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娘提着一只食盒来到东方滢的房间的时候,东方滢还被捆绑着,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姑娘,姑娘。”冷月娘轻轻地唤了两声,又在东方滢的肩头推了推。
东方滢警觉地醒来,瞪圆凤眼,见是冷月娘,竟朝着冷月娘放出冷冷的光。
冷月娘并没有介意,只是又轻声地问到:“你一直也没有吃东西,该是饿了吧?”
“少来这假惺惺的一套!你赶紧在我面前消失,比什么都强!”东方滢不客气地说着,把脸就扭向了床里。
“姑娘,我觉得,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些误会。”冷月娘说着,柔体轻旋,就坐在了床边。
东方滢只冲着床里运气,并不再说什么。
“其实,”冷月娘见东方滢不言语,又笑了笑,继续说着,“我和欧阳启明之间,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的。”
“真的?”东方滢认真地问着,扭过脸来。
冷月娘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不信。”东方滢说着,又把脸转了过去。
“可能,你真的是太在乎他了。”冷月娘仍旧笑着说,“在你的眼睛里,他可能是最完美无缺的一个人,但,在我看来,他却再平常不过了。我喜欢的,不是他这样的人。”
“如果你的家人一定要你嫁给他呢?”东方滢又转过脸来问到。
冷月娘摇着头,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是谁,让我和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东方滢追问着。
“是你自己多心罢了。”冷月娘又笑着说着,在东方滢面前,俨然第二个东方婉,“真的假的,将来自然见得分晓,只是,你现在就为这事儿怄气不吃不喝,不饿坏身体,也饿坏了容颜了。这可不是极不值得的?”
东方滢见冷月娘态度诚恳,语义体贴,渐渐的,目光也就柔和起来。
“我亲自做了一些饭菜,只是不知道你吃着怎么样。”冷月娘说着,提起了食盒。
东方滢还没有说什么,肚子先“咕咕”地叫了起来。
“我来帮你把绳索解开。”冷月娘一面说,一面又放下食盒,伸手给东方滢解绳索,哪里想到,手指才触及绳索,随着一道金光的闪出,就觉得被茸茸的细刺儿扎了一样,慌忙缩了回来。
“这绳索你是解不开的。”东方滢料到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非平常之物,和冷月娘说着,心里面恨起东方子幻来。
冷月娘揉了揉手指,说:“要不然,我给你求求情,让……”
“又求什么情?”东方滢打断了冷月娘的话,不以为然地嚷着,“我看他会这样把我绑到什么时候!说不上,有一天他要为我解开,我倒不乐意了呢。”
冷月娘见东方滢一股子小孩儿脾气,又笑着说:“何必认这个真呢?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遭罪?”
东方滢心知冷月娘的话在理,一时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地嚷着:“我就这样饿死好了!让我向他低头,绝对不可能!”
“好了好了,我也不管你的事儿了,只是,气归气,饭总还是要吃的。拿自己的身子和别人怄气,遭罪的还不是自己?”冷月娘又笑着说到,把食盒的盖子才一打开,香气四溢着就扑了出来。
东方滢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把嘴闭得严严的,眼睛却呆滞着,失了主意一般。
“我来喂你一些吧。”冷月娘笑说着,从食盒里面,就端出一碗鸡蛋羹出来。
东方滢直直地看着冷月娘,眼睛里不自觉地有些湿润起来。
“曾经,我也有一个小妹妹的。后来,妹妹得了痨病,我一日三餐的,就是这样喂着她,直到……,哦,对不起,我又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尝尝,看看我蒸的鸡蛋羹怎么样。是咸啊还是淡啊,你就和我说。”冷月娘说着,舀了一汤匙的鸡蛋羹,在自己嘴前微微地吹了吹,喂到东方滢嘴边,还让东方滢当心烫。
东方滢缓缓地张开嘴巴,接过冷月娘喂过来的鸡蛋羹,还没有将鸡蛋羹咽下,泪水就从眼角流淌了出来。
“干什么?”冷月娘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起来,这样问着,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东方滢轻轻地擦拭去泪水。
“对不起……”东方滢才说出这几个字来,嘴里还没有完全咽下的鸡蛋羹就呛了嗓子,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冷月娘见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将东方滢的身子周了过来,替东方滢拍打后背。
又咳了一阵,东方滢才觉得好了些,叫冷月娘住了手。
“你真是吓坏了我了,这要是呛坏了,我可不是好心做了坏事?”冷月娘已然急出了一头的汗来,一面拿袖口擦着额头,一面带着几分嗔怪地说着。
“我是想起了我姐姐来了。”东方滢说着,更觉伤心,忍不住,竟哭出了声来。
“你姐姐?”冷月娘随口问到。
“我姐姐为了我什么都可以承受,而直到我再不能回报她的时候,才真正地懂得了她对我的一片心……”东方滢一面哭一面说着,直至再说不下去。
冷月娘听东方滢这样一说,一心还只当东方滢的姐姐也像自己的妹妹一样过世了,同命相怜,竟也哭着说到:“即是如此,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咱们做个异姓的姐妹好了。”
“嗯。”东方滢使劲儿点头答应了一声,又叫了一声姐姐。
“哎,妹妹。”冷月娘也这样答应着,拭去自己的泪水,甜美地笑了起来。
东方滢的心头,一种幸福的感觉像清风一般掠过,冲着冷月娘,也笑出了一样的甜美。
“来,听姐姐的话,别再怄什么气,好好的,把这些饭菜都吃光,姐姐再给你做去。”冷月娘说完,扶着东方滢坐了起来。
东方滢点着头,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一张脸笑成了花。
“这还有一盘爆炒腰花,是姐姐最拿手的菜,我拌着米饭喂给你吃吧。”冷月娘说着,没等东方滢答应,就把一碗米饭倒在了腰花里,拌了,又拿汤匙舀了一大口,喂给东方滢。
东方滢一口将拌着腰花的米饭吃进了口中,一面嚼着,一面像个小孩子一样,瞅着冷月娘笑。
冷月娘也和东方滢对视着笑着,又问东方滢味道怎么样。
东方滢只一个劲儿地点头,被幸福环绕了一样。
“要不要我去帮你说一说?”看着幸福中的东方滢,冷月娘忽然又这样问到。
“什么?”东方滢不解地反问。
冷月娘爱怜地拿手指抚了抚东方滢身前的一缕头发,笑着说:“傻丫头,当然是你和欧阳启明的事情了。”
“我和欧阳启明的事情?你和谁去说?你又怎么说?”东方滢连声地认真地问着。
冷月娘也极其认真地说到:“你放心好了。你我如今都是姐妹了。妹妹的事情,姐姐怎么可以不尽心竭力?我一定会帮着你了了这一份心意的。”
东方滢听了,脸颊一阵发烫,深深地低下了头,嘴上只怨冷月娘胡说,忍不住地,却满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