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思
来到村外，下到河边看着已结冰的小河、薄薄的一层冰、冰下还有着春夏季节才会长的水草、只是已然已枯黄了，叶子随着冰下流动的水来回摆动；而有些坚挺的草茎矗立于冰面上、随着些微的寒风轻轻摆动。
武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冷啊，看着偶尔还有虾、或者小鱼在冰下水草里来回游动，好奇心起、便蹲下身来、伸出手抓破冰面，对着一个正在游动的小虾舀去。
手的灵敏反应程度肯定不如它，手刚一接触水面、就被它感觉到跑了，试了几次都没有抓着、不由得有些泄气、抓不住就算了。
站起身来，沿着河边走了几步、想到春夏秋三季节都有水鸟、还有野鸭子，那么现在它们都去哪了！四处望了一遍、也没有看到……
小桥上倒是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这个时间季节自是走亲访友的，看着武毅站在河边、都还有些奇怪、时不时的回头看他；其中有些好像还认识，但对方不说话武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不是个养鸡的好地方吗！有小溪、水源便已解决；还有坡上的房子，是原来的老排灌站，那么鸡圈的地方也有了；虽然没有住人的地方，但拉些树枝秸秆什么的搭上几个棚子不就行了！再一个、还可以养些鸭子还有鹅，它们不是喜欢在水里嬉戏吗、并且这小溪里还有鱼虾，也可以提供食物来源呀，嗯，可以，以后的鸡就在这里养了。
转悠了小半天，估计张怡母女已走了，自己要是再不回去、恐怕母亲就要出来找了，就晃悠悠向村子里走去。
咦，那是什么！武毅突然看到远处有一股黑烟升起、直直的升向高空，虽然刮着小风、但还是升高不少才被风吹散，现在还有烽火传递信号吗！
哦，笨、那不是砖厂的烟囱冒的烟么，可能今天是砖窑装满要点火的日子，并且也已过了初五，按照老家的规矩是可以动活了。
现在农村里盖房的不是很多，砖厂也不多、并且还都是当地乡镇上的公家开的；武毅回忆了一下，似是从明年开始，盖房的人多了起来、并且由于城市乡镇发展的快，也到处是动工盖房的。
不行的话养完鸡，我家也建个砖厂，砖厂利润肯定不会少、要不然也不会再过上两年后到处都是砖厂了，村村有砖厂有些夸张、但是每三四个村一个砖厂还是有的，有的村单独就有一个，反正土地不要钱、成本也不高、随便挖、这就导致了后来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不过这些坑洼有些大，都可以养鱼了！
不行，不能干，若是干了马上会像后世记忆里一样；一看赚钱、一窝蜂大家都建砖厂、虽然还是有的赚、但赚的就少多了。并且还以牺牲环境为代价，会被人骂的、这事不能干。
主要是建砖厂不太费劲、盖个砖窑就行了，只有制砖机是买的、其余的例如装载机挖掘机，推土机都没有；主要就是靠人工挖土、人力拉拉车来运……
嗯，制砖机！不错，最起码十五年内不会淘汰吧！我不建砖厂但可以造制砖机呀，若是过上两年后砖厂的数量还是能够达到上一世的规模的话，制砖机绝对可以赚钱，说是很赚钱也不为过。
回到家里，武毅还在想着这事、而张怡母女却是早就走了。
母亲见到武毅，又是一阵子的埋怨，出去玩棉衣都不穿、冻住了咋弄！
武毅问起母亲，上午那个婶子来家里是干啥的。
不干啥，就是来拜拜年、坐一坐聊了一会天，又问盖大棚难不难、想今年盖棚时、过去给她指导说说是咋盖的，他家也想种这个啥菜。
啥菜？武毅不禁有些疑惑。哦、反季节蔬菜。
躺在铺上还在想着制砖机的事，只要生产出来、销路肯定好、赚钱也是肯定的，并且肯定还不是一般的赚。
但是去哪找人来干，这里面牵扯的种类毕竟有点多，就算是武毅不太懂这一行恐怕也是知道这一行业需要一些诸如铸造、车工、焊工、钳工等等、缺一不可。
设备可以去买，没有钱大不了买旧的，但人才去哪找，现在不像后世里、人才到处都是，尤其是九几年的下岗潮、得有多少个手上有能耐的技术工人下岗啊。
不过现在也有一个后世没法比拟的优势，就是铁饭碗、子承父业接班的。
村上好像就有几个是在县里印刷厂和化肥厂的，为了让自家儿子能接上班、就找关系提前退了。这些人应该还能发挥余热，并且很多人本来天天上班干了一辈子了，突然不上班了、务农吧又没有地，天天在家里闲着，也难受，所以也盼望着有点事做、只要能找到他们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估计只要一听说招人、还会主动来……
不过这事先不急。
这几天已让哥帮二姐夫去修一下炕鸡娃用的房子，并又加长了一段；其实也没有啥大活，就是去年炕鸡娃时、觉得房子有点大用不完、就砌起来一面小土墙将土房子一分为二给堵住了，现在只要将墙打掉就行了。至于收鸡蛋的事情却是也已计划好了，过完正月十七、就可以开始收鸡蛋了。
现在城里早已不用我们送菜了，每过几天菜店老板会来拉、母亲以及四姐只要将菜收割好就行，而菜地里又用不着这么多人帮忙，武毅哥刚好可以和二姐夫去收鸡蛋。
收鸡蛋自然需要本钱，给母亲商量时、母亲还不太愿意，手里钱还没有暖热就又送给人家了；现在鸡蛋倒不贵，一毛至一毛一左右，有些地方还有几分的。
由于刚过完年、基本上家家户户过春节多多少少都花了一些钱，超支的肯定不会少了、有些连买酱油盐的钱恐怕都没有了，刚好将鸡蛋卖了换钱；又因武毅现在所设想的炕鸡娃时间比以往传统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少了收鸡蛋的竞争，因此收鸡蛋应该是顺利，并且还会便宜些、节约了一些本钱。
由于收鸡蛋是要炕鸡娃用的，也就是种蛋，因此武毅二姐夫会拿着手电筒、照着鸡蛋、看是否能用，这一筛选淘汰、又节约了一些本钱、避免了将不合格的蛋收走而炕不出小鸡，武毅哥不懂、只有在一边干看着。
春节这一段时间蔬菜倒是卖了不少钱，远近十里八乡的、手里有些钱的来买的人还是有些的，还有不少人借着买菜的名义参观大棚的也不在少数；有些人直接就说想请武毅家派人教一下、保证到时会掏钱的，不让白教。
母亲按照武毅说的，‘这是我大儿子弄的、要教得給他说……’大家就纷纷打听武毅哥武凡的情况、最后得知他哥还没有对象时，有些人就有了想法。
武毅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替他哥武凡宣传、当然有合适的更好，纵然没有对于武凡的以后也是好的。
并且这样的话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自己可以躲在幕后，而不会使有心人好奇自己……
相对比城市来说，农村过春节比较热闹，尤其是到了初十后，敲锣打鼓的及有舞狮以及各假面玩偶的就开始上场了；踩高跷的也有，最开始的两年还有吹大喇叭的，两三米长的喇叭要一人在后吹着，一人在前扛着……
扭秧歌的也是有的，只是武庄自己村里却是没有的。一般只有外村人才会舞到武庄里来玩，也是天天闹到半夜两三点。
敲锣打鼓舞狮子在村里路上边走边耍，只要来到自家门口、主人家在门口放上一挂鞭炮便会驻足敲锣打鼓耍着狮子玩上一段尽兴。
而若是主人家在放鞭炮时手里掂着正燃放的鞭炮往自己家里引，那么此时玩狮子敲锣打鼓的便会跟着进了院子玩耍一通；不过，此时的这一番行为却是要送些礼品的，诸如过春节时兴起的各种礼品等，当然也有别的可以吃的东西…… 礼不在多少，只要有就成。
当然，对于舞狮子团队来说礼品越多越好，这样他们散兴后可以聚到一起多分些礼品了。
有些家里为了显摆又或家底殷实，更甚又或是因村人迷信，觉得自己家里有些不太平火、便封上十块二十块钱的出来，鞭炮引着敲锣打鼓玩狮子的窜到堂屋，任由着他们一番大概十几分钟的玩耍……
若是此时主家封的钱多，那么耍的更是尽兴到了极致，最后往往便会刚出院门、舞狮子的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片刻……
两世的武毅童年时便是跟在这些人屁股后转圈，不过或许是出于自身家穷的原因，舞狮子的在村上主干道上玩耍的时候武毅会一直跟着，但开始走街串巷进别人家门户时，武毅便失了兴趣，而去大街上捡瞎炮玩去了……
武毅家却是在舞狮子的路过门口时从没有鸣放过鞭炮，因母亲的精打细算、过年买的鞭炮只够过春节时依着风俗在各应景时燃放的；例如年三十晚上开饭吃饺子时要放炮，第二天早上开门时第一件事就是放炮，之后才会干活做饭等。
至于烟花，武毅则就只有艳羡别人放的份了。
武毅自成年出去打工开始，很多年没有在家里过过春节了，自是有些念想，现在近二十年后重体这农村春节气氛，不由的更是感慨不已……
看到敲锣打鼓玩狮子的武毅不禁又再次想起小时候自己的愿望之一就是长大后也要敲锣、跟着村人游街串巷……
武毅现在想想不禁有些好笑，幼时自己最伟大的愿望之一居然就是在过春节时可以敲锣打鼓。
武毅在一侧看了半响、渐感无趣，虽然玩狮子的敲锣打鼓的还是那批人，虽然场景地点又或时间未更换，但他心态却是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