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月哥哥!”一道妙音传来,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另一端的宫墙上。
“动手吧!”南宫纤月冷声吩咐。
“是!”
只见那妙音女子拿出一只菱角一样的物件轻轻的放在唇边,几声诡异的曲调响起,只是一瞬间,漫天聚集了黑压压的蝙蝠。在半空中,交织成了一张大大的天网,“吱吱”的声音直叫的人全身发麻。
“南宫纤月,我和你走!”汐儿立即拉着南宫纤月的手说道,却发现她能够发出声音了!她知道这些黑蝙蝠的来历,娘亲说过,这些东西长年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也能传播病疫,若是让这些黑蝙蝠咬伤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南宫纤月毫无感情的瞄了端木汐一眼。
“我知道我没资格,所以求你!”承儿和福儿还在宫里,一但惹上病疫,她真的不敢想后果。
“求我?怎么求?”
汐儿为难,她跟本就不知道南宫纤月想要什么,她也给不了他什么!
“你是北朔的皇后,堂堂北朔新帝亲封的皇后。”南宫纤月好像突然有了兴致,勾起汐儿的下巴。
“如果我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悦我,你还会做吗?”
“汐儿,不要!”那道白色的身影失声喊道,飞身向前却被那个紫衣女子挡了回去。
汐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南宫纤月,这个才是真正的他,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不同意?”南宫纤月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你要我,无非是想要挟公子彻罢了,不必这样侮辱。”汐儿冷声回应。
“侮辱?是谁和我成的亲,是不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我应该先叫你一声平亲王妃?”南宫纤月的双眸充满盛怒,不知为何汐儿看到他个样子,竟然有一种感觉,南宫纤月之前所展现的真情有几分真切。
“嫁你,并非我的愿!”汐儿沉声低吼,“你的父亲死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了!而我的父亲又被你的部下杀死!我们两个之间只有恨,只有杀父之仇!”
“很好,终于说实话了!”南宫纤月嗤笑,“我还要提醒你,公子洵也是死在我手上的!”
汐儿脸色一僵,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她没有忘记,一辈子也不会忘!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些蝙蝠只是在空中盘旋并没有主动伤人,汐儿心中顿时明白,一切只等南宫纤月一声令下!
“退下去!全都退下去!”汐儿冲着公子澜以及他身后无数的御林军吼道。
可是,无一人退后一步,这样的场面僵持的让汐儿几乎窒息,她知道,这些都是公子彻留下来保护她们的,哪怕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告了别的公子澜又会突然出现,可是这些人,哪怕拼下性命,都不会让她陷于危险之中。他们面对的是带有病疫的畜生,不是可以真刀真抢拼杀的敌人!
“三哥,你可知这些蝙蝠的来历?”
公子澜顿了顿,就算带着人皮面具的脸色都异常的难看。
汐儿的急切,公子澜的纠结,身后那些侍卫的凛然,至始至终,南宫纤月都带着一副惬意的模样仿佛看着一出戏,而他也可以随时让这出戏戛然而止!
“三哥,承儿和福儿拜托你好好照料。”汐儿恳求道。
最终,公子澜松开紧握的双手,这个时候竟然是这么的无能为力!在夜空中微微抬起,无力的挥了挥,身后的乌衣卫与御林军顿时撤退。
南宫纤月勾起汐儿的下巴,饶有性致的看着汐儿苍白的小脸。
“妙音。”
突然,诡异的声音调再次响起,原本还在空中盘旋的蝙蝠突然朝撤退的公子澜等人袭击去,顿时有人吃痛的大喊,人与蝙蝠顿时混战在一起!
“你!”汐儿的眼中仿佛碰到火星,愤恨的看着南宫纤月。
“我何时答应你任何条件?你不是恨我吗?这样岂不是让你恨得更彻底一点?”南宫纤月说罢,抱着端木汐大步离去。
“承儿!福儿!”汐儿的心中在滴血,在呐喊,这是北朔的上空,而她最疼这的两个孩子就在这片危险之下!
眼角的余光瞧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快如疾风一般朝内宫而去,汐儿缓缓闭上双眸,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公子澜身上。
汐儿知道,南宫纤月反击了!而如今的他,羽翼更加丰满!仿佛站在至高的顶端,傲睨眼下的一切!
急行了一阵,一辆马车停在树林的深处,南宫纤月停下脚步,将软绵无力的汐儿放到马车上,而他也走了进来,原本就不大的马车,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南宫纤月微闭双眸,惬意的靠在马车内唯一的一个靠垫上,不喜不怒,不悲不愤,好像,这马车内,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你究竟想怎么样?”汐儿感觉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助,一想到那漫天的蝙蝠,想想两个年幼的孩子,她的心就如被人狠狠的握着!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南宫纤月眼都没睁,随口回了一句。
“若我不死,必有一天亲手杀了你!”汐儿怒急,看着南宫纤月近在咫尺的面容,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掐死他!
终于,南宫纤月缓缓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端木汐,没有人知道,他那淡漠的目光下,都隐藏着什么情绪。
“为什么那么恨我?因为公子洵?既然对公子洵这么有情义,也才守了三年,之后你还不是嫁给了公了彻,还为他生了孩子。”南宫纤月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听到公子洵这个名字,汐儿的心中一阵悲鸣。
“你还要感谢我替你处理了公子洵那个傻小子,要不然,你又怎么能够如此心安理得的和公子彻在一起?”南宫纤月轻笑,突然坐直身子,捏住汐儿的下巴。
汐儿甩甩头,想挣脱南宫纤月的控制,却是徒劳。南宫纤月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扎入她的心窝。
“好好的看着吧,我要让你看着北朔覆灭,公子彻生不如死,而你……”南宫纤月微顿,不再说下去,接着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纤月哥哥。”外面那道好听的女声再次传来。
“走吧。”南宫纤月淡淡回应道。
“是。”那道声音听起来,明显的有些失落,只是稍微迟疑。接着,马车开始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
“去哪?”汐儿看着南宫纤月冷声问道。
“去找你的公子彻啊?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我这么大方的前任丈夫吗?”南宫纤月句句话上都带着刺。
汐儿却因为他的话而坐立不安,公子彻正在西夏境内,而南宫纤月的个性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说了去,就不会食言!西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公子彻又怎么样了?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一直搅扰着她,汐儿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靠在一侧缓缓的闭上双眼。在南宫纤月的面前,她显得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马车还在晃悠,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疲倦不受控制的袭来,最后,汐儿自己也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南宫纤月睁开双眼,轻轻的掀开车帘,月光倾泻而下,流进马车内,映得那张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南宫纤月不受控制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憔悴而又苍白的脸,为什么睡着了还要这样紧紧的皱着眉头?如果,她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一定不会让她这么难过,不会。
“承儿!福儿!”汐儿惊叫两声。
好多蝙蝠追着两个孩子,乳娘和宫女倒了一大片,福儿抱着承儿惊恐的看着无数的蝙蝠靠近。
“不!不要!”
汐儿想跑过去护住两个孩子,可是却被人死死的拉住,她转身,看到南宫纤月带着冷笑的面容。
汐儿抓住南宫纤月的手用力的咬了下去。
血腹味蔓延,可是汐儿却没有丝毫放松,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南宫纤月还是带着那样的笑意,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汐儿怒吼。
突然,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汐儿这才睁开双眼,渐渐的从梦境之中清醒过来,而她,还身处马车之中,口中的血腥味还未消散,而南宫纤月的手腕处不断的有鲜红的血液流出。
南宫纤月眉宇微蹙,扯下衣裳的一角将自己的手腕紧紧缠住,冷冷的瞧了一眼端木汐。
“妙音。”南宫纤月唤了一声,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南宫纤月起身出了马车。
只见那个被唤作妙音的女子坐了进来,淡淡的扫了一眼靠在一角的端木汐,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汐儿无力再想其它,以南宫纤月的性子,他来的目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浑浑噩噩中,汐儿的思绪时而清明,时而混沌,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终于,头不再沉重,颠簸的感觉好像也消失了。
轻纱幔帐轻轻拂过脸颊,引起一阵轻痒,汐儿缓缓睁开双眸,桌案的红烛已燃去大半,桌面上残留着一片烛泪。此时,恐怕已经子夜了。
一阵女子的轻呻声音似有若无的传来,汐儿缓缓坐直身子,屋内空无一人,南宫纤月与那个紫衣女子不知道却向。汐儿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到门前,门未锁,甚至还是虚掩着的。汐儿提起无力的双腿,轻轻的走了出去。
放眼望去,只有两间房屋,去东西相隔,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地上铺着一条暗红色的地毯,很是奢华。光是凭眼前的这些,汐儿跟本无法得知,她现在身在何处!
汐儿环顾了一下四周,迅速的朝东西两房中间的楼梯而去。
“端木姑娘。”
背后传来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汐儿骤然停下脚步。
“你走不了的,就算是你走了,也定然会再回来。”清歌的口气十分的笃定。
汐儿缓缓转身,看着一侧的沐清歌。
“如果不信,你大可以出了这客栈试试。”沐清歌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汐儿看了东边的那间房,不时的飘出女子忘情的轻呻,她知道,那个房中正在发生着什么,可是一凝神脑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副画面,心中竟然开始隐隐作痛!好还还有着浓浓的失落,汐儿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清歌顺着端木汐的目光,朝那间紧闭的房门望去,心中顿时了然。
“是不是感觉心痛?”清歌笑问。
汐儿抬眸,疑惑的看着沐清歌,好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此时的感觉。
“你抬起你的手腕看一下脉搏处。”
汐儿迅速的抬起自己的手,袖子下,脉搏处竟然有一块紫红,那条紫红呈一条淡炎的细线,一直延续到胳膊肘处才逐渐消失。
“这是什么?”汐儿怒问,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这叫同心蛊,你身上是只雌的,而雄的那只,在我家主子身上。”
“他究竟想干什么?”汐儿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看着手上的那片紫红,她只是听说过蛊毒,可是蛊族唐氏不是隐藏在很遥远的地方一百年前就隐世了吗?
清歌看着端木汐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主子何等傲姿,这同心蛊,唉!
汐儿将袖子放了下来,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毅然的走下楼去。
沐清歌也不多加阻拦,静静的看着端木汐消失在他的视线。
夜色很好,天空中一轮圆月高挂,昏暗中也能看清前方的路线,汐儿不知道身在何处,也没有方向,只想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出了客栈不过百步远,汐儿心一阵刺痛。汐儿咬牙快步向前跑去,心痛骤然加剧,险此让汐儿晕了过去。
突然,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我不能回去。”汐儿一只手支起身子,缓缓站起身来,擦干嘴角的血渍,吃力的向前挪动步伐。
一个时辰过去了,汐儿还能依稀看到那间客栈的影子!她没有想到,拼尽了全力,移动的速度还是如此之慢。汐儿再也无力支撑,重重的倒在地上。
突然,心痛的感觉顿时减轻了不少,汐儿抬头,不远处一道身影正一步步靠近。汐儿感觉,他每靠近一步,疼痛就减轻一些,苍白有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
月光在南宫纤月的背后行成一道华丽的背景,而南宫纤月,正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端木汐。缓缓蹲下身来,朝端木汐伸出手来。
汐儿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只要抓住那只手,心中的不适就会立即消失一般。怎么会这样?汐儿冷冷的笑出声来,夜色之中,越发的凄凉。
“南宫纤月,你真可怜。”汐儿抬起头,悠悠的吐出这句话,南宫纤月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立即染上了一层寒霜。
迅速的低下头去,将汐儿紧紧的搂在怀里,唇霸道的袭了过去,久久之后,才将无力挣扎的汐儿松开。
“舒服吗?”南宫纤月冷声问。
汐儿怒视着南宫纤月,沉默不语。
“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或者应该用渴望更恰当一些。”
汐儿心中一阵嫌恶,她总算知道南宫纤月这一段时间为何没有任何消息。真如南宫纤月如说,他的吻安抚了她休内的同心蛊,现在的她已经感觉不到一丝心痛,反而,有一种很雀跃的感觉,但是她明白,这种感觉,绝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情绪。这同心蛊果然厉害,竟然能够左右人的情绪。
“南疆唐氏一族都肯为你效力。”汐儿淡淡扫了一眼南宫纤月。
南宫纤月眸色一暗,没有回答,而是将仿佛风一吹便要吹走的端木汐拦腰抱起。汐儿没有挣扎,经常同心蛊的折磨过后,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走一步。而且她更发现,一靠近南宫纤月,那种没由来的甜蜜,雀跃,兴奋竟然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左右着她的思绪。
“你也是这种感觉吗?”汐儿轻问。
南宫纤月吃惊,显然没有想到汐儿会问这个问题,月色下,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以作回答。
“何必这么自欺欺人。”
南宫纤月低头看了一眼端木汐,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缄口不语,抱着端木汐缓步朝客栈走去,月色将两个人的影子烙下,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入门处,汐儿从南宫纤月的臂弯中看到脸色青白的紫衣女子唐妙音,汐儿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她也感觉到这个唐妙音对她的敌意,索性靠在南宫纤月的怀里,任由唐妙音嫉恨,最好她一气之下离开南宫纤月才好!
“纤月哥哥!”唐妙音痴痴的唤了一声。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南宫纤月说罢,抱着汐儿朝西边走去。
汐儿看到唐妙音那落寞的神色,刚刚,还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下一时刻又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南宫纤月将汐儿放在床上,静静的走到窗前。
“你不用守在这里了,我不会再走了。”汐儿淡淡的说了一句。若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一物克一物的话,那么南宫纤月就是她天生的克星!
“明天一早,便进入西夏,游戏就要开始了。”南宫纤月转过头来看着汐儿,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玩味的神色。
汐儿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头顶上的幔帐。公子彻还在西夏吗?宫中又怎么样了?也许南宫纤月知晓一切,可是,汐儿看了南宫纤月,他此时,正侧对着自己,投向窗外的目光很悠远。
“我不喜欢战火连天,那样胜利离自己太远,走向胜利的过程也太漫长,胜败只在此一举。”南宫纤月回过身来迎视着汐儿的目光。
“赢了又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汐儿反问。
“在我的眼里,只有赢,输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包括自己的命,若是输了,我的人生就此画上句点。”
“覆灭北朔?或者是一统天下?”汐儿冷声反问。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就连北汉的皇位,也不过是一个权力的象征,我并不想做一个勤恳的好皇帝。”这些话从南宫纤月的口中说出来,那份居傲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
“那又是为了什么?”汐儿有时候真不明白南宫纤月的心理。他傲,他冷,他仿佛不受任何事左右,但是,他却又偏偏的展现出另一面来给她看。
“到时,你就会明白了。”南宫纤月说罢,缓步走了出去。
才十几步之遥,汐儿立即就感觉自己心中隐隐作痛,那种从心底深处涌起渴望差点让汐儿叫出声来挽留他!汐儿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的抚平自己的思绪,可是痛楚还是没有消散。
一坐到天明,汐儿没有半点睡意,推门而入的是唐妙音,一身淡紫的束腰长裙显得格外的灵秀,汐儿猜测,这个唐妙音在唐氏一族之中,身份地位一定不低。只是她不知道,南宫纤月究竟是怎么获得唐氏一族的相助!难道,就只是因为这个唐妙音爱上了他吗?唐妙音在唐氏一族究竟是什么身份?
“吃吧,纤月哥哥叫我拿给你的!”唐妙音不客气的将手中的食物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自己就捧着小脸坐在了对面。
汐儿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一个包子轻轻的咬了一口。
“你也不怕我毒死你!”唐妙音恶狠狠的说道。
“你要想让我死,有很多种方法,何必找这么个费事的方法。”汐儿淡然回应,这个唐妙音虽然行事乖张,但也有几分少女的纯真,那双大眼睛,更是昭示着她涉世未深。南疆隐世之久,可谓世外桃源,她实在不该踏入这纷乱的世界!
“你到识趣,要不是同心蛊在你体内,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唐妙音的口气依然很不善,说到同心蛊三个字的时候,明显的一下子情绪很低落,但也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
“为何?这同心蛊还有同生共死的功效?我死了,南宫纤月也活不了了是吗?”汐儿淡定的咬了一口包子问道。
“你!”唐妙音语塞,她没想到,这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也有这么聪慧的心思。
“就算是有同心蛊又怎么样!我和纤月哥哥是在南疆拜过堂的,我早就是他的妻子了!”唐妙音仿佛在宣示什么一样,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汐儿的眼中看到任何波澜,有些挫败。
“你的纤月哥哥和西夏的皇长女也有婚约呢,这回,不会是去西夏连同那个皇长女一起娶了吧。”汐儿说罢,不由自主的轻笑,那北泽玉姬个性飞扬跋扈,而这个唐妙音又狠厉乖张,这要是碰到一起,估计整个北汉都将陷入不宁之中。
“谁告诉你纤月哥哥要娶那个什么西夏的女人的?!”唐妙音气急,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难道不是吗?”汐儿轻笑,接着引着唐妙音往下说去,她总感觉能从唐妙音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纤月哥哥从来不会骗我的!他说了,他有一个妻子,但是我不在乎,我就是要嫁给他,他也说过,以后绝不会再娶任何人!”唐妙音说罢,狠狠的瞪了汐儿一眼。
“是吗?可是北汉与西夏联姻的消息传的世人皆了。”汐儿心中满是疑惑,只是片刻,猛然惊醒。
“还不是做给你看的!纤月哥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你都不要!一女不侍二夫,你却转眼再嫁他人!”唐妙音果然是个直性子,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展现在她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此时,她看着汐儿的目光十分的鄙夷。
果然如此!怪不得,公子煜回朝后,北汉按兵不动!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大规模的战争来解决这一切!汐儿连口中的包子都忘记咽下去,情况仿佛比她想象中的要坏很多!
“我答应纤月哥哥,以后与你和平相处,可是你要是再做出对不起纤月哥哥的事情,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汐儿没有回答,她也不想用什么言语来激怒唐妙音,而此时,她的心中乱的理不出一丝头绪来。
“我真不知道,面对你的时候,心竟然那么难受。”唐妙音小声的说道,委屈全都写在她的脸上。
面对这个直肠子的小丫头,汐儿心中微叹,虽然他们年龄相仿,可是自从爹妈相继过世之后,汐儿就再也没有那中少女情怀,这此年,经历的事情,已让她的心饱经风霜。
“夫人,可以出发了吗?”门外,是清歌声音响起。
“可以了。”唐妙音兴奋的回应道,转过来看汐儿还在吃着包子,顿时将包子打到一旁,“别吃了,你都吃了三个了!快走!”
汐儿微惊,任由唐妙音拉着她向外走去。
依旧是那辆马车,南宫纤月仿佛早就坐进马车里了,外面还剩一匹马儿,清歌驾车,马车空间有限,显然只能容得下两个人,而那匹马儿是给端木汐和唐妙音两个人其中一个预留的。
“上去啊!”唐妙音没好气的催促道。
“我可以骑马。”汐儿走马儿走去。
“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小心我放虫子咬你,咬得你三天没法走路!”唐妙音狠狠的威胁道。
“妙音。”车内,传来一道略显慵懒的呼唤。
“纤月哥哥,我只是说说而已。”唐妙音马上变了声音,前一刻还是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下一刻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猫。
瞪了一眼端木汐,唐妙音迅速的跨上了马儿。
汐儿无奈,只得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她能感觉到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由上而来,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到了西夏,咱们还能赶上喝杯西夏新登基的女皇的大婚喜酒。”南宫纤月闭着双眸说道,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端木汐。
“北泽玉姬大婚?”汐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本应该是新郎的人却稳稳的坐在这里,那北泽玉姬嫁给了谁?
“从现在起,你是我北汉的皇妃,不再是北朔的瑞宁郡主,更不再是公子彻的皇后,你最好清楚这一点。”南宫纤月坐直身子,仿佛命令一般说道。
“公子彻他怎么样了,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汐儿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好像被人生生的掐住了脖子。
“没什么,他在西夏过的好好的,我和西夏女皇有个约定,扶持新女皇登基,给她一生安稳,看她这么深爱着公子彻的份上,我再做回顺水人情。”
“你!顺水人情?”汐儿紧握双手,指尖发凉,那么来说,和北泽玉姬大婚的人就是公子彻无疑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公子彻沦落到此时的境地?他若还有一丝机会,断然不会受北泽玉姬控制!
“不过,我还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北泽璟,若不是他,公子彻的黑羽军真是不好对付。着实要花费一番功夫!”南宫纤月继续说道,看着汐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目光也渐渐暗淡下来。
“你们!”汐儿只感觉被人关进了一个黑屋子,冷冷的说不出任何话来,冰冷而无助,公子彻此时的情况,肯定比她好不到哪去。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汐儿真怕南宫纤月会连两个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北朔满城病疫,蔓延迅速,至于那两个孩子,我还不至于非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地步,一切,就看他们自己命够不够大了!”
“啪!”一声音轻脆的声音响起,汐儿纤细的手指在南宫纤月的脸上留下五道红痕。一巴掌再甩过去的时候,却被南宫纤月紧紧握住。
“恨吗?可是这一生,你都休想逃开,我要与你生同寝,死同穴!”
南宫纤月的话像一个魔咒一般索绕不去,手被松开,南宫纤月如一只暴怒的狮子一般扑了过来。
“不要!”汐儿冷冷的护在自己的胸前。
“你不要碰我!”汐儿死死的抗拒着南宫纤月的接近。
南宫纤月有的动作陡然停住,目光死死的盯着端木汐。
“也许,上次,我就真不该抱任何幻想的要了你!”说罢,退回身去,不再看一眼眼前的人儿。
汐儿没有回答,而是整理好衣服坐到一侧,尽量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清白之身,但也不会任由你拒绝,既然费尽心思的得到你,肯定不只是看着那么简单!我给你时间适应,回北汉之时,便再由不得你。”南宫纤月骤然起身,马车还在快速行驶,他就这样跳了下去。
“律!”车外,是马儿急着喝停的声音,马车一阵颠簸才停了下来。
“纤月哥哥!”
“主子。”
两道关切的声音顿时响起,接着便是一阵沉默。车帘打开,唐妙音钻了进来,看到一旁失魂落迫的端木汐,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她。
汐儿无视唐妙音的怒气,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听一声鞭响,“驾”的一声,一匹马儿冲向前去,马车的速度仿佛加快了许多,显然南宫纤月还在盛怒之中。只是一会,马车便与那个绝艳的身影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汐儿顿感觉心中一阵刺痛,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胸口,疼痛,还在加剧,汐儿脸色苍白的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服,痛苦的忍耐着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在汐儿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这种痛感缓缓减轻。
不远处的马儿上,那道红色的身影陡然停了下来,“噗!”的一声音吐出一口鲜血。马儿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同心蛊,顾名思义就是让你爱的人对你产生爱恋的感觉,两人相处的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但是它限制两人的距离,可以强制的将另一半绑在身边,雌雄双蛊可以感受到对方,两人若分开一段时间的距离,便会心痛难忍,甚至有可能吐血。若三日不见,体内的同心蛊便会开始吞噬心脏,吸食血脉,直到人死亡的那一刻,蛊虫也跟着死亡。同时种下同心蛊的男女,这一生,便是同生共死。”
南宫纤月握紧手中的缰绳,直到看到马车驶入眼帘,这才放缓速度向前行着。
唐妙音不舍得放下车帘,愤恨的目光扫了一眼端木汐。
疼痛逐渐减轻,汐儿这才坐直身子。南宫纤月已经拉近了距离,忍着心中隐隐的疼痛,汐儿担心起两个孩子,若惜在宫中,又有公子澜,可是这样真的能保他们两个平平安安吗?
北朔病疫蔓延,照这样下去,北汉与其它相临几国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他们究竟想干嘛,要毁了这个世界吗?!
“得了病疫的人会怎么样?”久久之后,就连唐妙音都以为汐儿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道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这只是压制的手段,等待西夏局势稳定了,我自然会去解毒,中了病疫的人只是大病一场,体弱者,有可能丧命,年轻力壮者,抗个个把月是不成问题的。”唐妙音说的很轻松,说的也是实话,但是这一切,都要看公子彻的态度。
“你们拿北朔那些无辜的白姓来威胁他,只为了让他放弃我而娶北泽玉姬?”汐儿感觉很可笑,南宫纤月算计来算计去,动机却是这么的不值一提。他越发的让人看不透心中的真实想法了。
“也不全是,我就索性全告诉你吧!这些也是我听来的!上次,你被那个公子彻从北汉,从纤月哥哥的眼皮子底下劫走,是纤月哥哥这一辈子都难以启齿的耻辱!”
“所以,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汐儿冷笑着答道。
“是你对不起纤月哥哥在先的!”
“我对不起他在先?呵呵,可笑!”汐儿冷笑两声,轻蔑的语气让唐妙音的脸色异常难看。没错,在唐妙音的眼中,南宫纤月就是一个完美的存在!
汐儿接着说道,“我与公子彻七岁相见,在我七岁时,北朔先皇曾下旨赐婚,四位适龄皇子之中任由我选一个成婚。我与公子彻定情时,还不认识南宫纤月,你说,什么叫我对不起他在先?”
唐妙音一时语塞,小脸涨的通红,这些,是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可是,你毕竟先嫁了纤月哥哥。”
“两国交战,我父亲身为大将军,为营救困于北汉的五皇子公子煜被南宫纤月手下乱箭射死!尸身被南宫纤月留在北汉境内,我与六皇子公子洵一同前往北汉寻找家父尸身,两人皆被他扣下!北朔堂堂六皇子,被南宫纤月铁链锁脚,何等羞辱!为让家父魂归故土,我假意嫁于他。六皇子再来救我,却死在南宫纤月手中。对于这样的人,你爱得起来吗?”汐儿抬起头,静静的盯着唐妙音脸上闪过的各种情绪。
“可是,他真的很爱你啊!他……”
“笑话!爱就可以这样不顾一切伤害他人吗?病疫蔓延,那些老百姓又何其无辜?!这就是他的爱吗?你承受得起吗?”汐儿抓住唐妙音的肩膀,冷冷的质问道,硬生生的将唐妙音想说的话给逼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唐妙音甩开汐儿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她只知道,纤月哥哥很爱很爱端木汐,她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男人有这样的痴情!
“现在,你明白你的纤月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了吧?”汐儿冷声说道。
“就算是纤月哥哥是个大魔头,我也爱他!就算是下地狱我也陪他一起去!你不知道的,他只是因为太爱你了,你可曾想过,他何时忍心伤害过你一丝一毫?他为了你,就连他自己都改变了!”
“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汐儿只是无力的回了一句,便靠在马车上紧闭双眸。
唐妙音看了一眼汐儿,再没有之前的愤恨,爱情是甜蜜的可是它却时进都伴着苦涩,这一点,从认识南宫纤月的那一刻起,她就深切的体会到了。可是,她始终是站在南宫纤月这边的,她看到的只是南宫纤月为了端木汐的付出。就像,她对南宫纤月付出一样,冒着被唐氏逐出氏族的危险跟着他跑出了南疆,为了他,偷族内圣物同心蛊。若不是娘亲一直压着,恐怕南疆的四贤早就追出来将她抓回去了。
看着端木汐憔悴的模样,唐妙音突然很想知道,公子彻又是怎么样的男子,难道,比纤月哥哥还要优秀吗?
仅仅几个时辰,便进入西夏境内,马车缓缓的直接行驶进了一座气派的府邸内院,汐儿与唐妙音下了马车,只见清歌一人等候待命。
“夫人,暂时在这些休息片刻,西夏女皇已经准备好一切,晚上,会有接风宴席。”
“知道了,清歌,我忙去吧。”唐妙音有一点乏意都没有,挥挥手让清歌退了下去。
清歌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看着一旁的端木汐,“端木姑娘,主子说了晚宴你也要一同参加。”
汐儿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知道了。”
“以北汉皇妃的身份。”清歌补充完,转身离去。
汐儿没有答复,而是向四周看了一下,这个别致的院里,有东西两厢,房间都多达六间,而与唐妙音被安排在了其中一间,剩下的去都是房门紧闭。汐儿抚着胸口,南宫纤月就在不远的地方,她甚至能够轻楚的感觉到他的方位。
一旁,还有几个侍女,唐妙音早就进了屋,丝毫没有形象可言的斜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灌了几口水。
“皇妃,奴婢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请您净身沐浴。”其中一个侍女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汐儿微愣,一旁的唐妙音脸上也有一瞬间的失意,从现在开始,她就要适应这个称呼了吗?
“都退下吧,不用侍候。”汐儿轻声说道,转身进了内室。
一副红木白玉屏风隔住了视线,只是稍稍走近,如镜面一般的羊脂白映出汐儿婀娜的影子。屏风后是一个宽大的浴桶,另一侧,一件华丽奢华的衣服整齐的摆放在红木托盒内。这件衣服汐儿一点也不陌生,这是南宫纤月仓促登基时命连夜赶制的,红纱广袖外衣上九只金凤栩栩如生,裹胸衬裙绣得是这是金龙在天,气势逼人。
自古,只有九五之尊才可用金龙绣衣,而南宫纤月所给她的,是并肩而立,共享北汉万里江山尊荣。
汐儿将自己没入水中,轻轻的洗拭着自己的身子,任由疲惫的感觉游走在全身各处。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唐妙音久久听不到水声,缓步走了进来,立即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知道端木汐美,可是她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美能够真的记你忘记呼吸,看着端木汐靠在木桶的一侧,乌黑如瀑的发丝飘在满是花瓣的水中,竟然给唐妙音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仿佛下一妙,这个绝世美人便会消失不见!
唐妙音迅速通了出去,嫉妒,羡慕,这两种对立的情绪一直搅扰着她的思绪,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如此出色的纤月哥哥,而她……
唐妙音出了房门,静静来到别外一间房门口,再三思虑,推门而入。
一袭艳红色的身影坐在屋子里暗影处,房内所有的窗子全都关的紧紧的,有些沉闷的空气中仿佛都带着一种浓浓的忧伤。
“纤月哥哥。”唐妙音唤了一声,扑入南宫纤月的怀中。
“怎么了?”南宫纤月抚着唐妙音的头轻问。
“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南宫纤月神色微变,将唐妙音揽入怀中,他怜惜唐妙音,因为他知道,这个小丫头跟他一样,都是那么固执的人,固执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纤月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即使你不喜欢我,也不赶我走好不好?我只要天天见你一面就满足了。”唐妙音紧紧的搂住南宫纤月的腰。
南宫纤月看着怀中的唐妙音,久久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汐儿这才转醒,水早已冰凉,汐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缓缓起身将身上的水拭干,站在那件衣服前,窗外的开色已经昏暗,距离晚宴的时间应该也不远了。汐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那件尊贵华美的衣服穿在身上,缓步来到梳装台前,映着铜镜轻轻的拭擦着自己湿发。
突然,一只手轻轻的接过手上的梳子,铜镜中映出一张冷艳的容颜。
“也就只有这件衣服,才配得上你。”南宫纤月一边梳理着汐儿的头发,一边轻声说道。
汐儿不答,而是轻轻的描着自己的眉,今日,她的动作极轻柔,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像此时这般认真的打理她这张脸。手轻轻的向眉尾划去,眉型画得极长,立即增添了一抹妩媚。
南宫纤月眉宇微蹙,手上的动作也稍稍慢了些,这样的端木汐,让他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汐儿淡笑一下,在眼角轻轻的描了一下,微微一扬,一双清灵的美眸多了几分冷艳。抿了抿红唇,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只是这妆容,让人难以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轻轻的从南宫纤月的手中接过发丝,简单的盘了个发髻,剩下的头发完全垂在肩上,插上早已准备好凤飞九天金步摇。在南宫纤月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来。
南宫纤月不是没有幻想过端木汐穿上这件衣服的模样,眼前的人儿,还是让他惊叹不已。
“你想我怎么配合你?”汐儿眉宇轻挑,静静的看着南宫纤月。
“你只要记住你的身份就行。”南宫纤月说罢,缓缓抬起左手。
汐儿冷笑一下,将自己的右手放到南宫纤月的手心,两人并肩而立,缓步走了出去,夜色阑珊,明月微缺,汐儿只感觉鼻子一阵酸疼,南宫纤月掌心的温度也温暖不了她手心的冰冷。
“南宫兄。”一道声音传来,汐儿浑身一愣。
北泽璟!这个原本该站在公子彻那边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有劳堂堂西夏摄政王爷亲自相迎。”南宫纤月语气淡漠而疏离,拉着端木汐走在人群的最前端。
北泽璟的目光停驻在端木汐的身上不再流转,被南宫纤月凌厉的目光扫过,顿时快步跟了上去。
“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个来龙去脉。”汐儿强装镇定。西夏与现宫纤月素来交好,但也是仅限于西夏已经过世的女皇,就算是北泽玉姬与西夏结盟,那北泽璟呢?他也甘愿受制于北汉,控制于南宫纤月吗?抱有的一丝丝希望也被无情的粉碎了!公子彻真的被北泽璟出卖!
好,好一个北泽璟,好一个摄政王!好一个西夏名义上的当家者!
“你想知道?”南宫纤月侧目,月色下,端木汐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他不喜欢这样的容颜。
“想!”汐儿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她能感觉自己手心里冒出的细汗。
“说来话长。”南宫纤月说罢,将汐儿的胳膊拉入自己的臂弯,从后面望去,两个人紧紧相依。
“家父战死沙场,我受北汉各股势力排挤,手中握有重兵,却处处受限,在北汉,我时刻都有可能死于非命。后来,家父旧部助我逃出帝都,北汉大军是爹爹心腹,新帝几次下令调遣,主将却一直抗旨,只为一直未调入北汉帝都,后来,西夏女皇,当时她还只是皇后,待我犹如上宾,并且为我那二十万大军提供军需。这才解了我的困境。我承诺过她,在有生之年,与西夏结盟,更保北泽玉姬一切富贵安稳。”
听完这些,汐儿不得不赞叹西夏女皇的睿智,自知不得长久,便早早的为女儿安排好以后的路,有了南宫纤月,就算是北泽玉姬不继承女皇之位,也能一生安稳无忧。
“玉姬心气高,若是她愿意,我愿给他北汉后位,可是,她却执意要公子彻,其实,公子彻真应该感谢玉姬,若不是玉姬,他早就死于乱箭之中!”
汐儿一听乱箭两字,心仿佛被人握住。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公子彻跟本不配拥有你。”南宫纤月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勾起汐儿的下巴,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却不肯给他任何情绪,月色下,越发的冷清。
“因为他有他的责任。”汐儿冷冷的回应,公子彻只是想做个合格的皇帝,让北朔强大,百姓富足!
“责任?对北朔,对他的国家,对他的百姓?可笑!对你呢?”南宫纤月反问。
汐儿淡淡一笑,目光看着头顶上的月色,她不想回答,因为她与公子彻之间,第三人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
“说说他吧。”汐儿突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北泽璟。
“玉姬登基袭女皇位,前太子为摄政王,不是实至名归吗?”
“实至名归,果然是实至名归啊!”汐儿缓缓侧目,冷艳的目光将北泽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个人,会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扎在她心头的刺,哪怕自己鲜血淋淋,也要将他连根拔除!
南宫纤月淡然一笑,拉起汐儿的手继续向前走去,原本不算很长的路,却走的很慢很慢。这是玉姬身为长公主时的公主府,现在成了南宫纤月的落脚点,接风宴在正殿,气派的楼宇耸立在眼前,灯火通明,煞是璀璨!青一色的象征喜庆的红灯笼晃花了人眼。
南宫纤月将汐儿搂在怀里,骤然止步,一个小太监着装的飞速的跑上前来,在南宫纤月的耳边轻语了一阵。南宫纤月眼中的笑意逐渐扩散。挥挥手斥退了太监,饶有性致的看着端木汐。
“爱妃,你有所不知,北朔皇帝已经答应与西夏和亲,他此时在里面等候着咱们呢。”
若说南宫纤月是故意这样说的,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端木汐此时就连呼吸都变得不稳,心脏突突的跳着仿佛要跳出胸口才罢休,隐下心中的一切情绪,佯装镇定。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懦弱!他在里面,汐儿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殿门,不管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她都要挺得住!
“走吧,我都有些迫不急待了。”南宫纤月抬起头将汐儿搂入怀中,大步朝殿门而去。
从一跨过这道门那一刻起,汐儿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强迫自己挺起胸膛,迈着沉重的脚步跟上南宫纤月闲适的步伐。
正殿主位共设有两个,其中一个之上,坐着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南宫纤月携端木汐进来时,那个男子陡然站起身来,目光炽热的盯着端木汐,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汐儿迎视着那道目光,盈盈一笑,这抹笑容,隔着十步之摇的距离将那股暖意直直的传入公子彻的内心深处。
相信我……
我永远都信你……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切都尽在不言中,没有人明白两人对视一眼交流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参于其中,此时,世界之大,就只剩两人注目相对。
南宫纤月大方落坐,只是一扯,汐儿不防,硬生生的撞入南宫纤月的怀中。
公子彻冷冷的收回目光,一言未发,只是握着杯子的手青筋突现。
汐儿整整了衣服,端庄的坐在南宫纤月身侧,目光盯着眼前的酒杯,酒里映出她的容颜,竟是那般苍白。
北泽玉姬的目光扫过端木汐那张刻意装扮过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北泽璟会于下首第一位,始终以冷漠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场接风宴席,可谓是各怀心思!
“纤月哥哥,我和彻的婚期定于三日后,我想请你给玉姬主持大婚可好?”玉姬看着南宫纤月,笑颜如花。
“这有何不可!大婚礼仪可曾安排妥当?”南宫纤月轻声问道。
“我亲自己操办。”北泽姬说罢,脸上染上一抹俏红,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待嫁的美娇娘。目光看像一言不发的公子彻满是柔情。
公子彻回首,冲北泽玉姬淡淡一笑。
汐儿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纵使知道公子彻身不由已,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
“爱妃,君子有成人之美,要不咱们一起为玉姬主持大婚。”南宫纤月握住汐儿的手,她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的心也一样吗?想到此,南宫纤月手中的力道不断加重,静静的等着端木汐回答。
“我并非君子,乃小女子一个。”汐儿冷冷的回应,想将自己的手从南宫纤月的手中抽回来,却只是徒劳。
当众被拂了面子的南宫纤月面容无常,只有那双凤眸微微眯起。
“还有一件事,今晚还是说清楚的好。”南宫纤月冷声说道,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我的爱妃端木汐曾是北朔瑞宁郡主,几年前,我还是平亲王时,便结为连理,北朔皇帝横刀夺妻之恨,我可以既往不咎,即日,昭告天下,端木汐乃我北汉皇妃,与北朔再无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