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绝命太湖4
谷风2015-10-29 21:57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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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来,尽管对那块高地异常依恋,两个人还是不得不往前行,他们清楚在茫茫如同海洋一般辽阔的芦苇丛中,等待下去只有送命的份,要想生存下去,只能往前走,走出这片芦苇荡,找到有人家的地方。

  然而,没走多久新的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那些浸泡在水里的陈年的芦苇,由于浸泡的时间太久了,让正午强烈的阳光一照,就发出了一阵阵恶心的腥臭味,几欲把人熏倒。

  更糟糕的是芦苇荡里蚊子和苍蝇成群结队的,铺天盖地直往人身上扑,那蚊子特别地硕大,叮在人身上就是一个包,又痒又痛,根本就驱赶不了。

  最可怕的还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芦苇叶子,生长时的芦苇的叶子上面有锯形的小齿,划在人身上就是一道口子,一天下来两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安馨蕊如何受过这样的磨难,天天都是愁眉苦脸泪汪汪的,弄得人实在是狼狈不堪。

  对于他们来说行路的艰难都是可以忍受的,食物的短缺才是最大的威胁,在这之前驼子还是有心里准备,采购了大量的食物。可是这些食物都在船上,由于事发突然,一点都没带出来。

  更要命的是没有了可以饮用的水源,芦苇地的水源是不能饮用的,那又脏又臭的水肯定是有毒的。一时间,巨大的死亡感笼罩着他们,让他们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坚持到了第三天,这天的太阳光不强,却显得特别的闷热,芦苇丛里就像在蒸饭一样,让人难受极了,那些蜻蜓、蝴蝶儿都贴着水面飞行,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的来临。

  黄昏时,远处有了隐隐的雷声,那雷声轰隆轰隆的从天边慢慢地压了过来,刚才还纹丝不动的芦苇丛唰唰地刮起了一阵凉风,这风怪怪的,吹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辛无病脑中一激灵,根据以往的经验,他清楚大雨就要来了,可是这黑黢黢的芦苇丛里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安馨蕊惊慌失措地看着辛无病,一付要哭不哭的表情,安馨蕊极是胆小,辛无病赶忙对她道:“蕊儿,你快过来,要下雨了。”

  就在这时雷声越来越近了,几道极其耀眼的闪电,撕破了黑沉沉的天空,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在他们头上撕裂开来,安馨蕊吓的“啊”的一声尖叫,一下子就钻在辛无病的怀里,死死地把辛无病抱住了,瞬间铺天盖地的的大雨倾盆而下,只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成了落汤鸡。

  辛无病尽量地为身下的安馨蕊遮挡着这狂风暴雨,安馨蕊恐惧地缩成一团,如同一只从鸟巢里掉下的雏鸟,一张脸全成了青紫色,是那么惊惶又那么可怜。

  那雨直下到了下半夜,才慢慢地停了下来。两个孩子站在水里,冷得瑟瑟发抖,幸好那雨停了之后,黑沉沉的天空有了一丝亮光,两个孩子疲倦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由于站在水里,两个人虽然疲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谁也不敢睡,只能相互扶持着,相互鼓励着,等待黎明的到来,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要想不被淹死,就得坚持下去。

  第二天两天后他们刚刚走了一段,居然看又到了一块很大的陆地,这个发现让两个孩子大大的兴奋起来,他们在这芦苇丛里走了这么久,终于走到岸边了。

  他们上了岸之后再也走不动了,倒地就开始呼呼大睡,直到夜里才醒了过来,这一夜天上难得有了月亮。清凉如水的月光洒在茂密的芦苇丛上,洒在兄妹俩的身上,就像慈母般柔和的手,让他们心中有了一种安宁和祥和。

  安馨蕊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楚楚可怜地看着辛无病,这一觉睡醒,两个人都感到非常、非常饿,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前一阵阵金星直冒,辛无病内疚地看着安馨蕊轻轻地叫道:“蕊儿……”

  安馨蕊突地道:“无病哥哥,我们会不会死?”

  辛无病一呆,顿时酸楚起来,安馨蕊轻轻地道:“无病哥哥,我好饿,真想有一碗米饭吃,哪怕就是喝上一口汤,我就好知足,好知足了。”

  辛无病眼眶一红,哽咽道:“蕊儿……无病哥哥不好,无病哥哥没本事。”

  安馨蕊轻轻地又摇摇头,细声细气地道:“无病哥哥,我现在一点都不怕死了,死了就能见到我娘了,我娘她就会给我煮好多、好多好吃的,是不是无病哥哥。”

  辛无病怔怔地看着安馨蕊,强忍着心里巨大的悲痛,哽咽道:“蕊儿,你就放心吧,无病哥哥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你带出去,也要找到吃的。”

  安馨蕊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无病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别说傻话了好不好?这芦苇荡里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大的无边无际呢?我们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哪里走得出去!”

  辛无病心里又一疼,安馨蕊说得一点没错,这芦苇荡到底有多大,他哪里知道啊。

  安馨蕊又道:“无病哥哥,在蕊儿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蕊儿心里很感激你的,就不对青哥哥说什么谢了,这样反而显得我们生分了。”

  辛无病嗫嚅道:“就是,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馨蕊又道:“只是…只是…蕊儿连累了三位师父,蕊儿年纪小不懂事,心里好愧疚,如果蕊儿能走出去,留下一条性命,蕊儿天天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他们,让他们早脱苦海,早登天界,无病哥哥,你说好不好?”

  安馨蕊这一声无病哥哥实在叫的柔媚深情极了,辛无病整个人都痴了。辛无病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想蕊儿懂事了,要是大师父花姑姑看到那该多好。

  辛无病想起驼子他们来,眼眶再次潮湿了就道:“蕊儿,你真的懂事了,大哥他们泉下有知,听到你说的话不知道会多高兴呢。”

  安馨蕊婉然一笑道:“无病哥哥,我们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你给我吹一曲吧,我听高兴了,就忘记饿了。”安馨蕊掏出二师傅送给她的那管箫,轻轻地递在辛无病手里,柔情万千地注视着他的脸。

  辛无病满脸绯红地把洞箫还给安馨蕊道:“蕊儿妹妹,我吹的不好,要不你吹吧。”

  安馨柔温柔地轻声道:“无病哥哥,你要我吹我自然会给你吹,可是我还是想你吹给我听,我娘说做事要有恒心,只要坚持,慢慢就会越吹越好的,以前娘亲总是逼着爹爹学弹琴,她跟爹爹说这叫做妇唱夫随。”

  辛无病“哦”了一声,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你爹爹学了没有?”辛无病想起安淮胜那双拿剑杀人的手,要是去做这么风雅的事,是不是太勉强了。

  安馨蕊摇摇头道:“我爹爹总是太忙,他帮里的事情太多了,可是他有时间还是会学的,我爹爹经常给我娘说,要是那天不当帮主了,就和我娘找个山林隐居下来,天天陪着我娘弹琴。”

  辛无病又“哦”了一声,觉得安淮胜这个想法太美好了,安馨蕊似乎想到了什么,突地满脸绯红地看了辛无病一眼,羞涩地低下头,声如蚊吟地轻声道:“无病哥哥,我是不是也在逼你?你是不是不喜欢?”

  辛无病摇摇头,安馨蕊所说的意境,让他感到悠然神往,他轻声道:“蕊儿妹妹,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英雄,当什么帮主,你爹爹的想法真不错,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比什么都强!”

  辛无病拿起洞箫轻轻地吹奏起来,一曲毕,他有点惭愧地向安馨蕊道:“蕊儿妹妹,我吹得实在太不好了。”

  安馨蕊摇摇头轻声道:“我喜欢,只要是无病哥哥吹的,再不好我都喜欢。无病哥哥要是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你能天天给我吹箫就好了,我就不知道饿了。”

  这话安馨蕊说了几次了,每次都让辛无病心里异常感动。他抬起头来望着月光朦胧的夜空,他想我们能走出这块芦苇荡吗?他心里空落落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们刚走了几步,突然芦苇丛中扑簌簌地一阵响,惊起了几只巨大的水鸟。辛无病抬头望着那几只受了惊的仓惶逃走的水鸟,一时喜动颜色,他得意地对安馨蕊道:“蕊儿,你别担心了,我们有吃的啦。”

  辛无病自幼生活在农村,在山里抓野鸡是他儿时的游戏,他知道在水鸟栖息的地方,一定有它的巢。他在地上拾了几块坚硬的鹅卵石藏在手里,让安馨蕊呆在原地不动,自己蹑手蹑脚向水鸟飞起的地方摸去。

  一顿饭功夫,辛无病笑眯眯地回来了,他手里抱着两只打伤的水鸟,怀里揣着一些水鸟蛋。辛无病天生手法奇准,儿时在家乡打鸟,百发百中,他很会判断方位和角度,这种儿时游戏的本领,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救了他和安馨蕊。

  辛无病把水鸟的内脏清理了,用泥包裹起来,然后和安馨蕊在周围拾了一些干枯的芦苇,用火石引起火烧烤起来,地上还有一些天然的积水坑,这些坑里的积水是可以饮用的。

  魏青和安馨蕊美美地大吃了一顿水鸟肉和煮鸟蛋,这是他们进入芦苇荡以来第一次吃到新鲜的食物,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了。

  有了吃的,两个孩子终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安馨蕊对这个哥哥是越来越信任越来越依赖了,他在艰难环境中适应生活的能力,是她望尘莫及的。

  就这样,他们靠着水鸟和水鸟蛋把生命维持了下来,他们发现陆地越来越多了,面积也越来越大,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芦苇荡的边沿了。

继续阅读:第21章 临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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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唳狐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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