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来人的这一句话,欧阳启明的心更是揪成了一团,直把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冷月娘的身前。
来人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却是令狐莎!
令狐莎的视线自然先落到了欧阳启明的脸上,及至看清楚了欧阳启明的面孔,一双凤眼不禁射出两道凶狠的寒光:“是你?”
见令狐莎认出了自己,欧阳启明向前走了两步,冲着令狐莎,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
令狐莎的视线,接着就从欧阳启明的脸上又移向冷月娘,当看得冷月娘陌生的面孔之后,一双眉毛,紧紧地系于一处。
“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般。”令狐莎又反过来看了一眼欧阳启明之后,仰着脸,冲着无边的夜幕,受了伤一样的母狼似的,冷笑地发出了森人的哀嚎之音。
欧阳启明只怕令狐莎会不问青红皂白地伤害到冷月娘,加着几倍的小心,问到:“有何见教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什么,总是让一颗颗痴情的心遭受这夜空一样的无边无际的苦痛?”令狐莎仍旧向着长天质问过后,“唰”的一声,伴着一道寒光,剑刃出鞘。
“事情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欧阳启明又冲着令狐莎喊了一嗓子,暗暗地,就将力道运于掌心。
“想象?”令狐莎更加冰冷地说到,“我唯独没有想象的是,你这看似老实巴交的一个男人,变起心来,竟是如此之快!”
欧阳启明到底身法还嫌生疏,虽然也知道自己面前的令狐莎性情古怪,却也只望着止斗,再度言到:“想要动手的话,也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说!”
令狐莎又冰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什么可以欺骗得了我的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做出如此不齿的龌蹉事情,倒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呢?你好歹也是一个爷们儿,该不是一个有贼心贼胆,却不敢认帐的人吧?”
欧阳启明眼见令狐莎一面说着,一面就缓缓地移动着脚步,连忙举起一只手来,在令狐莎面前做以阻挡的姿势,义正辞严地说到:“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事情与她无关,你先让她走!”
令狐莎的冰冷眼色里又流露出了对欧阳启明的几分不屑:“别在这里假心假意地说这些漂亮的言辞!瞒得了无知的少女的心罢了。不用你说,我就知道,她对你的过去根本就不知情!都是被你表面的忠厚所迷惑,才会如此这般!我剑下只杀负心人,目的也只是想你这样的无情无义之徒再不可以肆意妄为,自然,不会伤害于她!”
一边看着的冷月娘,怎么也理不清欧阳启明和令狐莎的对话,但,有一点在于她还是深信不疑,那就是欧阳启明绝对不是令狐莎所说的那样。
“你赶紧离开这里!”令狐莎见冷月娘一直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就冲着冷月娘喊了起来,“我知道,你虽然被他所欺,你一样不忍看见他的血染红我的这一把正义之剑!”
听了令狐莎的这一番“好言相劝”,冷月娘却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自己的身体,不禁,朝着令狐莎迈近了几步,正色地说到:“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令狐莎咬着牙说完,竟又仰面大笑起来。
看着性情如此难以捉摸的令狐莎,冷月娘知道,令狐莎的剑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的,在令狐莎的笑声里,抬高了声音,又道:“事情确确实实的,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
令狐莎的笑声未及冷月娘的话音落地,就戛然而止,带着明显的心灵的伤痛,对天言到:“这貌似忠厚的人,玩弄起女孩子的芳心,原来,更是游刃有余!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冷月娘又说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首先就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
令狐莎却反唇相讥:“是不像你所以为的那样吧!”
冷月娘只觉得自己被令狐莎羞辱了一般,再度追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令狐莎微微一笑,立时又怅然若失,两只眼睛更是汪出了泪水:“你我一样都是女人,只是,对于负心郎,我是过来人。”
“你错了。”冷月娘冲着令狐莎,摇着头说,“我和他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关系。”
“朋友?”令狐莎不以为然,“一男一女,深更半夜,还可以说是什么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听令狐莎如此一说,冷月娘竟给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心哆嗦了一下,哑口无言。
见冷月娘不再申辩,令狐莎又“呵呵”地一阵大笑,笑过而后,冰冷立时又现,盯着冷月娘就说:“难不成,今天我抓到的,竟是一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
冷月娘满面通红,嘴唇都哆嗦了起来,指着令狐莎就喝到:“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女子里的败类!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令狐莎一口咬定了欧阳启明和冷月娘关系暧昧,嘴上骂着,挥剑倒向冷月娘刺来。
欧阳启明并没有料到令狐莎这就会向冷月娘下手,一时情急,也不知道如何发招,上前一步,竟直接抓住了刺向冷月娘的雪白剑刃。
殷红的鲜血,顺着令狐莎的剑刃喷出,欧阳启明却并没有撒手,只把剑刃牢牢地抓住。
剑尖止于冷月娘胸前一寸的地方!
一滴滴的血液往下滴淌着,誓要杀尽世间的负心郎的令狐莎看了,也不禁瞠目。
“这人虽然也是朝三暮四,倒也讲些情义。”令狐莎在心里面暗暗地思忖着,更为上官弘毅对自己的“薄情”而伤情,两颗眼泪,竟掉了下来。
见令狐莎如此,欧阳启明还握着剑刃,向令狐莎解释说:“你所见到的,那一夜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失踪了。我找了好些天,都音信全无,这个女孩子,正是帮着我一起寻找呢。”
令狐莎摇了摇头,“哼哼”地笑着说:“失踪?说得好轻松。好好的,怎么又会失踪?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儿吗?”
欧阳启明的血已然成线,强忍着疼痛,又向令狐莎求到:“我再说些什么,你看来也都不会相信了。我只希望你先放了她,其它的,随你!”
令狐莎冷眼看着冷月娘,答到:“我并不想把她怎么样,倒是,她又像是不识好歹,在和我作着什么对!”
欧阳启明又看了看冷月娘,见冷月娘毫无惧色,更担心这样会惹恼了令狐莎,又转而对令狐莎说到:“她并没有和你作什么对,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公道话?”令狐莎倒被欧阳启明的这句话激起了几分的火气,“她公道的话,我的作为又怎么说?”
欧阳启明暗暗地往一旁推着抓在手中的剑,又问令狐莎:“公道不公道的,我实在就不明白,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启明的手推得虽然也极其地轻微,令狐莎立时也有了感觉,本也无心伤害冷月娘的令狐莎,忽然就觉得被欧阳启明所错解,手腕一转,剑刃已然脱开欧阳启明的手心,再于夜色中闪出一道扇形的雪白寒光之后,剑刃直接就架在了欧阳启明的脖颈儿:“我若想刺死她的话,又是你这一抓可以阻挡得了的?我最恨的就是负心的人!凡是我知道哪个人负了心,我就一定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