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太子的野望
周卓的小手2015-10-29 22:063,576

  “阿姐!”那双冰蓝凛列的眼睛,象映着寒冬天空的钢刃。让乙速孤那楼以为见到了他死去了的阿姐。

  “傲慢,狂怒的,无畏的因达尔啊,你是箭和矛的战神。”那蓝眼睛的女武士象他那骄傲的阿姐一样战斗,一样祷告。“全能的,无畏的阿修罗,是众多武士的庇护者;勇武的,无所不破的阿修罗,是抗击来犯的战士的庇护者;如同金色的迦楼罗,眼睛锐利的阿修罗是军中游弈的庇护者。” 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当时,我们是那么弱小,先王用尽的所有的办法,每一个人,每一个能找到的奴隶,只要你能有气力捡起刀剑战斗,不论是来自并州的屠各人,乞活赵人,鲜卑人,乌丸人,还是丁零,高车,巴人及羌揭。先王都会赐给你囯人的身份,如果你可以骑马冲锋,你还可以得到他的姓氏,先王就这样拼湊出了一个部族,去迎战屠各人的汉国。拓羯是战士的栗特语音译,先王用拓羯来作了我们的新族号。但河北的部众还是过于弱小,于是连女人都武装起来作战了。

  她们称自已为“欧约尔帕塔”,栗特语“欧约尔”是男人的意思,“帕塔”是杀死的意思,完整起来说“欧约尔帕塔”就是“杀男人者”的意思。据说在遥远的从前,在大草原上确实有过这些伟大的女武士部落,谁他妈知道了。

  那一年,刘耀莺旗亲驾,屠各人的具装甲骑,象云阵一样绵延到天际,长槊比森林还要密集,汉军于高候原(今山西闻喜县北),大破石虎军,斩虎将石瞻,赵军枕尸二百余里,谁都失魂丧魄,连乙速孤那楼以为必死了。

  可是他阿姐和那些疯疯颠颠的女人们,却象狮子猛兽一样凶猛,不但自已发狂一样撕杀,还用辱骂,嘲笑和装神弄鬼的占星术逼迫他们继续作战。

  其时,刘耀己乘胜包围了石生的洛阳金墉城;又分遣诸将攻汲郡(治今河南汲县东),河内,后赵荣阳(治荣阳,今河南郑州市西北)太守尹矩,野王(治野王,今河南沁阳县)太守张进等相继投降刘耀,襄国大震(后赵国都襄国)。天下都以为后赵必败。

  只有其时在襄国的大和尚佛图澄劝先王亲征,先王奉法旨遂使内外戒严,有谏者斩,而后亲统步骑四万趣渡黄河,其时黄河流撕风猛,石勒军中大将都以为不可渡河,但军中的女武士们竞移动了星象,使河水(黄河)冰梭消融,舟揖无阂,大军顺利渡河。先王以为天助,命名为灵昌津(即延津,在今河南汲县东黄河处),于是在洛阳大战中,生擒了刘耀。

  就在这场洛阳大战后,被杀破胆的屠各人称这些巫女武士为“男子们的女主人”,战后他找了阿姐的尸首,有人用双手长剑斫开她漂亮的脸蛋,她死去时,那双蓝眼睛依旧那么倔将狂野,仿佛还在嘲笑他。

  这该死的眼晴,他便将怒气转移到面前女武士的身上。

  偏偏有人挡住了他的怒气:公牛样的肩膀,其中一边比另一边粗壮得多。那人身穿镶金错银的铠甲,头戴重盔。头盔上还缀着翠羽白翎。手中巨型斧戟更是那楼见过最可怖的武器。巨盾铁甲在血光映衬下如同金刚力士一般。连面甲也是忿怒像,光泽宛如浸血的青铜。是那个高力督。

  他的爆击使得乙速孤那楼夺来的盾牌彻底完全的损毁,但那楼回砍一斧,便将他脑袋连盔劈开两半。对付大单于的蠢儿子要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将重斧子拔出,“饶命,东西曹属”高力督的头颅仿佛爆裂一般,骨头,鲜血和脑浆洒得到处都是,尸体扑倒下来,靠在他腿上。抽老子的时侯用那么大劲干嘛?现在求饶太晚了,乙速孤那楼边想边甩脱死尸。

  东西曹属?我夺刃杀人了?他环顾左右,他已挣脱了绳索,此时,他脚下变得滑腻腻的,左右躺满一堆堆死尸和濒死的人。他扔开盾牌,深吸一口气。“把我打得发性了,”他苦笑着,“一堆酿人这么不经杀。”

  正好在死前杀个痛快!他转身要替自己的重斧献上下一个牺牲,那女武士的甲叶上沾染着点点血浆,但乙速孤那楼能辨认出她槊旛上的纹章:一种多芒刺的铁蒺藜:参连织女。这女人的盾牌上也有同样的徽纹,镶在红色底子上,四周围着一圈白色云纹。这些有刺的,碰不得的难缠女人。

  “你!”曾被他的单于称作掩赡(北朝语猛兽)的拓羯战士,在杀戮战场中大喝,“一个女吏!你怎么敢挂钦文道止的参连织女旗?”他阿姐的旗帜:长刺的铁女人。

  对方掀开面甲,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扫过来,那带点冰意的湛蓝如刀锋当头斩落!“我是“欧约尔帕塔”,我是莫折虎儿。你又是什么人?你这不肯投降的怪物。”

  “大单于的掩赡。”乙速孤那楼朝她冲去,打落了她的长槊。

  莫折虎儿拔刀而起,迎上前来。她的环刀是渑池铸就的上等货,而这个年轻女武士将它舞得呼呼生风。她第一击扫向那楼双膝,乙速孤那楼用斧子拨开,还不及举盾,又被第二击打中发髻。乙速孤那楼的斧子从侧面还击,莫折虎儿以盾牌抵挡,木屑飞散,随着一声声刺耳尖锐的断裂声,参连织女纹章被劈开,断成上下两半。

  随即,年轻女武士的环刀接二连三扫过他的大腿,但都被挡开,环刀敲在斧刃上发出刺耳声响。这女人动作很快,力气也不小,大单于的掩赡意识到了,于是他用盾牌撞击莫折虎儿的脸,将其跌跌撞撞地逼至墀缘,随后高举重斧,压上身体的重量,意图将女人整个儿,连人带甲劈开,却被莫折虎儿一旋身躲开了。斧子猛劈入栏杆,碎片四散,他试图拔出来再劈,不料它被卡住了。“轰。”盾牌迎面击中他的头,木块碎皮飞溅。大地在身下摇晃,他一失足,单膝跪倒在地。

  莫折虎儿扔掉破碎的盾牌,环刀下砍。乙速孤那楼的盾牌在跌倒时扭到了另一边,只得用赤手空拳抓向莫折虎儿的环刀。手上的关节吱嘎作响,一阵刺痛令他闷哼一声,滚烫的鲜血沿着刀刃溅落。“我讨厌带刺的铁女人,我讨厌女人拿刀。”他边说边把环刀从女武士手中夺下,扔上金台。

  莫折虎儿瞪大了眼睛:“我的刀……” 这该死的眼晴。

  乙速孤那楼用带血的手拍了拍女孩的脸。“滚!别来烦我,阿姐。”他使劲将对方推开,让她摔进满地的血泊尸体中。

  他随手扔开盾牌和斧柄,望着指着他大骂的太子,放声歌唱:

  拿起盾和弓箭!

  随着可薄真(英雄)去远征吧;

  让白鸟成为我们的福兆,

  云生的因达尔(因陀罗)是我们的战号;

  让我们的步槊象森林一样,

  让铁马成群,奔驰在我们的猎场。

  让母亲般的大河在我们的土地上奔流,

  太阳是我的指引,

  让蓝天做我的坟墓吧。……

  有什么象雷霆般落在他头上,他倒在了地上。高力士和女吏们扑上来,再次把他绑了起来。

  不知多久,有人用凉水将乙速孤那楼喷醒,因太子尚无恩旨赦免,只好再打。打到六十鞭时,乙速孤那楼第二次死过去了。内侍吩咐停刑,走到石遂面前请旨,所有人都想为乙速孤那楼留下来一条性命。石遂却因为他夺仗杀人,不肯受刑,怒火猛涨,已下决心要把乙速孤那楼打死,给那些敢触犯心意的左石做个样子。他只向内侍瞟了一眼,冷冷地说:“再打!”

  乙速孤那楼又一次被人用凉水喷醒,听说还要受鞕杖,他只无力地叫骂道:“鸟!快点把老子弄死,别他妈零零碎碎,消遣老子……”

  鞭子又开始落下来了。乙速孤那楼咬紧牙关,不再做声,心中但求速死。打过之后,乙速孤那楼的呼吸只剩下一股游丝般的幽幽气儿。高力士按照老例,将他抬起来,要向地上把他摔断颈骨而死。

  石遂正要说:“摔死!”,但是刚刚开口,一阵狂风夹着稀疏的大雨点和冰雹,突然来到。灵风台上,雷电交加。一个炸雷将殿门的鸱吻击落,震得门窗乱动。金台上的座塌猛烈一晃,同时狂风将擎在座上的羽伞向后吹倒。石遂的脸色一变,赶快站起,群臣乱了班次,慌张大叫。那威严肃穆的高力士也在风、雨、冰雹、雷电中一哄跑散。

  乙速孤那楼被摔在地上。亏他正在壮年,身体结实,偏偏还不死去。等他抬头来,却见太子殿下已经冒着雷雨来到他的面前,他望着那楼咬牙切齿:“天不让我杀你!”然后他把愤怒的眼睛转向电闪雷呜的高空。“那你就我去平定河间!”

  那楼在地上跪着,慢慢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你去当建兴的郡守,给我把老二手下的坞垒都给我平了。”太子殿下用威胁的口气问。“你不去,我就灭你满门”

  建兴郡,建武十二年立郡,治所广宗县,在今威县洺州镇东,领6县:广宗县,临清县,清河水东,建始县,兴德县,建德县,广宗有建徳城,治所约在今威县境。而临清县,便是法生他们闹腾的地方。

  “我不做单车刺史!”

  “好!你可以开府,设长史、司马和西、东、户、贼、兵铠、士、营军、刺奸、帐下督等曹掾史,主簿,阁下记室、记室、舍人、门令史等也由你就是。”

  “我要她来任刺奸掾。”乙速孤那楼指着莫折虎儿。

  太子对他刚才杀人如麻的气势印象深刻,更想起了他往年征战时的故亊,答应的非常爽利。

  大单于的掩赡。

  想不到手下还是有些人才的嘛。会不会真是自已没发觉,太子殿下不禁沉思,偶尓,有时候,他触景生情时也会反省一下自己,车,这怎么可能。但这么荒诞不稽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扔到一边去了

  老二我把这洪水猛兽赶入河间,你还坐得住吗?太子殿下感到几年来没有过的快意在周身流转。

继续阅读:第92章 宗主们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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