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连忙挡在那跌倒的小伙子前面,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话,但对方情绪好像更加激动,吼了几声,所有人都把枪拔了出来。两个人涌上来一边一个抓住了石头的胳膊,石头这边的小伙子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都皱着鼻子瞪着对方,紧接着对方的几个人发散开去,好像是要去搜查各个房子。
沈浪轻轻地走回床边,对西门雪说:“起来,我们得先出去!”
西门雪咬着牙支起身子,沈浪抱着她来到另一面的窗子前,自己先从那扇窗爬了出去,接着又将西门雪抱了出来。两人躲在房子侧面,远远地看着那伙人的动向,果然是有两个人朝他们待过的房子走了过来。
沈浪听到门口被踹开的声响,房子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有没有人一目了然。但也许是西门雪身上的血腥味留在了床铺的毯子上,沈浪听到屋内的人叽里呱啦地大喊,引得那伙人都往这边望了过来。
一开始掏枪出来的迷彩服将枪口抵在石头的额头上,逼问了他几句,石头嘴巴很硬,一直在反复地说着几个词。对方似乎不是很在意,过了一会,三个女人和两个小孩被去搜查的人抓了出来,石头的神情才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西门雪说:“那些人买了武器,但货不对板,所以带人过来想拿回钱。”
沈浪吃了一惊:“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
“越南话,略懂,”西门雪说,“他说要是拿不出钱,就杀了女人和小孩。”
石头的大本营可能有钱,但他这次是带两挺机枪出来给人看样板的,不可能有大笔资金带在身上。眼见女人和小孩都被人拉出来,石头激动地跟那人说了一大串话,要是有钱早就拿出来了。
两个小孩哭闹得厉害,那人觉得烦,竟然朝那名头发蓬乱的小女孩脑袋开了一枪!
“砰!”
小女孩怯生生地捧着粥碗的模样还留在脑海里,沈浪双眼热泪狂涌,膝盖一挺就要冲出去,却被西门雪使劲一拉,她自己却因为扯到伤口而闷哼了一声。
“不要冲动,你出去又有什么用?”
沈浪的眼泪像断了链的珠子一粒粒地落在泥土上,他一双拳头捏得发抖,胸中的怒火像酝酿已久的火山一般。
女人们哭天喊地,两个女人分别紧紧地把小男孩和小女孩搂在怀里。那男人又将枪口对准了其中一个女人的头。石头见状,“扑通”一下就给男人跪下了,嘴里叽里呱啦地又说了一大串,可那男人仍旧不依不饶地把枪口抵在了女人的脑袋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扳机就要扣动的一刻,一根树枝狠狠地打在了男人的手背上,以至于他的枪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西门雪也闷哼一声,紧咬着牙捂住了自己的伤口……那树枝是她打出去的!
人群立刻一阵骚动,男人迟疑了几秒钟,往沈浪所在的方向一指,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三个人立刻拿着枪往这边跑了过来。
西门雪的本事真是非同一般,距离十来米远,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用一根树枝把拿在手的枪打落……要是换做过去,只要她能冲到近身,那群人要全体击杀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她想再动一动都难了。
“沈浪,你能制住他们两个人么?”西门雪咬牙问,“我可以对付其中一个,只要把他们制住了做人质……”
“那是必须的。”
西门雪转脸一看,沈浪的双眼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白雾,瞳孔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个瞎子……但她明白,这才是沈浪最厉害的时候!
三个人仗着己方强势,快步迅速走了过来,而沈浪也不打算玩花招,他知道玩也没用,石头和几个小伙子都让人用枪指着,西门雪飞出树枝已是用了全力,再动手难保不会反被对方制住,还不如以力破巧,速战速决。
那三人见沈浪从屋后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先前那树枝飞过去力道颇大,他们也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沈浪这个高大的男人所为。他们看沈浪两手空空,就齐齐举枪对住,他们以为沈浪会害怕就范,没想他竟然信步走近,就顿时愣住了。忽然听到背后有人用越南话叫他们小心,冷不防沈浪已经猫腰屈膝,一个前冲就给了其中一个人门脸一拳!
事实上沈浪心里也不是不紧张,他只求速战速决,这一拳打出去用足了力气。以沈浪奇大无比的力道,那人竟然被打得顿时脖子向后弯折超过了九十度,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喉咙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其他两人不是菜鸟,不顾同伴瘫倒,就想齐齐朝沈浪集火。无奈沈浪离得太近,其中一人开了一枪后竟然没能逼退沈浪,反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拿枪的手,使劲一掰,手腕登时像麻花一样被扭过了来!
还剩下一个明明看见沈浪中枪后行动还那么灵活,顿时大惊,连连后退出两三步,自以为沈浪不可能瞬间扑上来后,又将枪口对准了沈浪,却听到远处的人又大喊一声,那人像触电般地回头,迎来的确是一道黑色的弧光,他的目光立即呆滞了下来……
远处的人又惊又怒,他们的目光让自己人被三连杀所吸引,却放松了对石头等人的警惕。就在沈浪露面的时候,石头抓住时机朝己方几个小伙子都打了眼色。直到西门雪突然出现在最后一个人的背后,并且用刀片划过他喉咙的一刹那,石头才猛然挣脱了两边的束缚,一把夺下指着女人额头的枪,几个小伙子几乎同时出手,对方一伙人在短短十几秒里就被全都夺了枪!
好快的身手!
远处的沈浪将手腕被扭之人的枪夺下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石头等人反击的一幕,心里暗叹这帮人不亏是中国军人的后代,虽没经历过中越大战,但身手利落却不在话下。
沈浪一只手如钢爪般抓住被擒者的脑袋,枪口无情地抵在他的天灵盖上。他看了一眼西门雪,西门雪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无碍。沈浪稍稍放心,这才注意到左肩窝处从刚才起就一直疼痛,应该是让现在正被他制住的这个人开枪打中了。
“砰!”
远处一声枪响,朝小女孩开枪之人被石头用子弹爆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