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你感觉如何?伤口还疼么?有哪里不舒服?口渴么,要吃什么?”煜人见床上女子苏醒过来忙关切的问到。
“你,你问这么多要我回答哪个?”栖月好笑的回答。苍白的嘴唇有了一丝血色。
“好好,不着急,慢慢来。想要什么就说,你得慢慢养着。”煜人叫来几个丫鬟服侍着。
“等下,我,我的身份你可知晓?”栖月犹豫再三还是抓住煜人的衣角问道。
煜人转过身把女子伸出来的苍白的手重新放回被褥里,道“不管你是何人,我只晓得你救了我的命!这就足够了。”
“可,你是胤天王朝宰相之子而我是大殇的九公主,这是事实无法否认。我必不可在此地多停留。况且我还盗走了两军交战的粮草,你们的皇帝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在这你也会引火上身的!”栖月摇了摇头想挣扎着起身。
煜人在栖月说话时就把屋中丫鬟遣退了,端了药坐到她身边。好似全然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你......”栖月有些恼,“吃药!”煜人把药匙递到她嘴边,脸色也有些难看。
见栖月乖乖吃药了,煜人才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想过,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我们萍水相逢你却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报答不了。”
“况且.......”煜人制止栖月开口,说了下去。“况且,我们胤天的皇帝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李慈安并未带走粮草,我想一是这样太引人瞩目,二是他虽走了,夫人孩子还在这里总得留条后路。”
煜人接过药碗,“所以你就安心养病,什么都别想。过两日我们就回京城,宫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定能治好你的伤。”
栖月见此也不再反驳,拉过被子躺下休息,煜人这才安心的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傻瓜!你再对我这么温柔,我就真的爱上你了啊!”栖月眨眨眼睛用不可见闻的声音说道。
“公主,我们真要跟江公子回京城去吗?”用过晚膳,栖月由侍女陪着在园中散步。
“怎么?你舍不得树童了?”栖月挪揄道。
“公主!”阿绿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是怕这胤天的皇帝欺负公主,那我们还不如回大殇去。”阿绿望着北边的天道。
“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现在身上有伤,经不得长途跋涉,而且我也想去京城看看,这个让我整个大殇都有所畏惧的王究竟如何......”栖月坐下来歇息说道。
“栖月,你原来在这,让我好找!”煜人提步走来,后面跟着树童。
阿绿见了树童瞧见自家公主一副巧笑的模样,红着脸给煜人福了身就跑了。
树童揉着脑袋一脸茫然,直到煜人拍了他的肩膀“还不去追!”这才反应过来,一溜烟追了过去。
“怎么?有事找我。”栖月问道。
“恩,是这样。皇上今日派人传了诏书要我回京,这苏将军在前方作战的粮草也需尽快送达。所以我想,明日就起身回京,你看你身子能行吗?”煜人坐下回答。
“好。我身子好很多了,这些天吃了那么多补药也恢复了许多。就明日启程吧。”栖月爽朗的答应。
“好,我这就叫人传书信给我爹娘,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好屋子给你用。”
煜人起身又返了回去脱了外袍给栖月披上“天冷,你还是多穿些吧!”
见他的样子,栖月本想问他的父母会不会接受她,住在他府上会不会有些不便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剩“恩,听你的。”
栖月回复一个大大的笑脸,灿若星辰。
煜人点头,起身回屋了。
接到主子回京的消息,一屋子人都在收拾行囊。
树童翻出一个锦盒问道:“公子,这盒甜食要带走吗?还是留庄里?”
“什么甜食?”煜人接过锦盒,“就是上次在阿绿她们店里买的啊”树童答道。
“哦,这个......”煜人心中忙叫不好,这阵子只顾着照顾栖月把璎珞给忘了!
“树童,快,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煜人丢下锦盒大叫。
“时光渺渺,一恍数月。璎珞可有想念余。煜人自是十分思念佳人,宫中是是非非良多,可还安好?只是情非得已,有一事先行告知。身处柳城为天子办事,因予疏忽大意,武艺不佳,致一位姑娘身受重伤。其人为予,不可弃之。详情见之细谈,现姑娘在余府中养伤,璎珞若闻得闲言岁语,妄不可亲信。予之忠贞,天地可鉴。”
煜人收了笔,有些茫然所失的感觉。
许久未见,她可还好,可有人为难于她,是否有按时用膳,是否休息安好,如花笑魇,为谁绽放......
“爷,爷,您怎么了?”树童见自家公子坐在灯前发呆不解的问道。
“无事,快让钱伯把这封信送到宫里小宁子那,交给苏小姐。一定交到她手上,听到没有。”
煜人封好信封一脸严肃的告诉树童。
“好好,明白了,公子。”树童拿着信快步走了出去。
宰相府
“煜儿回来了,哎呦,快让娘看看,瘦了,树童,怎么照顾少爷的!”栖月还没下车就听见一个女声不住地埋怨。
“这是我们夫人,可疼少爷了。”钱伯拉开车帘介绍道。
“好了,娘,我没事。”煜人无奈的拉母亲走进正屋。
“爹,姐,我回来了。”煜人进屋给江常请安。
“恩,煜人,这位姑娘是......”江幻语看着一同进来的栖月问道。
栖月此时有点尴尬,心中自是把煜人骂了千百遍,怨他只顾着见家人,却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哦,这是栖月。她是我朋友。在柳城受了重伤,想在府里暂住一段时间。我前些天传了书信给爹了。”煜人招呼丫鬟扶栖月坐下。
“在柳城多亏公子相救,栖月才得以报名保住性命。实在不敢再麻烦阁下,栖月还是另行住处吧。”说完便要起身。
“不可,栖月。我们在柳城说好的,你怎么……”煜人拉住栖月胳膊不依不饶。
“姑娘请留步。”江常见此,发了话。
“煜人,男女授受不亲,怎敢冒犯姑娘。还不快松开!”
煜人忙松了手,站在一旁。
栖月见宰相大人发了话,不由上前福了福身道:“无妨,是栖月不懂礼数,不关公子的事。”
“哪里,是犬子的错。不过诚如犬子所说,姑娘既身受重伤,就在府中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走也不迟。”江常挽留道。
“这……”栖月不好驳了宰相的面子。
“爹既然发了话,姑娘就不必推辞了。小女,江幻语是煜人的姐姐。你既为煜人的朋友,我自当照顾好你。”江幻语微笑道。
“那栖月就恭敬不如从命,在此谢过大人了。”顺了这台阶,栖月躬身。
“起吧。幻语,照顾好姑娘。煜人,跟我进书房。”江常起身出去。
“你们都出去!”“是,老爷。”
遣退了下人,江常拿了桌上的信,直接扔到了煜人的脸上。
“逆子!你好大的胆子!”江常怒喝道。
“爹,孩儿不明白。”煜人一头雾水,态度转变太快了吧。
“不明白?为父给你的回信你当做什么了?!那女子的身份是大殇的九公主,她还有着盗取粮草的罪责,一旦圣上怪罪下来,我们就是投敌卖国之罪!愚蠢,竟把她带回家来。这烫手山芋,丢了罢了”江常摇头叹息。
“爹,您的作法恕孩儿无法苟同。栖月虽是大殇的公主,可他为了救我险些送了性命!此等大恩岂能不报!她虽有盗取粮草之嫌,但现在粮草已悉数送还,皇上是明君自会判明黑白。她一介女子,为救孩儿而身受重伤,丢下她岂是君子丈夫所为。”
似是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番说辞,煜人头一次顶撞了他。
木已成舟,现如今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府去,况且无论如何她是大殇的公主,该有的礼数,该享的待遇,一个都不能少。
江常混迹官场多年,还没遇见如此无可奈何之事。
“先留公主在此。明日和我进宫面圣。”江常吩咐。“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