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葵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呀!我哥跟吕哥两个人在家呐,不会出事儿吧!”
倪二雀个韩婷迷茫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李林水。
她只能傻笑,拼命给她俩使眼色,“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啊,吕程海今天回家了,你哥很安全。”
虽然不是春节,但好歹是过新年,赵晓坤一个人在家应该也挺可怜的吧?李林水有些良心发现于心不忍。
她们送韩婷回了家,在市郊的一栋小公寓,一套复式结构的房子,还挺大,韩婷说你们以为我会凄惨地住在廉租房里或者跟人家拼钱租一套两室一厅么?别傻了,婷姐这么大人还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么,高远他什么都混蛋,就是给钱给得痛快,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以前我存了不少,你们不用担心。
然后又送倪二雀回家,她已经醉得跳狗腿舞了,抱着李林水又亲又啃又打又骂,连赵青葵都被她捏着脸蛋揉了半天。
“水姑娘你说我哪儿不好,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遇到的男人全是渣男,没一个好东西,你说我的白马王子是不是饿晕了把马给煮了?穷没关系啊,我养他没问题呀,可他起码骑着驴来找我啊,不然满世界找他也找不着啊。”
一晚上听她说任海波劈腿的事儿,倪二雀平时是多么雷厉风行一姑娘,竟然委屈得哭了,韩婷说妹妹你把那姑娘的名字上班的地方告诉我,倪二雀没给,说她不想计较了,这种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任海波要是不动摇那女的再犯贱也没用,既然他动摇了,她还死缠着干嘛。
这个相信真爱的姑娘有感情洁癖,不容许瑕疵的感情被修复,破了,索性摔碎,碎成渣,一脚踩上去,踩得烂烂的。
好不容易把她架上床哄睡了,李林水翻出她手机,看到拦截记录有二十几通电话,和好几十条短信,大概都是一个意思,想让二缺姑娘跟他见面,李林水怒火中烧,回了四个大字一个感叹号:贱你麻痹!
最后是带赵青葵回家,打车的师傅问她俩怎么回去这么晚,家里不担心么?李林水立马坐得挺直:师傅您要打劫我们俩么?我们可穷了,而且可丑了。
师傅哭笑不得:我是看你俩年纪都不大,怕你们家里担心。
李林水说师傅没事儿,我们家放养政策,从来不担心。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赵晓坤问她把青葵拐哪儿去了,要不要他去当个司机接应一下。
李林水说你就不能顺便问一下我啊?
赵晓坤说我问你你搭理我么?
怎么不搭理啊。
那李林水你到哪儿了?我接你去吧?
李林水眉头一皱:“怎么那么恶心……”
赵晓坤叹气:“我怎么说来着?你就不是一能让人省心的主儿,还不肯让人担心。”
赵青葵在学校的时候作息时间十分完美,几乎没那么晚睡过,她困得在车上就睡着了,车子到小区门口,赵晓坤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李林水把赵青葵扶下车,她迷迷糊糊地趴赵晓坤身上睡着了,他只好背着她上楼。
李林水跟在后面,嘴巴抹了胶水儿。
“李林水,新年快乐。”
李林水连忙两步赶过去,“哈哈,快乐快乐,哥们儿有什么愿望没有?新年第一天要不我送你一份礼物吧。”
“干嘛?你要贿赂我?别想了,3号加班已经定下来了,我也不能给你批假。”
李林水跺脚,“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啊?你说你是不是受虐狂啊?对你好居然还不要,不要拉倒。”
“我想明年出去旅游,你跟我去吧。”
“旅游?要是小礼物我就花钱给你买了,旅游动辄几千上万,我不给你报销啊。”
“不用你报销,你跟我去就行了。”
李林水觉得那没问题,旅游这件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起码有个人能帮忙拍照了,而且这个人也不是很讨厌。
“如果我帮你报销旅游费用,你是不是能答应我另一个愿望?”
李林水眼睛一亮:“好呀!不太贵的都行。”
叹气,“你怎么就除了钱想不到其他的?我有个朋友过了年要结婚,你陪我去吧。”
“你疯啦!说好了结婚的事情不告诉同学朋友的,你带我去怎么介绍啊?‘大家好,这是我大姨妈’?”
赵晓坤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新年头一天被她的“大姨妈”威慑到了。
“就说你是我女朋友,要不然我一个人去参加婚礼,会被人家缠上的。”
“缠上什么?给你介绍对象啊?”李林水阴阳怪气地说。
他点头。
李林水说:“你们那帮子同学事儿不事儿啊?人家单身关他们什么事儿,动不动就给人介绍对象,这跟赶鸭子上架拉皮条的有什么区别?”
“李林水,拉皮条这个词……”
“怎么啦?不对吗?两个互相不了解的人见了面儿想的就是结婚过日子,柏拉图你信嘛?肯定不会啊,不牵扯爱情运动的相亲那是骗婚的,所以这就是拉皮条!”
“那好吧,为了防止我被拉皮条,请您帮个忙,跟我去参加婚礼行么?”
李林水头一点:“没问题!女侠我来解救你!”
洗完澡回屋,赵青葵竟然是斜着睡的,占据了床的对角线!于是李林水只能又到赵晓坤那屋,他正脱裤子……
“李林水!”
“嘘,小点儿声!你妹睡着了,你换吧我不看你,睡觉去了啊。”
赵晓坤拿着睡裤到浴室换了才出来,李林水睁着大眼还没睡,“赵晓坤,你说吕程海今天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
“哎赵晓坤你别那么绝情啊,我跟你说,吕程海他们家一点儿都不温暖,今天他肯定不是回家,好歹跨年夜哎,都没人陪陪他,多可怜。”
“我不可怜?”
“我这不在这儿嘛!你哪儿那么矫情啊!”
赵晓坤笑了,“那明天我把你冰箱里的那袋子鸭脖子给他,算是慰问一下。”
“不行!你怎么不拿你虾条给他啊!哎对了赵晓坤,我觉得上次你跟吕程海说过的一句话挺有意思,sowhat,这句话太棒了,你想啊,这世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用这句话回答了,比如,‘我是gay’,‘sowhat?’,‘我失恋了’,‘sowhat?’,你看,这样的话世界上的事儿就简单了吧。”
赵晓坤想了一下,“李林水,我晚上把你冰箱里的酸奶给喝了。”
“……赵晓坤你大爷的!”
“嘘,多大事儿啊,快睡吧明天给你买。”
李林水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觉得不甘心,又补了一脚,“大爷的!那瓶酸奶是我跑了老远的超市才买回来的,你丫手真快!”
赵晓坤沉重地喘着气,没说话。
“装死啊?我知道你没睡着!你明儿要是不给我买咱没完啊!”
他忽然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瞪着李林水。
她有些心虚:“踹你PP伤你自尊了?不好意思下回我一定踹你脸。”
赵晓坤咬着牙说:“你踹歪了。”
“踹你大腿了?”
“大腿中间。”
李林水心里一咯噔,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的乖宝宝样子。
赵晓坤凉凉地说:“你不知道这个姿势更危险么?”
李林水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哥们儿我错了成么?现在我要睡觉你能放过我么?”
“李林水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白痴啊?跟我一大老爷们儿睡一起你就真不害怕?”
“我为嘛要害怕啊,又不是没睡过。”
“恩……嗯?”
“又不是没跟你睡过!你想哪儿去了!”
这句话……好像仍旧有歧义……
李林水咔嚓往后一躺,正好砸在赵晓坤的胳膊上,给她咯得生疼,赵晓坤也抱着胳膊嗷嗷了半天。
“赵晓坤,把你胳膊从我腰上拿下去。”
“就不。”
“乖,拿下去,别逼我揍你。”
“算是你刚踢我一脚砸我一下的补偿。”
李林水老实了,乖乖让赵晓坤搂着睡了一夜,连梦话都没说。
早晨起来赵青葵去拿牛奶,一开门吓了一跳,嗷一嗓子让赵晓坤穿着围裙从厨房跑了出来,“怎么了青葵?”李林水也一嘴牙膏沫沫,拿着牙刷探出头来。
“外面……有人。”
吕程海冻得哆哆嗦嗦吸着鼻涕从外面进来,像是58年快饿死的难民。
“我去啊,昨天我敲了一小时的门,把对门儿都给敲出来了,你们仨硬是没一个听见啊!”
赵青葵想了想:“昨儿我梦见去听摇滚演唱会了,怪不得那么吵啊。”
李林水就不指望她了,这姑娘一睡着雷劈都劈不醒,至于赵晓坤,他倒是好像听到了,但那时候李林水已经枕在他胳膊上,他也没办法起身。
吕程海一大喷嚏打出来,赵青葵赶紧递纸巾给他,“吕哥,你肯定被冻死了吧,在外头待一宿?你怎么不打电弧啊?”
“我怎么没打啊!一个个的全关机了!还好我回来得不早,只冻了三小时,不然你今儿一早就要给我收尸了妹子。”
他到屋里裹了床被子出来坐在客厅,像一尊大佛,无声地控诉屋里三个人。
吃过早饭,这小伙彻底撑不住了,鼻涕眼泪一起下来,止都止不住,话也越说越多,李林水一摸,他发烧了,赶紧让赵晓坤把他架屋里去,给他开了暖气和空调,又给他找了退烧药。
赵青葵有些遗憾:“吕哥,本来我今天还想拉你一起出去逛街呢,你上次说的那个小吃我可想尝尝了。”
吕程海的病来得气势汹汹,一会儿就让他看东西都模糊了,“妹子你放心,我明天就好了,明儿带你出去吃东西。”
给他安顿好,他们正要出去,吕程海忽然拽住李林水的手腕,“水姑娘,我有点儿无聊,你跟我说说话吧。”
赵晓坤黑脸地把李林水拽走了,对赵青葵说:“你看他多可怜,要不你跟他说会儿话行么青葵?”
赵青葵就这么被他哥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