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来到西门山庄的糖果屋时,西门雪正在往一只白生生的火鸡肚子里填东西。尽管沈浪知道这是烤火鸡之前的一道工序,但亲眼见到时还是感觉有些残忍。在此之前,他很难想象一个可爱的小萝莉往一只扒了毛的火鸡肚子里填东西是怎样一个场景,但一想到西门雪曾经用刀片将他千刀万剐,这场景也就见怪不怪了。
西门雪动作比较熟练,看起来先前练习了不止一回。沈浪凑过去看,西门雪一边动手一边解说道:
“整只鸡已经烫过一次水了,这样火鸡的皮就会收紧,一会烤起来口感会更好。填进鸡肚子的米饭和腊肉还有切丁的胡萝卜等等,吃的时候还可以当成主食……”
填完之后,西门雪拿起针线把鸡肚子的口子给缝起来,沈浪想起她用刀片杀人的事,心念一动,半开玩笑道:
“你会不会把人的手给缝起来?”
西门雪忽然斜着眼睛盯着他嘿嘿笑道:“你希望我把你的手缝起来?”
沈浪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退后两步,面部表情虽说不上惊恐,但那一脸的紧张却是真的。西门雪捂着小嘴笑道:
“嘻嘻,逗你玩的!我怎么会缝你的手,你恐怖片看多了吧?”
“哈哈,哈哈……”沈浪干笑几声,“我怎会不知你在逗我,配合你而已啊!”
为了表示自己不吃白食,沈浪完成了用锡纸包火鸡这道工序,亲手放入了烤炉。火鸡得烤两次,第一烤就要用三个小时,期间沈浪和西门雪轮流玩着糖果屋里的各种乐器,不亦乐乎。
西门雪在弹奏乐器时依旧会给人带来生机和律动,而沈浪时而钢琴时而大小提琴的技艺也叫西门雪叹为观止。
“沈浪,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怎么说?”
“你的音符太平稳了,好像在尽力做好表面工夫,不叫别人看出你心里在想啥……你是不是在恨那晚打你的人?”
“恨他做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那他为什么打你呀?”
沈浪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把从他认识苏嘉怡开始的事一直说到现在吧?沈浪笑了笑,说:
“一言难尽啦!不如说说你这些年在英国都干了啥?”
“还不是每天都在学习音乐,反复地演奏,”西门雪嘟着嘴,看上去有些不满,“音乐这东西玩得好得看灵感,练得多也没用,说不定哪天我没感觉了,演奏出来的音乐就不好听了。”
沈浪笑道:“填鸭式的教学确实不好,没人逼我我反而弹得好点。”
西门雪鼓起小手掌赞道:“我觉得你懂好多东西哦,音乐、美食、旅游,很难相信你是个二十多岁的人……我爷爷也是这么说!”
沈浪心里一动:“他还说了啥关于我的?”
西门雪说:“他说我再开几趟巡回音乐演奏会可能见识还是没你多,叫我多跟你学习。”
沈浪又试探了几句,均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西门雪一双亮汪汪的大眼睛说话时一直在盯着他看,看得沈浪的心悸动不已,心道别是这小萝莉也看上我?
沈浪细数了一下,这大半年来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了好几个关系亲密的美女,苏嘉怡、黄蕾、黄倩、西门雪无论放到白宫还是人民大会堂都是极品的美女,黄蕾和黄倩不止一次地跟自己暧昧过,自己和黄倩还……现在又轮到这个小萝莉西门雪,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里还是只有一个苏嘉怡。
但是苏嘉怡不太可能再跟他联系了。
沈浪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忽听烤炉“叮”的一声,三个小时已到。
西门雪雀跃地跑到烤炉旁,沈浪见她太兴奋,生怕她一下子把烤炉打开,要知道那里边的热气一股脑地扑出来可是会把人活生生地烫掉一层皮。沈浪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她粉嫩的小手:
“别,烫人的!”
西门雪的手被沈浪紧握着,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头低低的,一双纯洁的大眼睛羞涩地抬起来盯着沈浪看,看得沈浪的心都快化了。
沈浪的手下意识的一松,西门雪却突然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
“沈浪,我,喜欢你!”
沈浪内心狂汗,心道这小孩子说话真是够直白啊。
虽然这段时间沈浪同时在跟几个女孩暧昧着,但从小到大被这般赤裸裸地表白还是头一遭。相比苏嘉怡那晚的生硬,小萝莉显得自然多了,傻子也能感受到她的这份真心。
沈浪心里想着西门雪还是个小孩,但她的胸部抵住他的胸口,那软绵绵的感觉却不似假的。
沈浪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拍着她的背说:“炉子冷了,可以打开了。”
“哦……”
西门雪小小地失望了一阵,眸子里透着几分酸楚,对沈浪扁了扁嘴,打开烤炉。沈浪还是怕她被烫着,把她轻轻拉到一边,自己戴起了厚厚的手套,亲自把盛着烤鸡的托盘给捧了出来。
烤鸡还得刷上蜜汁再烤上十几分钟,西门雪想把包在烤鸡表面的银色锡纸解开,沈浪还是没让她动,捏着她的小手放到一边,叫她乖乖等着。这个动作让西门雪感觉很温馨体贴,她红着小脸听话地待在一旁,等到沈浪把锡纸全都拨开后,露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鸡。
“小雪,刷蜜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哎!”
西门雪甜甜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用刷子蘸了事先调好的蜜汁,均匀刷在鸡皮上。
沈浪从上而下四十五度角俯视着西门雪美丽清纯的脸蛋,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喜欢。但这样的念头一旦深了,他又立刻告诫自己不能多想,不能忘记西门雪是西门隆的孙女,而且还是曾经重创过自己的杀人狂魔。
晚餐无疑是浪漫而甜蜜的。糖果屋的各个角落都点亮了着柔和暗雅的七彩灯,这样的光线当然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因此餐桌上还少不了银底座上的三根无烟蜡烛,再加上精致的白陶瓷碟子,以及银质雕花的刀叉……这氛围,不是圣诞节,胜似情人节。
沈浪用既来之则安之的理由安慰着自己,什么苏嘉怡黄蕾黄倩全都暂时抛之脑后,尽情地和西门雪享受着这顿他们亲手制作的烤火鸡大餐。二人虽不是情侣,可是浪漫的气氛弥漫了整个糖果屋,这浓情蜜意又岂是寻常情侣用餐时可比?
但是,就在这甜蜜温馨的时刻,沈浪的手机忽然想起,他对西门雪抱以歉意地一笑,接听了这个电话。只听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沈副总,你在哪?你快来,黄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