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约定
初二回娘家、是农村里的风俗，这次武毅二姐也抱着刚出生几月的外甥女领着外甥跟着二姐夫来了。
闺女回娘家自是一阵欢喜，母亲姐姐就忙着张罗饭菜、包饺子……
只有武毅哥去舅舅家了，年前没有时间去、现在是大年初二、该是走姥姥看舅舅的时候、也是可以代替母亲回娘家的。
而武毅姥姥姥爷早就不在了，因此武毅母亲是可以不用在大年初二回年家的，可以有小辈代替。
母亲摘了点蔬菜又包上过节前就准备好的礼品、让哥一个人去了。
武毅便和姐夫在堂屋逗起小外甥之余旧话重提，说起炕鸡娃的事来；崔树问武毅确定要养鸡？
见到武毅笃定的眼神，崔树好奇的问武毅咋知道养鸡赚钱，不待武毅回话，他又自说了去年的经历来。
去年我炕的鸡娃开始还好卖一点，一块钱三个、最后就卖不动了，一块钱五个都没有人要，就赔了一点，今年我都不想炕了；再说了就算是炕鸡娃、现在天这么冷、也没有地方养啊、弄不好就冻死了……
看着二姐夫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有些消沉、并还有些对自己这一计划疑惑的一丝意味，武毅沉默片刻道：对于你去年炕鸡娃亏本的事情、我大概也想过是咋样回事，我分析了一下，觉得有两点导致的你赔本。第一就是你是第一年炕鸡娃、技术上不是很过关，人家炕的鸡娃的成活率要高你十分之一点五至十分之二之间。说完武毅抬头看了一眼二姐夫，见他老脸一红，知道自己说中了他心事；对于此点、恐怕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第二么就是去年炕的人多了起来，知道赚钱，一窝蜂的都跟风炕起鸡娃来；而住家户的需求有限，这就造成了滞销，到最后争相降价，便导致炕鸡娃的赔了，当然人家别的炕鸡娃里还是有赚的，只不过就是少赚了些而已，但相比着你可就是亏本了……
至于我说的今年养鸡和你炕鸡娃是两个概念。你炕鸡娃是为了转手卖出去获利，而我说的养鸡则是自己养，不牵涉卖的事情；也就是说你只管炕鸡娃，炕成之后全部都是我们自己养，这样就算是外面鸡娃再便宜和我们关系也不大。并且、说起来，他越是便宜对我们越是有利。
这一番话说的崔树不停的点头，看来他也是肯定了武毅的想法。
在记忆里这一两年正是养鸡的好时候，现在城里生活水平逐渐慢慢提高了，买鸡吃的人就多了起来，而养鸡的人却是不多。
而再等两年养鸡的多了，鸡瘟也来了，啥病都有、极不好养；所以现在这两年正是养鸡的好时候。
而之前养的鸡没有病啊啥的好的很、只是因为农民养个鸡是为了使其下蛋好换个日常零用钱买油盐酱醋用的，所以、一般人家里养的鸡还不舍得卖呢！
再说了、一般农村一家也就是养个七八只，再多就养不了了。
既然要养鸡、武毅自是都计划好了，大棚里的黄瓜快罢圆了腾出的地方这可以养鸡吧！
等到第二三批鸡娃炕出来后，韭菜辣椒也要罢圆了，到时全在这里养不就成了；天气冷了就烧炉子，天气热了就打开天窗……
至于武毅家去年打下的玉米一点没有卖就是因为武毅算着要养鸡用呢！打玉米糁子和麸皮掺着喂，保证鸡娃快速生长。
在这大棚里养、最起码五月中旬以前在这里养还是可以的。
崔树看着小舅子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解，他的眼前似乎也是出现了一道美景，是发家致富后数钱的情景。只是听到武毅说五月中旬以前可以在大棚里养，之后就不行了，不由有些着急与好奇，便问道为啥。
武毅：为啥，我是想养，可随着鸡越养越大、养不下啊！
崔树不由一愣，什么养不下，这么大的地方还养不下！便问武毅道，你要养多少养不下？
武毅：最少三万只吧。
崔树：嗯、这得多少钱啊、不说别的光是饲料钱一天都不少呢，你的钱够吗？
不够呀，但我有办法，武毅一副诸事在握、万事已谋划好的神色。
崔树更加好奇，不由追问道：啥办法？
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到时你就知道了。
崔树看着眼前的小舅子，心里一阵惊讶；这还是那个吃鸡蛋不吃鸡蛋黄，吃肉不吃肥的、就算是吃到嘴里、也是要把瘦的咬下来，肥的再吐回到菜盆里、动不动张口骂人的小舅子吗！
为此他都吃过好几次武毅吐回到菜盆里的肥肉。崔树一阵的感慨，
不吃吧、这是猪肉，有时两三个月还吃不上一次，毕竟谁家不过年过节的能买猪肉吃。吃吧、这着实有些令人咽不下去……
以前看不惯他的行为，就瞅着背地里无人时说他两句，谁知这货转身就告状、两眼泪汪汪的看上去似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最后弄得岳母不管饭、老婆还指着鼻子骂……
崔树精神一阵恍惚，这还是那个以前令自己有些生厌的小屁孩么！
还要专门用玉米麸皮喂鸡，这可是没有听过啊、毕竟这时候的玉米都是配着细粮吃的，而多余的玉米都是卖了换钱的；就是喂鸡、也是十天半月偶尔喂一次，哪有天天用玉米喂鸡的！这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他败家呀……
不过想想大棚蔬菜的成功，现在这里农村里万元户基本上还没有吧，但面前这一家就是。
崔树前思后想，觉得虽说这小舅子说的未必就可行，但相比大棚蔬菜的种植成功来说，这养鸡似是也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毕竟养鸡还算是普通些，只不过要养的多了些而已，技术含量上要比着大棚蔬菜低多了吧。
看在从没有听说过的大棚蔬菜都种植成功了的面子上，那么再支持搞一下养殖似是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选择了。
便道：中、我听你的。
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虽然我觉得这些此类的话题似是不应该由我来对你说，但稍微透个风还是可以的，这样可以让你先有个准备。
看着小舅子一本正经的说话，崔树不禁又有些疑惑，什么事情呀这么正式，难道又是要搞什么赚钱的项目了！
武毅：前几天大概和咱娘说了，就是咱们搞这蔬菜大棚不是赚钱了么、想着以后咱们还要干别的、就像这准备养鸡就是，所以就想给你些股份，大概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后咱们不管是干什么投资、你都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说怎样？
股份是啥意思？崔树疑惑的问道。
武毅：就是一百块钱里有你十块钱，就像大棚菜不管以后赚多少、你都有十分之一，如果赚两万、那你就有两千。我哥、还有四姐五姐、都是百分之十、剩下的就是咱娘的，至于我还小，没有权利谈股份的事情，你看怎样？
崔树一听忙表示反对：不中，建大棚都是你们出的钱、卖菜是你们挣的，我怎么能要、要给我股份也是抗鸡娃时我也加钱才算。
武毅摆摆手示意没事嘴里又说不碍事、都是自己人、哪有分的这么清的，只要你别嫌少就成。
崔树有些激动的问道：这事大家都商量好了么，还是就你一个人的意见？
看着二姐夫有些激动的神色这样问，便知道他是同意了的……
中我干，这时崔树很是兴奋、感到全身热血沸腾……
来、儿子，给你小舅磕个头，崔树激动地喊着两岁的儿子。
呀、姐夫，你就这么势利，我说要给你股份了你就让小枫给我磕头，那我要是说不管饭了呢，你是不是要打我了……
随即武毅赶紧抱起小外甥，小枫、你可别听你爸的，再一个你小舅穷、也是没有钱呀，你就是磕头了我也是没有钱给你发压岁钱呀……
随后又商量一番炕鸡娃的鸡蛋咋买、运输问题，质量鉴定以及烧炕时是烧煤还是用秸秆，还有炕鸡娃的房子大小等问题。
晚上时，武毅将这事又给两位姐姐说了，她们倒是齐声反对；虽说原因没有说，但武毅看她俩扭捏的样子自是知道俩姐所想，无非是以后迟早要出门子嫁出去、现在帮着家里干活是应该的，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至于股份什么的要不要都没事。
武毅：以后你们结婚也要嫁妆吧，你们若是现在不要，中、以后也不要找咱娘要、现在干的就是你们以后的嫁妆。再一个带去的嫁妆多了到时候你们婆婆也会高看一眼，岂会敢欺负你们！
听着武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武毅四姐才不再说话；也是，农村娶媳妇嫁闺女都是看对比着谁家嫁妆丰富，这样人嫁过去后婆家人也看得起才不敢欺负。
五姐倒是还小，可能还体会不到、还在那里坚持，
武毅没有再劝说、以后该分钱时不少她的就行了，并且以后最好还是走一下法律程序，免得以后企业做大了会因此而有什么纠纷。
农村里，过年能过到农历十七；不过一般情况下这天也是学校放完寒假的最后一天、在农历正月十八这天是要开学的。
过年时放了那么几个鞭炮、就没有再放，也没有出去玩、就是呆在屋里写作业或去大棚转转了。弄得母亲说他咋了、不喜欢和一般大的出去玩了，也不拿着弹弓打鸟了、就连往年过春节时爱放的鞭炮、也不放了！
武毅倒是没有多说，只说自己要好好学习……
初六这天上午、武毅正要去大棚里，听到有人喊、‘家里有人吗’？
谁啊？刚刷完锅的母亲随口答了一句。
武毅随后便听到狗叫，虽然有绳子拴着狗、但也害怕吓着人家、并且绳子好像也不是很结实。
走了过去、看到张怡抱着她母亲胳臂，随着她母亲站在院门外。
武毅有些惊呀，本想转身离去、让已闻声过来的母亲拉开狗、并开门；但想了想、还是自己走了过去呵斥这正叫的欢的狗、让母亲开门、嘴里喊着、婶子来了？
嗯、武毅在家啊。张怡母亲回道。
武毅：嗯、刚吃过饭准备出去，说着便由着母亲已打开半边的门缝里走了出去，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张怡，随即给母亲说了声要出去玩……
母亲似是随口问道，今天冷了你去哪玩？似问、又似同意出去的语调。
武毅没有接腔回答，径直走了出去；刚走出不远，听到正在关门的母亲又说道：过年放假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出去玩过…… 早点回来。
出得门来，武毅一阵茫然，去哪！想想自己也窝囊，不就是她来了、不想理她吗，不想看到她吗、但也犯不着自己出来挨冻啊！
唉、看来自己还是在纠结这件事，要不然怎么会恨她呢！以至于连话都不想说、招呼都不打一个。
看看天、没有太阳，甚至有要下雪的感觉；武毅之前本来就没有想着出门，也就没有穿多厚，现在又不想回去穿衣服……
唉，转转吧、实在不行就跑跑步；想想自回来后还没有在村子里外转过，街上就不说了、就那几间破房子，还是去村外看看去吧。随即想起自己曾经在村外的小溪里捞过虾、挖过泥鳅、偶尔还捉到过黄鳝，想到这里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自己是不喜欢吃这些包括鱼泥鳅、虾还有黄鳝之类的水产品，但是却喜欢捉、喜欢捉到后的那种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