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欧阳启明那里出来,东方滢直接就奔到了东方婉的住处。
东方滢进东方婉的房间,几乎比进自己的房间更加地随便,也不管东方婉在做着什么,方便不方便,“咣”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拿手推的,还是用脚踹的,就开了东方婉的房门。
东方婉其实还正在想着东方滢和欧阳启明之间的事儿,被东方滢这样一惊,心和皮球一般,“腾”地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发现是东方滢,东方婉不禁也有些不高兴,才要嗔怪几句,却见东方滢满腔的怒气已然挂在了脸上。
“怎么了?”东方婉慌张地问着。
“拿自己当香饽饽呢!谁稀罕?要走就赶紧走好了!嘴里面一个劲儿地吵吵,好像,缺了你,我们玄宗就完蛋了呢!”东方滢只是这样说着,越来越显得气愤。
听东方滢这样一说,东方婉也就知道,又是为了欧阳启明了。
“这两个人,生生的,怎么就和一对儿冤家似的?”东方婉心里面想着,立时,又觉得这事儿其实又与欧阳启明全无干系,都是东方滢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寻烦恼,“哎”地叹息一声,再问东方滢,“又是和小师叔闹的吧?”
“小师叔!小师叔!不错,就是和小师叔!”东方滢丝毫不隐晦地答到,“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好心好意地,只望着他好,他却一点儿也都不领人家的情!”
“滢儿,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地说说,可以吗?”东方婉说着,就抓住了东方滢的胳膊。
东方滢用力地把东方婉的手甩开,怒气冲冲地,就来到东方婉的书案前,摊开一张画纸,笔蘸丹青,涂涂抹抹,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欧阳启明头像。
东方婉心中虽然也对东方滢如此激烈的性情不以为然,还是,拿眼睛朝画面瞄了一下,见欧阳启明的神情,简直就如同负荆请罪。
东方滢将像画好,又用浓墨,在右上角写了“大坏蛋”三个字,把笔一扔,两只手叉着纤腰,对着画上的欧阳启明,就运起气来。
看着东方滢的小家子气,东方婉简直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叹息着劝说到:“滢儿,男女之间的事儿……”
东方滢抬手止住东方婉的话,也没有看东方婉一眼,只是说着:“你又没有经历过,你又知道什么?”
被东方滢这样一语,东方婉直觉得心口被什么给硬生生地堵住了一样,想着自己为东方滢千思万虑,却不得分毫的理解,双眸之中,不免,就有些湿润。
东方滢只将满腔的怒火向欧阳启明发着,东方婉的感受,丝毫也没有在意。
“还要我怎么样,你才能转过这个弯儿呢?”东方滢说着,先掉下了眼泪。
“要我说,没有转过弯的,倒是滢儿你了。”东方婉心里面说着,只听着东方滢的下文。
东方滢旁若无人地,又痴痴地说着:“早知道你是如此地不懂人家的心,我又何必将这一颗心系于你的身上?听人家说,感情这种事儿,谁先动了心,谁就输了。我还真的就不信这个邪,只望自己想方设法地对你好,就可以得到你的那一颗心。我知道,你并不傻,虽然,你有些时候很像一块儿木头。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的心思,就算,你看不出来,其实,我也都和你说过,我可以一辈子都跟着你。你以为,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容易吗?滢儿虽然爱说,爱笑,爱闹一些,但,这样的话,一样是滢儿心底里神圣得无比的东西。我也想,你可以从我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色,一声喘息里都可以感受到这些,可,你,哦,我知道了,你是视而不见,就是不愿意往那一方面去想。是我太傻了,是我太那你当一回事儿了。你可能都会觉得我好贱吧?你一定会觉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贱了。慢慢的,天底下的人,也都会觉得东方滢很贱了。你也可能,还在看着我的笑话,觉得我就像跟在你身边的一只哈巴狗。不,我就是你身边的一只哈巴狗的话,你也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我连一只哈巴狗都不如……”
东方婉先只觉得东方滢的话语疯癫,听着听着,怜爱之心又生,轻轻地,抚摸着东方滢的胳膊,低声地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的心尽到了,也就是了。”
“自己的心尽到了?”东方滢反问着,“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终日为这一段感情而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好滢儿,”东方婉说着,一阵阵地心痛,一把,就自背后,将东方滢搂在了怀中,“你对自己的情感如此的用心,姐姐都自愧不如,但,一个人生活在世间,不如意事是常常有的,得到的,要知道珍惜,而得不到的,就要懂得去放弃。”
东方滢听东方婉说完,更觉得对欧阳启明的这一段情感无望,心里越发悲凉,将头沉重地往后靠在东方婉的肩上,摇了一摇,说:“这些道理,滢儿未尝不知,可,嘴上说放弃,也真的不止一回了,但,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
“确实,又有几人会有如此的超脱呢?”东方婉暗暗思忖着,又对东方滢说,“不能有这样的超脱,也要想方设法给自己以解脱。别太苦着自己。”
“姐,”东方滢的眼泪真的就如同断线的珍珠,“有谁乐意这样苦着自己呢?但是,我真的就好苦。你可能也都不知道,平日里滢儿的笑,有时候都是强作的。我都不想让自己察觉出自己内心里的苦楚,我没心没肺地瞎闹,常常的,也是想借此来麻痹自己。”
“滢儿,”东方婉的心,一阵阵地绞痛,“姐姐真的就没有想到过这些,姐姐对你的关心,也实在是太少了些。”
“我又没有说什么怪你的话!”东方滢忽然就又向着东方婉火冒三丈,这样嚷着,在东方婉的怀里转过了身,一把,就将东方婉推到了一边。
“滢儿!”东方婉瞪大了眼睛看着东方滢,心被刀子剜去了一块儿一样。
“我就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你留在这里做你的好人!我远远地嫁出去,就是了!”东方滢又连声地喊着,哭得更加厉害。
“滢儿,又怎么了?你又针对着我什么呢?”东方婉问着,眼泪也直往下掉。
“我针对你?我怎么敢针对你?”东方滢反问着,又哀伤地说着,“你可是万人都夸,都赞的好人啊!不像我,大小,就没有人看好过一眼!”
东方婉又看着东方滢的脸,流了半天的眼泪,才又说:“滢儿!你讲一些道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面不痛快,犯不上,和我使什么劲儿啊!”
“是!我不痛快!我好不痛快!”东方滢嚷嚷着,发了癫一般,浑身乱抖着,回过身,也没有多想,抓笔在手,在欧阳启明画像的旁边,就胡乱地画起来。
东方婉见东方滢如此,就要上前来拦,不经意地往画纸上一看,却发现,东方滢乱涂乱抹地,竟画出一道咒语来,口中不禁高叫了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