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
“我从未考虑过三殿下。”汐儿如实回应,她们已非儿时,久拖下去必然会生出更多的误会。她也不想三皇子那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还是对老四念念不忘?”公子政调笑着说道。
“皇上!我才没有!”汐儿娇嗔道,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一提到公子政她的心跳竟然忍不住加速起来,更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暗喜。
“五皇子到是个沉稳的,可是……”公子政没有说下去,而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热茶。
“老六那混账东西他配不上你!”公子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皇上,汐儿只是把几位皇子当成大哥哥,实在是生不出男女之情,要不皇上再下一道圣旨,重新点次鸳鸯谱,也好还汐儿自由。”汐儿接着公子政的衣袖半带撒娇的说道。
“鬼丫头!你可知君命难违!”公子政正色回绝,随后又呢喃了一句,“也许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但是这句话却被汐儿听的一字不差,他口吐如此伤感之语,可是为了娘亲?心中也十分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竟然让皇上坐拥佳丽三千还对娘亲念念不忘。就连西夏第一美人都不能取代吗?
“皇上何出此言?皇上的心里难过,可是为了我娘亲?”汐儿大着胆子问,只见公子政闲适的感觉顿时消失,身子也缓缓坐直。
“你知道了?”
“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一个人跟我说,只要是我娘一开口,哪怕是让皇上割让城池都舍得。”
公子政微微一滞,随后淡然一笑,这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初次见素锦,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当是,我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和你爹关系要好,突然见你爹身侧多了个俊俏的随从,出于好玩,调笑了两句,才猛然发现她竟然是女儿身,谁知,她却把我当成了登徒子,丝毫不顾及我的身份直接把我丢进湖中。后来,每次与你爹会面,她都跟着,久而久之,便对对她上了心……”公子政的眼前闪现过往的美好,并不如他和汐儿所讲的那样只是上了心而已,从此后他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兴趣,仿佛一下的女子都没有秋素锦半分好。
“一见钟情?”汐儿不曾想,竟然还这么浪漫。
“不,也不算,是你娘的特别一步一步虏获了我的心。”公子政丝毫不避讳的说道,她喜就笑,怒就骂,率真可人,马背上英姿飒爽,私下里,丝毫不娇柔做作,没有哪个女子如秋素锦那般。
“我娘却心系我爹。”
“是,也许这就是造化,而我注定给不了她要的幸福。江山美人,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洛贵妃乃西夏第一美人,久居宫中,只为皇上一人展颜,难道也不能让皇上上心吗?”汐儿不解。
公子政一愣,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片刻之后,便缓缓的摇了摇头。
“傻丫头,若是你心里的那个人能够随随便便的就被别人代替了,那还叫什么爱?”公子政敲了一下汐儿的头,宠溺之味越发明显。
“我心里还没有谁,也不想有谁。”汐儿小声呢喃道,突然,汐儿想到若惜,她早过了指婚的年龄,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再难嫁人了!
“皇上,汐儿还小,长公主才该淡婚论嫁了!”
“若惜?”公子政诧异,这才想到若惜好像是到了年龄了。
“皇上,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若惜打发了,我替若惜求个恩赐,让若惜自己来挑驸马可好?”汐儿急忙说道。
“罢了,就依你。”公子政点点头,对于这个女儿,他当真是亏欠太多,当然,他亏欠的不只若惜一人,还有远在极北之地的四皇子。公子政摇了摇头,这就是以血铺就的帝王路,九五之尊的交椅之上何处不是尸骸累累!
那日,公子政休朝一日,一直与汐儿呆到日暮西沉,汐儿知道了关于娘亲的那些过往,心中更加坦然,权力纷争纵使再过血腥,但是人的心中依然有那么一处柔软的地方,装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为了这个人,他可以改变一切,哪怕自己。
朝中有人主张立储,公子政一改往昔避而不谈的态度,传旨让大臣们拟定人选,朝中官员多半支持三皇子为太子。公子政命人拟旨,册封三皇子公子澜为太子,五皇子公子煜为濂王。
天气渐冷,公子政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前往骊山行宫,太子监国,五皇子从旁协助,若无大事,皆可全权处理。这一道圣旨让人忍不住猜测,一向最不被人看好的五皇子竟然会居于太子之下。
公子政另下一道旨意,为五皇子的母亲晋了位份,册封为宜妃。五皇子母家势力也在朝中悄然攀升。
薄雾缭绕的清晨,太阳也显得雾蒙蒙的。若惜自己从听到指婚的消息后,终日沉闷不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汐儿明白,若惜的心结不是这么轻易就打开的,若惜她宁愿孤独一生,也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自己是否是好心办了坏事?
不知不觉,汐儿将目光转到手中把玩的竹哨子上,竟然三个月都没有雪鸮身影,一股失落袭上心头,更是不解,她竟然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若惜!你想去织云山吗?”汐儿奔到若惜屋里,将正在作画的若惜拉到一边。
“织云山?!”
见若惜这样的神色,汐儿知道若惜心动了!若惜从小到大就只出过一次宫,就是太子带她们一起出去的那次,不过后来听若惜说,听到自己失踪了,差点没担心死。这次,她们一定好好的放松放松,自由自在的去游玩!
“汐儿,这才离你被绑架有多久时日,你又吵着要出宫,皇上不会同意的。”若惜的热情被熄灭,她们两个女子竟然要出宫游玩,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姐姐,你想不想亲自站织云峰上,画一副云海翻腾的画卷?”汐儿引诱道,丽贵妃走后,若惜从悲痛中走出来,就爱上了作画,有时候一画便是一天,安静的让人心疼,但是她的画技也是一流,就连宫中画师都自叹不如!
“想自然是想!”
“既然如此,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皇上出宫前往骊山行宫前,咱们一定能够在前往织云山的路上!”
御书房内,景皇与镇公国夫妇密谈,所有人都以为是为了安排出巡行宫的事宜。
“皇上,这样出宫将大权交到太子手上,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端木宇有些忌惮,既然皇上怀疑皇后有不轨之心,又为何这么冒险。
“你瞎操什么心,就凭他这个千年老狐狸,还算计得过他不成?”秋素锦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景帝闻言灿然一笑。
“锦儿。”端木宇无奈的唤了一声,拉了拉秋素锦的衣袖。
“等这次的事件平熄后,我亲自主持还你们俩一个像样的婚礼。”公子政突然说道,端木宇与秋素锦均是一愣。
“皇上。”端木宇唤了一声,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说什么谢主隆恩,又显得太过矫情。
“良心发现了?”秋素锦柳眉一挑,对上公子政认真的神色。
“不想要也可以,正好国库拮据。”公子政双眸微眯,似威胁一般说道。
“拿去。”秋素锦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装的青色的液体交到公子政的手中。
“你们去取蛇胆了?!”公子政手有些颤抖,怒问道,知道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他派出去的上千命侍卫没有一个回来!那里称为蛇谷,里面有数之不尽的蛇寄居在此,又以通体金黄的金蛇最为名贵!要取一个百年以上的金蛇胆何其不易!
“宇杀的,只有百年金蛇的蛇胆作药引才能解你体内的毒素,就当我们给你的谢礼了。”
公子政握着瓶子,心中一阵暖意。这个世上也就只有端木宇与秋素锦甘愿冒生命之险为自己取蛇胆!
“公子政,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知道那年的秋围狩猎时会有刺客行刺你,你既通知我们回来,自己却不避开呢?以你的身手,连个刺客都搞不定?难道是后宫女人多了,你也成了软脚虾了?”秋素锦说这些话的时候,端木宇脸都僵了。
只见公子政刚刚的感激之情早已消散,看着秋素锦直反复的深呼吸来得复自己的心情。
“刺客来时,我便已经无力动了,勉强躲过致命一击!仔细回想最能给我下药的人就是一直与我形影不离的皇后!”公子政强压着怒意回应道,可是也只是怀疑而已,他跟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那你为何知道丽妃与纳兰一族是冤枉的,还要下此毒手?”秋素锦知道帝王自有帝王的手段,也知道纳兰一族外戚有些人恃宠而骄。可是到最后还是苦了两个孩子,先不说四皇子,若惜长公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汐儿两人情同姐妹,她也喜欢若惜这孩子,才心中不平。
“证据确凿,众目睽睽,我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公子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无奈。
端木宇将秋素锦拉到身后,示意她不要说了,御书房里一阵安静。那个时候让四皇子远离北朔皇宫,也未必不是对他的保护。
“皇上,瑞宁郡主求见。”
殿我一声传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顿时冒出一个疑问,汐儿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宣!”公子政一声令下,便见一个小身影飞速的跳了进来。
“免礼吧!”公子政在端木汐欲行礼的时候急忙说道,看她那行礼的模样,他胃疼!
“皇上,汐儿有一事相求。”汐儿一边说着,一边跑到秋素锦的身侧,亲昵的搂着秋素锦的腰。
“求什么?”
“听说织云山风景闻名北朔,日日闷在宫中都快发霉了,汐儿想和若惜姐姐出宫游玩。”汐儿开心的说道。
“不准!”这次,是三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汐儿水灵灵的大眼扫了三人,心中一阵委屈,怎么会这么齐整?连考虑一下都不考虑不直接把她的美好幻想给无情的戳破了!
“娘亲,就让我去玩一玩嘛,皇上他还去骊山行宫呢!”汐儿央求道。
“汐儿若是想出去,我便带上你和若惜一起去骊山。”公子政柔声说道。
“我不要!”汐儿立码反对,骊山上的风景哪能和织云山相比,再说了,皇上带着一干妃子去泡温泉,她跟着瞎掺呼什么!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汐儿乖!”端木宇沉声说道。
“皇上!”汐儿拉着公子政的龙袍,声音甜的能将人的骨头都碎了。
“如果再这样,朕就将若惜禁足。”公子政抽回衣角,沉声说道。
“你,你们!合伙欺负我!”汐儿说完,狠狠的跺了一脚跑了出去。
屋内三人互望一眼,无奈抚额。
汐儿来到殿外,气愤的哼了一声,竟然不答应她,就连一向最疼自己的爹爹也不答应!不!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织云峰她是一定要去的!
汐儿采取逐个进攻的策略,上朝的必经之路上,围堵爹爹,可是爹爹却将这个问题抛给娘亲,娘亲仿佛忙的很压根就没空理她!怎么办?怎么办?就只有找皇上了!
汐儿被第三十次请出御书房的时候,有些灰头土脸。突然,一转身,昴首挺凶的再次走了进去,明日,皇上都要出宫了,要是再搞不定,就别想去玩了!
在总管太监面如死灰的表情下,汐儿再次闯了进去。
“皇上。”
公子政头大了,无奈的挥挥手,只见侍卫立即驾起汐儿准备往外走。
“皇上,我不去织云山了!”
公子政抬起头,怀疑的看着汐儿,端木宇与秋素锦到是了解他们的女儿,将这个奇葩丢给自己处理!怎么,她放弃了?看来也没有素锦说的那么执着嘛。
“我不去织云山了,皇上,你让我和若惜去卧佛寺理佛行不?”
“卧佛寺虽在宫外,但也是皇家寺庙,我和若惜就去小住几日行不行?皇上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你去骊山!”汐儿恶狠狠的说道。
公子政忍不住抖了一下,真要是跟着自己去骊山,估计他离疯也不远了!这丫头,认真起来真拿她没有办法!
“准了!”公子政痛快的回应道。
“谢谢皇上!”汐儿这次的礼行的特别的真诚,只是退出御书房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次日,皇上协洛贵妃,珍妃,宜妃以及各位美人一同前往骊山行宫,随后,便有一小队人马轻装出发赶往卧佛寺的方向。
一到寺中,汐儿便找方丈要了一间清幽的别院。
“本郡主与长公主欲在此参研佛法,任何人不得打扰。”汐儿沉声吩咐完后,便躲进房中。
若惜算是服了,原来汐儿说已经求得皇上同意了是这么个同意法。
“姐姐,趁现在好好休息,天一黑,咱们就逃。”汐儿趴在若惜耳边轻语。
“什么?!逃?”若惜失声喊道,汐儿连忙捂住若惜的嘴,示意她不要声张。
“要不然怎么去?你当我们真的是来理佛的啊?”
若惜心中暗暗紧张,却又期待万分,只盼着快点入夜。
月朗星稀,宽阔的官道上,两匹马儿风驰电掣一般向前奔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汐儿,他们要是发现了怎么办?”若惜还是有些紧张,不过,挺刺激的!
“等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我们都跑了几百里地了?姐姐,连夜赶路你吃得消吗?”汐儿有些担忧,毕竟若惜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而她从小就野惯了。
“你不必担心我,这点颠簸算什么!”月光下,若惜的神色意气风发,“人生,难道这么放纵一回,我真的很开心!”若惜转过脸看着,“汐儿,谢谢你。”
“姐姐客气什么,就像你说的,这次就让我们放纵一回!”汐儿策马扬鞭迎风而去。
天刚亮,卧佛寺就乱成了一锅粥,侍卫快马加鞭回宫报信,皇上不再宫中,一切事宜都交由太子处理,但是皇上旨意是非国家大事太子可权全处理,瑞宁郡主与长公主同时失踪究竟算不算大事?是不是大事,可能要太子定夺了。
失踪?!正在御书房里看奏折的公子澜手中的朱笔险些跌落?
“废物!”公子澜站起身来朝两个来报的侍卫怒骂道。
“太子殿下息怒,瑞宁郡主与长公主可能是自己偷跑的,属下等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两位主子的安全,没有想到,两位主子却趁夜色逃走了。”侍卫小声禀报,他们也觉得委屈啊。
公子澜的怒意稍减,前几日汐儿吵着要去织云山,想必这次去卧佛寺只是个幌子,此时,她肯定已经在去织云山的路上了!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这样贸然跑出去,再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太子殿下,要不要禀报皇上?”侍卫小声询问。
“你将此事暂且瞒下,本殿下知道瑞宁郡主与长公主去了什么地方。若是走路半点风声,治个失职之罪,等着家人来收尸!”公子澜厉声令道。
“是,属下尊命!”侍卫躬身退了下去。
公子澜快步走出御书房,却发现站在门口的公子煜,停住身形打量着公子煜的神色,刚刚的话,公子煜究竟听到几分?
“太子殿下,你可是准备亲自己去寻瑞宁郡主回来?”公子煜见公子澜的表情,便知道自己一言道中。
“父皇走后的第一天,太子便擅离职守,大臣们会怎么想?”公子煜补充道。
公子澜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公子煜,这个五弟,才短短时日便让人刮目相看。若说生存在皇宫的人都有一副假面,公子煜隐藏的比他们都深!他若走,势必会落人口舌,若是传到父皇那去,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可是他若不去,去的人便是公子煜,公子煜大可借机带着汐儿在织云山游玩,也可趁机拉近两人的关系。两者,都让他左右为难!
久久之后,公子澜似乎有了决定。
“那就劳烦五弟走一趟了。”语毕,公子澜转身回到御书房。
公子煜淡笑一下,看着头顶的艳阳,他从出生至今都没有出过宫门,织云山一行,他已经开始期待了!
织儿与若惜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织云山赶去,此时她们失踪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到宫中,就是不知道太子会怎么处理,管他,肯定此时已经派人来寻她们了,只要她们登上织云峰看看景色,就算是立即被抓住回去,也不虚此行!
“若惜,再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咱们就到织云山境内了,有没有感觉,离了宫空气都新鲜了许多?”汐儿兴奋的问道。
“的确是!太过瘾了!”若惜仿佛回到汐儿刚刚认识她的时候。
汐儿两人一路走的都是官道,反正有人追,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就算是他们快马加鞭的追来,也差了几个时辰的路程,她才不怕!
“明天,咱们沿着织云山内的一条狭长的山谷直达织云峰脚下便弃马登峰。”汐儿安排着两人的行程,还好出宫前,她就偷了一份北朔山河图,上面标注的十分清楚,几乎不用怎么问路。
“好。”若惜应声道,虽然两人长途跋涉看起来风尘仆仆十分疲惫,依然兴致昂扬。
夕阳西沉,火红的晚霞爬满的天空,如泣如诉,两人进入峡谷之中,道路一下子变窄了许多,两侧便是陡峭的山壁,红色的泥土别有一翻意味,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扎根在红色的泥土里竞相开放,织云山普通的一角,都是这么风景逸人。
“前面好像有人!”若惜仿佛听到马蹄声。
“好像是,而且不止一人。”汐儿也放慢速度,两人缓缓向前,听方向,那些人应该与她们迎面而来。
突然,几匹马儿齐头并进的朝汐儿两人的方向而来,整整五匹马将狭窄的路面占尽,看到汐儿两人,速度丝毫没有一丝消减。
“汐儿。”若惜着急的唤了一声,御马向前,两人停下来紧贴着山壁。
汐儿不满的看着这些人越靠越近,急的中投胎似的,看到人也不让一下路!可恶,就算是不让路也该减减速吧!
“驾!”
只见最靠近她们两的那个御马之人突然挥鞭喝马,长长的鞭子丝毫不顾及的直朝若惜而来,若惜惊险的躲过,马儿却受了惊吓,一头撞在山石之上,如疯了一般不受控制的跑了起来!
“若惜,快跳下来!”汐儿御马追了上去。趁马儿还没有全力跑起来的时候急声喊道。
若惜不顾一切跳下马儿,身子竟摔出了几米远!汐儿下马跑到若惜面前,只见了若惜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本来利落的男装也被勾破,整个人狼狈不堪。
“不要紧,只是重摔了一下。”若惜看着汐儿担忧的神色,轻声安慰道。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上疼的都快散架了!
只见那几人见两人横在路中间,立即转了回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我家主子稍候要从此经过,马上让开!”
汐儿扶着若惜缓缓站起身来,将若惜扶到一旁坐下。一行人见到汐儿与若惜让开,准备离去。
“慢着!”汐儿沉声喝道。
“你们伤了人,就这么走了吗?”
其中一人手一甩,几锭碎银子扔到汐儿面前的土地上,“拿着这些钱,马上离开!”
汐儿冷笑一下,将碎银子一一捡到手里,迎视着这几人,突然手一军,碎银子飞向这几人,只见了每一锭银子都打中马儿,银子直没入马匹脖下的肉中!马儿吃痛受惊,飞速跑了起来,几匹马儿慌乱中竟撞在一起,尘土飞扬,场面混乱不堪。
“前方何人?”突然,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汐儿缓缓回头,只见又是几人,和眼前的这些人装速一样,几人身后有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一行人缓缓停在离汐儿十几步之外。
“前方何人,快快让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来人见汐儿没有回应,再次喝了一声。
“哼!”汐儿冷哼一声,“光天化日,没有王法了不成?伤了人还想走!”
“给些银了打发了!”只见那人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上前来。
“一路货色!”汐儿冷声道。
“我看你是存心找碴。”那男子听到汐儿的话,阴沉说道,前方的混乱收入眼底,看来这个小小少年也非泛泛之辈,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我只不过要讨个公道!”汐儿怒声回应。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那人刚一说完,抽出马侧暗藏的箭直朝汐儿袭来。
汐儿迎着来人而去,身形一错,快如闪电一般的扣住男子握剑的手腕,用力一抬,便听到骨折的声音,剑应声落入汐儿的手中。飞起一脚直朝男子下体踢去,只见男子趴在地上痛得直站不起身来。
汐儿抬起脚重重的踩在男子的背了,朝其它人淡笑一下,轻轻勾了勾手!
“是单挑,还是一起上?”
“上!”剩下的人全都蜂拥而上。
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一角,一双冷冽的眸子盯着前方打斗汐儿等人。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灵巧如蛇,招势奇特,看假毫无章法,却招招不空,原本也是精良之辈随侍在她的面前竟然如一群莽夫,丝毫占不到一丝便宜。
车帘缓缓放下,未若起一丝注目。
汐儿明白,马车里的人才是主子,牵制了所有人,一招空隙,快步朝那个马车奔去,车帘是上等轻纱,为保证车内空气新鲜,但却不透明,只是能够恍惚的看到两个人影,一个正立,而另一个则假半躺,汐儿想也没想,剑锋直朝坐着的人而去。
她本不心伤他,只是想牵制身后的人,只是那人影却直直的迎着她的剑而来!只见他双指夹住剑锋,轻轻一弹,一股强大的力道直震得汐儿的一阵麻木。汐儿不得已松了手,剑落了下来,顺势将车帘划了个大口。
微风乍起,吹开了车帘,汐儿吃惊的看着马车内的一幕!脸色顿是如天迹的晚霞一般红了起来。
马车内,活色生香,只见躺着的是个美艳女子,显然已经被吓傻了,她衣衫不整,雪胸外露,裙摆更是高高的提起露出那双修长而又嫩白的美腿,只差没到最关键的地方。
然而这场景让车外的一干人等顿时傻了眼,纷纷转过身去,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给挖出来!只有汐儿直直的打量着,只见女子整个人扑在一旁的白衣男子身上,而白衣男子,衣衫整洁,面色正常,丝毫没有一丝震惊,他刚刚接下汐儿一招,仿佛跟本就没有动过一般,缓缓将双眸从盯着竹简的双眼,目光落在汐儿的身上。
“护驾!”一行随从这才反映过来,立即朝端木汐袭来。
汐儿迫不得已,转过身来主动迎上这些人齐齐攻来的凌厉的攻势,汐儿暗叫不妙,以她的身手,时间长起来,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心中暗忖自己的倒霉,又深深的自责起来。
只见汐儿一分心,一个男子的剑毫不留情的朝她的背后袭来!
“汐儿,小心!”即使若惜叫的再怎么慌恐,也为时已晚。
汐儿只感觉背后一阵灼痛,身形险些不稳。
“抓活的。”车内的男子缓缓吐出几个字,只见朝汐儿袭去的致命一击立即错开。
汐儿险些闪过,如若不然,又要添上一道伤口。
“住手!你们可知她的身份!”若惜没命一般跑了过来,对着这些人猛然喝道,颇有气势,长公主的皇家威仪尽现。
汐儿仿佛看到午后那个抱着小乖的若惜长公主,那么的明艳动人。
众人停手,就连马车内的男子也缓缓朝这边望来。
只是若惜还未开口,风中传来一阵异动,只见几支箭破空而来,精准的射在汐儿身侧的几人身上,箭贯穿当脑,带着一串血珠微微晃动!
是谁?
只见一人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儿,身后尘土飞扬,然,男子蒙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眸子。
直视着那双眸子,汐儿微微一震,熟悉却又陌生。
紧随着人而来的,还有几人,只见他未下马,朝汐儿的方向越来越近,直到汐儿看到伸出的手,丝毫没有一丝犹豫的握住,整个人轻盈的越上马背,看了一下若惜,她也安然的被带上了马儿。
一行人,如疾风一般迎着朝霞而去。
“碍眼。”马车内的男子看着远方的人,口中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太子殿下,属下立即去追!”看着只留下地烟尘的前方,为首的男子一脸死灰,恭敬的听候主子的命令。
“织云山归北朔管辖。”仅仅一句话,便表明心思,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太子殿下,既然不想清理,那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被人看光,还是一肚子闷气没处撒的女子此时恨不得将那个小少年碎尸万段!更没有想到,一向看不惯的东西就绝不留着见到第二天太阳的西夏皇太子,竟然会对一个觉得碍眼的东西不下杀手!
“本殿下是说,抱着那个小家伙的东西碍眼!”说完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坐在马儿之上。
“驾!”白衣男子一马当先,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太子殿下!不要丢下我啊!”女子惊唤一声,前方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汐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马上昏了过去,而此时,她正狼狈的趴在床上,背上一只手轻轻的上着药,也许是不知她已醒来,动作极致轻柔,还轻轻的吹着气,温热的气息在背上游走,惹得汐儿一阵战栗。但想一下,这人一定是若惜,两人情同姐妹,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刚想翻身却被那双手制止了。
“若惜,我睡了多入了?浑身僵死了都,让我微微动一下。”汐儿不满的说道。
只见身后的男子刚想说话,却又被这句话给堵了回去,眉头微皱,神色复杂。这小团子,真是让人无奈!
“若惜。”汐儿见身后的人不语,心里有些诧异,突然转过头去,惊的哑口无言!
“你是谁?!你这个登徒子!”汐儿强忍疼痛趴起来便朝那个男子袭去。
公子彻微愣,握住汐儿挥来的拳头,心底深处涌上一股怒意,随即又被酸涩代替。小团子不认他了!她竟然问他,他是谁?
“放手!”汐儿怒喝道,却发现这男子好像有些面熟,眸子缓缓睁大,好像不能确定一般。
“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公子彻唇角上扬,不经意间便露出笑意,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仿佛很久了,久的他都不记得了。
“臭小子?!”汐儿不是不敢确信,眼前的人就是公子彻!
他变了,变的再也找不回依往的影子了,原本好似女儿家白皙细嫩的肌肤平添了无尽的风霜,古铜色的肤色张扬着他的成熟与魅力,只有那件玄青色的衣服一如往昔,只是衣料再不如以往华贵,他的贵气本自天生的,即使如此,放眼人海之中,汐儿也能够确定他是最出色的。
他更加挺拔,几年前,他只是能够握住她手腕的手,如今将她的整个拳头都包在手掌之中,双眸细长,也越发的深不见底了。唇角四周,青黑一片,满是胡渣的模样一点也不显邋遢。
他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却成熟的让人心疼。
“团子。”公子稳猛的发力,将汐儿拉入怀中。
汐儿挣扎了一下,顿时汗如雨下,背上的疼痛也让她眼前一黑,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样,直直的朝公子彻的肩膀咬了下去。
公子彻不解,缓缓松开汐儿,只见她的脸上满是窘迫与潮红,慌乱的拉着破烂了衣服,整个人戒备的如一只刚出洞穴的小兽。小团子长大了,也知道娇羞了!他曾无数次的幻想着见到团子是何模样,她此时,竟比他幻想中的还要美上一千倍!
汐儿一抬头,刚好迎视着公子彻满含柔眼的双眸,脸上立即如火烧一样,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的情绪竟如此复杂,又喜又怒!
“不准看!出去,你出去!”汐儿感觉自己明明是很愤恨的声,但为什么脱口而出听着分明像是撒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出去,谁给你上药?”公子彻反问,反而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上药?!汐儿如雷轰顶,这才后知后觉,刚刚那只在自己背上的游离的手是公子彻!
“你这个色狼!”汐儿想也不想,一巴掌甩了出去,公子彻不防,被打个正着。
汐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公子彻脸上的红指印,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你怎么不知道躲啊!”
公子彻听罢,淡淡一笑,“谁知道我的小团子脾气还是那么臭!”
“谁是你的!”汐儿立即红着脸反驳道,这个臭小子,几年没见,越发的可恶了!
突然,公子彻整个人凑了上来,汐儿顿时一惊,吻轻柔的落下,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便抽身离去。
不知为何,汐儿的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失望,看来,她一定是受了伤,连同脑袋也出了点问题。
“以后不准你再任性,若是我晚到一会,我简直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公子彻没有想到的,他派出的人竟然查不出那伙人的身份,看来,定非泛泛之辈。若是汐儿落到那人手中,他想想就有些后怕。
汐儿不满的哼了一声,这个臭小子,干嘛一副说教的神色。
看着汐儿负气的可爱样,公子彻也不忍多加苛责,反而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他能够时时的陪在她的身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公子彻扶着汐儿轻轻的趴回床上,盖好被子后,公子彻坐在地上,这样,他就能够看见汐儿的脸。
拉着汐儿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唇上,汐儿慌乱的想抽回手,公子彻却握得更紧。
“上次被人绑架到这里还玩够?这次还要自己偷偷跑来!”
汐儿一惊,她被南宫纤月绑架的事情他也知道?她听说,找她的人都是秘密行事的,就算是宫中也只有少数的人得知实情,他竟然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知道她被带到了织云山。
“我恨我自己。”公子彻柔声说道。
“为什么?”汐儿不解。
“我恨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所以,从那次以后,你的一切事情我都了如指掌。”公子彻仿佛是想到什么一样,重重的敲了一下汐儿的头,“从你吵着要去织云山那一刻起,我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便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来了!
汐儿顿悟,怪不得远在极北之地的他竟然来的比宫时的御林军还要快!他怎么就那么肯定她一定会溜出来呢?!
“小团子竟然会去理佛!你这种性格哪受得了佛堂的庄重!皇上竟然答应你。”
汐儿不语,仿佛公子彻能看穿她的内心一样,汐儿也没有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抬起头看着公子彻,突然想起他站在钟楼上的那一幕,心中竟然如针扎一般刺痛了一下。汐儿没有听错,他与若惜一样,都不再称呼皇上为父皇,而是皇上。这一句称呼,虽然只有两个字那么简单,可是这之中究竟包含了之少,汐儿明白,也知道这两个字有多么的沉重。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弧身一人,带着失去至亲的痛,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快点回极北去,不然会引来祸端。”汐儿小声提醒道,他擅自出极北,罪比谋逆。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你真的舍得我回去?”
舍不得?汐儿被这三个字惊呆了!难道她对公子彻的感情真的与其它皇子不一样吗?汐儿被这种认识吓了一跳。她真的迷茫了……
“等你伤好些了,我就走。”公子彻见汐儿不答,轻声说道,放开汐儿的手,走了出去。
汐儿有些失落,就连若惜进来她都没发现,若惜的暧昧的眼神,以及快乐的心情都没能感染她的失落,她竟想这伤不要那么快好了。可是,万一宫中的人一追来,不是很快就发现他了吗?到时,他岂不是更危险?汐儿抱着头将脸埋入枕头中,她怎么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这么矛盾重重了!该死的公子彻,都是因为他!
伤口好的很快,每当冰凉的药液那双略有些粗糙的手中滴下,汐儿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背上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撕扯般的疼痛,可见这药的效果是多么的好。公子彻的手在伤口的四周轻轻的搓着,力道轻柔,生怕弄疼了汐儿。
冰凉的药液在公子彻的手中慢慢变得的灼热,犹不极汐儿的脸,心中更是暗骂,这个臭小子,他竟然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什么一到上药的时候,若惜就有事不在身边?!一定是这个臭小子的主意!
“团子,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你和若惜一下山,便能碰到五皇子的人马。”公子彻将衣服拉好,轻声说道。
汐儿一愣,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么快?她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今晚,陪我走走好吗?”
神鬼使差的,汐儿点点头。
夜幕下的织云山也自有一翻韵味,公子彻将汐儿放在马上,两人向方向而去。汐儿只感觉阵阵的风迎面而来,几日的烦闷一扫而空。不由自主的伸开双臂。
“哈哈,我飞了!”汐儿闭上双眼,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的轻松。
公子彻真不想马儿停下来,可是,他们的目的地到了,翻身下马将汐儿拉了下来。
“这是哪?”汐儿不解,虽有月光,但是夜暮下的一切都是黑蒙蒙的看不真切。
“这就是你心心念要来的地方,织云峰。”公子彻轻声解释。
“真的?!”虽然此时什么壮丽的景观也看不到,但是她还是很兴奋的。
“我突然想到几年前,咱们也是这样在狩猎场上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就迷路了。”汐儿有感而发道,那些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迷路了。”公子彻将汐儿的手握在手中,“以前,我总觉得我很了不起,可以呼风唤雨,身份尊贵,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脆弱的不堪一击,就连我至亲的人都保护不了!”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过多自责。”汐儿劝慰道。
公子彻在汐儿关怀的神色中,轻轻的点了点头,将汐儿搂在怀里。
借着月光,汐儿看到旁边一块平整的石面,一时兴起拿起小刀在石面上划了起来。
“写些什么?”公子彻好奇。
“端木汐到此一游!”汐儿收起刀,满意的拍了拍手,虽然她也看不清楚,但是还是很满足。
公子彻拿过汐儿手中的刀,轻轻的在汐儿刚刚开始写的地方写了自己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平添了几分暧昧。
公子彻将小刀还给端木汐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团子,今日我以此石作聘,他日回朝,定以重礼相迎,我要你成为北朔皇朝最让人羡慕的皇子妃!”
“谁说要嫁你!”汐儿惊呼道。
“是谁在我临行前跑到皇上面前说要嫁与四皇子的?”公子彻反问,脸上有种自得的神情。
“那是,那是……”汐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公子彻拥入怀中,汐儿也话也随之淹没在公子彻似水柔情的吻中。
汐儿原本抗拒的手似有些松动,但最终还是推开公子彻,她不想嫁给哪个皇子,更不想一辈子呆在皇宫哪个牢笼!所以,所以,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不能有!
突然,公子彻执起汐儿的手,固执的将石头放到汐儿的手心。这块石头是温热的,质感莹润,如被河水冲刷了几千年的鹅卵石。
“这是一块黑曜石,我确觉得很像你的眼睛,原本是有棱角的,但是放在手中久了,棱角都磨去了。我拿着这块石头,就感觉你不在我身边一样,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公子彻看着那块石头,如此专注的诉说着。
汐儿想将石头还回去,可是听到这段话,她控制不住的将石头紧紧的握在手中。
“虽不能陪你看日落晚霞,但是日出也很美。”
“日出?那不是要等一夜!”汐儿忍不住说道。
公子彻宠溺一笑,拉着汐儿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你睡吧,等日出的时候我叫你。”
汐儿没有反驳,而是轻轻的头靠在公子彻的肩膀上,除了爹娘以外,汐儿还是主动的对一个人这么亲近,这么安然的心境竟然让她有些依恋。
不一会,沉稳的呼吸传来,公子彻淡笑一下,顺势将汐儿搂在怀里,汐儿如一个慵懒的小猫一样在公了彻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公子彻呆呆的看着汐儿,她都睡颜这这世界上最纯美的。伸出手想要轻抚下汐儿的脸颊,却最终捶下了手。
“团子,你知不知,你这一不谙世事的纯美模样,美好的,让人想要揉进心坎里。”
从他进入那间暗无天日的天牢起,他的世界便是扑天盖地般的黑暗里,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人会伸出手拉他一把,但唯有一人不同,小小的她不惜赌上终身大事来帮助他,那时的她可能跟本不懂什么是爱。
可是他知道,他懂什么是爱,他爱端木汐。
身在极北之地,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敢信任,他孤身奋斗,他曾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时,都有那么多人希望他死,更别说身在极北之地,孤立无援。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阴谋算计九死一生,他渐渐坚强,他不能死,不论身处什么样的困境,他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的身上所留的血液中有一半是纳兰一族的血,也是纳兰一族活着的人最后的希望,他坚强的无坚不摧,他从不脆弱,更不会懦弱!
“团子,其实我活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必须活着!”
夜幕下,两人紧紧相拥。
感觉到光亮,汐儿缓缓睁开眼,对上公子彻专注的眼神,他的姿势未变,而她却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慌乱的从公子彻的怀里挣脱开来,背对着公子彻。
“你,你一夜没睡?”
“我想看着你,把你的模样牢牢的刻在心里。”
汐儿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脑中不断的浮现出儿时的画面,他们打打闹闹,仿佛真的无忧无虑,现在也才知道,一切不过表相罢了,宫中,哪有真正的无忧无虑。
天要亮了,东方的天空与地相接之间仿佛一条明亮的线,刹那间光芒四射。放眼望去,山间袅袅轻烟缓缓升起,朝霞伴着初生的朝阳在浅蓝色的天空舒展开一幅幅让人屏息的画卷。
橘红色的光芒将汐儿小小的身影紧紧包围,像一个母亲的手给娇小的她带来无尽的温暖,汐儿迎着朝阳,任凭自己沐浴在这暖暖的光晕里。站在高高的峰顶向远处望去,有着稀薄的雾随风而去,看上去,有几分飘渺。
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够看到云海翻腾的画面,但是这一幕却在汐儿的脑中定格。这绝对是她看过的最美的风景。
“团子,团子。”公子彻轻唤着,将汐儿拉入怀中,“团子,团子……”这个仅属于他的称呼,一辈子也唤不够。
听着这一声声轻唤,汐儿的心情无法言喻,天亮了,他就要走了!再见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就如上次他离去一样,汐儿仍然坚信,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的!
“团子,不要再任性,不要再乱跑,等着我回来!”公子彻说完缓缓松开汐儿。
突然,汐儿伸出手拉住公子彻的衣角,“何时是归期?”
公子彻微愣,随即展开一抹灿烂的笑颜,将汐儿的手放在胸膛,“爱妻勿挂,为夫归期不久矣。”
“谁是你的妻!”汐儿抽回手将身子转到一边,有几分任性的撒娇。
“嗒嗒”的马蹄声音响起,汐儿一惊,公子彻沐浴在金色阳光的背影越行越远,汐儿呆呆的看着那个逐渐消失的身影,心也如抽丝一般跟着去了。他走的竟这么快!汐儿知道,她再也无法逃避了!
若惜缓步走近,随着汐儿的目光看着远去的身影。
“汐儿,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情,自从你入宫后,彻儿每每回宫后神情都不对,时而怒,时而笑,原来是因为他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若惜的声音传来,才将汐儿从离别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姐姐,你取笑我!”汐儿娇嗔一声,红了脸颊。
“我哪敢取笑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惜理了理汐儿有些凌乱的发丝,目光看到石头上的字,菀尔一笑。
“咱们走吧,五皇子就在山下呢。”汐儿这才想起公子彻的话拉着若惜向山下而去。
汐儿也没有想到,会是五皇子来寻她们,这样来说,应该没有惊动皇上,对于织云山一行,汐儿的心中甚是满足,更多了几分无以言喻的甜蜜。
见到公子煜,汐儿与若惜都暗暗吃惊,他们好像被洗劫了一般,怎么会落迫至此?就连他的随从也一样,一路风尘,灰头土脸。而有一个随从手中,竟然牵着一头破驴。
“殿下,是郡主和和长公主!”一个随从兴奋的叫道,公子煜一改颓丧的模样朝随从指的方向望去。
“五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汐儿忍不住问道。
“没事,只是遇到了一伙劫匪而已。”公子煜窘迫的回应,看到汐儿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暗暗放下心来。
本来都到了织云山境内了,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么大胆的土匪,都亮明身份了,他们还丝毫不忌惮的动手。
“五皇子?我们要打劫的就是你。”这模样,这口气,有多嚣张!
谁知,地伙土匪竟然有这等身手,连大内侍卫都奈何不了,无奈他不如其它皇子那样,从小就有武艺师傅,自学的那些,在身手不凡的土匪之中也是徒劳,只能被人宰割的份!
汐儿仿佛想到什么一样,随即了然,忍不住掩嘴轻笑一下,恐怕这土匪与公子彻脱不了干系!要不然,他怎么能够对五皇子的行踪这么了如指掌?
宫中的局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汐儿也稍稍放下心来,她也明白,朝局虽看似沉埃落定,其实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看着五皇子落魄的模样,汐儿差点没笑出来。不过,她还是庆幸,找来的人是五皇子而非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