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天尽管还想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他感觉得到,事情已然严重,向上官心仪点了一下头,说:“要怎么样,全凭你来安排。”
“好,”上官心仪答应一声,神情紧急地说,“我们这就离开元帅府!”
听上官心仪又要离开,韩笑天不禁也是一愣,但,很快地,就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斩钉截铁地,也说了一声“好”。
“什么也不要收拾了,我们这就上路。”上官心仪说着,拉着韩笑天,转过身,就要往外走。
“先等一等。”韩笑天忽然说。
“怎么?”上官心仪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韩笑天,问。
韩笑天没用回答,只回身到床边,一只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往怀里就揣。
“那是什么?”上官心仪见韩笑天对这样一本小册子如此在意,不由得就问。
“哦,”韩笑天的眼睛躲躲闪闪地,半天,才又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是,是我,我奶奶留给我的一本,民间故事。我一直,这样珍藏着。”
上官心仪明显看出韩笑天在扯谎,板着面孔,说:“不对,你拿给我看一看。”
韩笑天只是肯定地说:“真的,真的就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故事书。”
“是故事书的话,怎么就不能让我看一看?我也很喜欢读民间的故事的。”上官心仪说完,向着韩笑天,竟伸出了一只手来。
韩笑天把小册子从怀里掏了出来,垂头丧气地,说:“你如果不喜欢,我就把它烧了吧。”
上官心仪怎么也没有想到,韩笑天竟然也有对自己的隐瞒,眼睛里含着泪花,说:“我不希望,你也欺骗我。”
听上官心仪这样一说,韩笑天再不敢藏掖,把手里面的小册子往上官心仪面前一递,说:“你看了,可不要多什么心?”
“多什么心?”上官心仪心中说着,更要把韩笑天递过来的小册子看个明白。
就在上官心仪的手指碰触到小册子的时候,韩笑天禁闭双眼,只等着上官心仪向自己发火。
上官心仪一面观察着韩笑天的神情,一面把小册子在自己的眼前一展,却发现,小册子封页,赫然四个直使她觉得凉飕飕的字“冶阴心经”!
“冶阴心经?”上官心仪嘴里念了一遍,吕友来那与众不同的狂妄的笑声,忽然,又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会有这个?”上官心仪不高兴地问韩笑天。
韩笑天略想了想,先是把如何得到了这一本《冶阴心经》大概地和上官心仪说了一遍,而后,又信誓旦旦地说:“心仪,我所以要研究这一本心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弄清楚那个老贼都有些什么样的本事,再遇见老贼,定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听韩笑天说得也有一些的道理,上官心仪没用再追问下去,只催促着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早一点上路为好。”
“心仪,”韩笑天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这一走又是为了什么,但是,万全之策,我们还是应该在天黑了之后再走。”
“天黑了?”一方面,上官心仪已然等不及,另一方面,上官心仪知道,越是天黑之时,元帅府越是戒备森严,焦躁地就说,“一时也等不得了,多呆一时,跑出去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韩笑天只能听从,再没有说什么,跟着上官心仪就往外走。
因为有上官心仪,几名军士见了,也就没用怎么盘问,拐了几个弯,就又回到上官心仪的闺处。
“我打好了一些细软之物,以备你我路途所需。你稍等一等,我取了来,咱们就走。”上官心仪说着,没等韩笑天答应,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芸儿”睡得还沉,上官心仪拿完了准备好的首饰,再从床边走过,不由得,就往“芸儿”的脸上看了一看。
“芸儿,姐姐这一回是真的要走了。”上官心仪轻声地说,“实在也不应该把你留在这里,只是,路途艰难,怕你再有什么闪失。今后,全要你自己照顾自己了。有可能的话,姐姐还会再来找你,带着你离开。你多多保重吧。”
上官心仪说完,几颗眼泪又夺眶而出。又想到“芸儿”在这里尽管是不至于有性命之虞,到底也是无依无靠,便打开挎在胳膊的包袱,取出一只银簪,伤情地又说:“芸儿,你看见这一只银簪,或者,就会想到姐姐了。”
“芸儿”睡得香甜,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嘴角轻轻地往上一翘,竟“呵呵”地笑出了声音。
本来提着一颗心的上官心仪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就要将银簪放置“芸儿”身边的手跟着一哆嗦,银簪直接就扎在了“芸儿”的胳膊上。
“啊!”“芸儿”高声地一叫,“腾”地就坐起了身来。
上官心仪银簪失手,惊慌失措,往后就倒退了几步。
“芸儿”还欲叫嚷,忽见上官心仪手提包袱,瞪大眼睛,几乎是从床上就飞了下来,拉着上官心仪的两只胳膊,连声地问:“姐姐,姐姐,你干什么?又要撇下芸儿吗?不是,永远永远的,都不撇下芸儿了吗?”
“芸儿,你小声点儿,你听我和你说。”上官心仪说着,额头都惊出米粒儿大小的一颗颗汗珠儿。
“我不听!我不听!你要走的话,就带上我!”“芸儿”摇晃着上官心仪的胳膊,不住嘴地嚷。
上官心仪的身子都快被摇散了,情急之下,就哄着“芸儿”,说:“好好,我这就带着你一起走,你快别喊了。”
听上官心仪答应带上自己,“芸儿”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孩子一般快乐的笑容。
见“芸儿”终于不再吵嚷,上官心仪才松了一口气,可真的要带上“芸儿”,又怎么可以?
“走啊,走啊!”“芸儿”先急了起来,拉着上官心仪的胳膊,就往外走。
“等等。”上官心仪喊住了“芸儿”。
“芸儿”又瞪大了眼睛,乖乖地等着上官心仪的示下。
上官心仪又想了一想,对“芸儿”就说:“你那个装着小玩意儿的方盒子,可得带上呢。不然,这一路上可没有你玩儿的了。”
“是呀,是呀!”“芸儿”高兴地答应着,说了声“我这就去取来”,转回身,蹦蹦跳跳地就往里间跑去。
见“芸儿”离去,上官心仪不敢再做稍微的停留,狠了狠心,往外就走。
韩笑天还站在门口等候,见上官心仪一脸难过地出来,只当上官心仪对元帅府还有依恋,才要再问些什么话,上官心仪却语气坚定地说:“好了,我们走吧。”
韩笑天只得答应一声,和上官心仪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