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惹火烧身(4)
易宗禅2015-10-29 22:055,134

  才要回应什么,随即响起的一片女孩子的笑声,使欧阳启明直觉得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莫大的耻辱,肚子里的火更熊熊地燃烧起来。

  韩笑天仍旧是“嘻嘻”地笑着,转圈儿地摇晃着脑袋,迈着方步,就回到欧阳启明的身边,在欧阳启明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拍,说:“也就是玩玩而已,别让人那么扫兴。”

  “如果我使韩师兄扫兴了,韩师兄又实在是使我失望了。正所谓‘人各有志’,你既然好这一套,你玩你的好了,说句对不住的话,我实在是不能奉陪。”欧阳启明正色地说着,抬脚就走。

  “启明,启明!”韩笑天紧紧地跟在欧阳启明的身后,急切地说,“男儿生于世间,可不能让自己活得太憋屈了!”

  “你这样的一种爽快,我可来不得!”欧阳启明一面高声地说着,一面又加快了脚步。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样不开窍呢?青春苦短,大好的青春,你真的就乐意整日里只在那浩如烟海的经卷里,白白地耗费掉?”韩笑天又紧赶了几步,一把抓住了欧阳启明的胳膊。

  欧阳启明把胳膊用力地往后一甩,愤愤地回应道:“就是蹉跎了生命,总也比你这样玷污着自己的情感要强!”

  “玷污自己的情感?”韩笑天一脸疑惑地重复着欧阳启明的话,见欧阳启明只是一脸的认真模样,就又无可奈何地轻声一笑,“情感?启明,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又听韩笑天说自己幼稚,欧阳启明猛然就转过身来,冲着韩笑天嚷着:“我自知愚笨!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开导!”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嚷,倒把路上行人的目光吸引来了不少。

  被这么些陌生的目光七分惊疑,三分怪异地看着,韩笑天还没觉得怎么样,欧阳启明先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脸颊发烧。

  又这样对立了一会儿,路上行人也觉得看得没趣儿,才渐渐地各行各的路了。

  眼见着路人各行其是,韩笑天一把揪住了欧阳启明的衣领,将欧阳启明拉至近前,瞪着眼睛,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话,说:“除了我,玄宗里面,还有谁拿你当个人看吗?我好心好意地,领着你出来,不过想让你认识认识这世界的本来的面目。我和你说,你真的被那些经卷洗了脑,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距离这个世界有多么地遥远?你的认知,都是那些死人撰写的文字,你这样,只能使自己在这个活生生的世间里寸步难行。”

  欧阳启明听着韩笑天的一片“肺腑之言”,一时间,愣愣地,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欧阳启明又不做声,韩笑天终于又放缓了语调,轻轻地说:“启明,你虽然愚笨了些,但是,你并不糊涂。一个人活在世间,有些事儿,确实应该认真,有些事儿,也是要走个过场儿的。再有,什么事情,也都不好一概而论。一棒子打死,有时候,倒也连累了一些好人。就像我们玄宗里面也可能有败类一样,这歌舞场里,未必就没有贞洁的女子。别以为你韩师兄是一个酒肉之徒,那个叫月儿的女孩子,本名原叫凌彩凤,身世凄楚,绝非一般的风尘女子。”

  “身世凄楚?”欧阳启明重复着这四个字,心头,不由得一紧。

  韩笑天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原本,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说起来呢,我年少时,在他们家做过一些粗活儿,与她虽然见面不多,其实,已经相互有意。无奈,人家是千金之躯,我呢,当时简直就和一个叫饭花子相仿。再有情有义,又能如何?不过,兴许也是命定里的缘分吧,——我这样说,或者也并不合适,——谁成想,她父亲就偏偏犯了事儿,家破人亡,只有她被人卖到了此处。她不但相貌出众,才华也说得上是绝世无双。我实不忍见她在此处受此磨难,有意要赎她出来,可,我又哪里有那么些的银两,只好,且把赎她的意愿和这里的老鸨说了,时不时地,也来这里看看她,也是免去她被老鸨逼着,再接其他的客人。”

  欧阳启明静静地听韩笑天把话说完,尽管,也是半懂半不懂的,还是朝着韩笑天点了点头。

  韩笑天从欧阳启明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称赞的目光,脸上,不禁又浮现出一丝的笑容:“如此,我们就……”

  欧阳启明却异常干脆地打断了韩笑天的话,正经八百地说:“你进去坐坐就出来,我可不和你去。”

  韩笑天先就觉得只自己进去,二两银子给了老鸨,实在是亏得慌,“嗨”了一声,仍旧劝着:“你这又何必呢?我都说了,不过就是走个过……”

  欧阳启明更加郑重其事地朝着韩笑天摇了摇头,强调着说:“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不拦着你就是了,我是肯定不进去的。”

  韩笑天见欧阳启明说得实在坚决,微微地点了几下头,说:“那你就在跟前等我一会儿,我一盏茶的工夫,一准儿出来。”

  欧阳启明淡淡地答应说:“你快去快回。”

  韩笑天转过了身,心底里就又嘲笑了欧阳启明几声愚钝:“这大好的年华,给了他,简直都白瞎了。”

  ……

  凌彩凤的房间里面,凌彩凤坐在床沿儿,脸朝里,轻弹着眼泪。

  韩笑天把能安慰的话都说了一个遍,就是,劝不好凌彩凤。

  “你只知道这样哄我,什么时候,我才见得天日呢?”凌彩凤说着,哭得更加伤心。

  “我这不是一直在想着办法嘛!”韩笑天说着,扶着凌彩凤的肩膀,坐在了凌彩凤的对面。

  凌彩凤呕气地把身子又往里转了转,抽泣着说:“等你,等你想出了办法,我这一头乌丝,可能也成白发了。”

  “你不要对我这样没有信心,好不好?”韩笑天说着,往回扳了扳凌彩凤的身子。

  凌彩凤依然含首而泣:“我哪里又敢对你没有信心,我不过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

  韩笑天听了,“呵呵”地一笑,问:“此话怎讲?”

  “我度一日如过三秋,老得可不快?待我人老珠黄,谁还有心赎我?”凌彩凤说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

  “傻瓜,”韩笑天笑着,拿手指替凌彩凤抹了抹流淌在脸颊的泪水,说,“我韩笑天哪里会让你等到那个时候?不要再自寻烦恼了。有信心,才会有希望嘛。”

  凌彩凤却摇了摇头,说:“希望?哪里来的什么希望?根本,就没有什么希望,任何的信心,不也都是自欺欺人吗?”

  韩笑天又摇头一乐,再要劝慰些许的话语,忽然,就想起了怀里揣着的手镯。

  “正可以借此聊表情义。”韩笑天心里面说着,一只手就摸到了怀中。

  凌彩凤知道韩笑天又给自己买了东西,更加不快地说:“和你都说了多少回,不要再胡乱地花钱。你真心对我,就攒足了钱,让我早一日脱离这苦海才是。”

  听凌彩凤如此一说,韩笑天的兴致先减少了大半,缓缓地,把手镯掏了出来,在凌彩凤的面前一摆,问着凌彩凤是否喜欢,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的底气。

  凌彩凤只一把抓过手镯,未及细看,就往枕下一掖,冷淡地说:“就先收在我这里吧。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你高价买来,再想充几个钱,却不值什么了。”

  韩笑天见凌彩凤将自己买来的手镯全不当一回事儿,不痛快地说:“又充什么钱?我可是特意买给你的。”

  凌彩凤见韩笑天的脸色不对,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韩笑天信誓旦旦地说,“你的心思,同样也是我的心愿。只是,这手镯确实也不值什么,你先戴着,也就是了。”

  “不集硅步,何以至千里?这手镯照我的赎身钱,实在也只是九牛一毛,可,没有这日积月累的功夫,哪里又有我重见天日的时候?”凌彩凤说着,触及伤痛,禁不住,泪珠儿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月儿,”韩笑天又拉着凌彩凤的手,深情地说,“你相信我,不出一年,我一定会赎你出了这个火坑的。”

  凌彩凤虽然又摇了摇头,仍旧还韩笑天以深情的注视,慢慢地,又把脸颊轻轻地靠在韩笑天的前胸。

  韩笑天温温的手心轻抚着凌彩凤的脸颊,缓缓地,才要吻凌彩凤的朱唇,楼下吵吵嚷嚷地,却热闹了起来。

  “怎么了?”韩笑天惊慌地问凌彩凤。

  “又能怎么?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又给填到了这个火坑。”凌彩凤说着,眉头微蹙,叹起气来。

  果然,一阵女孩子呜呜咽咽的啼哭声紧接着就传了过来。

  韩笑天又听了一会儿,不解地问凌彩凤:“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女孩子被一起卖了来?”

  凌彩凤又叹息一声,轻轻地站起了身,一面轻移着莲步,一面缓声说到:“最近,也不知道从哪里出了一伙采花大盗,已经,往这里送了有百十来个女孩子了。想这些女孩子,被卖身到此,家里面的人或者都还不知道呢。就这样骨肉分离,也不知道多少人都要哭瞎了眼睛呢。”

  “这伙贼人!”韩笑天听凌彩凤说完,脸色突变,腾地就站了起来,“靠的是哪方的势力?如此无法无天!如此丧尽天良!难道,也没个人管吗?”

  见韩笑天来了火气,凌彩凤转回身来,摇着头说:“那又怎么是你管得了的?你只想着,怎么把我救出这火坑,就是了。”

  韩笑天几步来到凌彩凤的近前,又把凌彩凤紧紧地搂在怀中,沸腾着热血,说到:“月儿,我韩笑天不光要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还要让这里的所有女孩子得见天日!”

  凌彩凤心头也因为韩笑天的话一热,随后,却又笑着嗔怪:“也要让所有的女孩子都做你韩笑天的女人吗?”

  韩笑天从凌彩凤的话语当中听到了几分醋意,又笑着吻了吻凌彩凤的额头,说:“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如果非说知道,我也就只是知道你现在的心了。”凌彩凤说着,抿着嘴,轻轻地一笑。

  韩笑天也微微地笑着说:“我心永恒。”

  听了韩笑天的话,凌彩凤的身子都好像酥软了一般,又把脸轻轻地伏在韩笑天的胸口,微微地闭合着眼睛,无声无息,却幸福地笑着。

  韩笑天也觉得身子里荡漾着温热的潮水,两只手按捺不住地在凌彩凤的身子上胡乱地摸起来。

  凌彩凤娇喘着,在韩笑天的怀里起伏着柔身。

  “月儿,月儿……”韩笑天如醉似痴地哼着叫着,更在凌彩凤的唇上,脸上,脖颈上疯狂地吻着。

  凌彩凤直要昏厥了一般,忽然觉得臀部被韩笑天狠狠地一抓,一阵快感之后,心底里的一股娇羞,使她运足了力气,一把,就将韩笑天推到了一边。

  韩笑天如同被冷水自头到脚浇了个遍,眼睁睁地看着凌彩凤,不知道如何是好。

  凌彩凤又往回躲了两步身,低着头,避开韩笑天的目光,不自在地说着:“你忘了,我只卖艺,不卖身。”

  听了凌彩凤所强调的“底线”,韩笑天轻轻点着头说:“对不起,我还真给忘记了。”

  凌彩凤知道韩笑天心里面不痛快,头也没敢抬,轻声地说:“笑天,上一回的棋,咱们还没有下完。”

  韩笑天又看了看含首而立的凌彩凤,只待身体里的那一股子潮水完全地褪去,才又点了一下头,说:“没完的,又何止那一盘棋?哦,我是说那两盏香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凌彩凤莞尔一笑,悄声轻气地说:“要茶,可就得重新再沏了。”

  这样,香茶围棋,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韩啸天才想起了还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欧阳启明,赶紧,就说:“月儿,我该回去了。”

  凌彩凤还拈着一枚白色的棋子,看着棋盘,不知道往哪里下,听韩笑天如此一说,抬眼笑道:“是怕那个小兄弟等得急了吗?”

  “哪里哪里?也确实有事情。这一盘棋,今儿,又只能下到这里了。”韩笑天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凌彩凤也轻轻地站起了身,勉强地笑着说:“既然有事情要做,这一盘棋,就只能等下一回了。”

  韩笑天像往常和凌彩凤离别时一样,朝着凌彩凤点了点头,又笑了笑,就往门口走。

  凌彩凤也还和往常一样,送了两步,就站住了身,不舍地问:“下一回,什么时候?”

  韩笑天回过身,又是一笑,说:“只要有空儿。”

  然后,两个人又相视地点了点头,韩笑天推门就走了出去。

  韩笑天不想让凌彩凤更多地在男人面前露面,每次,都不让凌彩凤送。

  整个儿的满香楼,没有女孩子送出来的韩笑天,也算给这里添加了一道别致的风景了。

  欧阳启明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终于等出来了韩笑天,没等韩笑天走至跟前,急步就迎了过去。

  “怎么这么久?”欧阳启明还没走近韩笑天,直接就问。

  韩笑天没有回答什么,只冲着欧阳启明笑着摇了摇头,绕过欧阳启明的身子,步入归途。

  欧阳启明回身看着韩笑天的后背,摇头吐了一口气,紧紧地跟随。

  一路上,欧阳启明似乎还有半肚子的话要问,见韩笑天只一个劲儿地赶路,也就把话在肚子里硬塞着。

  韩笑天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脑子里萦绕的事情,多得竟没有了头绪。

  走着走着,一轮如盘的圆月,已经当空。

  二人依旧不语,只心照不宣地,都加快了步伐。

  将要回至河边,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使韩笑天警觉地就把欧阳启明拉进了一堆杂乱的树丛。

  欧阳启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冲韩笑天才张开嘴要问,就被韩笑天的手牢牢地捂住。

  “想死吗?”韩啸天瞪着欧阳启明,压低着声音说。

  欧阳启明怎么也想不通这又和自己的性命有什么关系,看着韩笑天,眼睛瞪得也圆圆的。

  韩笑天再想说什么,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伙儿蒙面的黑衣人,扛着十几个显然装了活物的袋子,匆匆地正往河边停靠着的一艘大船赶着。

继续阅读:第15章 惹火烧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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