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的话音刚落,凤栖宫门口就传来了言墨低沉挫败的声音:“多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话音未落,言墨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多多面前。
看了言墨一眼,多多垂眸遮住眼底的伤痛,深吸口气,扯出一抹微笑,拍拍一脸担忧的君乾,转头吩咐刚才进来禀报的兰香送君乾回太子宫。
等君乾担忧不舍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多多才回头,冷漠的扫了言墨一眼,视线在他稍微凌乱的白色长袍上为微微停顿了下,转身走到窗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我有耳朵有眼睛,我看的很清楚也听的很清楚。”
“不要站在窗口,夜里风凉。”蹙眉看着多多的背影,言墨深吸口气,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走到窗口,伸手关上窗子,朝着多多伸出手。
侧身避开言墨伸过来的手,因为近距离,言墨身上不属于他的清爽香气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闪身走到一边,抬头直视着言墨,眼底无悲无忧,有的只是一片死寂:“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请皇上移驾。”
“多多——”多多默然死寂的眼神让言墨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伸出手,想要抚摸她苍白异常的小脸,却被她侧头避开,低头轻叹口气,再次抬头看着浑身散发这冷气,微微颤抖着身体的多多,太医的话在耳边响起,深吸口气,后退两步:“好,既然你累了,就先休息,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解释,有时候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事实,我等明天在来看你。”
等言墨的话音一落,多多微微转身,做了个送客的动作,看多多这样,言墨呼吸一窒,无声的轻叹,深深的按了多多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听到逐渐远去的沉重脚步声,多多微微侧头,看着言墨的背影,心里哀伤痛楚无止境的开始蔓延,已经停止的眼泪再次的滑落。
趴在床上,埋头在枕间,耳畔是容妃的娇喘,言墨的低吼,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的是凌乱床榻上纠缠的身影,躲不开,避不了,那一幕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印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夜半,朦朦胧胧中,多多仿佛听到一声轻叹,猛的坐起身子,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坐在床边美若谪仙的身影,委屈痛苦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扑过去抱着夏侯雪宜,再次痛哭出声。
只是爱怜的摸着多多的后背,轻柔的顺着她的发丝,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心里什么也容纳不下的,只有等她慢慢的平息,发泄了心里的怨愤,在计较后面的事情。
夏侯雪宜给她的感觉就是亲人,在亲人的怀抱里,多多慢慢的平息,哭声渐止,眼泪未干,却渐渐的陷入了昏睡当中。
抚着多多的发丝,夏侯雪宜轻柔的把睡着了的多多放在床上,拉好被子,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眼中冷冰一片,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
等多多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不是夏侯雪宜了,只是淡淡的扫过坐在床边一脸小心翼翼的言墨,起身走到衣柜取出一件淡色的素雅长袍,无视走过来的言墨,转身到屏风后面自行换好衣衫,拒绝宫女的服侍,打理好一头长发。
等收拾好一切,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起身出了凤栖宫,昨天吓到君乾了,他还那么小,大人的丑陋不该影响到他的。
见多多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言墨懊恼的蹙起眉头,挫败的叹口气,知道多多的气还没消,现在不会听他解释,命人把御书房的奏折搬了过来,想要留在凤栖宫等她。
出了凤栖宫,多多才微微的舒了口气,强撑着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虽然经过一晚上的痛定思痛,做好了心里建设,可是在见到言墨的一瞬间,被压在心里深处的痛楚就有席卷而来,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抑下来。
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笑,转身朝太子宫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君乾的身影快速的从眼前冲了过去,微微一怔,忙追了过去。
跟着君乾,一路到仪兰殿门口,瞪着那三个阳光下闪耀着森冷光芒的银色大字,多多的呼吸一紧,心再次被狠狠的扯裂开来。
君乾怎么会来这里?带着疑惑担忧,压着心痛,艰难的迈开脚步,走进大厅,就见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中间的君乾小小的,却倨傲的身影傲然挺立,唯一端坐着的容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看到多多,容妃眼眸微闪了下,优雅起身,走到多多面前,缓缓跪下:“皇后娘娘千岁。”行了礼,也不等多多开口,弯腰站了起来,却在起身的一瞬间,一个脚软,身体一个趔趄,狼狈的起身,娇羞无限的抬头看了多多一眼:“皇后娘娘请恕罪,臣妾不是有心失礼,只是皇上他昨晚——”说到这里,容妃脸上染上一层红晕,不自在的扯了下衣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把握刚好的角度,让多多看到低领的白嫩胸前密集的青紫色印记。
冷眼扫过容妃雪白胸膛上的印记,多多微微一笑:“容妃辛苦了,等下本宫会记得要御膳房炖些滋补的汤给容妃补补身体的。”
多多说完,不看容妃得意张狂的小脸,低头看向君乾:“乾儿,这个时候你不在书房,怎么会在这里?”
“娘,就是这个女人让你伤心难过的吗?”君乾抬头看了多多一眼,转头瞪向容妃,用力的握紧了小拳头,凡是让他娘伤心难过的人,都该死。
“皇后娘娘伤心难过了吗?”一听君乾这么说,容妃立刻夸张的看向多多,嘴角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笑容:“那妹妹真是该死了,不过虽然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可臣妾也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妃子,为皇室延续血脉也是分属应当,毕竟皇上现在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子嗣,凡是都有万一,如果不小心太子夭折,那岂不是连继承大统的人都没有?”
“放肆。”冷眼扫过容妃,多多微微抬起下巴:“大胆容妃,竟然敢诅咒太子,你敢当何罪?”
一时忘形,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这个时候一听多多质问,容妃顿时心里一晃,脸色一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只是无心之言,绝对不是存心诅咒太子,只是历来宫廷之中皇嗣大多早夭,臣妾所说的都是事实,绝无诅咒太子之意,还请娘娘饶命。”容妃口中说的卑微,双手紧护着小腹,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冷冷的看着容妃的动作,多多深吸口气,微微抬头,让冲到眼底的泪意慢慢的消退,低头扫了容妃一眼:“起来吧。”
“谢娘娘。”微微欠了下身,容妃站起身来,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在抬头看向多多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倦意:“请问皇后娘娘一大早的来找臣妾可是有什么指教?”说完转头看了眼对她怒目而视的君乾,微微一笑:“如果没有的话,那臣妾先跟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告个罪,最近这一个月,每天皇上都要臣妾陪,皇上的勇猛,皇后娘娘是知道的,臣妾的体力精神有些不支,想要在休息一会儿,免得晚上皇上要臣妾侍寝的时候,臣妾精神不济冲撞了圣驾。”说着还极其暧昧的朝着多多眨了下眼睛。
容妃的话和举止根本就是在挑衅,可多多却不能和她一般的见识,这个时代的制度本就一夫多妻,容妃是言墨名正言顺的女人,和言墨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就是很心痛,就是无法接受。一开始言墨就承诺过她的,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可是现在他食言了,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