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蒙着盖头,独自坐在床沿儿的东方婉,心里面还惦记着玄宗那边,特别,惦记着东方子玄。
昨夜,东方婉和东方滢交代了大半宿的话,让东方滢尽可能地保守住这个秘密,找一个比较好的时机,再由她来和东方子玄说明。
而东方滢的脾气,东方婉是知道的,说不上有哪一句话不合意,东方滢就会把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全然抛在脑后。
“也不知道家里面怎么样了?一大早,看着爷爷的神色就很是不好。”东方婉这样正担着心,房门“咣当”地一声,就被什么给砸开了一样。
盖着盖头,东方婉也只以为上官弘毅被人灌醉,行动鲁莽了些,再想今夜自己就将变作了女人身,一颗心,不由得也就跳得如同受了惊的小鹿。
门响之后,紧接着却又是“咕咚”的一声,全然是一个重物落地!
东方婉心中诧异,就要掀起盖头来看,明晃晃的一道白光,竟朝着自己的胸口而来。
东方婉本能地将身体一扭,白光擦着前胸划过,自盖头之下,仔细看时,却是一把利刃!
利刃刺空,刃口瞬息里一转,横着,又向东方婉扫来,东方婉将身体往后一仰,剑刃扫过,直将盖头掀飞。
东方婉来不及看对方是谁,只见其招招直取自己性命,不敢小觑,照着人影就飞起一脚。
人影向后跳出,躲过东方婉的一脚,随即,又挥手中利刃,直斩东方婉腹部。
东方婉将身一滚,利刃只划破衣衫。
“果真是玄宗之人!倒有两下子!”来人砍东方婉不到,愤然喊了一声,听声音,仍未来得及看来者面目的东方婉知道,这是一女子。
东方婉手无寸铁,从来者剑法的快绝,也不敢有稍微的怠慢,身子还未坐起,朝着来者,就猛推一掌。
掌心推出之处,虽然距离来者尚有三尺距离,来者也被掌力所击,连连往后退出数步。
来者明知自己照东方婉的功夫相差甚远,还是,不顾命似的,举剑又朝东方婉刺来。
东方婉正欲躲避,就听得“当”的一声响,面前又闪出一剑,将刺向自己的利刃驾住。
“令狐莎!”挡住来者利刃的,正是听得门响,及时赶来的上官弘毅,而被上官弘毅这样喝了一声的,果真就是令狐莎。
令狐莎见自己的利刃反被上官弘毅挡住,恼羞成怒,凄惨地喊喝一声,刃口又转,“唰”地自上官弘毅的剑刃划过,直扫向上官弘毅虎口。
上官弘毅躲闪不及,就要被令狐莎的刃口扫到,“砰”地一声,东方婉的脚正踢至两刃之上,上官弘毅的宝剑,令狐莎的利刃,连同东方婉的新鞋,一起飞出。
令狐莎连续数招被东方婉轻易破掉,这时又被踢飞利刃,羞愧难当,上前就抓东方婉的脸。
上官弘毅伸手将令狐莎拦住,愤愤地嚷着:“令狐莎!你究竟要怎么样?”
“我要杀了她!杀不了她,我也让她生不如死!”令狐莎疯了一样地喊着,还向东方婉使着劲儿。
“住手!”正在此事,上官竞雄带着一些军士也赶到了新房,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这样厉喝一声,一眼,却发现了横在新房里的一具棺材!
上官竞雄一怔,除了令狐莎,所有的人也都把目光转向了地面的棺材。
东方婉这才明白,刚刚的那两声响,全是这棺材发出的。
“令狐莎,你……”上官弘毅只当这是令狐莎为东方婉所准备的棺材,立时,怒不可遏,朝着令狐莎嚷到。
令狐莎看出了上官弘毅的心思,冷冷地又是一笑,说:“我是带着师父,一同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什么?师父?师父在哪儿?”上官弘毅已然从令狐莎的语气里听出了什么不祥,嘴里,还是这样问着。
“哼!”令狐莎双目垂泪,看向了地面的棺材。
“师父!”上官弘毅两步来至棺材跟前,哀声叫到。
“那不是你的师父!你上官弘毅的眼睛里,哪还有师父?”令狐莎哭着说,上前,一把就将上官弘毅推向一边。
上官弘毅心痛如刀绞,又上前两步,“扑通”地就跪在了棺前。
一旁的上官竞雄,叱诧风云的一个人物,听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亲眼看见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令狐莎却扶着棺材,哭诉起来:“师父,您死得好不值得!您应该知道,您的这个大徒弟有多么地无情无义,何苦,又为着他,生出这一番的气来呢?您这一气,就只留我一个人孤苦零丁地在这人世之间,您可知道,就是刚才,有多少人见徒儿身单势孤,欺负徒儿呢?为着这样的忘恩负义的人,师父,您死得太不值了,师父!”
上官竞雄看了看扶棺而泣着的令狐莎,又看了看跪地懊悔着的上官弘毅,再看了看坐于床上一脸茫然的东方婉,清了清嗓子,向令狐莎说到:“你就是弘毅的师妹令狐莎吗?”
令狐莎早已看出和自己说话的就是赫赫有名的上官竞雄,从棺材上直起身来,恭敬地说到:“伯父,小女正是令狐莎。”
上官竞雄点了点头,又问:“你在这样的日子,深夜到此,不只是为了弘毅与你师父之间的事儿吧?”
令狐莎被上官竞雄问住,垂头不语。
上官竞雄已然看出这其间的奥妙,只是,还不知道上官弘毅又是什么意思,此情此景,又不好相问,就对令狐莎说到:“你的恩师,不光是弘毅的师父,更是老夫的朋友。不管出于哪个角度,老夫一定竭尽全力,厚殓你的师父。你还有什么话,或者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老夫提出。能够办得到的,老夫一定想方设法给你办好。今晚,是老夫家大喜的日子,给老夫一些薄面,如何?”
令狐莎听了,自知自己再强硬下去,只一个东方婉就可以将她撕碎,也就勉强地将心中的怨恨压了一压,向上官竞雄施了一礼,说到:“伯父的好意,令狐莎心领了。我师父临死前已经将后事向我言明,我会办理好此事。”
“话虽这样说,作为朋友,老夫还是应该尽些心才是。”上官竞雄说着,又回过身,向身后的军士命令到,“封一千两银子过来!”
“伯父!”令狐莎又施礼制止到,“不消伯父破费!令狐莎带着师父,这就告辞!”
听令狐莎就要这样带师父的棺材离去,跪在地上的上官弘毅,不由得就抬起头来。
令狐莎却并没有再看上官弘毅一眼,一掌将地面的棺材推出门外,棺材未落地之时,又纵身击出一掌。
棺材腾空,令狐莎就以掌连击,直飞身而去。
看着令狐莎这绝妙的功夫,上官竞雄不由得连声赞叹,直问上官弘毅:“这也是你门里的功夫?”
上官弘毅还沉浸于师父去世的悲痛之中,上官竞雄的问话,都没有听见。
东方婉坐在床上,身子却冒出了一层冷汗,心中暗暗地庆幸:“好在不是滢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