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一如往常般客套几句,他随即应老鸨的指点,抬头往楼上瞥了一眼。
男子轻轻颔首,提步往楼上走去。推开房门,上前一步便斜倚在门前瞧着坐在床头的女子。如烟一身浅紫色薄衫,青丝如瀑般一泄如注,眼波流转,别有一番动人风韵。
抬头瞧见来人,只是漾开了笑意,轻巧起身往男子身上扑来:“公子可算来了。”毕竟是经过调教了的,自然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比不得撩人情致。
男子一把抓住她停留在自己胸前的皓腕,一个闪身便将她反扣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软语一句,如烟便即刻将眼里的哀怨化作一汪入骨的柔情。
云雨过后,如烟只是斜倚在男子胸口。瞧着他明朗分明的轮廓,刚毅有型的侧脸,心下总是有一万个欢喜。
男子则只是伸手将半敞着的衣衫拢拢,最起身来将如烟浮起来,他穿上外袍下床,来到桌前自顾倒茶。如烟只是一阵低落,随即起身来到男子身后双手环上他健硕的胸膛:“主上。”
“近来可有消息?”男子将茶杯端起入口,经过清茶滋润后,方才开口问道。语气很平静,却叫如烟觉得如披冰雪。她就知道只要他的热情一过,自己对他而言,便不过是个探子。
低眉敛去失落,她贪恋地抱着男子:“没有,近来那些官员并未说起特别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于他而言,除了利用价值之外,便再无其他。他的温存可以给,可是却永远也不达心脏。
男子闻言,只是伸手将她的手拿开,转身来到桌前坐下:“是吗?可是我在来之前,便得到消息,凤都大小官员统统都要被撤换,难道在你看来此事便微不足道吗?”
如烟闻言神情一滞,随即点头:“听过,只是此事不过是空穴来风,官文并未下达。所以如烟以为此事只等得了确切消息之后,再禀报主上。”
“有没有用还轮不到你来决定,你记清楚自己的职责,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饶了你。”男子见她言辞闪烁,便转身一脸冰霜地看着她。
如烟心头一痛,只是咬唇点头应道:“是,如烟知错了。”
男子方才轻哼一声,转身来到窗前站定。外头月色甚好,只是伴随着女子凄厉的叫声,教他不觉皱了眉头。
一侧站着的如烟见他神情有异,便开口解释道:“近来新来了个丫头,怎么也不肯就范,便被妈妈关在柴房有些日子了,没想到竟还活着。”如烟神情悲戚,只是不经意叹息一声。
男子听后只是望着她问道:“如烟,可是怨我没有赎你出去?”他自然知道,如烟一直想跟着他,只是他需要如烟留在这里给他可靠的情报,就算现在已经另有办法,他还是觉得如烟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如烟不敢,一切都是如烟心甘情愿的,只要为了主上好,如烟万死不辞。”如烟听他这般问,只是摇头。
男子一笑,转身扶着她的肩头说道:“既是如此,你便去歇了吧。”
如烟知道他要走了,只是点头:“主上保重。”
“嗯。”男子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在如烟不舍地注视下,飞身从窗子处去了。
男子从窗子上飞身而下,却并未离开,而是闪身来到后堂循声而去,他早已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经过院墙,他悄悄沿着柴房屋顶去了。
见门外有人看守,他便飞身而下,冲着看守的大汉飞出一根银针,大汉便应声倒下。他这才上前,瞧着倒在门前的大汉,将他的身子扶起,靠着墙壁歪着。
轻轻开门,没有听见哭泣声,他走进,透过从屋顶破洞上渗下来的月光,看见了躺在草垛上蜷曲着身子入睡的若泠。
月光有些幽暗,但是男子在看到若泠的时候,心头还是不觉一震。已经无法看清她的容貌,衣裳也都不成样子,凌乱不堪。
他竟觉得心口一窒,不觉愤怒地攥着拳头。有多久了,见过了那么多可怜人之后,他竟再一次被眼前这个倔强不屈的女子打动。
一场鞭刑下来,她早已遍体鳞伤,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倒在草垛上。隐隐约约听见外头的声音,当时以为是他们又要动手,便不去理会,她早已习惯了的。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咒骂声,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沉寂。她觉得有些不对,若是换了往常定会吵吵嚷嚷地掌灯了,怎地今日却这般小心翼翼地。心中狐疑着:莫不是有人来了,是白天的那个丫头吗?她这么晚来做什么?
男子走近,察觉到若泠气息起伏明显,便知她并未真的睡着。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忽然出现,而出声喊叫,若是惊动了他人,怕是他会给自己找来麻烦。
若泠却只是自顾想着来人究竟是谁,她能够想到的只有兰月了,因为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来这里。于是睁开了眼睛,由于背对着男子,她只是轻轻开口:“兰月,是你吗?”
男子闻言一顿,她的语气为何这般平和,难道她不该声嘶力竭地哭闹求救吗?既然不想服了,为何不逃走?
并没有答话,他只是一点一点走近,上前俯下身子,在她颈后一点便叫若泠无法动弹。随即扯下身上的披风将若泠裹住,抱着她起身出了柴房,飞身去了。
二人去后,兰月手里端着托盘朝柴房走来。未及走近,便察觉到沉寂异常,走上前方才发现守卫的汉子竟倚着墙睡着了。心中虽有狐疑,却也暗自庆幸。原本她便是准备好了要救若泠离开的,瞧瞧将手中的托盘搁下,她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等她进门,方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地上扔着沾着血迹的绳索。她心中一震: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自己逃跑呢?难道有人来过了?心中一连串的疑问,她只能暂时按下。收拾好带来的托盘,她看看倚在墙角的汉子并无动静,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