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衣女子微愣,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琴,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仙子乃西夏公主,又是西夏使臣,朕怎当得如此大礼。”公子政上前,将北泽若鸿扶了起来。
“皇上怎当不得如此大礼?”北泽若鸿柔声问道,公子政未松手,她便将双手一直放在公子政的手中,两人隔着一层薄纱对视。
“所有人都退下。”公子政沉声下令。
殿内所有人立即鱼贯而出。汐儿看了看五皇子,只见他无奈的朝自己摇摇头,汐儿愤恨的哼了一声也跟着出了殿外。
“切,什么嘛!”汐儿不悦的吼了一声。
“走吧。”五皇子拉了拉汐儿的衣角。
“我不走!我偏要看看,要不然我觉都睡不着,饭都吃不香!”汐儿反过来拉着五皇子的手,“五殿下,难道你不好奇吗?咱们偷偷的去看看,只看一眼好不好?”汐儿央求道。
五皇子思虑再三,终于点头答应,反过来拉着汐儿找了个隐蔽的位子,两人藏好后中,五皇子将窗子微微挑起,刚好,可以将大殿内的一切落入眼底。
公子政缓缓伸出手,欲将那一层面纱摘下。
“皇上别急,若鸿先给皇上献舞一曲。”说完,身姿轻盈的飘到几步之外,身姿舞动间,面纱也随之轻舞,即使偶尔露出一点,快的人连看的机会都没有。只见那女衣女子足尖轻点,身姿飞速旋转,衣裙也随着旋转飞扬而起,真有几分仙人姿态,轻轻的摇曳着如细柳的腰枝,抬头,挥袖,抬腿,旋转忘情的舞动着。
这舞姿,另人称奇,可是汐儿更想看到的是她的容颜。
“真是墨迹!”汐儿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这舞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妖娆,偏偏皇上看的兴致盎然。
突然,北泽若鸿摘下面纱朝空中抛弃,只见公子政的笑容僵在脸上,缓缓坐直惬意的靠在贵妃榻上的身子。
汐儿心中那叫一个着急,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若鸿有多美了,后宫美人不计其数,各有千秋,有哪一个让皇上看呆了的!偏偏她看不到!心如猫爪一般。
“皇上。”北泽若鸿柔情万种的唤了一声,每向公子政走近一步,衣衫便划落一件。
五皇子看到这一幕双目圆睁,没想到这个西夏公主竟然这么大胆,如此大胆的勾引父皇!只见汐儿正看的兴致勃勃,伸出手捂住汐儿的双眼。
“别挡!”汐儿忙推开公子煜的手。
只见北泽若鸿已经走到公子政的面前,身只有一件亵衣且双肩外露,香艳致极!可惜的是,汐儿只能见到一个背啊!
只见公子政猛然起身,一把将北泽若鸿抱在怀里,拦腰抱起往内殿而去。
就在那一瞬间,汐儿看到北泽若鸿的容颜,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仿佛什么词汇都不能确切的形容她的美,她只能说,那张脸,让同为女人的她,都惊艳不已!
“不害臊,还看!”五皇子没有汐儿那么脸皮厚,至从那个北泽若鸿开始脱第一件衣服起,就躲在窗子下面。
“不看不得可惜死!”汐儿心里的这只猫算是消失了。
“快走吧,让人发现就不好了。”五皇子拉着汐儿从殿后的小门里绕了出来,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的心跳现在还没有正常呢。
“真是漂亮,你没有见到真是可惜!”汐儿啧啧两声,替五皇子惋惜不已。
“能有多漂亮,比你还漂亮?”公子煜不以为然。
“我?五殿下,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们跟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汐儿说完,干笑两声,要是五皇子见到那个若鸿仙子,估计他就说不出这话来了!
“各花入各眼。”
“什么?”汐儿没听清楚。
“没什么!”五皇子立即挥挥手,突然想到藏在自己怀里几年了的荷包。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送给汐儿。
“五殿下,这次多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啦!”汐儿说完,拍拍五皇子的肩膀。
“汐儿!”五皇子大声唤道,这是他第一次唤端木汐的名字。
“嗯,还有事吗?”汐儿转过身来问。
“这个,这个送给你。”公子煜从怀里将那个荷包掏了出来。
“哇,好漂亮!”汐儿接在手中,虽然这个荷包没有用过,怎么会显得有些旧了呢?
“这个,上书房第一次见你就准备了想送给你的,可是,一直没机会。”公子煜解释道。
第一次进上书房?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他竟然将这个荷包揣了这么久!汐儿将自己身上的荷包散了下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都装到公子煜给她的这个荷包中。
“以后,我就用这个了,谢谢啦!”汐儿说完,跑跑跳跳的朝凤阳殿而去。
才不过几日,果然传出西夏与北朔和亲的消息,西夏若鸿公主嫁于北朔景帝,赐封为洛贵妃。由于洛贵妃人已在宫中,皇上便派出使臣将聘礼千里迢迢的送往西夏,送礼的队伍犹如长龙,册封礼奢华无度,地位直逼皇后!
体朝三日,普天同庆,整整三日,宫内礼乐昼夜不停,汐儿吵的三天都没睡着觉,这一结束,倒头便睡。
宫中又恢复宁静,汐儿很庆幸那天偷偷看到洛贵妃的真容,就算是册封礼那日,她也是红纱遮面,显然并不想其它人见到她的真实面目。
一连几日,一只白色大鸟盘旋在皇宫的上空,通体雪白,双腿朱红,嘴弯弯且尖,一双翅膀要比普通鸟儿都大,开竟看不出是何种类。
汐儿推开窗子,便见到这只鸟儿落在不远处的一枝大树上,悠闲的整理着雪白的羽毛,一副很臭美的样子。
“姐姐,你快来看,那是只什么鸟?”汐儿兴奋的唤着若惜。
若惜快步而来,看到那只鸟时,一阵欣喜。
“汐儿,那是彻儿的雪鸮!”
“臭小子的鸟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回来了!”汐儿兴奋的跑到殿外,又觉得不对,他若想来,又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惜也跟着出了殿外,突然想到什么。
“汐儿,彻儿临行前,可给过你什么东西?”
“东西?”汐儿细想了一会,“有!是一只竹哨子!”汐儿忙翻开荷包从里面拿出好个竹哨子,轻轻的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只见那只正在梳理羽毛的鸟儿听到这声竹哨,如鹰一般的眼睛立即朝这边望来,展开双翅一个俯冲向汐儿飞了过来。
“啊!”汐儿见雪鸮迎面飞来吓了一跳,失声呼叫,只见雪鸮在汐儿的头顶上盘旋了一下稳稳的落到汐儿肩膀。
“什么破鸟!和他的主人一个德性!”汐儿忍不住暗骂。
“汐儿,雪鸮的腿上好像有东西。”若惜指着那个好像竹筒一样的东西。
汐儿惊魂未定,心情及差,一把将雪鸮从肩膀上捉了下来,雪鸮抗议似的扑腾了一下翅膀,最终还是敌不过汐儿的蛮力。
“别动!小心我拔光你的毛!”汐儿一边威胁一边将雪鸮腿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只见是一小块羊皮纸,缓缓展开,几行字映入眼帘:
“团子,吾妻,为夫一切安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团子可曾挂念为夫?今有雪鸮传递消息,团子切记,勿要人知。照料姐姐之情,不敢言谢,归来之期,当以重聘相迎,从此,鹣鲽情深,恩爱逾恒。”
千里迢迢,他就送这些几句话来?谁说要嫁他来着!他就贸然这么称呼!真是气死她了!这臭小子的脸皮简直比城墙拐弯还厚!
“彻儿还有这等柔情缠绵时候!”若惜打趣一般说道。
“姐姐!”汐儿娇嗔一声。
“早就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原来是早就私定终身了!”若惜拿着羊皮纸晃了晃。
“没有的事!”汐儿连忙说道。
“你不喜欢彻儿吗?要不然,你留在宫中陪我,替彻儿求情算什么?”若惜一点也相信汐儿会对公子彻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才不喜欢他“汐儿立即否认,他们两个一见面,只有吵吵打架的份,就算是有情也就是那狩猎场迷路之后一直到回宫时那段时间同生死共患难的相互扶持之情!绝对只有这些!
“我在宫里陪你,只因为咱们的姐妹情谊,跟公子彻那臭小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汐儿一副伤心的样子,感情她这么对若惜,若惜都算到公子彻头上去了!
“那三皇子呢?他不惜触犯众怒而大胆请旨赐婚。”若惜轻问,汐儿也不小了,早晚会面对这些。
“姐姐,你今天怎么净问些不着调的事,我才没有想过呢!”汐儿红着脸回应道。
唉!娘亲老说古人早熟,老说十八岁才算成年,二十几岁再找个男人相处几年,合适就过,不合适就散,三十结婚生子也无不妥。唉!偏偏她生的这个年代就是十三出嫁,十五抱娃才算正常,要真像娘亲所说,二十几再差个男人相处几年,估计也只有黄花枯败,孤独一生了。
真想套用一句娘亲的话说:“古人,真是早熟啊!”
“其实,天下男人还不是一样,皆薄凉,想要你时,就把你捧在手心里,不需要你时,再无半分恩情。”若惜看着天空若有所思道,她再也不会相信男人!因为她知道,当他要伤害你的时候,会有多么绝情!就像她的父皇!
汐儿看着若惜,她知道,若惜可能一生也不能从自己的阴影里走出来,有哪个孩子能够接受自己的母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那个凶手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汐儿没想到,若惜会因此而不愿再去相信任何男人。
“汐儿,我内心深处是希望你和彻儿在一起,毕竟我和他一胎所出,我相信他会好好对你的。”
“姐姐说什么呢!”汐儿娇嗔一声。若惜已值舞勺之年但是赐婚一事却没有人愿意提起,得此美人,自然如获致宝的宠着,皇上恐怕也早就把若惜的事情给忘了吧!不管怎么样,将来总是要嫁的,可是她却生了主样的心思,估计她以后,很难敞开心扉去接受且信任一个男人。
“姐姐,你说有没有可能,一个男人只能爱一个女人,只能娶一个女人?”汐儿不由得想到皇上的三宫六院,可是她从心底深处排斥一夫多妻,更无法接受。就像爹爹和娘亲那样多好。
若惜诧异的看着汐儿,好像有些震憾,又好像听到了多么荒谬的言论。
“就当我没说。”汐儿忙解释。
若惜突然若有所思,渐渐的有些迷茫。
“民间也许有,但是帝王家,绝对不可能!官宦之家也一样,婉仪妹妹从一生下来就是弟弟的人,不管是正妃也好,还是侧妃也好,就看她的命,你若选了彻儿,她就是侧妃,你若选了其它皇子,她就有可能是正妃。还有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他们也一样,母家都有定好的人选,只不过,还未公开罢了,到了年龄,自然就要纳侧妃或者迎妾室。”若惜悠悠的说着。
汐儿乍一听到婉仪的名字,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原来他们早就有婚约的,不知为何,一股失落涌上心头,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切!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就算是公子彻要娶纳兰婉仪又跟她有什么关系?跟本是一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
“可惜,纳兰一家没落,婉仪妹妹也不知去向,彻儿又被贬极北之地,即使他有心对你,也未必有这个福气。”若惜再次开口,语气之中满是失意。
“今天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又何须担忧?公子彻说过,他会回来的。”汐儿的语气十分笃定,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信任公子彻。
傍晚时分,在宫中盘旋了几日的白色大鸟掠过高高的宫墙,沐浴着晚霞向西北方向而去。昼夜不停,直到飞入一片白雪苍茫的世界。
这里,从平坦的大地到高耸的山峦全被白雪铺盖,一层一层,如厚重的棉被一般,即使艳阳高照,依然难以融化。灿烂的阳光下,雪白的世界耀眼夺目。雪中,一匹黑色的快马迎风奔驰,马上,一男子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刚毅的线条仿佛风霜雕琢,细长的凤眸如一块纯净的湖波,但却给人一种烟雾缭绕看不真切的感觉。这个弱冠少年,已然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于心底。
翻身下马,腰间的配剑应声出鞘,寒光乍起,凌空挥舞,一招一势,扫起片片雪花凌乱粉落,少年发间片刻便一片银白。
空中,传来一声鸟叫,少年剑花一挽,剑落回剑鞘之中,从腰间拿出一只竹哨子轻轻一吹,雪白的鸟儿立即直冲少年而来。
少年拿下雪鸮腿上的信件,唇角上扬,那双眸子也变得澄亮无比,看完信的内容,笑意更加扩散。
“团子,我辛辛苦苦不分日夜训练雪鸮,只为给你送信,可你就让雪鸮千里迢迢送来这几个字?”
少年肩膀的上的雪鸮听到这句话,仿佛很不满的叫了两声,再伸伸翅膀以示附和。
“小团子,口事心非的小东西!”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块椭圆的黑曜石,这块石头像极了团子的双眸,拿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久久之后,将信与石头放回怀里。
苍茫的银白雪原,黑衣少年骑着马儿逐渐消失不见。
陆上百花竞芬芳,碧水潭泮默默香,不与桃李争春风,七月流火送清凉。
初夏的碧湖铺满荷叶,一片碧绿之间朵朵粉色,白色的荷花刚出水面,一场微雨,滴滴水珠在荷叶间摇曳,晶莹剔透。
划一只小船,冲开茂密的荷叶,来到荷塘深处,在雨后初晴的午后小歇一会,浑身舒畅。一身粉紫广袖上衣,下罩白色绣幽兰散花裙的明艳女子坐于船头,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简单挽起,低垂两侧各留一缕,乌黑的发间,只有一只金厢倒垂莲簪,镶钻的银色流苏,闪闪发光。
一双玉足浸入水中,不时的前后踢打着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少女乐此不疲,双颊绯红,就连刚出水的嫩荷都不及她的半分滢润。
许久,少女站起身来,白玉一般的双足上满是水珠,只见她双手撑起一支竹杆,稍一用力,船缓缓向荷塘深处而去。
不一会儿,一个略显破旧的宫殿映入眼帘,只见一条九曲回廊由荷塘之中直通殿门,形如蛟龙盘旋,十分气派,小船缓缓向九曲回廊而去。
难得,宫中还有这等地方,以前还真没发现。
少女弃船踏上九曲回廊,隔空的木板立即发出一阵声响,每走一步,均是一种不同的音响,悦耳动听,两侧荷花轻摇,一切都美不胜收。
“九曲之音清灵秀,伊人倩影自中来,清莲岂敢称绝色,叶遮羞愧不展颜。”
“谁?”少女四处张望,只见碧绿的荷叶间缓缓驶出一条小船,一月白色男子立于船头,晃若仙人之姿,乌黑的发丝随意散着,就连玉冠都未束,宽松的衣袍更显潇洒飘逸,风起,衣袂飘然。
眉宇间至见到九曲回廊之上的人儿时,便微微蹙起。灿若星斗一般的双眸流露出一丝柔情,似惊,似喜,飞身而起落于九曲回廊之上。脚刚踏到地板之上,一声厚重之音随之响起。
“三皇子,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汐儿有些诧异,至从三年前那日晚宴一别,他再未来见过她一次。而今天,是偶遇还是……
这声称呼,让公子澜的眸子暗了暗。
“被你踩出的清灵之音吸引来的。”公子澜随即含笑答道,“这里的每一步,都可以发出一种不同的声音,相别于任何一种乐器,如九天仙乐,袅袅不绝。”说完,一步一步的走着,时而前进,时而后退,而一首从未听过的乐曲仿佛自天外而来。
只见他月白的长袖随风轻舞,每一步都如一个绝世舞者,就连人也随着乐曲显得空灵脱俗了。
一个旋身,三皇子稳稳的站在汐儿的身侧,见汐儿光着小脚丫,不由得宠溺一笑。
“那个,天气有点热,所以,所以……”汐儿指了指一旁随意扔着的鞋子,脸更加绯红了。
“来,坐下。”三皇子将汐儿按坐在长凳之上,回去捡起汐儿的鞋子。
“我,我自己来!”汐儿急忙说道,有些窘迫。
“把鞋穿上,虽是初夏,天气转热,但是还要小心着凉。”三皇子径自抬起端木汐的小脚将鞋子套了上去,仿佛这个动作,原本就自然而然。
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映在九曲回廊之上,若是时光定格,这一幕绝对堪称绝美!
“明日,朝中无事,得一日清闲,你可有空,我带你出宫去。”三皇子柔声说。
“出宫?”汐儿有些兴奋,好久都没有出宫了,入了宫门容易,想要随时出去就难了,自从禀明皇上,她要随若惜在凤阳殿长住之后,除了一些我特定的节日她可以出宫去镇国公府,平日里,便被关在这宫中,如一只失去自由的小鸟。
娘亲和爹爹到是乐得自在,一年到晚的都很少在府上,逍遥的满世界乱逛,好像压根就不记得还有她这个女儿,近一年来,她只出宫过两次,一次是娘亲生日,一次是上元节与爹娘团聚。
虽然很向往宫外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每每看到若惜失落的样子,她也不舍得出去了。再说了,她也在怒力的适应宫中的生活,哪怕,她依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最起码,她适应好了以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见汐儿迟疑,三皇子面露失落之色,“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
“去,我当然想去!”汐儿立即回应,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顺便也问下若惜,她不是一直想出宫去吗!正好有这个机会,由三皇子陪同,皇后应该不会说什么。
“我和长公主一起好吗?”汐儿小声问道。
“好。”三皇子略显得有些为难,但是看到汐儿一脸期待,还是点头答应。
欢着朝阳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缓缓驶出西华门,汐儿兴奋的掀开帘子向外望去,厚重的宫门越来越远,马车上两个少女并排而坐,对面,一月白男子眉宇含笑。
“若惜整日把自己关在宫里,应该多出来散散心。”三皇子看着若惜,几年不见,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小丫头,今日的她与当初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多谢三哥关怀。”若惜将目光转向一边,淡淡的回应,除了对汐儿之外,对宫中所有人若惜都不冷不热的。
“三殿下,你说我们去集市,是不是很热闹?”汐儿好兴奋,她还真没有去过集市呢。
“当然热闹,除去了除夕,整个北朔皇城也就今天最热闹了。”公子澜一如即往的温柔,倾靠着的身子十分惬意,只是目光转到汐儿身上的时候,那种深埋的情种,破土而出。
三年来,他刻意回避,只因怕操之过及反而失去机会。三年后,荷塘偶遇,他再也无法隐藏心中的情愫。
“听说三哥纳了侧妃,还未向三哥道声恭喜!”若惜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公子澜。
公子澜脸色一僵,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是,我已到了婚嫁的年龄,按理说应该是娶正妃,但因父皇的旨意,暂时只能纳侧妃。”三皇子说完,目光转向一旁的汐儿。
“啊?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三皇子你不厚道啊!连怀喜酒都不让喝!”汐儿十分诧异,这事怎么若惜都知道她不知道?
“只是纳个侧妃,算不上什么喜事。”三皇子尴尬的回应。
“这还不算喜事啊?!”汐儿失声说道,看公子澜脸色不太好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皇上吃饱了没事撑的,非下一道那样的圣旨,如今,她到成了阻挡四位皇子幸福的祸害了。且不说公子洵那花心公子,早就如兔子一样不知道藏了几窝美娇娘,听说堪比皇上的三宫六院了都!五皇子对于婚事,丝毫没有动静,三皇子纳侧妃却这么低调,怎么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若惜坐直身子,淡淡一笑,“迎娶的正是当朝一品文臣,曾泰嫡女曾素颜,更是三哥的亲表妹,若不是皇上对汐儿格外荣宠,曾素颜恐怕早已是三皇子妃,而非连个像样婚礼都没有的侧妃。”
三皇子心知肚明,之所以没有大肆操办,之所以前方百计的瞒着汐儿,是他的私心,能够让他给个隆重婚礼的人,只有端木汐一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苦心瞒着的事情,会被这种情况下毫不留情的戳穿。
汐儿不知道若惜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话,怎么说三皇子对她的情意,她是知道的,汐儿拉了拉若惜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了。
一旁,三皇子的脸色一阵僵硬,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汐儿,我想一人透透气,天黑之前,我在东华门等你们。”若惜翻开窗帘,只见已过了护城河。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汐儿有些紧张,若惜今天怪怪的。
“我没事。”若惜拍了拍汐儿的手,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我只是想去祭拜一下我的亲人。”
汐儿一愣,这才缓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皇子命令马车停了下来,若惜下了马车,汐儿连忙命跟在后面的怜儿卿儿跟着若惜也好有个照应。
马车再次缓缓向前,车内一阵寂静,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去十日集。”三皇子对车夫说了一句,打破了马车内死气沉沉的气氛。
“十日集?好奇怪的名字。”
“所谓十日集乃是指一年之中仅有十日的集市,不止整个皇城的商贩,整个北朔以及相临国的商贩都会来此贩售。”三皇子耐心的介绍着。
“相临国的商贩也会来?不是各国之间互不通商吗?”汐儿好像隐约的从书上了解了一些。看来书上写的,还是与现实有些出入,不出来走走,她还真以为北朔就是她了解的那个样子呢!
三皇子淡笑,“其它几国是,但北朔不是,但是要想来北朔经商一定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一年也就开放这一次,就连与我北朔交战七年的北汉也有商贩前来,贩卖的都是些珍贵的人参皮草,也有马匹之类的。”说话间,马车已驶入百姓的居住地,离集市不远了。
“原来如此。”汐儿明白了,北朔的这种做法相对其它几国来说,是要开明了许多,虽然只是一年一次,但是这十日对北朔的经济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其实,这个法子是闵国丈提出来的,也就是六皇子的外公,十日集的一切事宜全都由他打理,也才历经三年而已。反事都是个双刃剑,有利有弊,去年就有北汉的奸细混进来,索性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三皇子淡淡的描述着,却发现一旁的汐儿早已将车帘打开,兴奋的四处瞧着。
汐儿看过北朔的历史,是太傅强烈要求汐儿看的,而且要检查课业,汐儿也颇用心的留意了一下。
原北朔国只是南唐的一个附属国,土地贫瘠,且年年要向南唐朝贡。百年前,北朔先祖脱离南唐恢复自立,更是仅以十万兵力直攻西夏,西夏不敌,兵力退至织云山后,两国以织云山一脉为界。
北朔日渐昌盛,独立三十年后,北朔先祖挥军南上,直逼南唐要塞,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叩开了南唐坚固的大门,北朔大军长驱直入,直至攻到苍澜江,战火持续了五年有余,南唐皇帝以到迟暮之年,不久便驾鹤西去,幼帝登基,战火这才平息,南唐损失十座富庶之城,国力大损,北朔再不是一个附属小国,更渐渐以一个泱泱大国的姿态迅猛发展着。
百余年来,再不是天下三分,虽北朔战事不断,先是内乱皇位不稳,后又有北汉不断滋扰,但国内发展依然不减。北朔至独立以来,经历三代,三位君王都深谙治国之道,这也是北朔不断强大的最重要因素。
原本分散的先祖皇室嫡系一脉只剩下景帝公子政,万里江山,独揽大权于一身。只是朝中储君未立,难免会有派系之分,就算是太子之位尘埃落定,也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之前的纳兰一族就是一个引子,真正的血腥恐怕还在后面。
车马行至热闹的街市,便再也走不动了,只见前方人山人海,铺位,以及地摊,还有来回走动的货郎,好不热闹。行人也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很难挤的动,十来米远的距离硬是走了一刻有余,不过,贩卖的东西却是种类繁多,看习惯了宫中富贵华丽,大街上这些小玩意更加吸引人。
公子澜紧随在汐儿的身后,生怕人多挤散了,最后,索性抓住汐儿的手。汐儿微愣,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感觉三皇子越握越紧,索性不再挣扎。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三皇子一手拉着汐儿,一手档在汐儿胸前将汐儿照顾的无微不至。身后四个随从,却越挤越远,一时半会恐难追得上来。
“三皇子,你看,那些刀具好漂亮。”汐儿眼尖,还在老远的一个摊位便瞧得清清楚楚。
“等会儿我们过去看看。”三皇子说完,瞧了瞧前方的距离,看来还得一阵时间才能挤得过去。心中更是懊悔,早知道不该带汐儿来这么人多吵杂的地方,看这些来来往往的人,蛇龙混杂,不由得有些担忧。
好不容易来到那个刀具的摊位,汐儿迫不急待的拿起那把小弯刀,只见刀鞘上镶嵌着两颗红宝石,虽然不及宫中的那么名贵,也十分的漂亮,还有就是刀把上的那个坠子,好像是貂尾。这么小的刀到不怎么实用,到像个挂件,十分的精美。
只见两个售货的商贩均是弱冠少年,其中一个长得白净斯文,很细致的张罗着这个小摊上的生意,而另一个少年则负手而立,一身火色的长袍无处不透露着妖冶的气息。公子澜与端木汐的靠近,让这两个少年显得有些紧张,但也只是一瞬间便一扫而过。
“这个东西怎么卖啊?”汐儿抬起头,目光刚好与那个红衣少年的目光交汇。那是一双多么美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挑,天生的妖娆,魅惑众生的模样,汐儿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有的只是世界皆不在他眼中的淡漠。
“这位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力,您手上的这把刀名唤红璨,是我们这里最贵的一把刀,要十两纹银。”那个白净斯文的少年满脸堆笑的答道。
“好,就这把了。”三皇子想也没想便掏银子。
“这下面的坠子是貂尾的吗?”汐儿随口一问。
只见两个少年相互望了一眼,红衣少年美目微眯,白净少白立即上前来解释:“这正是貂尾,我兄弟二人喜好打猎,去年秋天猎了个小貂,见这貂尾很配这把小刀,便做了个坠子。”
“这个貂尾有什么奇怪的吗?”公子澜拿起小刀,在手中把玩着,刀一出鞘一股寒光一闪而过,这把刀,甚是锋利,更有一股肃杀之气。这两个生意人,看来不是一般的商贩,公子澜不由得多打量了那红衣少年几眼。
“我记得在边关的时候,爹爹的书房里就贡着一把弯刀,刀把的坠子也是貂尾。当时觉得好奇,为何会贡一把刀。爹爹说,那弯刀是一位北汉名将的。看到这坠子,突然想到了这一事。”汐儿将小刀收好。
“确实很少有男子将貂尾来做坠子。”公子澜说完,付了钱准备离开。
只见那红衣少年在汐儿说到那位北汉名将时,脸色一瞬间惨白,看向汐儿的目光多了几分凌厉。
“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来逛吧。”公子澜看了看,日及中天,再往前走去,只怕回来就难了。
“好!”汐儿收了刀,回头冲那两个少年一笑,但是笑容再看到那红衣少年嘴角的弧度时瞬间僵硬!那红衣少年的笑容,让她心悸,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汐儿有一种直觉,这少年恨她!那是一种噬骨般的恨,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汐儿收回目光,紧跟着三皇子快速离去。
待三皇子与汐儿退出人潮,那白净少年立即开始收拾摊位。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快回去吧。”白净少年紧张万分。
只见那红衣少年缓缓将摊位打开,目光转身侧的少年,“歌儿,你说一个皇子的分量重,还是堂堂的三十大军主帅的端木将军掌上明珠分量重?”红衣男子的声音极具蛊惑,闻之如羽毛轻拂心尖般让人止不住战栗。
这句话,让白净少年的心猛的“咯噔!”一下。
“少主!咱们的随行护卫全都在三十里之外,且都分散开来不在一处,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被唤歌儿的白净少年听主子如此说,更是焦急万分。
堂堂北汉皇裔南宫纤月说出口的话,何时有收回去的时候!
“少主,端木宇已将将军令交回,即使有那个小丫头在手,无济于事。”
“错!”男子朱唇轻启,邪魅的眸子轻瞟了一眼白净少年,父亲大人穷其一生为北汉打出一片天地,怎么可能说退兵就退兵了!
“当真以为我北汉不济至此吗?”红衣少年优雅转身,没入人潮之中。
汐儿和三皇子还在集市外围站着,拿不定主意要去哪里,远处,一个小厮匆匆向两人迎面而来,来到两人面前忙跪地行礼,呈上一个腰牌。
“参见三殿下,瑞宁郡主,我家主子有请二位。”
“你家主子在哪?”三皇子将腰牌扔回小厮手里,随口问道。
“在水云轩。”
“混账!”三皇子脸色一变,怒斥一声,这个老六是越来越不像样子,汐儿一个女孩子,怎可踏足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三皇子息怒,我家主子就是这样说的,奴才只是如实禀告。”小厮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水云轩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青楼?”汐儿看着公子澜的反映猜测道。
“汐儿,别理会老六,我带你去我的别院,先休息一下,下午带你去落霞峰赏落日晚霞。”三皇子轻声说道,拉着汐儿便绕过小厮。
“等等!”汐儿突然想到什么,如今三皇子已经成婚,若是大大方方的去他的府上,还让她觉得自然一点,他竟然让她去别院,让汐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见不得人似的!若是传出去,三皇子协瑞宁郡主在私宅别院相会,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受娘亲影响,总觉得这样好像破坏人家幸福的第三者。
“不就是青楼嘛!我稍稍装扮一下不就行了?”汐儿拉着三皇子的衣袖,恳求的目光看到三皇子一阵心软。
“汐儿,你可是女孩家,怎么可以出入那种地方?”三皇子还是不能接受,若是被皇上以及母后知道了,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谁看到瑞宁郡主进青楼了?只有三皇子和他的一个朋友去找六皇子谈些重要的事情,仅此而已。”汐儿粉嫩的小脸上脸是祈求。
“何况,汐儿和三哥在一起呢,怕什么!是不是?”半是撒娇,半是讨好,汐儿软磨硬泡的拉着三皇子的手不停的晃悠着,三皇子的理智渐渐溃不成军。
“罢了,就依你吧。”
片刻之下,一玉树临风翩翩公子身后而着一白玉雕琢般的少年缓缓步入水云轩的大门,一打扮妖娆的中年女子立即迎上前来,收起那抹艳笑有些恭敬的为二人引路。
一间华贵的独立包房里,一片莺莺燕燕,软声细语。三皇子转身想走,却发现汐儿伸出手指将窗纸戳破,正掂起脚往里面瞧着。
只见了一群各有千秋的女子中间,一青衣华服的男子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男子眉宇之间与皇上有几分相似,只见那双薄唇更加性感,如刀削一般的轮廓不知让多少女子为此失心失身。
一点也找不到那个财迷小子的样子了!
“谁在外面偷瞧本公子?”公子洵常以洵公子自居,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堂堂六皇子,说罢,起身开门,速度之快另汐儿闪躲不及,就被公子洵抓了个正着。
公子洵上下打量着汐儿,只觉得这个白玉少年那双清纯的双眸以及眉宇之间依稀有些映像,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不对,这哪里是个少年,分明是个明艳的可人儿!以他这么多年流连花丛的经验,这等笨拙的装扮也想迷惑他!
“可人儿,瞧了这么久,本公子可还入得了你的眼?”说话间,双手也没闲着,只是还没如愿的搂到美人的腰枝便被一股力道打了回来。
“混账!”三皇子怒斥了一声,只见汐儿不怒反笑。
“三哥?”公子洵唤了一声。
“公子洵,你越发的长进了!”三皇子一股怒气无处发,显些连汐儿都被这个色胆包天的小子给轻薄了!
“三歌,这位是?”公子洵一头雾水,难道的收起了那放荡公子的模样。
“端木汐。”汐儿自报姓名,果然,在公子洵的眼中看到了不可至信的神色。
“不是!三哥,她现在,哪能跟以前圆圆……不,不,我是说,我是说,女大十八变。”公子洵有些语无论次,慌忙的遣退众人,将汐儿与三皇子迎了进去。才多久没见啊,四哥口中的小团子这么迷人了!差点犯了大忌啊!这个世界上什么女人都碰得,就是这个瑞宁郡主碰不得!这是公子洵早就表了态的。
“六皇子还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汐儿调笑着说道。
“瑞宁这可是吃醋了?”六皇子没一点正经,拿起酒杯给汐儿斟满一杯。
“她不能喝酒,何况你这的酒……”三皇子故意停顿了一下,放在鼻子轻嗅了一下,这酒可都有迷情的作用吧?
“三哥,你也太护了吧?还没成婚呢就这样,以后要成婚了,那还得了?”公子洵调笑道,靠近公子澜的耳边说道,“三哥,我这是帮你呢,生米成熟饭,自然不就是你的了!”
“休要胡言!”公子澜一把推开公子洵,这种下三滥的招术,也就只有他才想得出来。可是一看到汐儿,他竟然有些蠢蠢欲动!公子澜连忙收起这样的心思。
汐儿脸到是见怪不怪,众多皇子之中,公子洵是个个例,他不爱皇权,偏爱金钱美女,铜臭一身,红颜知已无数,可是汐儿并不感觉反感,反而有一种大俗即雅的感觉,就连公子洵搂着美人,挥霍无度的模样,都有那么几分清雅。
“瑞宁,瞧瞧三哥多护着你,怎么,好事要近了吧?”公子洵靠在汐儿耳边说着,温润的气息让汐儿的汗毛顿时直立。
汐儿忙向后倾身,他的身上,没有沾染那些脂粉味,更没有难闻的酒味,只有一丝清新,让人心旷神宜。
若说上书房中,只有六皇子与端木汐二人,课业,一塌糊涂,两人时常被太傅说起,均是反面教材,可是两人乃乐此不彼,太傅也只能随之任之。自从四皇子被逐宫去,六皇子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上书房,而是整日的传出些惊人之闻,比如,六皇子合并全北朔皇城的布批铺子,成衣铺子,建了布批一条街,从这里售出的布批成衣,销往全国各地,可说是日尽斗金!那时,他才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又闻,苍江八艳,均投入他的怀抱,为奴为婢,只愿追随他的左右,好个美人环视,齐人之福。这年,他才十五,却已有十八位妾室,金屋藏娇,也不在少数。
“及笄之年尚早。”汐儿轻声回应。
公子洵灿然一笑,只当汐儿害羞,接着调笑道:“小丫头,不早了!你瞧瞧我,为了等你,都错失了几个心爱之人了,正妻之位不敢擅自作主啊!小丫头,莫非是你看上我了?”公子洵一屁股坐到汐儿身侧,伸出一只手把玩着汐儿的黑发,那眼神,分明有些暧昧。
“就你,我看这世界恐难有一位女子抓住你的心,若是真有那一位女子,也是上天派来惩治你的!”三皇子说完,一把将公子洵拉到一旁,自己则坐在汐儿的身旁,不再给公子洵任何靠近的机会。
三皇子以及在座端木汐与公子洵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一言成谶。
“没见过你这么待客的,尽只管上酒,菜都没有。”
“三哥息怒,美味佳肴,片刻就来!”公子洵说完,亲自下去安排。
三皇子缓缓转身,看着坐在身侧不言不语的汐儿。“不要管他,尽说些胡话。”
“其实,也不无道理。”汐儿缓缓开口,迎视着三皇子的眼神,“若不是我,你们四个可能都娶了妃子了。”
“汐儿,你还要我等多久?”三皇子执起汐儿的手,柔声问道。
汐儿有些失魂,忙抽回自己的手,悠悠开口,“也许,皇上这个圣旨一开始就是错的,个人的感情岂可是一道圣旨可以束缚的。”
“束缚?!”三皇子仿佛听到了多么刺耳的字眼。
“感情之事,岂可强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让女子嫁个有情郎,幸福一生吗?”汐儿看着三皇子,她知道,她所说的这些对于他来说,跟本就不值得一提,他想做太子,将来,还想要更高的皇位!而他,怎么给得起她要的幸福?
“汐儿,我会努力,会尽我能及给你幸福!相信我!”公子澜情真意切的说道。
“从你纳侧妃那日起,你就给不起了。”汐儿知道,若再不挑白,恐怕公子澜会越陷越深。既然不喜欢,还是早点说出来的好,以免造成什么误会。
“是因为素颜?若真是因为她,我可以立即休了她!然后再次向父皇请旨赐婚!”三皇子的眼中闪出一丝希冀,他就知道,对于他这么多年来的柔情,汐儿怎会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你不明白!曾小姐才是你所要珍惜的人。”汐儿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有时候,不由得她选择。
“那你呢?!”公子澜轻问。
“我只是把你当做可亲的大哥哥,可以任我撒娇,惯我宠我,让我有个依靠,但绝非男女之情啊。”汐儿索性将一切都说出来,从公子洵的表现来看,恐怕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她与公子澜的关系,只差她没有向皇上禀明。
“哥哥?哥哥?!呵呵!原来一直只是哥哥!”公子澜的笑容里满是失意,“汐儿,我对你的情义,你怎会不知?”她竟然只是把他当作哥哥!还有比这更伤人心的话吗?!这么多年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就是我知道,所以才要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以免误会越来越深。”汐儿柔声解释道。
“误会?!”公子澜失神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一股火辣的呛刺感直入心肺。
“汐儿,你当真这般无情?”三皇子缓缓摇头,期待着汐儿的答复。
“从未有情,何来无情?”汐儿悠悠反问。
“是啊,从未有情,何来无情!”公子澜举起酒壶将一壶酒一饮而尽,看着近在眼前的汐儿,也缓缓站起身来。
“汐儿,我不信!”公子澜神色迷离,似醒非醒,将有些失措的汐儿强行搂进怀里。
“公子澜,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汐儿惊呼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三皇子的声音更大,仿佛在发泄着什么!他知道,主动请旨赐婚一是多么的不顾全大局,他知道,为了那晚他主动请旨赐婚一事,母后被父皇冷落三年!他知道为了赐婚一事,朝中所有重要的事情,皇上都交给五弟去做!他知道,为了赐婚的事情,他已不是那个父皇眼中处事沉稳堪将大任的人!
其实这些,他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汐儿明白他的心意就好。
“公子澜,你醉了!”汐儿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公子澜的怀抱。
公子澜猛然俯身,唇迅速吻了上来,强硬的气息将汐儿团团包围,一手环过汐儿的腰枝,两人立即紧紧相贴,丝毫不给汐儿一点退怯的余地。唇顺着汐儿白皙的脖颈而下,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
“唔,公子澜,你放开我!”汐儿刚喘一口气,急于喊道,唇再次被封住。双手被公子澜紧压在胸前,动弹不得。
公子澜松开汐儿,一把将她抱到软榻之上,汐儿还未来得及挣脱,公子澜的身子便压了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公子澜,你醒一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汐儿声音嘶哑的喊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子澜,他的温尔儒雅,他的风华气度,全都被高张的情欲所掩盖!此时的他,如一只失控的狮子,只想把汐儿生吞入腹!
“我当然知道!我要你!现在就要!”公子澜声音嘶哑,灿若星斗的双眸一片混沌。
“不要!不要这样!你放开我!放开我!”汐儿绝望的喊着,只是公子澜却听不到。
衣服被无情的撕开,胸前雪润的肌肤暴露在公子澜的眼前,屈辱的泪水顺着汐儿的脸颊划落,公子澜睁开迷离的双眸,看到的正是那泪灼热的泪水,如一把利刃般划过他的胸膛,痛的另他窒息!
突然,汐儿感觉身子一轻,只见公子澜被人大力的甩到一侧,一件衣服将自己裹住,抬起泪眼,公子洵眉宇微皱的模样有些模糊的映入眼帘。
“几杯酒就让三哥如此失控,我看三哥还得好好的修炼修炼。”公子洵说完,大力的击了一下手掌,只见三位如花似玉衣着暴露的女子盈盈走来。
“好好的侍候这位公子,侍候好了,本公子得重有赏!”公子洵语毕,轻柔的抱起汐儿大步离去。
汐儿已无暇理会屋内的浪声艳语,也无暇理会,公子澜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自责,靠在公子洵的怀里,汐儿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浑身冰冷的可怕!她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双眼,脑中就会浮现出公子澜那失控的模样。
公子洵将汐儿放到床上,自己则退至一旁。
汐儿迅速的抓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垂下头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心疼,紧咬着下唇,小声的抽噎着。
公子洵走到一旁的衣柜里,只见满柜子都是女子华丽的衣服,仿佛是看着一个个美人一般,伸长的手指一件又一件的挑选着,直到停在一件紫萝兰般淡雅的长裙上,拿了出来放到汐儿身侧。
见汐儿紧咬下唇,竟然有点点血色溢出,对女子极度宠溺的公子洵眼中闪现一抹不耐一把拉过汐儿,将手伸到汐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