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欧阳启明并冷月娘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影当中,有一个正是才和他们交道了的令狐莎,而另一个人,则更让欧阳启明的心往起一揪,原来,不是别人,只是让欧阳启明辛辛苦苦地找寻了许久的东方滢。
“滢儿!”欧阳启明随口叫到。
这么一叫,身旁的冷月娘自然也就知道了在令狐莎身旁的女孩儿是谁了。
而冷月娘,东方滢却并不陌生。其实,这么些天来,东方滢一直都和欧阳启明在捉着迷藏。欧阳启明的一举一动,虽然不能说全都被悄悄跟在身后的东方滢看在眼里,但,其行踪,东方滢却是掌握得一清二楚。原本,为欧阳启明日夜焦虑着自己也深为感动,已然准备现身,忽然就又冒出一个冷月娘来,每每见着欧阳启明和冷月娘在一起,一颗心就如同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剜着,痛苦不堪。
令狐莎离开欧阳启明并冷月娘,没行出多少的路程,就意外地发现了躲在暗处偷偷掉泪的东方滢。逼问出了东方滢的心思,几乎就把肺都气炸了的令狐莎,揽着东方滢的腰肢,就硬生生地将东方滢携至此处。
“怎么样?小妹妹,如果我一剑结果了这个负心郎的性命,你该不会阻拦了吧。”令狐莎冒着寒气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欧阳启明,问着身边的东方滢。
东方滢的视线也在欧阳启明的脸上,气着,怨着,但,似乎又怎么也恨不起来。
“这位姑娘,”冷月娘见欧阳启明只是怔怔地和东方滢对视,丝毫不做任何的辩解,上前一步,就和东方滢说到,“你可能不知道,你从他身边离开之后,他时时刻刻不在惦念着你。为了能够找到你,他……”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了!”令狐莎没有让冷月娘把话说完,愤愤地就指着欧阳启明的鼻子,说,“这样的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你却还能为他编排出这么一大堆的好话,真让人寒心!”
“不!他是我所见过的最重情重义的人!”冷月娘毫不掩饰地为欧阳启明辩解着。
“你难道是想和我的剑说话吗?”令狐莎嘴里面嚷着,一道寒光闪过,利刃再度出鞘。
就在此时,闻声赶来了一帮打手,“噔噔噔”地跑到近处,将深夜造访的两个女子围在了中间。
令狐莎哪里又会把这一帮人放在眼里,几道寒光划出,一眨眼,竟将几个站在前面的打手的前襟划破,皮肉却没有伤着半分。
“要命的,赶紧都给老娘闪到一边去!我剑下不出冤魂!”令狐莎又环顾着已然吓变了脸色的打手一遭,冷冷地喝到。
打手虽然没有退去,围着令狐莎和东方滢的圈子,却大了一圈儿。
“但是,哪一个想要挡住我这一把伸张正义的宝剑,我绝对不会手软的!”令狐莎又这样高声地喊着,倒是让几个打手的腿肚子一同抽了筋儿。
“谁呀?还让不让人家睡觉?”随着这样的一问,“吱”地一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老人,推门就走了出来。
一股子夜风,或者说是一股子杀气在老人推开门的一瞬,猛地就扑了过来,老人一个激灵,困意皆消,瞪着眼睛就说:“哎呦妈呀,怎么忽然就来了这么多的人?大半夜的,坐席吗?”
“爷爷!”东方滢见了老人,诧异地就叫了一声。
“爷爷?哪里又来了一个愣头青?”老人眯缝着眼睛寻声看去,发现竟是一个女孩子,不由得,又笑着说,“爷爷就爷爷。从岁数看,也该叫一声爷爷。”
听老人的口气和语调,东方滢觉察出自己十有八九地认错了人,才要向欧阳启明证实,早不耐烦的令狐莎却举剑就往周围又是一扫,打手围成的圈子再度扩大,竟将欧阳启明和冷月娘的身影双双闪了出来。
不看则已,一看几乎是并肩站在一起的欧阳启明和冷月娘,东方滢的血液一下子就攻到了头顶儿。
“要打仗吗?可没我老叫花子的事情啊!”老人说着,再度钻进屋,“咣当”的一声,就把门锁好了。
“你真的要杀人吗?”东方滢忽然又冷冷地问令狐莎。
令狐莎毋庸置疑地说了一声是。
东方滢又哀怨地看了看冷月娘,缓缓地说:“那,我要你杀了这个女人。”
“滢儿!”欧阳启明实在想不到东方滢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底一颤,冲着东方滢喊到,“这不管人家的事情!”
“关你的事情吗?”东方滢也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关我的事情吗?关这里每一个人的事情吗?”
空气因为东方滢的喊声,立时凝结,而每一个人的心,却都不平静。
“负心的人是他,我杀人家干什么?我的剑下,不杀女人!”令狐莎咬着牙对东方滢说。
“好!你来吧!将你的剑刺向这里,一切也就都了结了!”欧阳启明说着,指着自己的心口,向前迈了一大步。
无数双眼睛盯向了欧阳启明手指的地方,那里跳跃着的,是一颗怎么样的心呢?
欧阳启明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般,两只眼睛好像在看着东方滢,又好像在看着令狐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更加要命的是,不光你自己会吃亏,还会连累你身边的人跟着你遭罪。?”
老人的话,再一次于欧阳启明的耳际响起。他不知道眼下这一事情因何而起,更不知道东方滢为什么会把事情的矛头指向了冷月娘。难道,这就是老人的话,在现实当中应了验?本来,想着世人可以得到他的福,到头来,险些让冷月娘这样的人因为自己而遭了秧,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自己怎么忽然就成了别人的祸水?与其这样,倒不如就此了结了自己,了结这种纷繁复杂。
挺在令狐莎面前的欧阳启明的心口,这个时候,忽然就成为了最可以和令狐莎手中的剑分庭抗礼的强大武器。
令狐莎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也只是抖了一下。她不明白,一个负心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欧阳启明,站在她心头的上官弘毅,何以又都会表现出这样的大义凛然?
“不要以为用这样的方法就可以软了我的心!”令狐莎在心里面说着,握剑的手更使出了几分的力道。
欧阳启明似乎看到了令狐莎持剑的手抖了一下,似乎也察觉到了令狐莎内心深处的一番挣扎。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半点儿的侥幸。他知道,令狐莎的剑,始终都在指着自己,指着自己也用手指着的心。
“这一剑,原本是要刺向负我之人的,不想,却刺向了这么一个负心人。尽管,从哪里说,这个男人都不配,但,这一剑总要刺出去,总要流一些负心人的血。”令狐莎这样想着,狂叫一声,直刺欧阳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