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陌生女夜闯行宫老熟人反弹琵琶
皇上的南巡开始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从京城出发,一路南下。
皇上坐在马车里,偶尔聊开帘子看看外面,景色怡人,是宫中不能感受得到的。
说是南巡,实际上只到了今天的山东、浙江、江苏等地。
而每次必经的地方有那么几个,公孙山庄就是其一。
除此之外,烟雨楼也算一个,而且,每次都登泰山。
大家知道,古代京城以外供帝王出行时居住的宫室,也指帝王出京后临时寓居的官署或住宅。
行宫,是最容易让刺客有机可乘的地方。
因为这里的成功率,要比皇宫大多了。
这一日皇上来到山东境内,就要登泰山的前一天,一个陌生女子突然闯进行宫。
皇上很淡定,“来者何人?”
没人说话,女子一袭黑衣,只露出两个眼珠,盯着皇上看。
对峙良久,忽听传来琵琶声。
女子听了,略显迟疑之色。
猛一跺脚,还是离去了。
琵琶声住。
女子进来。
皇上纳闷:
今天是什么日子?
半天以前,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被一位年龄稍大的身背琵琶的女子拦住。
“红袖,你不能去。”黑衣女子恭敬地站着,没有答话。
“师傅的话你也不听了?”仍然没有回音。
“好吧,你去吧!”
PS:
乾隆十六年(1751)爱新觉罗·弘历,初次南巡山东、浙江、江苏。以后的五次南巡亦皆以上三省。乾隆在《御制南巡记》中说:“予临御五十年,凡举二大事,一曰西师、一日南巡。”可见他将南巡作为一生中的大事,也是继康熙后的盛举。
乾隆六次南巡,每次都到嘉兴,对风景幽美的南湖,明爽秀丽的烟雨楼,赞叹不已,流连忘返,每次到来都写有诗篇,以记其游。
乾隆十六年(1751),乾隆开始第一次南巡,正月十三日从北京出发,至苏州后,自吴江到嘉兴,驻跸在秀水县北教场大营,即北门外杉青闸对面的御花园。次日游览烟雨楼,有《烟雨楼用韩子祁诗韵》诗记其事。
第二次南巡在乾隆二十二年(1757),事隔六年后“旧地重游”,写下了《题烟雨楼》诗。
由于前次登烟雨楼时,因天雨湖上烟雾迷茫,未能眺望远景,引以为憾。这次重游适逢天气晴好,于是乾隆诗兴大发,又作了一首《烟雨楼即景》诗,把烟雨楼比作蓬莱仙岛,把南湖比作杭州的西湖,觉得天然美景足以畅怀,不需要什么人来献“渔樵耕牧图”了。
乾隆二十七年(1762)正月十二,乾隆皇帝第三次南巡。二月到苏州,旋即至嘉兴游览烟雨楼及茶禅寺。三月回銮过嘉兴,复登烟雨楼,与前两次不同的是,乾隆这次未驻跸嘉兴,却两次登烟雨楼。在烟雨楼作了《再题烟雨楼》诗后从杭州回銮过嘉兴,又去烟雨楼,写下了《复游烟雨楼》诗二首。
这样的一吟再吟,乾隆的诗兴似乎并没有稍减,振笔题了一首《烟雨楼叠旧作韵》诗,总算为这次的登楼赋诗画上了一个句号。
过了三年,乾隆三十年(1765)第四次南巡,游烟雨楼后,作了《游烟雨楼即景杂咏》四首。半个月后,由杭回銮过嘉兴,乾隆再次登烟雨楼,作了《再游烟雨楼诗》。诗成,兴犹未阑,又作《题烟雨楼》诗。乾隆这四次南巡六登烟雨楼,诗兴如此之浓,与文学侍臣钱陈群的唱和不无关系。
乾隆第五次南巡已时隔十五年,即乾隆四十五年(1780)。这年是乾隆七十大寿,游览烟雨楼后,作了《题烟雨楼》诗。
在诗中这位风流自赏的皇帝不无感慨地吟道:“……今斯今也昔斯昔,柳尚柳兮梅尚梅。一读钱家书赵句,怆然弗忍更徘徊。”这是在悼念故臣钱陈群,“一读钱家书赵句”,楼中钱陈群写赵孟頫《耕织图》诗屏仍在,而钱已于六年前去世了。钱陈群(1686——1774)字主敬,号香树,又号集斋、柘南居士,嘉兴人。官内阁学士,刑部侍郎。善诗词文学,为乾隆五词臣之一。
乾隆对烟雨楼有着特殊的爱好,这次登烟雨楼除了赋诗及与词臣们联句唱和外,还在舟中仿米芾笔法绘了烟雨楼图,一贮内府,一贮浙江。还命画师绘了烟雨楼全貌图,在热河避暑山庄仿建了一座烟雨楼。他在一首诗注中说:“庚子年南巡旋跸,携烟雨楼图归,游热河仿为之,至辛丑工成,情景宛然。”隔了四年后,乾隆四十九年(1784)开始第六次南巡,也是他最后的一次巡游江南。在登上烟雨楼时,乾隆写下了永别烟雨楼的诗句——《题烟雨楼》:其结句:“不拟南巡更临此,鸣榔欲去重徘徊。”流露出对烟雨楼景色的无限留恋。
乾隆六次南巡都到嘉兴,关于有关皇帝车驾的情况,大概由于文字狱的关系,无论是官方或私人的著述中,都没有记载。据推测,当年乾隆皇帝南巡来到嘉兴,住在北门外杉青闸对面的御花园里。到烟雨楼,必当取道陆路,进北城门走大街,出东城门,在熙春桥和放生桥一带地方,登上所谓龙舟,渡湖登烟雨楼。所有经过的地方,一定是兵丁林立,道路戒严,家户紧闭,不准窥看。烟雨楼中的布置陈设,也没有史料可查,只知楼厅上挂有钱陈群书赵孟頫《耕织图》的诗屏,而历次南巡也不更换。乾隆诗中也常提及,写有“钱赵王孙诗与字”,“一读钱家书赵字”的诗句。
烟雨楼为了要迎接皇帝登临,曾经举行过大规模的整修,时间已无从查考了。整修后,基本上改变了原来的面貌,最主要的有下列几处:
烟雨楼大楼的南向
烟雨楼自明嘉靖创建以来,都是坐南朝北,对着城垣。参见龚勉《重修烟雨楼记》,康熙年间吴永芳《嘉兴府志》的烟雨楼图和雍正时李卫作的《重修烟雨楼记》。大概在乾隆初次南巡时,嘉兴地方官吏得知要来南湖烟雨楼,因为不能够叫皇帝面北而坐,所以才把原来的大楼改成了南向。我们从乾隆三十六年(1771)所刊行的《南巡盛典》所载的烟雨楼图中,可以看出烟雨楼已向南朝着钓鳌矶了。
大石埠的建造
旧时烟雨楼的河埠在北畔堤上,即竖立鱼乐国碑的地方。参见吴永芳《嘉兴府志》的烟雨楼图。由于大楼改换了方向,原有的石埠失去了作用,于是在东岸堤上,重新建造了一座大石埠,与盐仓桥遥遥相对。这里湖面比较阔广,使烟雨楼更加显得壮丽了。
凝碧亭的改建
吴永芳《嘉兴府志》的烟雨楼图中,在大楼前湖畔有二个亭子,分居左右,虽然没有注明亭子的名字,实际上就是浮玉亭和凝碧亭。雍正年间李卫曾经整修一新。当改建了大石埠后,用围墙将烟雨楼和湖堤隔绝,这二个亭子已失去了原有的地位。在《南巡盛典》的烟雨楼图中,这二个亭子已被拆除,改建了凝碧阁。
栖凤轩的反向
自烟雨楼改成了朝南向,紧靠大楼后的栖凤轩变成在楼前,成了大楼前的一个装饰品,使烟雨楼显得更加雅致美观。此后,嘉兴民间建造堂楼,在楼前必依照烟雨楼的式样,加上一个轩,即后人所谓“反轩”。这样的形式,一度成为嘉兴建筑工艺上的一个特殊风格。
乾隆六次南巡,前后有三十多年,而每次过嘉兴,都到烟雨楼游览。故而在这些年里,官府对烟雨楼相当重视,当然要随时修葺,不会任其坍损。修理之事已属寻常,反而不见史书记载了。据考在乾隆四十五年(1780)知府张登书重修过烟雨楼,刻有潞沙金仁撰、钱塘梁同书写的《重修烟雨楼记》碑。
烟雨楼自从乾隆南巡驻跸后,一部分地方,包括大楼在内,有近百年不予开放,游人到烟雨楼小岛上后,不能登楼临眺,只得“望楼兴叹”了。乾隆二十八年(1763)蒋元龙《同敬堂泛南湖登烟雨楼》诗:“强移一棹置湖隈,略遣愁怀得暂开。芳草不知春已去,绿荫如待客初来。屏人阁自严官锁,仙地花仍仗佛栽。多谢老僧相厚意,茗瓯尽日与徘徊。”写的就是禁止登临烟雨楼的这一实情。道光二十三年(1843),孙融《烟雨楼诗》:“笙歌付与隔墙听,墙内名园一半扃。满地落花僧不扫,夕阳红上御碑亭。”看来当时管理还很严格,开启烟雨楼的锁钥,掌握在官府手中,蒋孙二家的诗句,相隔八十多年,然而“一半扃”的情形,还是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