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美丽至极
桑青青2015-10-29 22:0410,578

看着眼前红梅白雪间翩然起舞的妖娆红影儿,多多赞叹的摇摇头,身体往后靠进软垫,不得不说这苏锦年还真是多才多艺,这舞跳的,还真不是盖的。

而一边的夏侯雪宜只是淡淡的看着跳舞的苏锦年,一手托在桌子上,一手转动着手中的白玉茶杯,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而桃夭气闷的收回黏在夏侯雪宜身上的视线,扫了眼苏锦年,嘴角一撇,垂下眼眸,盯着摊在腿上的双手,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修长如玉的手指间轻轻的转动。

一曲终了,苏锦年一个华丽的旋身,停下舞步,垂眸浅笑,站立在那里,好像在等着打赏,心里却开始慌了,刚才借着跳舞之际,迅速审度了周围的情况,虽然四周都散布的都只是一些寻常的家丁,可是就男扮女装的夏侯雪宜和坐在他左手边的紫衣男子,就绝对不会容他有机会脱身。

“抬起头来。”清冷优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锦年眼眸微闪了下,嘴角一扬缓缓的抬头,对上夏侯雪宜一双灿若寒星的眼眸时,快速的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她强压下来。

桃夭和多多跟他相处的不多,而现在他这样子他们不一定认得出,可夏侯雪宜不一样,他们曾经是合作的关系,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无影楼楼主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看不穿他的这些小伎俩。

“你的舞跳的不错。”夏侯雪宜的话一开口,之前表演过小倌们同时朝苏锦年投去嫉妒的视线,却不敢说什么。

只是感觉到了身后一众愤恨的瞪视,苏锦年嘴角扯了下,看着夏侯雪宜,却不敢开口,想要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苏锦年不出声,夏侯雪宜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我看你资质不错,想要培养你成为菊花台的顶梁柱,只是不知道你可愿意?”

夏侯雪宜的话再次引得一众小倌倒抽冷气,瞪视着苏锦年的视线却同时收了回来,虽然心里不甘,可是夏侯雪宜说要扶持他,就意味着他的身份从此跟他们不一样了。不是他们敢得罪的了。

菊花台的顶梁柱?苏锦年这会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夏侯雪宜的态度虽然让苏锦年看不穿他的真实想法,可如果是一个寻常的小倌的这个时候一定是该欢天喜地的谢恩的,看身后那群人极度不甘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一定会不辜负老板的厚望的。”嘴角扬起一抹炫目的笑,苏锦年如此说道。

只是微微一笑,夏侯雪宜把手中把玩多时的白玉杯往前一递:“我喜欢识时务的人,这杯茶赏你了。”

垂眸盯着夏侯雪宜手中的白玉茶杯,苏锦年的心思万变,不明白夏侯雪宜这是何意,却不敢不上前,身影只是微微一顿,快速扫了眼一边的桃夭,没见他有动静,才转头对上夏侯雪宜浅笑盈盈的眼眸,上前一步接过茶杯,快速低头一扫,虽然没发现什么异样,却也不敢直接饮了,满怀感激的看了夏侯雪宜一眼,小心翼翼的捧起茶杯,才唇边碰了下,确定茶水无恙,才轻抿了一小口。

看他这样,夏侯雪宜也不以为意,只是挥了下手,眼眸微垂了下,斜眼看向一边的桃夭:“我困了,你代我送他们回去,交代楼子里的管事从今天开始这人是我菊花台力捧的台柱。”

看了夏侯雪宜一眼,桃夭的视线落在苏锦年身上,嘴角勾起魅惑的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会让楼主满意的。”说完身影轻轻一飘就闪到苏锦年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啧啧有声的赞叹:“果然不错,还是楼主眼力好。”说完一转身,对着那群还不甘心小倌们挥了下手,打算带他们退下。

“慢着,”苏锦年刚一转身,一直坐在一边不出声的多多开口叫住他,说是让她来看好戏,接过都只是看一群小倌们弹琴跳舞,现在都还要放苏锦年回去。虽然不知道这夏侯雪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知道他一定另有打算,只是见不得苏锦年就这么样无恙的离开,嘴角噙起一丝笑,起身走到苏锦年身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被多多叫住,苏锦年心头一震,看她慢慢的走到自己面前,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藏在阔袖中的双手却是用力的握紧了,打定主意,只要情况有变,就挟持她。可她却只是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问他叫什么名字?

苏锦年眼眸一闪,低头看着多多淡淡的开口:“锦颜。”这个是他在菊花台的化名,骗不过他们的,话一出口,心里则是不断的懊悔,当初以为,在菊花台只是暂时躲避,不曾多想就用了这个跟他名字相近的名字。

“锦颜?”多多微微一笑,扣在苏锦年下巴上的手微微一摩挲:“好名字,而且人如其名。”说着转头看向夏侯雪宜:“没想到菊花台里还有这种人才,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说完对着夏侯雪宜身边捧着黄金的家丁一挥手:“事先说好的,这些黄金赏给你了。”

看苏锦年接过黄金后一脸的惊喜,可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波动的样子,多多嘴角一扬,不在多说什么了,既然夏侯雪宜要送他回去,就一定另有深意,她可不想坏了夏侯雪宜的计划。

“我也困了,先回房了。”说完转头看了苏锦年一眼:“等你成了菊花台的台柱,我一定去给你捧场。”说完不理苏锦年听到台柱二字有些僵硬的脸色,转身离去。

夏侯雪宜笑看着多多离去的背影,对着桃夭一挥手,然后就垂眸不语了。

夏侯雪宜虽然没有明说,可桃夭是什么人,跟在他身边有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而多多又大手笔的赏了苏锦年那么多多黄金,当然也要显摆一下。虽然这造势的功夫他不及温一凡,可皮毛总还是学的来的。

随着桃夭出了庄园,当时苏锦年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湖边上了船,顿时一阵困意袭来,心里暗惊,忙暗自检查了下身体,却无发现异样,可是困意一波波袭来,不敢大意,只得咬紧牙关,强行压抑着。

坐在一边双手抱拳闭目假寐的桃夭自然是发现了苏锦年的异样,只是嘴角轻扬,曲起手指,凌空朝着苏锦年虚弹了下。

苏锦年正在和身体一波波的困意抵抗,冷不防桃夭的突袭,等察觉的时候,虽然知道要躲避,可身体却来不受控制,慢了一点,被桃夭手中的珠子打了个正着,惊恐的一转身,对上桃夭冷如寒冰的眼眸,身体一动,整个人就栽倒在船舱里了。

而庄园里,桃夭和一众小倌刚走,多多斜睨着夏侯雪宜:“你要怎么玩随便你,只是这苏锦年我不希望他活过明天。”

“呵呵。”看着多多,夏侯雪宜轻笑出声:“活不过明天?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把他追的跟个过街老鼠一样,还几次三番的想要言墨的命,不说他,就是言墨也不可能轻易的放过他。

听夏侯雪宜这么说,多多眉头一挑:“说说你的打算吧?”说完多多斜眼睨着夏侯雪宜,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要苏锦年当小倌接客吧?想起苏锦年那张毫不逊色于桃夭的妖艳脸庞,这个主意或许也不错,想象着苏锦年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样子,顿时一阵恶寒,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回眸扫了多多一眼,夏侯雪宜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想知道的话,等到晚上,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微微一挑眉,多多不再说什么,眼中却闪过兴奋的光芒,这都快一年了,都还没出过这个庄园呢,不由的开始期待夜幕的降临。

结果还没等到晚上,原本还要两天才能到的莫凡就一路风霜的赶了过来,顾不得一路奔波的劳累就直奔多多住的小楼。

这些年,虽然皇帝表面昏庸,可年轻时的基础打的很是稳定,虽然言墨一路顺畅的打到了京城,可是却打的很是艰难,活阎罗经营的实力不容小觑,在战争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可忙于应付战争,消耗也很大,有加上苏锦年一直在处处跟他们作对,不时的出状况。着实也很令他们头痛。

这些情况,多多虽然不时知之甚详,可是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所以看到莫凡二话不说直奔主题,把事先准备好的模仿苏锦年笔迹的书信连带的那方印鉴连同夏侯雪宜捉来的那些信鸽一并交予莫凡,不多说,只是看莫凡瞬息万变的眼神,可满脸的惊喜就知道他一定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她只对花钱比较有兴趣,至于这商场上的事,做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把东西交给莫凡,看着莫凡挺拔的身影,多多的眼眸微闪了下,一直以来一个问题压在她心里一年里,都没有机会找人问个明白,这会见了莫凡,就想起那个美的不是人间烟火的心言,呃?应该是言心吧?虽然跟言心相处不多,可是从言心的言行听到出言心对莫凡有不同一般的感情。本来是想问言墨的,可是匆匆一面,太多的话想说反而忘了这个,现在看到莫凡,自然是要问个明白的。

小心翼翼的收好多多给的信件和印鉴,抬头对上多多欲言又止的小脸,微微一蹙眉:“夫人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属下说的?”

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开口,这会儿听莫凡先开口了,多多也不在犹豫了:“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放不方便?”

言心和言墨的感情虽然很不错,可是她可没忘在之前言墨炸皇陵的那次,言心对皇陵里的葬着的人的维护姿态,一边是哥哥一边是父亲,只怕她要夹在中间为难了。

“不知夫人想要打听什么人?”莫凡看着多多淡淡的开口,眉头却是几不可见的轻动了下,心里隐约猜到多多要询问的人。

“言心。”直直的看着莫凡,多多轻吐出这两个字,之前见莫凡看言心的眼神并非无情,明明郎有情妹有意,却碍于彼此的身份却要苦苦的压抑。

虽然心里猜到多多要问的是言心,可是亲耳听到这两个字莫凡的还是难掩心痛,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握紧,眼中涌上深深的痛楚,慢慢的闭上眼睛,微微跳动青筋的额头彰显此刻他的极力的隐忍。

看莫凡的样子,多多心里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看着极力隐忍痛苦的莫凡,不由的后退一步,莫不是言心出了什么事儿了?

顾不得极力压抑的莫凡,多多猛的冲上前一把扯过莫凡胸口的衣襟:“出了什么事了?言心怎么了?”问完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莫凡紧闭的双唇,希望从中听的不是心里所想的。

过了好一会儿,知道多多以为莫凡不会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了,莫凡才深吸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眼中的痛楚消失殆尽,只是平静的看着多多:“她死了。”

淡漠的语气,好像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好像刚才他所有的痛苦都只是多多的幻觉。

“死了?”多多浑身一震,手指一松,放开紧揪着莫凡胸口衣襟的手,身体微晃,后退两步,撞上身后的桌子,也浑然不觉,耳边好像还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叫着自己嫂子,眼前好像还看到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灿烂纯真的笑脸。

“怎么死的?”好像过了很久,有好像只是一瞬间,多多幽幽的叹口气,低头看着脚下团花锦簇的织毯,撑在桌子上的小手慢慢的紧握。

“为了逼迫主子,那个人亲自绑了言心在永州城楼,架起了火,要当着主子的面烧死言心,她为了不让主子受制于人,咬舌自尽的。”莫凡的语气依然平淡,可是多多却听出这平淡下压抑的愤怒和痛苦。

“那个人,是当今的天子对不对?”依旧没有抬头,多多开口问道,莫凡虽然说得很简单,可是她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言墨会是何等的心痛,难怪永州之战过后,言墨的攻城速度会突然加快,当时她也疑惑,曾在给薛阳的信中提过,可薛阳的回信只是说言墨想她,是想早日跟她团聚。却不想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言心和言墨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不清楚,可是那个人用言心来威胁言墨,足见言心在言墨心里的分量,而言心又为了不让言墨因她受牵制,情愿以死相报,而且还是在言墨面前,这种痛,只怕不是轻易平息的了得。

一声冷笑传入耳中,多多知道这个问题问了等于白问,不管言墨做了什么,言心都还是一国公主,如果不是天子,谁敢动她?

“你先走吧,苏锦年现在被掌控,你要赶紧处理这件事情,免得夜长梦多。”闭上眼睛,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多多朝着莫凡无力的挥了下手。

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多多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莫凡嘴角一动,上前一步,却始终什么也没说,转身退下,出了房门,脚步一顿,隔着衣襟抚上藏在胸口的那些信件,眼中的冷意更深,加快了离开的脚步,挺拔的背影落寞却充满了坚定。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多多颓然跌倒在椅子上,无力的垂下手臂,对战场上的事情一直都只是听薛阳和夏侯雪宜来告诉她,明知道那两个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可一直都自欺欺人,宁愿相信他们说的,言墨在战场上一切平安,战事顺利。却忽略了战争的残酷,想要得到,必先失去的更多。

一直到夜幕低沉,夏侯雪宜进房,多多都还是维持着莫凡离开时的那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微微一蹙眉,夏侯雪宜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拉起她,可是触手的冰冷让他心里一惊,忙伸手探向她的手腕:“她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身后随着夏侯雪宜一起上楼的丫鬟听夏侯雪宜问,忙上前一步:“夫人从下午莫凡公子离开就一直这样了。”中间,她上来换过几次茶水,奶娘也抱着君乾小少爷上来了几次,可看夫人低头沉思,都不敢打扰。

听丫鬟这么一说,夏侯雪宜的眉头蹙了下,抿起嘴角,弯腰抱起多多:“马上准备一点吃的和热水。”说完抱起多多走到床边,放好,拉过一边的被子把她裹紧了。

“我不碍事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夏侯雪宜,多多淡淡的开口,触及他的体温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多冷。

“你都还在月子里,这么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蹙眉心疼的瞪了多多一眼,夏侯雪宜也不避嫌,隔着被子拥着多多,想要让她尽快的恢复体温。

不消片刻,丫鬟就准备好了吃的和热水,不容多多拒绝,先是喂她吃了东西,然后夏侯雪宜起身:“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别想那么多了,眼前的事情才是重要的,菊花台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还想跟我一起去看热闹的话,就赶紧的沐浴更衣,我只等你一刻钟。”说完挥手让丫鬟上前服侍多多沐浴更衣,自己则转身下楼。

看着夏侯雪宜的背影,多多的眼神一沉,搭上丫鬟伸过来的手,起身下床。

等多多收拾停当,裹着银色狐裘披风下楼的时候,院子里停放着一亮精致奢华的马车,而马车里的夏侯雪宜在听到脚步声后,挑起车帘,朝着多多伸出手来。

微微一笑,搭上夏侯雪宜白皙如玉的手指,借力登上马车,这马车跟她夏天的时候乘坐的没啥两样,双层夹板,车尾生有炉子,热气浓烟在双层车厢循环一圈,马车内的温度就上升不少。是以虽然外面很冷,马车里面却很是暖和。

上了马车,坐在铺满了厚厚羊毛的马车里,由着夏侯雪宜解开身上的狐裘披风。看着身前小几上精致的点心,多多的眼里染上一层暖意,如果桃夭看到了夏侯雪宜精心为她准备的这一切,只怕醋坛子又该打翻了。

多多以为坐马车到了湖边要换乘小船,却不想马车只是在湖边稍停了片刻,就绕着湖边一路往北,在两座山峰的间湖面最窄的地方,居然朝着湖面驶去,马车的颠簸让多多一愣,挑起车帘就看到马儿正踏上湖面,顿时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朝夏侯雪宜抓去。

“放心,这里的湖面冰层很厚,足以承当马车的重量。”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受惊吓的多多,夏侯雪宜说的一脸轻松。

其实不用夏侯雪宜说,多多也随即发觉了,松开抓着他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我很好玩啊,怎么也不早说?”看马车在冰面上行驶的速度虽然减缓,却十分的稳当,多多才放下车帘。

只是侧目挑眉看了多多一眼,夏侯雪宜嘴角噙起一丝无奈的笑,今晚虽然气温低,可是月色却十分的不错,水面和冰面在月光的反射下差别很明显。多多一直不停挑着车帘往外看,他以为她早就察觉了。

被夏侯雪宜那样的眼神看着,多多的脸不可自抑的染上一层红晕,不能怪她,她从进了庄园就没出来过,怎么知道这湖面会结冰?

上了岸,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夏侯雪宜说的那个菊花台,不等马车靠近,眼尖的嬷嬷早就迎了上来,等车帘挑起,看到两个女子,微微一愣,眼角余光瞥见两人身上虽然素雅但却华贵至极的衣衫,忙推起一脸笑,招呼着门口的小厮把她们的马车往菊花台边上的小巷子赶去。

“不是要进去吗?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看着马车调转方向,多多疑惑的看向前面领路的嬷嬷,微微的蹙起眉头。

听多多这么一说,那个堆着一脸笑的嬷嬷更是笑得堪比迎春花:“一听姑娘这话就是头一次来,大门是给爷儿们走的,夫人姑娘们要进去咱们这种地方,都是要走偏门的,以免被人认出了,坏了名誉。”

嬷嬷这么一说,多多才恍然,都差点忘了这里的民风虽然开放,可这女人找小倌虽然不算什么,可也是要避人耳目的。当即不在多说什么。

被嬷嬷领着绕着高高的围墙转了一圈,带一个还算雅致的门口,菊花台三个龙凤凤舞的大字高悬门框,虽然不及方才的那个正门口热闹却也毫不逊色,车马也是络绎不绝。

裹了披风下了马车,多多看着门口正搂着一个清秀小倌调情拥吻的妇人,不由的咂舌,这好歹也算是半公开的场合,却也有人敢这样的放荡。

跟在那个喋喋不休的嬷嬷身后走进大厅,看着散落在个个角落里相拥调笑的男男女女,多多瞪大了眼,这种画面,活了两辈子都还是头一次见。上辈子忙着偷东西,这辈子忙着花钱,都还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果真是好一座销魂窟,难怪人们都眼巴巴的往这里面砸银子。

进了楼上的一间雅致的房间,嬷嬷请了两人坐下,给两人添了茶水:“两位姑娘,不知可有喜欢的公子?”

瞥了嬷嬷一眼,多多嘴角一扬,这嬷嬷,明知道他们是第一次来,还问这个问题。只是微微一笑,挑眉看向夏侯雪宜,这是他的地盘,一切都看他的。

对上多多的视线,夏侯雪宜扯了下嘴角,从怀里摸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玉牌放在桌上:“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去吧桃夭给我叫来。”

看到夏侯雪宜出手的玉牌,嬷嬷脸上虚假的笑忙敛了起来,白天有人点了楼子里差不多的小倌出台子,等人回来了方知是楼主,还以为那些小倌瞎说,却不想真的是楼主来了,忙恭敬的一退:“属下知道,这就去请桃公子。”

出了房门,嬷嬷悄悄的拭了下额头的冷汗,原来跟那人是桃公子,幸好不曾怠慢,他吩咐下来的事情也都照做了,还好没出什么乱子。拍拍胸口轻舒口气,就转身朝桃夭的房间走去。

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多多回头看着桌上躺着的墨绿色小玉牌,伸出手拎在指间,看着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缠绕玫瑰,无语的摇了摇头,难怪当初温一凡会画玫瑰花向她询问,原来是出在这里啊?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多多一转头,就看到桃夭推门进来,对上他惊喜激动的眼神,微微一撇嘴,真不明白他有啥好激动兴奋的,不是早知道夏侯雪宜晚上回来,都才分开了一天不到,眼中的深刻思念是给谁看呢?

别过头压下心里闪过的影子,不能想,不能想,要不然她的日子没法过了,多多瞪着面前你侬我侬的俩人,不爽的冷哼:“够了,你们俩存心刺激我是不是?不是说有好戏看的吗?”

多多明显受刺激的话让桃夭听得一阵得意,以前她和言墨俩人可是没少刺激他,这会儿好不容易扳回一城那会轻易的放过她,只是看多多眼底掩饰不住的酸楚,冲到口边的揶揄生生吞下。

“想看好戏别着急啊,马上就上演了。”说着,桃夭走到窗口,打开窗子,示意多多往下看。

微微一挑眉,多多起身走到窗口,一低头,正好对上大厅中间的原型舞台,而台子上四周红杉掩映,昏黄的灯光下竟是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此刻舞台周围围满了兴奋激动的人群,呼喝熙攘声不断。这让多多想起花魁大赛,当时观赛的人群就是这种表情。

“今天菊花台的锦颜开苞竞价,等会儿有的才艺表演过后,就是竞价。”不等多多开口,桃夭就开口给他解惑。

开——开苞?多多瞪大眼,一脸古怪的看向桃夭,她不大相信以苏锦年的个性和年纪现在还是个处儿?而且男人的处要怎么验?

“验过了,百分百的处。”看多多的表情,桃夭好笑的摇了下头。在此次开口:“菊花台的小倌分三种,一种是接待女客的,另外的两种虽然都是接待男客却又各有不同——”

挥手打断桃夭的解释,多多很是无语的看着他,这么简单的问题,不用解释的这么清楚,不过现在她算是明白了所谓的验身了,男人前面的第一次验不出来,后面的第一次,从事这种行业的人一定是有办法检验的。只是就那苏锦年会乖乖的被男人压在身下吗?

多多只是一走神,却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下面围着台子的人竟然又多了一倍不止,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大厅,忍不住赞叹:“这古代晚上没啥娱乐,这青楼花倌的生意居然如此的兴旺。只是这客流量这楼里的公子们都忙得过来吗?”

瞥了多多一眼,桃夭嘴角一抽:“平时没有这么多人的,今天菊花台的第一美人首次登台看热闹的人当然多了。”

第一美人?多多微楞了下,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抽动,瞥了眼身后悠闲喝茶的夏侯雪宜,第一美人坐在这里的好不好?

看着下面门口不断涌入的人群,多多不得不佩服,这没有电视机广告的年代,菊花台的造势工作做得相当好,很不错。短短的半天,居然就可以招来这么多的人,看来这苏锦年在这里,就是不想红也不成了。

很快,等人到的差不多了,之前领她们进来的那个嬷嬷走上舞台,朝着下面等的不耐烦开始叫嚣的人群一摆手,熙攘的人群立刻禁言,嬷嬷满意的一笑:“很感谢给位爷儿今儿晚赏脸,不过锦颜公子的表演是放在最后的,各位爷儿不要着急,先欣赏一段歌舞,找个位置坐好,准备好银票,吃饱了喝足了,等下好有力气叫价,我们的锦颜公子是一定不会让各位爷儿失望的。”

嬷嬷的话一说完,虽然人群中有人不满,可也没忘这是什么地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想要在这里闹事,先掂量一下,伸手摸摸脖子上有几颗脑袋再说。

安抚好人群,嬷嬷一挥手,让早就侯在一边的几个小倌上台,就退了下去。

看些台上表演的几个小倌,还是白天在庄园里的那几个,虽然才艺很不错,可多多已经看过了,对他们没多大兴趣,所以就转身坐了回去,踢了脚不知何时溜到夏侯雪宜身边的桃夭:“过去看着点,苏锦年上场的时候喊我一声。”说完就趴在桌上盯着黄底白花的茶杯研究。

无端被踹,桃夭火大的瞪了多多一眼:“你放心,到时候不用我喊你,你自然会知道。”说完就不在理她,转头看向夏侯雪宜。

桃夭说的没错,在听了几首跟催眠曲差不多的曲子之后,多多正昏昏欲睡之际,楼下突然发出震天的呼声,顿时吓了一跳,抬头对上桃夭满是兴味儿的眼神,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窗口。

再往下看的时候,那些弹琴的小倌已经退下,圆形舞台上灯光已经暗了下来,红纱掩映之中一抹修长完美的身影若隐若现,随着灯光慢慢的提亮,里面的人影更加清楚的显现。等灯光大亮,台上的红纱突然飞扬起来。朦胧虚幻的身影突然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饶是看惯了美男,对美男有一定免疫力的多多在看到苏锦年的一瞬间也惊的屏住了呼吸,原以为白天的时候看到的苏锦年已经够妖够艳了,可是跟此刻的他一比,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依旧是一袭红衣,只不过只有一件若隐若现的红纱蔽体,堪比现代的透视装了,领口开的极大,白皙如玉的胸膛半遮半露更添几丝诱.惑,腰间四指宽的织锦腰带紧箍腰间显得腰身纤细羸弱。随着苏锦年的出场,躁动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从下午醒来,苏锦年就发现提不起一丝内力,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却没想到一醒来,就有一群人拉着他沐浴熏香,还换上了这种该死的衣服,他现在的样子,虽然没有照镜子,可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这样呈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想要杀人,尤其是在对上那一双双黏在他身上的贪婪眼神,更是让他心里的怒火翻腾,一股股恶心的感觉直袭胸口。

“不用才艺表演,我出一千两自求美人一夜。”寂静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喊出来这句话,然后人群就沸腾了,一千一百两,一千二百两——五千两——

看着下面沸腾的人群,和台上苏锦年眼中越来越浓厚的寒冰,多多嘴角轻扬,转头斜睨着一脸悠闲的夏侯雪宜:“没想到这苏锦年还蛮值钱的,如果把他放在你楼子里,一年只怕也能为你赚不少的钱吧?”

“竞价只有这一晚,从明天开始,他的身价就只有十两银子。”瞥了眼下面沸腾的人群,桃夭淡淡的开口,这些愚蠢的人,现在喊这么高的价钱,不知道这些人知道明天就只要十两银子就可以拥有台上那人一夜不知道又该是何种反应。

十两?多多嘴角微抽,看下面这些人对苏锦年的热情只怕是短时间这股热情都不会消匿,十两一晚,那岂不是贩夫走卒什么人都可以爬上苏锦年的床?

一想到苏锦年被肥头大耳的人压在身下的摸样,多多鸡皮疙瘩都要抖落一地了,如果真是这样,只怕苏锦年是生不如死了。只是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的动手,只怕他的功夫也不简单,能这么甘心谁想压就压吗?

“他的功夫已经废了。”看穿多多的疑惑,桃夭好心的给她解惑,楼主亲自动手封了他的血脉,想要恢复功力除非找个比他家楼主功夫更高的人来给他运气冲脉,不过放眼天下有比他家楼主功夫更好的人吗?

回头扫了眼桃夭,多多微微摇头,转头看向楼下,此刻下面的价已经叫道了一万一千八百两。只是这价越高,苏锦年的脸色越冷,不过在这种地方,他却是表现的不逊,只怕是更想让人把他压在身下。

突然有些失望,多多转头看向夏侯雪宜:“这就是你说的好戏,一点都不精彩。”

多多控诉的眼神让夏侯雪宜嘴角一扬:“急什么,好戏都还没上场呢,下面的价叫的再高也没用,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想不想看看野兽调教?”

夏侯雪宜的话音一落,多多眼眸一亮,转头看向苏锦年,此刻的他别说,褪去那身华丽的衣衫,还真像是头野兽,只是这调教——,她邪恶了。

“那就赶紧开始吧,我可等的不耐烦了。”不想在看下面人群扯着鸡脖子的喊价,多多折回夏侯雪宜身边坐下,开口催促。

挑眉看了多多一眼,夏侯雪宜对着站在窗口的桃夭一挥手,桃夭领命的一点头,身影一闪,从窗口滑落,没过多久下面就传来嬷嬷那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尖锐嗓音:“十万两成交。”

十万两?多多抓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夏侯雪宜:“你疯了,十万两可是够整个柳州的百姓丰衣足食十年不愁的?”

“那又怎样,不过只是一转手的功夫而已,这钱等下还不乖乖回到我的口袋里?”夏侯雪宜微微一笑,伸手拿下多多手中歪倒一边的茶杯,单手在腰间抽出一条丝巾扔给多多,让她擦手。

继续阅读:第124章 何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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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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