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缘
流若2015-10-29 13:172,603

  三十二了前缘

  凌罗慢慢地走在京师的大街上,不时抬头看看。这时候,正是早朝时候吧!曾经在泰和宫当值的时候,要早早的起床侍候先皇更衣洗漱,等先皇上朝去了,这却成了她和绣儿补眠的时间。待到景熙即位后,她成了皇后。每天早起,景熙都是悄悄的,生怕吵醒了她。可每次离去时,直到把她弄醒了赶他去才罢休,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

  转眼,十多年了,那曾经的种种欢乐,痛苦,忧伤和绝望依然沉埋在心底最深处,总在不经意间占据了思考。连那时觉得平常的微不足道的细小末节,都不曾忘记,正是这一点一滴的记忆,构成了她前半生波澜迭起的生活。

  街两旁不时有小贩的叫卖声传到耳边,听起来格外新鲜。其中夹杂着大嗓门的妇女吵吵嚷嚷的喝骂,正值顽皮的孩子清脆的吵闹声。这似乎就构成了许多平凡家庭的生活乐章。

  凌罗看见一双小夫妻在卖包子,丈夫揉着面团,妻子手脚麻利的包着包子。不时有客人上门买包子,夫妻俩往往会停下手中的活计,一个收钱,一个拿包子,动作迅速,配合默契,脸上还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他们三岁的小儿子就蹲在一旁儿自个儿玩耍,那妻子不时的回头看看,叮嘱几句,眼中是满满的疼爱。偶尔有卖糖葫芦的老人走过,那丈夫会掏出一枚铜板,买上一串,塞进儿子手里…

  看着这一家人贫寒,简单却和乐的生活,不知怎的,凌罗心中想到一个词,相懦以沫!一个她从来也不曾体会过的词,抛却了少女时候关于爱情和英雄的无端向往,这一刻,她只觉得,这才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刻意放慢了脚步,可不知不觉间,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思般还是将她带回了这里。从神思中抬起头来,眼前是庄严肃穆的,还是记忆里森然冰冷的样子。可是纵然心底再不愿曾经,这,还是她的家,那个高座之上威严的君主,也依然是她的丈夫。

  今晨,听到那直击心底的鼓声,敲醒了那尘封记忆里的往昔岁月。一声声,一句句,都在催促她回到这里。/她该回来了,给过去一个了断,也给未来--一个开始!

  方言知道,自己终究是留不住她的,连那样默默地,远远地守望都做不到了。也只要长叹一声,淡淡道,“余雁书在寺里留了些东西,你帮他带去吧!”

  强求,不得!他,一直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

  “你是谁?皇宫禁地,不得擅闯。”十多年了,物是人非,守卫皇宫的侍卫也大多换上了新面孔,年轻的,朝气蓬勃。在见到凌罗时,原本义正言辞的一句话,听来却结结巴巴,年轻的侍卫脸上,可疑的红润悄悄蔓延。

  怎么回事?早上刚抓进去两个乱敲京鼓的,这片刻功夫又来了这么个美丽的陌生女子。今天,是什么日子?

  凌罗微微一笑,问,“你们这儿的王头儿还在不在,我找他。”

  “在,在,今天他正巧当值。在里边呢,我,我去叫。”王头儿是皇宫里守了一辈子宫门的老人了,平时兄弟们时常去他家,也不见他和别人有什么特别呀!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人儿。他们偶尔有机会远远的偷看后宫里的主子娘娘,各个浓妆艳抹,锦绣华服,确是艳丽非常,可与眼前这素衣素袍的女居士一比,却是高下立现,天壤之别。/侍卫这样想着,已推开王头儿休息着的屋门,不出所料,乌烟瘴气袭面而来,王头平时就好这一口,逮着机会就到这里躲懒抽旱烟,

  “王头,有人找。”

  “谁呀?”王头懒洋洋从炕上坐起身,嘟囔着收起宝贝烟袋,套上外衣,“又是哪个小公公,宫女想偷着出去,还是要捎带什么东西?

  “都不是,是个没见过的女子,美得…像天仙似的。她说,她来找您老人家。”

  “小兔崽子,没见过世面,除了以前的皇后娘娘,我还不信,有什么人能美得天仙似的。瞧你们那点出息,见到个齐整些的人,眼儿都直了。”

  王头嘴上教训着后辈,脚上却不停歇的往宫门处去。他也纳闷呀!什么人找他,怎么不到家里去,跑到这儿来了。

  “您,您,皇,皇…”/终于见到了来寻自己的人,王头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晓得该跪下行礼才是。

  凌罗一直是淡淡的,等人的时候也不急不燥,看到王头不知所措的样子,抬手止了他的动作,对着别的侍卫迷茫疑惑的眼神,也不点破,“我要进宫去,他们都不识得我,只好麻烦您老来了。”语气熟捻的,仿佛还是那个在泰和宫里当差的少女,不时的想要偷偷的溜出宫去。

  “快开门,快些!”王头不顾大家的诧异,迎着凌罗入了宫。

  凌罗略带谦意的朝大家微笑,脚步不停的往大殿方向走去,直到那袅娜的身影远得都看不见了,众人才回过神来,围着王头,七嘴八舌的问,

  “她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放进宫来?

  “这么美的人,怎么以前在宫里没见过?

  ……

  王头望向前方,目光迷离,“她,她就是失踪了十二年的皇后娘娘呐!”

  “余雁书,你只说王世通收受贿赂,视科考如儿戏,可有证据?”虽然知道事情的枝节始末,但案子还是要问的,且看这书生如何回答。

  “启禀陛下,学生手中有十几份于考场外垃圾堆中拾得的考生卷子做为证据。”

  王世通眼见余雁书将要说出更多内幕,心中慌乱,忙出列道,“请陛下三思,莫信此人信口雌黄。所有考生的试卷臣均收拾整理妥当,保存于案,以供皇上查阅。此书生分明是见自己落榜,心有不甘,存心捣乱。”

  “哦。”景熙玩味的一笑,这王世通,倒比以往长进了些。没有在情急之下干出些不打自招的蠢事来。每年考生试卷那么许多,除了阅卷的官员,平常有谁会没事找事去一张张核对翻查。这分明是托辞,却也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只有眼前这傻书生才会那样守着捡证据。

  现在,他倒看他怎么应对,“余雁书,王大人的话你听到了,怎么说?”

  “学生状告王大人时科举结果尚未公布。十几份考生卷子学生收管妥当,只请陛下准学生拿来与王大人当堂对质。”

  “放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县衙公堂,这是勤政殿!以你今日行事,死罪难逃,你以为还想去就去?”

  哼!我看你说出什么来!

  “证据,在这里!”

  凌罗拾阶而上,一步步走向勤政殿,看着金碧辉煌的殿堂在眼前渐渐变大,终于显出了殿上的一出闹剧,凌罗看着,目光平淡得出奇。原来,再深的伤害;再深的痛苦,都可以在时间里沉淀,结疤,只要不去触碰,就暂时忘了痛。

  大殿外的侍卫拦住这不速之客,她不争不闹,只是那一双清冽的眸直射殿堂之上,九五之尊。

  景熙俯视着堂下傲然跪着的余雁书,有些像哥哥,似乎更像传说中的凌虚,直到那熟悉的宛若天籁的声音响起,让他仿若回到了前程梦境。

  他惊讶的抬头,不觉唤出声来。

  “阿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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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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