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喽!他死喽!”“芸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韩笑天的身边,嘴里嚷嚷着,连连地又拍起了巴掌。
上官心仪听了,虽然也知道“芸儿”本就疯癫,心里面到底也受不了,一把将“芸儿”推到一边,厉声地喊到:“你们一个个的,都盼着他死,是不是?”
“芸儿”摇晃着脑袋,呆呆地看着气急败坏了的脸色煞白的上官心仪,指着躺在地面的韩笑天,嘴里面痴痴地说着:“干什么?紧张什么呢?他是你什么人?你丈夫吗?”
上官心仪听“芸儿”越发胡说,满面羞红,嗔着“芸儿”:“休要胡说!不干你什么事儿?”
“芸儿”却更加怪怪地看着上官心怡,嘴上又说:“既然,不是你的丈夫,死也就死了,你又那么在意他干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活佛”,上官心仪实在无法,回身向一旁的军士命令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人,把芸儿给我拉到一边去!”
两个军士奉命,才把“芸儿”带走,上官弘毅急不可耐地又向上官心仪说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是早一些离开这里,回元帅府为好。”
上官心仪听了,急了起来,朝着上官弘毅嚷嚷到:“什么就都结束了?怎么就要回元帅府?谁乐意回去谁回去好了,我自从离开了元帅府,就没有打算过再回去!”
看着越发倔强的上官心仪,上官弘毅摇着头,伤心地说:“心仪!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要我说,你全是让这个什么韩笑天给带累坏了!”
上官心仪看着上官弘毅,更比上官弘毅更多了几分的伤情,不以为然地说:“你说我好也行,说我坏也罢,不要把别人牵扯进去!”
上官弘毅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质问着上官心仪:“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父亲的感受吗?”
“父亲的感受?”上官心仪反问一声,就滴下了两颗眼泪,“说嫁就把我嫁了人,谁又考虑过我的感受?”
上官弘毅据理力争:“这种事,自来如此,哪个不是家长做主?”
上官心仪心里面骂了上官弘毅两声“迂腐”,眼泪立时成线,咬了半天的嘴唇,缓缓地又说:“家长做主,不假,但是,明明知道我不乐意,强行着要我去嫁,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上官弘毅实在不知道上官心怡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急性子顿时上来:“你不乐意!你不乐意!我真的就不明白了,你又有什么不乐意的?人家家世显赫,仪表堂堂,毫无缺彩儿的地方,你说一说,人家哪里配不上你?”
“一直以为,兄长是最懂心仪,也最知书达理的,原来,竟是表面文章。”上官心仪说着,心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终于道出了压抑许久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父亲极力要做成这一桩婚事,根本就有着你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仪!”上官弘毅连忙将上官心仪的话止住,“你又知道什么?这样的话,可也是胡乱说的?”
“胡乱说?我说了什么了?你心中没鬼,还怕我说什么吗?”上官心仪说着,态度咄咄逼人。
上官弘毅见上官心仪不管不顾,只是混说,不得已,上前一步,点住上官心仪的哑穴。
上官心仪再说不出话来,心中怒气更加盛燃,一通“啊啊”地叫嚷,竟抬手向上官弘毅的身上噼里啪啦地打来。
上官弘毅举手招架了两下,情急之中,向着上官心仪脖颈儿,就击了一掌。
上官心仪被击,身子立时瘫软,轻轻飘飘,就倒在了韩笑天的身旁。
看着躺于一处的上官心仪和韩笑天,上官弘毅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叫着身边的军士,把上官心仪抬起,再将韩笑天就地掩埋。
军士听了,赶忙分头行动,上官心仪倒是好弄,掘坑的却苦了,直挖断了两把匕首,地面上却连一道印儿都没有留下。
“一群蠢猪!”上官弘毅骂了一声,将掘坑的军士一个个踢翻,又指着自己陷身的深坑,厉声喝到,“这里不是现成的一个?”
军士听了,一个个急急忙忙地爬起了身,点头哈腰地抬着韩笑天,磕磕绊绊地半天才捱到坑边儿,“扑通”一声,就将韩笑天扔进了坑内。
“还要拿什么埋住为好。”眼见着韩笑天被扔进坑内的上官弘毅,心中又这样暗暗地算计着,拿眼睛再向四面看了看,些许的微尘都没有。
一名名军士也随着上官弘毅一同四下里张望,所见,自然与上官弘毅所见的一般。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寻找!”两眼几乎望穿的上官弘毅,只觉得处处不顺,专门有谁和自己找着别扭一样,无以泄愤,怒不可遏地向军士又这样嚷了起来。
军士们听了,答应几声,三两结伴,向四处找寻。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几名军士“咕噜噜”地竟滚过一块儿一围大小的圆石来。
上官弘毅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军士使圆石将坑口封好,又想起韩笑天曾说还有别的坑口的话,叫军士撤到一边,自己又来回地踩踏寻找了半天,并不见一处地面不坚实,心中不禁又疑惑了一阵。
“将军!小飞不见了!”一名专职伺候小飞的军士,忽然慌里慌张地跑来,向上官弘毅高声地报到。
上官弘毅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又想,不过是一只狗,当务之急,是带着上官心仪尽早赶回元帅府,便训斥了军士几声“失职”,又冲着旁边的几名军士嚷了起来:“还不准备车马,要在此处扎根吗?”
“遵命!”几名军士齐声应到,转身“噔噔噔”地就跑了出去。
只一刻钟的时候,一名军士又回返,报告上官弘毅,车马已然备齐。
“就这样吧,赶紧撤离,回元帅府!”上官弘毅这样命令着,又看了一眼压在坑口的圆石,心中隐隐地也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想自己所以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上官心仪,咬了咬牙,阔步走在了前面。
……
上官心仪被上官弘毅安置在准备好的一架马车中,一路颠簸,哑穴自行解开,人也渐渐醒转。
“笑天!”上官心仪睁开眼睛之后,不由得就惊呼了一声,发现自己竟独自坐在车中,一把撕开车帘,朝着车外又喊了起来,“笑天!你在哪里?”
骑马走在前面的上官弘毅,听见上官心仪的喊叫,调转马头,又返回至上官心仪车前,正色向上官心仪说到:“你不用再找他了,我已经把他埋了。”
“埋了?为什么埋了?”上官心仪问着,满脸愕然。
上官弘毅又看了看上官心仪,便把脸转向一旁,沉沉地说到:“他已经死了!”
“不!”上官心仪高声地喊着,天外有人的话,恐怕也都可以听得见,“他没有死!他不会死!”
“心仪!”上官弘毅又厉声地高喝,“人死不能复生!对他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都必须要面对!”
“不!他不会死!你肯定是弄错了。他在哪儿?你把他埋在了什么地方?我们这就回去找他……”上官心仪这样说着,就要下车,脚下却被撕坏的车帘拌了一下,一个轱辘,竟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真是疯了!”上官弘毅嘴里说着,滚鞍下马,一把就将上官心仪扯了起来。
上官心仪站起身来,推搡了上官弘毅几下,嘴里面叫嚷着,还要去找韩笑天。
上官弘毅连拉带拽地,又和上官心仪撕扯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再施旧技,将上官心仪打晕。
上官心仪身子一歪,被上官弘毅拦腰搂住。
“不是当兄长的心狠,谁让咱们生于元帅府邸了呢?身为一枚棋子,就不得不顾全大局。”上官弘毅心里面说着,已然将上官心仪抱起,放回车内。
又行了一段路程,不经意间,倒失去了来时的路。
看着陌生的景致,上官弘毅心中纳闷:“来时,明明的就只有一条路,刚才上路的时候,也并无异样,怎么,就又不是先时的路径了呢?”
又一路走,一路寻思,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一片树林竟现于眼前。
上官弘毅勒住坐骑,往树林深处望了望,一路的怪异情景,倒使这一身英雄胆的上官将军,加起了几分的小心。
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算寂静。
一条小路,不知通往何处,只看行进的方向,的确又是朝着元帅府的,归心似箭的上官弘毅,一刻也不想耽搁,催促人马,加速前进。
又行一程,已然进入林子深处。
“呼呼”地,风声渐进,树枝“咔擦咔擦”地都被吹折了几条。
上官弘毅又加起了小心,才要朝身后的军士喊几句话,“嗷”地一声,风如虎啸,势头更猛,碗底儿粗细的树枝都被刮折了数根。
几名军士被树枝砸了头顶,发出一阵阵地叫嚷。
上官弘毅宝剑一直在手,扬臂挡落几根,肩头也被砸了一二下。
“虎啸”之音更急更紧,渐渐飞沙走石。
军士顿时混乱,四下奔逃,嚎叫者众多。
“不可乱了队形!”上官弘毅剑举头顶,高声喊喝,不尽沙石,直打到身上。
铠甲护身,上官弘毅也没觉怎样,倒是担心车中的上官心仪,才要返身去护佑,熟悉的吕友来的狂笑,在风声中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