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樊曦就被人吵醒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洗漱:
“小姐,王爷在外面说宫里人来传话,让小姐和王爷一起入宫,让小姐赶快洗漱了一起用膳。”
“嗯嗯嗯嗯……”
樊曦站在脸盆边上垂着头,两手耷拉着,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见状,小丫鬟只好再次大声重复一遍“小姐,王爷在外面说宫里人来传话,让小姐和王爷一起入宫,让小姐赶快洗漱了一起用膳。”
卑微的姿态,故意提高的声线,让樊曦不禁皱眉,懒懒的斜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清秀可人,唯唯诺诺惹人怜爱;
嗯,有点脸熟!
迷迷糊糊地鞠一捧水捧到脸上,然后就静止不动了。
就在小丫鬟以为她又睡着的时候……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我救的那个女孩儿是吧?”
没错,她就是那天樊曦救下的那个女孩儿——小翠儿!
小翠儿被某女忽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当即傻掉了;
“呵呵,对不起,我刚刚没睡醒,吓着你了,吓着你了,呵呵···”
“奴婢没关系的,只是王爷还在等着小姐就餐。”
提起那臭屁王爷,樊曦就别扭。自那天从定情湖回来,樊曦就不理他了,倒也不是因为生气,毕竟这种事是两个人都迷惑了;但是潜意识里樊曦就是不想要跟他过于亲近,胸口涨涨的,涩涩的,这种感觉让给樊曦很不好受。好像自己多亏欠了人家!
“对了,我说要给你改名字的,额,你愿意么?”
“小翠儿是小姐的人了,一切都听小姐的吩咐。”小翠儿扑通一声跪下,“小翠儿定当竭力服侍小姐,唯小姐马首是瞻。”
“哎呀哎呀,你别跪,我会折寿的。我的思想里没什么阶级观念,所以以后不要跪我,行了,我帮你想个好听的名字,咱出去吧!”
樊曦从房里出来就看到羲王爷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发呆,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做到他对面,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吃,丝毫不管发呆的人。
梵羲抬头便见到某女毫无形象可言的在那狼吞虎咽,压根就不甩他,这让梵羲心里有些失落。唉,看来真的是惹恼了她啊!
“曦儿,不要吃太多,喝点粥吧!”梵羲盛了一碗汤地道某女面前,某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拿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又接着吃。
一会儿,吃饱饱的樊曦,站起来做到一边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眸华低敛,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是梵羲就是知道她不开心,却又不知到该说什么让她开心。
“对了”樊曦放下自己的茶杯,指着小翠儿说:“宫宴那天我救的的丫鬟小翠儿,和我一起借住在这里你没有意见吧?”
其实樊曦不想说的这么见外,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把梵羲推开,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他太过完美,这样的男子无疑是致命的罂粟;接触多了,难免不会被吸引诱惑;她又不需要爱情,不需要被人爱,也不需要爱别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吃好了,就走吧!”许久,梵羲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率先向外走去。
豪华宽敞的马车里,梵羲倚躺在马车的一边闭目休息;偶尔的,会发现他的睫毛会轻颤几下。
樊曦坐在对面,她知道他没有睡;她这样的可以疏离是不是很过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见他。
虽然一开始他对自己又是怀疑又是刁难的,但是到头来他一直在保护自己不是么?
倪撒河是他救了她,宫宴上也是他怕自己会有麻烦,挺身而出带她入席;怕自己会被纳为妃子,还不计后果不顾未来的撒了谎,向皇上要求赐婚。还·····还差点为了她父子翻脸。
樊曦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无论怎样他都是个好人吧?是自己的恩人吧?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
“那个,我想给小翠儿重新取个名字,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字?可以供我参考参考的?”
他没有说话,樊曦觉得尴尬极了,他不理睬自己的样子让她有种委屈的感觉。好像自己就要失去他,这种即将失去的危机意识,刺激的樊曦眼眶泛红,心中苦涩。
也许她真的很招上帝讨厌,所以她总是留不住在乎的东西。
努力挽回的挽回不了,想要留住的留不下。现在她真的真的决定要彻底独立,彻底过一个人的生活了,却又将她送到这个世界遇上了梵羲。
樊曦觉得自己很委屈,眼泪打湿了视线。
“敛裳···”
敛裳——恋上——恋上一个千年以后的人!梵羲微微睁看眼。
“嗯?”忽然听到他说话,樊曦有些不明白“什么?”
梵羲睁开眼就看到某女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登时心都酥了,他发现他在她面前丝毫没有反抗力。
不禁皱皱眉头,她又哭什么?怎么这么爱哭?
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这个笑女人总是变化多端,总是令他措手不及。唉,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给你的丫鬟取名敛裳吧!”
皇宫,伏龙殿
梵策静静的站在里间一面墙壁前沉默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面壁思过。确切的说他是在盯着一幅画发呆!
梵羲二人在安汇的引领下进来就见到‘面壁思过’的皇上。
见二人来了,梵策头也没回直接伸手将墙上的挂画取下来,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两块玉。
因为站的较远,樊曦只认出其中一块便是皇上从她这儿拿走的凤玉,另一块同样晶莹剔透色泽莹润的难不成还是龙玉了?
只见梵策将两块玉合并在一起,合并的玉突然发出如玉一般莹润的光来,照亮了整扇墙,梵策的背影在白玉光里显得神圣而沉寂。
抬起玉将合并的玉插入墙上的凹洞,“咔——咔——咔”三声,墙开了!
梵策在两人错愕的目光里走进打开的门里。
梵羲二人疑惑的相视一眼,也跟着走进去。
密室里的墙壁上满目琳琅的全是水墨画,无疑全是同一个人,真的是美妇人。梵羲二人了然的交流下视线有赚头看向皇上。
目光接触到密室最里面的一扇墙时,梵羲登时睁大了眼睛,不禁快步走上前去;待看清画上的人时,梵羲惊得瞪大眼皱紧了眉头,目光深邃的像黑洞紧紧地吸附着墙上的画。
“她才是你真正的母亲!”
梵策话一出口梵羲二人都惊了。
樊曦大步走上前去,只见一幅幅画上全是美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从小到大的都有;美妇人抱着他低喃一脸的满足慈爱,美妇人手牵着小孩儿在花园里嬉闹,美妇人教孩子读书,美妇人哄孩子睡觉,美妇人给孩子喂饭……还有母子两个依偎在美人榻上睡觉,周围是翻飞的梅花,像极了童话里沉睡的王后和王子,艳羡旁人!
这····这小孩儿是梵羲?
这都是美妇人带孩子的场景?皇上他全画下来了?
可是……不对啊,美妇人不是离开二十多年了么?
那根本不可能有梵羲七八岁时的合照……合画啊!
差异的看向皇上,又看向梵羲,见他也是脸色深沉的看着皇上,明显是在等皇上继续说下去。
“这些母子图,都是你母亲离开后想象着画下来的……她临走的时候留给我一封信,叫我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她说很遗憾不能陪你长大,她希望我可以代替她。后来……木丞相来请罪……说他逼得言儿跳崖了,所有人都说言妃掉下了云山,我找遍云山所有的地方,除了一件言儿的血衣什么也没找到!……我颓废了三个月,日夜酗酒思念言儿。知道后来安汇说你病了,我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还有责任。你是我和言儿的结晶,我还记得抱你在怀里的那一刻,你对我笑了……那笑容……好像……好像言儿在对我笑!我开始亲自照顾你,我把你放在我身边天天看着,我画下一幅又一幅的母子图来弥补言儿不能陪着你的遗憾!后来,我每天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看着你的眉眼越来越像她……你三岁那年,从花园里回来……跟我说你见到了母后,你很喜欢她。我想你也是需要母爱的……所以后来我让你认了皇后为生母,并封杀了所有的消息。那个时候,我认为……言儿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着手在云山下面为你建造府邸,我将自己对你的爱,对言儿的思念全建造在府邸里,我多希望你是由我和言儿带大的,即使让你认了皇后为母我也不愿讲你交给她抚养。……言儿,我遇见她的时候还是年轻气盛……她被送入宫中为妃……我经常气她……我们经常吵架,好几次气的她搬椅子砸我,那茶杯甩我……呵呵……她抓狂的样子像个野猫,气鼓鼓的样子好玩极了!”
樊曦看着陷入了回忆的梵策心里酸胀的厉害,那样温柔缱绻的眼神,温润如玉的气质,很难想象是从这样一个高大冷冽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只有爱到铭心刻骨才会反差如此之大吧!
梵羲从伏龙殿出来就一直沉默着,樊曦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换了是自己,一时间也会不知如何是好吧!
怪不得羲王府建造的就像是为深爱的女子用心设计的天堂一样,到处都是细心地体现;怪不得有硕大的梅花林,也怪不得叫羲言亭,羲言——惜言,珍惜言儿!
怪不得同为皇后之子,梵羲却比大皇子梵毅,甚至三皇子梵斯都要受宠的多,所有最好的都被捧到他面前!完全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被宠爱着;怪不得就只有他足够自由,足够嚣张;原来只有他是皇上和美妇人的儿子,是爱的结晶。
什么也不必说,樊曦伸出手轻轻地握住羲王爷的手,在慢慢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