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红衣少年,妖娆一笑
一叶菩提2015-10-30 15:5815,211

  “要咬就咬我吧,看着这么美的人儿伤害自己,我心疼!”

  汐儿抬起头,深吸了两口气,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我不哭了!”她只是对于公子澜的失控有些害怕,公子澜这种突然侵犯让她怎么也无法相像,那个让她很信任,很像大哥哥,甚至有些依赖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的这样?

  “你不是对三哥有情吗?怎么会这样?”公子洵忍不住问道。

  “若是有情,何必一直拖着,要让他先纳侧妃?”汐儿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公子洵。

  公子洵的心猛然一紧,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些!还好!还好他及时出现,要不然,要不然!他不敢想下去,因自己的大意,险些你伤害到她!虽然他与瑞宁郡主不熟,但是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即使被侵犯也不会任人摆布!应为,他也是这种人!

  “你出去吧,我要换件衣服。”汐儿看了看一旁的衣衫,哑着声音说道。

  “好,我准备本店上等的美味等着你一同分享。”公子洵眉眼含笑,很绅士的退了出去,将门紧紧拉上。

  汐儿胡乱的换掉身上的残破的衣服,将公子洵拿来的衣服套在身上,只是没想到,看他只是随手挑的一件竟然那么合身,无暇顾及这些,汐儿走到铜镜前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脸颊上乃有泪痕,汐儿用手用力的擦擦。

  今天的事情,她一定要努力的忘记,永远忘记!连同公子澜这三个字一同埋葬。

  汐儿推开门,见公子洵站在门外。

  “给我一匹马,我要回宫。”

  “用完膳后,我陪你回去。”公子洵难道的正经之色,侧靠在门边朝汐儿说道。

  “算了。”汐儿推开公子洵,一路小跑出了水云轩,也许里面的格调太过昏暗,一出来,阳光格外的刺目,汐儿忙伸手挡住阳光。

  “郡主留步!”只见一个小伙计打扮的人急忙追来,手中还牵着一匹白马。

  汐儿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他。

  “洵公子说,将这个马儿给郡主,郡主一路小心,得空常来玩。”小伙计将缰绳递汐儿。

  “替我回话,多谢了。”汐儿说完,翻身上马,朝前护城河的方向急驶而去。

  虽已是日向西斜但是时间还早,过了护城河,汐儿勒停马儿,若惜定还未回来,汐儿突然还不想回宫,牵着马儿没有目地的向前行着,思绪飞转,如乱麻一般理不出一丝头绪。

  人常说,婷婷少女,情窦初开,而她只有烦恼,她不想一辈子都关在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她不想与任何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她想像娘亲和爹爹一样,找一个深情的男了,夫妻恩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这个愿望,对于她来说,好比镜中花,水中月,只是奢望罢了。她早就不敢爱了!

  不知不觉,汐儿来到钟楼,汐儿抬起头看着高高的钟楼顶部,仿佛看到一个坚定的身影正立于钟楼之上,迎着风,玄青色的衣角随风飘起,汐儿眨了一下眼那个人影立即消失不见。汐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这么低落的时候会看到公子彻的身影。

  收回目光,汐儿欲转身离去,只见对面红衣少年迎面而来,侧坐于一匹高大的黑马之上,眉头眼含笑。红衣黑马,无处不透露出一丝妖冶的气息,身姿随意的靠在马头之上,把玩着手中的马鞭。

  那明明是含笑的目光却让汐儿一阵战栗!仿佛看着猎物一样看着自己!

  红衣少年眉梢轻挑,妖娆一笑,突然飞身而起,向汐儿而来,入目一片艳红,汐儿看到他的衣袖处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合欢花!心中微微有些惊诧,如此艳红色的衣服上竟然能够绣得出这么栩栩如生的合欢花!他衣角翻飞,立于汐儿面前,马鞭缓缓挑起汐儿的下巴。

  “你是谁?”汐儿强忍住心底的不适问道。

  少年轻轻一笑,马鞭收起,红色的长袖一甩,轻轻的抚过汐儿的脸,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而来。

  汐儿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我是谁,你很快便会知道了!”

  红衣少年将汐儿的身子接入怀中,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抱起汐儿纵身上马,手中的马鞭轻挥,马儿立即风驰电掣一般朝与皇宫相反的方向而去。

  篝火正旺,松柏燃烧之时“噼噼啪啪”响声随着火星从被烧焦的木头之中不断的外冒,随风而舞的火苗在广袤的夜空中更加妖冶,抬头望去,繁星铺就的夜空纯净璀璨。

  汐儿从悠悠转醒,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中感觉睡了好久,微微挪却一下僵硬的身,却发现全身发力,只能微微的动一动胳膊,突然感觉脖间一冷,一股寒意逼近,死亡的气息也随之而来!

  汐儿缓缓睁开双眸,一双妖艳却又冰冷的眸子与之迎视,她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脖间,是那把坠着貂尾的小刀,她能感觉,这把刀再近一寸,便能割断她的喉咙!

  “怎么不动手?”汐儿轻声问道,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疼干疼的,发出的声音也十分的嘶哑。

  “你以为我不敢吗?”红衣少年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他纵使有满腔怒火,纵使有可以毁灭一切的杀气,手中的刀依然原地不动,她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如今他想要杀了她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不是不敢,也许是时候未到。”汐儿轻声回应,要是想杀她,还费尽心思掳劫她干嘛?既然不杀她,证明她对他还有重要的用处,所以,汐儿才笃定的如此回答。

  “你不怕?”红衣少年有些许诧异,一个小姑娘面对这样的场面,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赞赏。

  “怕有什么用?我说怕你难道还会放了我不成?”汐儿双手一摊,好似无奈一般。她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逐渐恢复。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红衣少年,只见他眼底的杀意稍减,原来,第一次见这个红衣少年的那种感觉是对的,她们仿佛有着化不去的仇恨,此时,他仿佛恨不得活剥了她!

  “你挺聪明。”红衣少年话音刚落,汐儿脖间的寒意也随之消失。

  汐儿扭了扭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扫了一下四周,空旷如野,跟本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最起码目前为止她还是安全的。心中思绪飞转,努力的猜测着这个少年的身份,看他的打扮应该不像北朔臣发。汐儿的目光转到少年手上的那把小刀上,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

  貂尾,北汉大将南宫秀,她顿时将这个少年与那个北朔悍将南宫秀联系在一起。那眼前的这位会是南宫秀的什么人?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南宫秀,但是仿佛听爹爹提起,南宫秀就得一子,名唤南宫纤月。难道就是这个红衣少年?!汐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听爹爹说,若非北汉大将南宫秀战死沙场,可能战火再有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平息。南宫一家乃北汉皇裔,北汉皇位非世袭制,乃是在所有的皇裔之中推选,有能者胜任。因此,北汉的皇位之争也最为血腥,朝中各路派系也更加复杂。北汉皇帝年事已高,朝中大事均由南宫秀全权处理,身领北汉大将之职之外又是北汉平亲王,可所谓皇权与兵权集一身,北汉帝位的不二人选。

  平亲王南宫秀一死,北汉大败之后北汉皇帝也一病不起,不久便驾鹤西去。北汉荣亲王南宫铭仓促登基,此后,北汉再无任何消息传出。

  汐儿看着那个红衣少年,只见他正拿着那把小刀把玩着,仿佛在看着一件珍品。既然如此珍视这把小刀,为何又要扔到摊位上去卖?慢着!让她好好的理一理思绪,难道说,她被绑架的主要原因竟是因为这把小刀!汐儿缓缓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狗血的事情!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情况就复杂多了。她真有可能随时小命不保!

  “你若是舍不得,这把小刀我还给你,银子也不要了。”汐儿边说,边缓缓站起身来。旁边便是南宫纤月的马儿自由自在的吃着野草。

  南宫纤月连头都没回,依然注视着这把小刀。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把刀,就是,就是觉得比较特别。”汐儿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往马儿的方向挪。

  南宫纤月神情专注,仿佛跟本没有听到汐儿的话。

  汐儿看准机会,一跃而起坐到马背上,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腹,马儿迅速向前走去,只是这速度怎么那么慢啊!汐儿再次用力的踢了一脚,马儿这才放开速度飞速向前而去。

  至始至终,南宫纤月都没有看汐儿一眼,汐儿驾马离去,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汐儿心中一阵欣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从逃出来了!突然,马儿调转方向,朝南宫纤月的方向飞驰而去。汐儿抓紧缰绳怎么也制止不了,马儿的速度快的她连跳马逃走的欲望都没有,直到来到南宫纤月的面前马儿缓缓的停了下来,仿佛十分不爽的模样,将惊魂未定的端木汐甩了下来。

  “哎呀!”汐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屁股都快要开花。心中暗骂,这是什么破马跟它的主人真真是一路货色!

  南宫纤月缓步上前,蹲下来看着呲牙咧嘴的端木汐。

  “好马!真是好马!真是不试不知道!”汐儿立即满脸堆笑恭维道。

  “下次若是再敢骑它,你就不只是摔在地上这么简单。”南宫纤月的声音带着寒冬的气息迎面扑来。

  汐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谁知,南宫纤月话还没完,“下次,它会毫不留情的踩断你的脖子!”

  马儿仿佛赞同一般,嘶鸣一声。

  汐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不济也不至于死在马蹄下这么惨吧!

  “少主。”夜色之中一位白衣少年驾马而来,利索的翻身而下匆匆朝南宫纤月而去,只见他的手中提满了食物。

  黄黄的油纸包一打开,一股肉香四处飘散,汐儿的肚子忍不住发出抗议,仿佛叫嚣着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般。

  “少主,酒劣质了些,您先委屈一下。”白衣少年一边细心的服侍着,一边轻声解释道。

  果然,南宫纤月刚喝了一口酒,脸色便如喝了马尿一般难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想吐出来,最后却强忍住咽了下去。随后,仿佛适应了这种难喝的酒味,拿起酒囊自顾的喝了起来。

  自虐狂!汐儿忍不住在心里暗忖了一声,再说了,闻着那酒的味道,也不算太难喝吧!不愧是北汉皇室子第,嘴巴都养叼了!

  汐儿仿佛被两人忽略了一样,只能闻着那股香味眼巴巴的馋着。

  “喂!好歹我也是你们的人质,怎么也分点吃的给我啊!”

  此话一出,南宫纤月口中的酒顿时喷了出来,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无辜的端木汐。

  白衣少年有些为难,看了一眼南宫纤月不敢有什么动作。

  “歌儿。”南宫纤月轻唤了一声,随手一指。

  汐儿一见他有了应允了也不客气大步上前坐在南宫纤月身侧,她才不喜欢吃他指的那样东西,她喜欢吃肉!

  “别生气,你既然同意我吃,我吃哪一样又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汐儿见南宫纤月面色微寒,立即讨好的说道。

  南宫纤月将目光抽回,再次喝着手中的酒。

  白衣少年将所有的黄纸包一一打开,还真是全,四荤四素,菜样精致,还冒着热气,这个名唤歌儿的少衣少年,长的文弱不说,名字有点妖里妖气,做事更是妖里妖气!怎么看都像个小受,这句话,绝对是夸奖他的!

  “嗯,好吃!你也别光顾着喝酒啊,有酒有肉才痛快呢。”汐儿拿撕下一只鸡腿递到南宫纤月面前。

  “吃!”

  南宫纤月一脸嫌恶!

  “拿开!”

  “我娘说,空腹喝酒最伤胃。你现在才多大啊,就这样喝!到时家业未成便先喝出个胃出血一命呜呼了!那才可惜呢!”汐儿一边说着,一边将鸡腿放到自己的嘴里,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她才有力气逃走。

  南宫纤月停下手中的动作,酒囊就放在嘴边,却没有再喝下去的欲望,家业未成?呵呵,他现在就连性命都随时丢掉,何谈家业!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端木汐,只见一只鸡目前只剩下一个鸡头和两个鸡爪子,而那只油乎乎的小手又朝一旁的油纸包伸去。

  南宫纤月放下酒馕,在汐儿的小手还没拿到之前,将那个油纸包拿在手中,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切,刚刚还一副嫌恶的模样,现在又来抢着吃!

  “歌儿,来,你吃这个!”汐儿自来熟的分配着,白衣少年一阵呆愣,接过汐儿递来的食物,看了一眼南宫纤月。

  “看他干嘛,吃你的,呆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了,歌儿,麻烦你下次记得拿双筷子,这样吃很不卫生的,容易拉肚子!”汐儿一边找着自己喜欢吃食物,一边不忘唠叨着。

  歌儿一脸死灰,抱着手中的食物,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看了一眼南宫纤月,少主好像并没有发怒的模样。通常,没有人能与少主这么亲近!就连王妃在世时,哪怕是母子,少主都很少让王妃碰触。

  “没筷子你也没少吃!”南宫纤月的声音悠悠响起。

  “那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汐儿理直气状的说道,看到南宫纤月身侧的酒囊,抓起来喝了一口。

  歌儿快哭了……

  “也没那么难喝啊!”汐儿说完,又喝了一口。

  南宫纤月收回目光,专注的吃着手里的东西。

  汐儿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她好像特别喜欢喝酒,至从小时候偷偷的喝了一次爹爹的酒之后,酒这个东西就像罂粟一样诱惑着她,公子澜的桃花酒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酒,而这次的,也比爹爹的酒好喝的多了。

  才一会功夫,整个酒囊竟空了,汐儿红着小脸带着憨笑摇了摇酒囊,那模样,煞是可爱。双眸含笑,半醉半醒,有几分迷离,几分飘然。

  “做为一个人质,你还真是自在!”南宫纤月一把将汐儿手中的酒囊夺了过来。

  “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做个饱死鬼!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凶性大发,又要我的小命!”汐儿嘟着嘴说道,兴许是有几分醉意,竟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南宫纤月闭了一下双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竟然觉得眼前的这副容颜绝艳倾城,举世无双!

  “少主,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继续赶路!”歌儿轻声询问。

  “赶路。”南宫纤月轻轻吐出两个字,站起身来朝一旁的马儿走去。

  歌儿立即清理了一下火堆,走到端木汐面前时眼角直抽,这丫头,竟然趴在地上睡着了!

  “少主。”歌儿为难的唤了一声,指了指睡的正香的端木汐。

  南宫纤月骑在马上,抬头望了望夜空,无奈的下马,一把将端木汐抱在怀里,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到马上,自己翻身跨坐上去。

  这样的动作,竟然没弄醒她!南宫纤月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只见明明趴在马脖子上的端木汐突然直身,扑到南宫纤月的怀里,仿佛这样的姿势才舒服一点。

  南宫纤月没有动作,而是不耐的看了一眼端木汐,拉紧缰绳没入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一对人马来到还未熄灭的火堆前,一月白色华服的男子跃下马儿,目光如炬,双拳紧握,似悔,似恨,最后朝火堆猛踢了一脚!

  “三殿下,三殿下息怒!”一旁的随从慌忙上前将衣角的灰拍掉,后又颤抖的退至一旁。

  “查清楚那人究竟是谁没有!”公子澜接近咆哮一般吼道。若不是他对汐儿有不轨之心,汐儿也不会一个人走掉,更不会被人劫持,更不会现在为止还下落不明!若说恨,此时他最恨的人是他自己!

  “回殿下,那人行踪诡异,且入城时的盘查资料上写的全是假的!”

  “闵国丈的手下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公子澜已是气急,口不择言的骂道。

  “殿下,火还未灭,咱们赶紧追吧,兴许还能追得上!”一旁的侍卫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公子澜一听到追这个字眼,怒火直往上窜。看看这满地的马蹄印,鬼知道他们走的是哪个方向,这个地方全就四通八达,他们带着汐儿就三个人,目标小,很容易隐蔽,这夜色之中,怎么追!往哪追?!

  “殿下,咱们不防兵分八路,朝不同的方向追!”

  “还不快去!”公子澜一声怒吼,带着几个随从朝一条路而去。

  剩下的人迅速的分好了队伍,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丛林中一个暗处,两匹马儿缓缓的走了出来,只见那红衣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打心底寒意姿生。

  “少主,咱们走哪条路?”歌儿轻声问。

  “跟着公子澜。”南宫纤月说完,推了推醉熏熏死命搂着他的腰的端木汐,随知,他越推,端木汐就好像没有安全感一样抱的越紧!

  “少主,要不歌儿与她共乘?”

  “不,咱们要加紧赶路,你的马儿吃不消。”南宫纤月说完,驾马而去。

  歌儿微愣一下,他的也是血统纯良的千里良驹,虽说比不上少主的汗血宝马,怎么会带个小姑娘就吃不消了呢!不想了,还是赶紧和暗卫汇合,赶紧出北朔境内他们就算安全了!

  公子澜做梦也想不到,他要追的人就在他的身后不到一里的地方!

  北朔皇城整个乱了套,堂堂瑞宁郡主竟然在皇城之中被人掳劫,这就好比狠狠的抽了景帝公子政一个耳光!且嫌疑人还是个弱冠少年。直至今天,派出去的人竟然被耍的团团转,连那个少年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一股寒意至人的心底升起,让人不禁思考,究竟这个少年有多大能耐!在北朔境内就敢如此撒野!

  秋素锦与端木宇已经猜测到对方的身份,早早的带着人在北朔边境处死守着,那个少年绝对就是北汉手握重兵的南宫纤月!别看他才十六岁,能力绝对不可小觑!南宫秀死后,兵权却死死的握在这个南宫纤月手中,三军将士还对他死心踏地,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南宫秀独子那么简单!

  没想到,他却敢只身来北朔,而且还劫走汐儿,秋素锦怎么也想不明白,若是蓄意劫持,他怎么知道汐儿什么时候会出宫?也许他一开始的目标跟本不是汐儿!而汐儿只是倒霉碰到了他!他深居北汉,怎么会认识汐儿?又怎么好像对北朔的地形这么熟悉?这个孩子深沉的让人心悸。日后,这个南宫纤月一定比他爹南宫秀难对付一百倍!

  “若是想尽快离开北朔,这里是他的必经之地。”端木宇搂着妻子,柔声安慰。

  “我怎么觉得,好像一切不会那么简单,以那孩子的心机,绝对不会想不到咱们会在这里堵截他。”秋素锦的心中一阵慌乱,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悔恨不已。

  “你的意思是?”

  “他跟本不会从这里回北汉,或许,他跟本不着急回北汉!”秋素锦坚定如铁的说道。

  “那我们在这时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端木宇急声说道。

  “最后一次跟到他的踪迹是在白桦林,且不说他往哪个方向而去,但凭他劫到汐儿后的行踪来看,他跟本就没有立即回北汉的意思。这么几天的周旋,只是为了麻痹我们!”秋素锦想到此,心中更是多了一分担忧,这样的心计深沉,汐儿恐怕难以脱身!

  “他劫了汐儿,还未提出任何要求,这么说汐儿还是安全的。”端木宇轻轻的抚了抚秋素锦的背。

  秋素锦慢慢冷静下来,只要还在北朔,她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找出来!

  此时,南宫纤月无言的望着天空,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是什么滋味!而且是深切的体会了一遍!这种后悔的感觉让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原本华丽妖冶的红衣挂在马脖子上成了装食物的包袱!而他,一身灰青的便服,配上他的气质,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嘿!你看什么呢?天上连块云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南宫纤月投一道杀人的目光,汐儿碰了一鼻子灰,不就是多喝了点酒,然后忍不住马背上的颠簸吐了他一身嘛!瞧他那张臭脸,都摆了好几天了。

  “歌儿,快翻一下,再不翻要烤焦了!”

  “歌儿,放点盐。”

  “歌儿,把火抽了,火太大。”

  “沐轻歌!你究竟是谁的随侍!”南宫纤月怒喝一声,吓的沐轻歌手中的烧着的木头掉到在地上碰出一团火星,差点烧到汐儿的衣角,在汐儿愤怒的神色下恭敬的站到南宫纤月的身后。

  “端木汐!”南宫纤月手中的刀抖了抖。

  “又想杀我?”汐儿微微蹙眉,“你千辛万苦劫我来,就是为了在半路就把我杀了?那你这几日所受的一切不就白受了?再说了,你千里迢迢绕了这么远的路,何苦呢,忍忍吧。”汐儿佯装安慰道。

  南宫纤月素手一挥,刀脱手而出直直的射入汐儿身侧的那根树上!整个刀都没入树干之中,只剩貂尾随风轻摇着!

  “再说了,像我这么省事的人质上哪去找啊?一路上不但不跑,也不哭天嚎地的,还管上你一路的吃喝拉撒。”汐儿万分委屈的说道,一边翻着火堆上的食物。

  就是碰上了这样的人质才让南宫纤月后悔的肠子都青完了!

  沐轻歌也不明白,暗卫就在附近,少主为什么气成这个样子而不干脆把这个瑞宁郡主丢给暗卫,而非得自己亲自己带在身边呢?

  “闭上你的嘴,要是再让我听到你恬躁的声音,我不介意拿这把刀割了你的舌头!”

  汐儿听到这句阴气十足的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用水灵灵的大眼含泪控诉着。不发一言坐到一旁将三人的口粮全都吃下肚!

  一路行来,汐儿慢慢发现,他们的行程好像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们已经迎着夕阳走了好久,一路向西?难道他们不是着急着要回北汉吗?还在北朔境内徘徊,他南宫纤月就不怕被找到吗?汐儿明白,这十几天来,寻找自己的人一直紧随着,只是总是慢了一拍。可是她有没有机会留下任何线索,世界上怎么会生出南宫纤月这种七窍玲珑的奇葩!

  昨日,便进入连绵的山脉之中,汐儿从南宫纤月与轻歌的交谈中才知道这里竟然就是号称北朔仙境的织云山,织云山中有一座织云峰,听说高耸入云,有擎天柱之称,听说,站在峰顶,云海翻腾,绵延不断,犹如登上了九重天,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她还听说,每当残阳西斜,天空中晚霞灿烂之时,山中的云彩也会映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犹如仙女住在这深山之中织出这绚丽的画卷。

  山中树森葱郁,织云山脚下萦绕着薄薄的雾,嫩草之上已经开始挂着晶莹的水珠,山中湿气很重,快入夜的时候,一丝难耐的凉意袭来,汐儿坐在背上抬头望天,已经看不到太阳,西边的天空只留下一些绚丽的云彩,煞是好看。

  若是能够登一登织云峰,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那是什么样的气势!光是想一想都让人心潮澎湃!

  想归想,汐儿也明白,南宫纤月除非鬼上身了才会答应她去织云峰,汐儿更不明白,为什么要绕到离北汉两千多里之外的织云山来!?织云山一过,便是西夏的境内了,难道,他想借道西夏,再绕回北汉?天,这样一来,要多久才能回北汉啊!凭他的能力,要想回北汉去,也非难事,干嘛非要来这里呢?

  “你在想什么?”南宫纤月打量端木汐好久,只见她一会笑,一会叹气,一会又好像无限向往什么。

  汐儿抬起头白了南宫纤月一眼,他不是说过,不让自己说话吗?

  “我在问你话。”南宫纤月的耐性瞬间用尽。

  汐儿收回目光,就是不答。

  “我准许你说话。”南宫纤月真是败给她了。

  “端木汐!”

  终于,汐儿缓缓侧脸,迎视着南宫纤月几乎青筋外突的面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恬噪!”

  骂他恬噪!好,很好!

  “我的目的达到的那天,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南宫纤月冷冷的回应。

  “除了这些威胁,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汐儿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个蜗牛,外壳死硬死硬的,仿佛刀枪不入,其实几心时分的柔软,但就有点自闭,稍一碰触,他便会死死的缩在壳里。

  “你不怕,也不担心,是不是觉得你那个三皇子一定能找得到你?”南宫纤月仿佛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

  “就凭你这个好像千年老妖的心思,谁能算得过你呀。”汐儿脱口而出道。

  “这是赞扬?”南宫纤月嘴角微扬,仿佛还没有这么称赞过自己。

  这个端木汐很对他的胃口,南宫纤月的双眸暗了暗,随后抓紧缰绳,马儿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思,速度也加快起来。再对他的胃口也无用,仇人之女,亦是仇人!若非端木宇,父王怎么会战死沙场!他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下场!北汉皇室权力错综复杂,他已没有一击翻身的机会,更不想弄得两败俱伤,让别人渔翁得利。皇帝简直视他为眼中盯肉中刺!这几年来,明里暗里,若非他小心翼翼,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他不甘屈为人臣,一定要有他的一席之地!不多,五个城池便足够了!北朔三皇子公子澜是最有可能成为北朔太子的人选,本来准备劫持公子澜,可是却碰到了端木汐,他便立即改变主意,毕竟北朔皇帝有几个儿子,而端木宇与秋素锦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更是北朔的瑞宁郡主准皇子妃!这样想来,这个人质除了端木汐再无第二人选。

  “我都被你劫持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你送信给我爹娘提些要求,难道你就是觉得劫我好玩?”汐儿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但是她也知道,南宫纤月也未必会给他答案。

  “你觉得我为什么劫持你?”南宫纤月笑问,还从没见过被绑的人比绑架的还心急的。

  “为色绝对不可能。”汐儿肯定的点点头。

  南宫纤月一愣,十几日,除了端木汐强烈要求放她在客栈里洗过一次澡换了身衣服之外,平日里只是简单的用水清洁一下,端木汐的小脸粉黛未施,却极为细嫩,几次指尖碰触都让他有一种陌生却又舒服的感觉。那种细滑的感觉,如品上等美酒,让人全身心都惬意无比。只是,眼前的端木汐发丝有些凌乱,连个简单的发髻都歪歪扭扭,再加上这一身装束,还有她仿佛用不完的活力,活像个假小子。

  “为何?”南宫纤月的笑意更加明显。

  汐儿不答,而是朝紧跟在身后的轻歌瞧了瞧,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歌儿!瞧这称呼,简直让她汗毛直立。

  南宫纤月眉宇微紧,瞬间明白了端木汐的意思。该死!竟然怀疑他的性向问题!

  “就你这样的扒光了送给我,我也提不起半点性趣!你身上哪点像女人?”南宫纤月毫不留情的损着汐儿。

  “你!”汐儿找不出话来反驳,没想到,这丫还是个重口味!

  “若真是为了色,我宁愿要歌儿也不要你!”南宫纤月仿佛觉得这种打压还不够,语不惊人死不休!

  汐儿真想朝南宫纤月邪媚的脸上重重的挥上一拳!不,是直接把他打成猪头,这样她的心情才会平复一些!

  “我想要北朔与北汉交界处的五座城池。”

  汐儿的嘴巴张成了O型,久久未回过神来,一是没想到他会将真像告诉她,二是她觉得这个人脑子一定有毛病!

  “我哪有你想像的那么值钱!别说五座城池,就算是一座也不会给你!”

  “北朔皇帝也许不会,但是你爹你娘绝对会!”南宫纤月胸有成竹的说道。

  “将军令在皇上手里。”

  “只要你娘一说话,别说五座城池,就算是十座,北朔皇帝也舍得!”

  “你什么意思?”汐儿质问道,他这句话明显带着暗意。

  “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南宫纤月显然不想解释。

  汐儿的心中就好像压了块石头,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是会胡思乱想,怪不得,皇上每次看娘亲的眼神都那么的温柔,怪不得娘亲要为了皇上与爹爹吵架!可是娘亲和皇上之间绝对不像南宫纤月所说的那样,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北汉容不下你了吗?”汐儿强压住怒气问道。

  南宫纤月手中的动作一停,马儿缓缓停了下来,南宫纤月仔细的打量着端木汐,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路上,他从来都未暴露身份,而她又是怎么猜测到他来自北汉的?他们明明去的是西夏的路,她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来自北汉呢?

  “怎么,堂堂北汉平亲王南宫秀之子南宫纤月,也会有这种表情?”汐儿特意加重南宫纤月这四个字。

  谁料,南宫纤月却突然笑了起来,“真有意思,原来你还有点让本王刮目相看的时候。”

  “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了,我爹爹绝不会同意拿五座城池来换我的性命,那五座城,是用多少将士的生命才守住的。”汐儿突然觉得很沉重,南宫纤月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主,即使他得不到五座城,她也休想安然离去,要让爹娘做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太残忍了。

  南宫纤月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有了动摇之心,一向自信心爆满的他竟然因为一个小丫头的一句话而对自己产生怀疑?!

  不,即使端木宇不同意,以秋素锦的性格也不会放任端木汐不管!他的计划还是可行的!

  “少主,再有二十里便是西夏边境,天色已晚,城门早关,明日一早可要入城?”轻歌上前来小声询问。

  “城中怎样?”

  “一切安好。”

  “明日一早入城。”南宫纤月吩咐完,便下了马儿。

  汐儿也随着跳了下来,一连在马上几个时辰,她都快散架了,肚子更饿的咕咕直叫,被劫持的这十几天里,她足足瘦了一圈,这算不算唯一的好处?

  暮色四合,月朗星稀,天空中如被水洗过一般纯净。本来,汐儿觉得这次被劫持并没有什么,反而如出笼的小鸟自由自在了!只是没想到南宫纤月的野心会这么大!坐等人来救她看来是不可行了!她不得自己想办法,到了西夏,再不是北朔能够插手的,到时她想逃就更难了!

  “我饿了!”汐儿看着轻歌说道,轻歌只是暗自瞧了一眼南宫纤月,便无下文。

  “南宫纤月,我饿了!”汐儿话音刚落,一个酒囊便砸了过来。

  这年头,喝酒能饱腹?!

  一口酒下肚,汐儿感觉自己的胃如被放在火上,烧灼一般疼痛难忍!南宫纤月经常这样喝酒,难道他就一点不适都没有吗?次次见他,好像都跟喝水一样。借着月光,汐儿认真的打量着南宫纤月,他有一张让女人嫉妒的脸,但却过分苍白,小小年纪便这么酗酒,身子肯定受不了。

  “是不是想着逃了?”南宫纤月夺过洒囊,用力的灌了几口。

  “别喝了!”汐儿抢过酒囊。没想到他不但心思够缜密的,竟然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猜到了。

  “空腹喝酒真的胃疼!”汐儿苦着一张小脸说道。

  南宫纤月将目光转一旁的沐轻歌。

  “少主,我去寻些吃的来。”轻歌恭敬说道,得到南宫纤月的默许后,迅速离去。

  “端木汐,我问你话呢!”南宫纤月几乎是吼出来。

  啊?问什么?汐儿一头雾水,仔细回想了一下,哟,原来是问她想不想逃走!汐儿哼了一声,不悦的嘟了嘟嘴,平时不是嫌她话多吗?她现在不说话了,他又受不了了!正想开口,却感觉南宫纤月猛然扑了过来,带着酒味的唇如雨点般落下。

  汐儿一惊,猛得推着南宫纤月,却被他死死的抓住,吻,仿佛是发泄,仿佛是惩罚,霸道的不容汐儿有一丝的退却。

  汐儿感觉唇齿碰触间,一阵生疼,这个吻她没有感觉到一丝情欲,跟公子澜强吻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她竟然不怕了。此时南宫纤月恰恰没那么可恶,仿佛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汐儿的想法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是片刻,南宫纤月抽身离去,目光阴冷的看着身下的端木汐,这时的他,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月光的清辉之下,汐儿觉得他更加的邪魅,如撕开了地狱的裂缝游走出来的幽灵一般。他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破空之声自耳边传来,汐儿翻身而起,将南宫纤月压在身下,由于力道太大,两人竟然滚落在一个斜坡之后。

  一把箭直直的插入两人刚刚所待的地方,整个箭身都没入泥土之中。

  让南宫纤月万万想不到的是,端木汐会救他一命!刚刚他心中的情绪太过激烈,才使他跟本没发现四周的动静!才让人差点偷袭成功!

  “汐儿!”还有一个人,也万万不相信自己的双眼看到的一切。当公子澜带着二十个暗卫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南宫纤月与端木汐暧昧的姿势让他怒火中烧,恨不是将南宫纤月大卸八块!

  公子澜!他追来了!汐儿刚想起身,却被南宫纤月按了下去。南宫纤月可以想象,有多少支箭正精谁的对着他!

  “是我小瞧了公子澜。”南宫纤月靠在汐儿的耳边说道。

  “就凭你一人,很难安然脱身。”汐儿轻声回应道。

  “谁说就我一人,你不是人?”南宫纤月一脸平静的反问。

  “我是人!可我跟你不是一伙的!”汐儿气结。

  “南宫纤月!放了汐儿,我留你个全尸。”公子澜纵使恨意再盛,也不敢拿汐儿的安全做赌注。

  “公子澜,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把端木汐还给你。”

  嗯?什么情况?汐儿一头雾水,抬起头,刚好看到南宫纤月似笑非笑的侧脸,她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别激动,我会把端木汐一块一块的给你。”

  汐儿听完,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南宫纤月,你这个变态!”叫他变态那是便宜了他!

  “先给你哪一块好呢?纤纤玉指?还是?”南宫纤月仿佛自言自语,目光不停的打量着汐儿抓住着自己衣领的小手。

  汐儿的到这话,立即将手收了回去紧紧的藏在衣服里。

  “南宫纤月,放了汐儿,我让你安然离开!”公子澜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刚刚的气势,反而满是担忧,这个南宫纤月行事乖张,说得出就真的做得到!

  “你别妄想着退至西夏境内就万事大吉,西夏太子正在城中等着你!你说,你可有退路?更别指望你那些暗卫来接应你,他们已经先你一步去阎王殿报道去了。”

  公子澜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相信暗卫一定是出了问题,南宫纤月淡笑一下,到不是觉得公子澜是个多厉害的角色,秋素锦手中的那一支暗探队伍才是他最忌惮的。公子澜一到,秋素锦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来。拖得越久,就对他越不利。

  “到哪里你才能安全脱身?”汐儿忍不住问道。

  南宫纤月不答,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端木汐,仿佛不认识端木汐一样。汐儿不等南宫纤月回答,抽出放在南宫纤月胸前的那把貂尾小刀,在南宫纤月的手上轻轻划了一下。

  南宫纤月吃痛,刚想发怒,却见汐儿将血涂些在自己的脸上,手上,衣服上,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又抓了抓,整个人惨不忍睹!

  “三哥!救我!”汐儿惨叫一声,刚探出头来便又缩了回去。

  “汐儿!”只是匆匆一瞥,公子澜的心顿时碎成千片,双拳紧握骨节卡卡作响。

  南宫纤月完全不明白,看着汐儿一个人自导自演着,更想不明白,端木汐怎么会帮他脱身!

  “所有人退后一百步,不然,我会让她生不如死!”南宫纤月挟持着汐儿缓缓站起身来,只见他手中的匕首正抵在汐儿的脖间,雪白的脖子上依稀可以看到斑斑血迹,月光下,虽然只是一片灰蒙掩盖了那刺眼的颜色。

  公子澜如一只随时扑上去的暴怒狮子,只是他不敢有半点差池!

  “退后!”南宫纤月冷冷吼道,只见他手一用力,血顺着汐儿的脖子缓缓流了下来。

  “三哥!”汐儿急切的喊了一声。

  “退后一百步!”公子澜的声音都沙哑了,立即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一致退后。

  “还有你!”

  “别得寸近尺!”公子澜纹丝不动,他不能再让汐儿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这十几天,他犹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除了自责还是自责,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能让他如打了鸡血一样,十几天来,他未下过马背,十几天来,他食不知味。

  “你信不信,我可以让她活着,所谓的话着,就是下半生只残留着一口气而已。”南宫纤月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汐儿的侧脸。

  汐儿一阵战栗,心中暗骂一声变态,一抬头,却迎上南宫纤月有些温柔的眼神!刚刚匕首抵在脖间,用的是刀背,流的血全是他的,汐儿只是感觉,这个南宫纤月还不算太忘恩负义,虽说他爹是死在爹爹的刀下,但是战场无父子,他对自己的恨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此时,他的表现让汐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退后一百步,你真的安然无恙的放了汐儿?”公子澜特意加重安然无恙四个字,心中权衡着,只要汐儿平安无事,就算是南宫纤月跑了也无防,只要南宫纤月还在北朔境内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言即出,行必到!”南宫纤月字字如句般回应。

  “好!”公子澜一步一步缓缓退后,夜幕下的丛林百米之外的距离只能看到一群模糊的人影。

  “你走吧。”南宫纤月松开端木汐。

  “你怎么办?”汐儿轻问。

  “你关心我?”南宫纤月勾起汐儿的下巴,这张小脸,竟然是如此的迷人。

  汐儿哑然失笑,连连摇头,南宫纤月冷哼一声,仿佛满腔怒气。

  “迟早有一天,我会用我的实力占有一席之地!而绝非五座城池这么简单!我相信,这一日不远矣!”南宫纤月对着汐儿,像是发下誓言。

  “那也得你有命逃出去再说!”汐儿看了看公子澜身后黑黑的人群,虽然说百步之外,箭的精准度已经消减,但是只要南宫纤月与自己一分开,箭便会如雨一般朝南宫纤月射去!

  “端木汐,今天放了你,损失的这五座城全都要算在你的头上!别忘了,你欠我五座城!”南宫纤月退后两步,纵身一跃落坐于马上。

  “嗖!嗖!”

  汐儿的耳边只剩下箭急促的声音,马儿嘶鸣一声,渐行渐远,汐儿缓缓回过身,只见那华丽的红袍如朵花一般从空中凋零,上面,全是箭划过后留下的残缺,破烂却极其凄美。远处,那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去往哪个方向。

  手中还握着那把坠着貂尾的小刀,不着痕迹的收好后,只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已经来到眼前。

  “汐儿!”公子澜飞速向汐儿奔来,将要把汐儿抱个满怀的时候,汐儿却巧妙的移开了。

  “三哥,我接到消息特地赶来支援!”五皇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见他带的人马不下百人,个个都有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汐儿看着尴尬不已的公子澜,有些事,已经发生亦无法抹去,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大哥哥。

  “三哥,南宫纤月呢?”公子煜不解,看到汐儿身上的血迹时,莫明的紧张。

  “汐儿,你没事吧?”公子煜上前一步将汐儿的双手握在手里,“不怕,我带了大夫随行,以备不时之需要,我真怕……”公子煜没有说下去,而是避讳莫深,一挥手,一个大夫果然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五殿下,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而已。”汐儿忙拒绝道,抽回自己的手。

  “他有没有伤害你?”公子煜连忙问道。

  “没有。”汐儿轻轻摇了摇头,相比较面对公子煜,她自在很多。她明白公子煜所谓的伤害实指的是她的清白是否被玷污!一道圣旨,看似无尽荣宠,却也让她有一种窒息一般的压抑。

  看着与公子煜交谈的端木汐公子澜心中一阵苍凉,他知道,他曾经多么努力的想要抓住,却还是如沙砾一点一点从指缝里流走。原来,他在汐儿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夫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还是快去与她汇合,这些日子,皇上,皇后,夫人与镇国公都急坏了。”公子煜提醒道。

  “好!”汐儿忙点头,一行人朝东方策马而去。

  端木汐归来,就连旧疾复发的景帝亲自迎见,凤阳殿内,暖意正浓,窗子如数打开后,阳光一道一道的照射进来,公子政靠在软塌之上,汐儿坐在一侧。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的关系,此时的公子政看起来平静而随和。

  公子政屏退众人,整个大殿之内就只有两人,公子政慈爱的看着汐儿,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许,是爱乌及屋,只要是跟秋素锦有关的一切,都是他心头最重视的,哪怕,这个孩子是秋素锦与别人的结晶,他却忍不住想要对她好。

  “皇上,喝口热汤,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熬了命人送来的。”汐儿将汤端起,却见公子政一动不动。

  “倒掉吧,我从不喝皇后宫中的东西。”公子政悠悠开口,没有自称朕。

  汐儿凝眉,手中的汤突然变得烫手起来,皇上既然这么说,那么这汤是否有问题?皇上正值盛年,为何身体如此虚弱?!就算是几年前秋围狩猎身受重伤,这么久的悉心调理也不至于这般。

  南宫纤月的话在汐儿的脑盘旋,汐儿一回宫,对公子政比较避讳,可是此时,她对公子政竟然生出孺慕之思。他是皇上,北朔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若真对娘亲有情,大可君威降临,用些强硬的手段也未必不可。虽然娘亲和爹爹未行成婚之礼,也是木以成舟。而皇上,显然是他自己愿意放手。

  “汐儿觉得老三怎么样?”公子政突然问道。

  “皇上是指什么?”汐儿一边将手中的汤倒掉,一边换了一杯热水递给公子政。

继续阅读:第16章:你们合伙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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