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不愧是雨花石的镇门三绝,如此玄奇深奥。术、法、诀三绝共通,相辅相成,得此心法,就是得到了整个镇门三绝。"
"那机关术研究得如何?可否打开这石门?"
"如此短暂的时间,想要研究透彻是断然不可能的。"叶清瑜微笑着,似是已经有了办法。
"不过,通过这口诀,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办法,也许可以出去。"她补充道。
"什么办法?"
"心法口诀里面有这样一句,天下机关,同出一脉。内眼为通,外眼为封。"叶清瑜边说边转悠起来,"刚才在外那是外眼。我们只需找到内眼,就可以改变外眼封闭的情况,使机关进入重启的程序,那时正是机关脆弱之时,只需把握住时机,再配合雨花剑之利,便可破开石门。"
"内眼……"凌天痕夹着额头,抚了抚太阳穴,"外眼那是阴差阳错,运气好才侥幸寻到。这内眼可怎么寻找?"
"内眼不同于外眼,这我还需要探查一下这里面的机关。只要清楚了机关,想来不难。"
离开了这块石壁,叶清瑜不知是第几次绕着石室检查起来。
一圈下来,没有发现有任何机关的痕迹。这间石室就像是用刀生生从山中挖出一个空洞出来,石壁之间契合得严严实实。
"不对啊。"叶清瑜查了一圈,独自嘀咕道,"为何这里完全没有机关的迹象?"
"什么?"凌天痕隔得远,没能听清。
"整间石室并不像有任何机关,按照机关之术,这不合常理啊。"
听罢,凌天痕四处张望,突然抬头:"会不会在上面?"
叶清瑜也恍然大悟,二话不说就飞了上去,却发现石室顶部光滑如镜,只有一些细若金丝的黄色丝线在其中交结。
由于没有着脚点,叶清瑜也不能在上面久作停留,她落下地来,点头道:"上面果然有古怪。"
"只是寻常的轻功不能在上久留,想要了解所有图样,洞悉全部机关,怕是难度不小。"
想了片刻,凌天痕喜上眉梢:"或许我有办法。"
说着就把雨花剑插在一边,施展轻功上了顶去,在快要到达顶部时,他火速凝剑,变换招式,使出御剑之式。
凝出的青剑瞬间幻化成十几把,围绕着空中的凌天痕旋转。随着手势的变化,青剑之中分出一把,滑落到地面,剩余的青剑排成行列,一把接一把从他脚下掠过。
凭借着青剑的不断经过,凌天痕便可以利用轻功,以剑气为落脚点,停留在空中。而滑落下去的青剑在他的指挥下移动,在地面留下一道道刻痕。
随着凌天痕的慢慢移动,谁也不清楚过了多久,他就凭借精妙的御剑之术把石室顶部的金丝图案拓印了出来。
叶清瑜在地面上,眼睛跟着那柄青剑的移动而移动,最终还是看出了端倪。
"乾天伏东阙,坤地连残珏。"叶清瑜大喜,"离火坎水相,阴阳北廷削。"
"什么意思?"
"这是此阵的阵诀,也是此机关的机眼所在。"按照这阵诀,叶清瑜把整个石室归结成一个八卦图样,找到阴阳两极中靠北的阴极。
循着叶清瑜的手势望去,凌天痕忽然觉得那里的确与别处不同,但若不经人指出,却如何也看不出差异。
拔出雨花剑,两人走了过去,在叶清瑜的指示下,凌天痕拔出宝剑,如最初一样将之插入地下。
缓缓的,最初还没有动静。直到宝剑插入一半,才渐渐传来机关错动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在耳旁一样。
抬头望去,只见那金丝不像之前那般细不可察,而是相互交结纠缠在一起,还在抽动着,整间石室都活了过来。
"就是现在。"凌天痕发愣之际听到叶清瑜的提醒。
立即回过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雨花剑,倾尽全力一剑劈砍在石门之上。紧接着就传来几声闷雷巨响,轰隆轰隆地。
接着大地开始晃动,头顶也传来石壁开裂之声,灰尘如倾盆一般落下。看这势头,恐怕这石室已经濒临坍塌了。
看着果然有效,混乱之中稳住身形,再出一剑,听得一声炸响,石门爆裂,凌天痕拉过叶清瑜就向石门处闪掠而去。
刚出石门,眼前就闪过一道黑影,心骇之余,就看见那黑影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提着剑,毫不留情直接砍来。
此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凌天痕被逼拉出长剑以做抵挡。
两剑相交,一圈气浪顿时散开,重重劈在摇摇欲坠的石壁上,瞬间炸响声不绝于耳,充盈着整个通道。
巨石开始塌落,暗道已经无法支撑。三道人影一前两后都各自飞速沿着暗道向前纵去,身后的石道接连塌陷,稍有懈怠便有可能被压在其中。
到了岔路口,三人果断选择了最后一个洞口。
石块不断在身后砸下,巨响把三人震得迷迷糊糊,只有一个逃生的念头在支撑着。
如果在外面,还可以清楚地看见,整座山崖的地面向下凹陷,出现纵横的坑道,本就破败的宗派更是不堪。
连续炸响声中,突然从雨花石大殿冲出两道人影,正是叶凌二人。
破开殿顶,两人携手落到地面上,才各自松了一口气,暗道侥幸。
"没想到这石室内眼便是整个雨花石宗派的机关之眼,这下,我们可毁了一个门派啊。"看着周围凌乱的景象,叶清瑜咯咯笑道。
"亏你还笑得出来,只差一点我们就成了亡命鸳鸯了。"
"这不是出来了嘛,人生在世就是要乐观,要时刻保持微笑……"说着叶清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颊一红,娇声嗔道,"谁跟你是鸳鸯,讨厌!"
可看到凌天痕那严肃的表情,她顿时闭嘴,因为离他们不远处一个白衣人静静站立。
"上官飞雪,不要遮遮掩掩了。露出你的真面目吧。"凌天痕不卑不亢,提着雨花剑,沉声喝道。
那白衣人抬起头,两侧的长发自然向外散开,露出他那阴沉的面庞,双目通红,确是上官飞雪无疑。
"你一路尾随于我,几次想将我们置于死地,究竟所为何事?"
"杀我爱妻,闯我山门。"上官飞雪提剑的手微微颤抖,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玄铁剑上,"死!"
话音刚落,上官飞雪提剑一步步逼向凌天痕,一如华山顶上的杀人狂魔。
推开叶清瑜,凌天痕也拔剑出鞘,向前几步,与上官飞雪对峙而立。
丝毫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上官飞雪飞身纵出,直接挥剑,强大的剑气让凌天痕不敢小觑。他把雨花剑横在身前,护住身体。
剑气砍在雨花剑上,发出一阵清脆的雨点声,听得此声,两人的攻势都停滞了片刻。
这剑果然名不虚传!
醒了神智,上官飞雪已近至眼前,他那通红的双眼不知怎的却让凌天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险险避了开去,刚刚站立的地面炸开,乱石四起。
几番交手,凭借雨花剑,凌天痕才能勉强接下数招。可数招之后,他就落入了明显的下风。
越到最后,局势越变得一面倒。凌天痕只能依靠雨花剑全力防守,完全没有进攻的机会。
"合剑!"他被逼得急了,大吼一声。
感受到对方突然暴增的剑气,失控之中的上官飞雪本能地祭出了他的最强招式。
混元一剑红!
又是这两招的强强对碰,前面几次都以上官飞雪完胜结局。
硕大的青光剑影疾射出去,与交缠过来的那缕红线对撞,风云顿时静止,声音也归于平静。
平静片刻,剧烈的爆炸在广场中央发生,音波呈辐射状一圈圈往周围扩散。刹那间广场中间涌起如浪的灰尘,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强劲的内力震得三人连连后退。
这一次两招竟然平分秋色。
看来这雨花剑着实了不得,居然能够生生弥补实力的差距。
眼见凌天痕伤势未减,又添劲敌。叶清瑜在一旁不知所措,急得团团直转。
稍微停顿一下,上官飞雪立马闪出身去,再次紧逼过去。伤势未稳,凌天痕只好继续提剑迎敌。
容不得半分迟疑,烟尘之中刺来一把长剑,他横过雨花剑,正好抵住长剑。
顷刻间,火花四溅,金铁相交。
两人身形交错,凌天痕突觉腹部阵痛,正中一脚,顿时气血翻涌,腥气上冒。
强忍住疼痛,他把雨花剑插入地面,远远划出一道剑痕,才堪堪止住退势。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他捂住胸膛,强势压下翻腾的真气。
"雨花一出镇心静,引气丹田融会明。"一旁的叶清瑜情急之下念出雨花剑诀,希望可以借此挽回颓势。
还没喘过一口气,上官飞雪又已来到身前。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凌天痕翻身而起,右手端平雨花剑,左手迅速抹过剑身,同时一阵雨点水面的声音萦绕在耳。上官飞雪使劲甩了甩头颅,妄想摆脱雨声。
这雨花剑果有奇效!
趁着对方失神,凌天痕从丹田之中调运出一丝真气,注入会明穴中。接着单手掷出,那缕真气自会明穴溢出,缠于雨花剑上,一道凌厉剑气喷发出来。
顿时就好像近在耳边的雷鸣响起,剑势之强直逼混元一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