰瑾轩的肩头重重的撞了下,上了二楼。
纳兰瑾轩顿在原地,眸色深沉的看不出表情。
在秦淮生从纳兰瑾轩身旁经过的时候,他忽然轻幽幽的开了口,“本少怎么不知道,原来丫环还有喉结的。”
秦淮生的脸色不变,抬头,冷冷的目光对上纳兰瑾轩的目光,他的喉结在出门时就用东西隐去了,根本看不到,他勾唇,捏着嗓子开口,“三少,何必试探奴婢,奴婢不过是长得高了点。”
说着,便从纳兰瑾轩的身旁挤了过去。
纳兰瑾轩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叫了声。
“秦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