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野!我要又大又甜的那种,我要骑马去!”福儿开心的叫道,抱着承儿迅速的消失在父母面前。
公子彻一把拉过汐儿,将头埋入汐儿的肩窝。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汐儿连忙住公子彻不安分的游移的大手。
“一个月,何其辛苦啊!”公子彻叫苦不迭,这一个月,他的小团子老拿他伤势未愈来糊弄他,每当看到她担忧的神色,他就妥协了。
“你的伤……”又来糊弄他!
“不在床上试试,怎么知道我究竟好了没有呢?”公子彻半带撒娇的说道,那双大手已经剥汐儿的一件衣服。
“这……”汐儿迟疑,她也快被公子彻的火热给影响了。
“小团子,我伤的是胳膊,不是那里。”公子彻说罢,一把抱起汐儿朝床走去。
这下,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伤已经好了,而且好的很彻底……
南唐皇帝拿着手中的玄铁令牌,眸色之中闪过一丝忧虑,公子彻这小子,真让他另眼相看,他没有猜测到,公子彻竟然刚令牌奉还,而且宝藏一文未动,还告知了他们宝藏的秘密。财富,南唐历代以来,从不缺少,即使,南唐将这些宝藏全都拉进国库,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南唐皇帝将令牌扔向一边,他可以想象,几十年后的华夏大地,南唐泱泱大国的称号定然会被北朔取代!到时,这华夏大地的最强者,将会被改写,千百年来,南唐荣盛的姿态不知道还能够屹立多久!李燿不是公子彻的对手!唉,罢了,真到了他双眼一闭的时候,身后事,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突然,南唐皇帝笑了起来,若惜有喜,实属南唐之喜!公子彻奉还将军令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为了他们南唐的太子妃!这门亲事,不但得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还能与北朔修好,一举两得。以后,他还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局势在变,就让他去了地府和老祖宗们好好的磕头请罪吧!
朔州境内,四季如春,暖暖的阳光如如当年的那么松懒,刚一踏入朔州境内,汐儿就看到一处偏僻的一角开放的木槿花,是一朵粉色的,就如同当年,公子洵在朔王府中为她摘下的那朵一样娇艳。
“娘亲,你在看什么呢?”福儿不解的歪着头。
“福儿,那种花叫木槿,是你六皇叔最喜欢的花。”汐儿轻声说道。
“六皇叔?”福儿又将脑袋歪到这边,他没有听人说过六皇叔啊?
“你六皇叔,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子,只可惜,他故去的太早!若不是娘亲,你六皇叔也许现在还在世上,赚大把大把的钱,过的逍遥又自在。”汐儿悠悠的说道,看着头顶的这片天空,目光幽远,公子洵的故去,是她心中永远也无法抹灭的痛。
“汐儿!”远处,两个人影并肩策马而来,两人都换了一简装,来来往往的朔州百姓,跟本就不知道,他们身侧的,竟然是当朝皇帝,皇后,和两位亲王。偶尔有人被这一行人的气度所折服,也只是驻足看了两眼便走开了。
汐儿看着城墙边上,有几个小乞丐蹲在那里,又想起了公子洵的话。
“我朔州,即是富庶之州,怎么能有乞丐存在,若真想行乞,将在朔州没有立足之地!”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的自信满满,的确,朔州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富庶,而公子洵,也是富可敌国!
他若看到现在的北朔,现在的朔州,一定会很伤心吧!
“三皇叔。”福儿开心的唤了一声。
“五皇叔。”这一声五皇叔,就比三皇叔叫的疏远了很多,福儿只见过公子煜一次,而且那时候,公子煜满身酒气,周身都充斥着一股难以驱散的死气,和眼前的人,跟本判若两人。
“三哥,五弟。”公子彻唤了一声,只见公子煜的脸上有些僵硬。
公子澜打量了一下两人,他知道之前宫中发生的事情,不管如何,两人之前还是有些隔阂,就让他来做这个和泥匠吧!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今日,就让咱们三兄弟一醉方休!”公子澜说罢,一手搂着一个,哪还有什么君臣之礼,今天,他们是兄弟,就如儿时一般!
日落星稀,朔王府中,一张桌子上,三人围坐,却放了四个的人的碗筷酒杯。
“来,咱们先敬六弟一杯。”公子澜举起酒杯,不顾上坐的公子彻,率先说道。
“六弟,父皇仙逝,你我母妃皆以故去,你可见到他们?但我相信,你们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公子澜看着头顶的夜空。
“生前的恩怨,就让他烟消云散!我们是亲兄弟,流着同样的血,今日,三哥为长,在此立誓!四弟为君,我等为臣,共同捍卫北朔!”公子澜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四弟,五弟!”公子澜见公子彻与公子煜一声不吭,示意公子彻与公子煜。
“共同捍卫北朔!”公子彻与公子煜齐声说道。
“要是六弟在多好。”公子彻沉声说道,“若不是我大意,六弟也不会命丧北汉!”
公子澜握住公子彻的手,世事无常。人算,还是躲不过天算。就如他们彼此的命运。
“四弟,你我与六弟儿时母家势力庞大,受尽父皇的关注,五弟儿时却不知过着什么样难熬的日子,同样的是皇子,却与我们有着天壤之别!”
五皇子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的情绪。
“那时,也许我们还不太懂命运是怎么回事。后来,四弟母族,全被牵连,父皇被刺一事,扑朔迷离,四弟却引此事牵连,失去母妃,又在极北那种鬼地方受了那么多年的罪!而我,看似天之骄子,却是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被逼谋反,母后与父皇突然变成了水火不溶的仇人!颠沛流利,被迫要与父皇剑指相向!”
“六弟呢,一直顺风顺水,又无心权力,本可富贵,可是,却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公子澜无奈的声音响起。这次微凉的夜色里,更添伤悲。
公子煜迟疑了一下,最终将手放在公子澜的手上。
公子彻握住两人的手,“三哥,五弟,日后,咱们兄弟合力,北朔一定会强盛如初!”
“何止强盛如初,咱们要超越南唐,成为华夏大地上最强盛的国家!”公子煜此言一出,公子澜与公子彻均是一惊。
“四哥,你有信心吗?”公子煜看着公子彻问道。
“我当然有!”公子彻笑着回应。
“那我和三哥就更有信心辅佐你!”公子煜仿佛下定了某种绝心,也抛去了心中一直压抑的东西,月色下,三人均是一脸决定!
“好,为了更强盛的北朔,干杯!”三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汐儿缓缓退到暗处,没入夜色之中……
八角状精致的三屋阁楼里,汐儿光着脚静静的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轻纱随风轻摇透着几份迷离,淡淡的鹅梨香让人沉醉,汐儿转过身来,轻纱帐外,依稀可见一个人影。
“谁?”汐儿轻问,飞速掀开一层层轻纱帐,可是,那个身影仿佛一直与自己有着跨越不了的距离。
“丫头。”
“丫头。”
公子洵!是公子洵的声音!汐儿迅速的转身,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就连那个人影都不见了!
“公子洵,是不是你?如果是你,你出来见我一面!”汐儿急切的看向屋内的各个方向,可是依旧看不到任何人影。难道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有人说,人死了,还会有灵魂存在,他们有不可割舍的事情,而留恋于人世间。
“丫头。”
汐儿一个激灵,这道呼唤,显得空灵飘渺,仿佛穿透了时光的阻碍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真的是公子洵吗?汐儿闭上双眸,将自己完全放松,她能感觉到,一个人影在自己的周围游走。
一只大手,带着冰冷的气息在她的面上轻抚,是公子洵!真的是他!汐儿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这种冰凉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公子洵!公子洵!”汐儿睁开双眼四周寻找着,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汐儿顿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团子,怎么了?”公子彻听到端木汐叫着公子洵的名字。
“彻,我感觉到公子洵的存在,他就在!他就在这!”汐儿推开公子彻,四周找寻着,她明明看到公子洵的影子,她明明感觉到他的存在,她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他在唤她!
“团子!我知道你触影伤情,才会有这种幻觉,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和你一样,我和你一样希望六弟他还活着。”
汐儿微愣一下,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还是她因触情伤情而产生的错觉。汐儿来到窗前,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彻,你看!”汐儿指着眼前大片的木槿花海。
只见,所有的木槿花全都开始调谢,花落了一地,在月色的沐浴下,更显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全败了。”汐儿悠悠说道,这一大片的木槿让她回想到公子洵在她的面前冰冷的身躯,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划落。
“公子洵,一路走好!”汐儿冲着大片的木槿花喊道。
不知道何地吹来一股狂风,卷起一地的花瓣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这样的景色,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惊讶不已,久久之后,风缓缓退去,那一地的花瓣飘落了一地。
从此后,槿园木槿虽绿叶常青,却再未开过花。
汐儿坐在桌案前,她想修书一封给若惜,来到朔州也有一个多月了,若惜一定过了最难熬的前三个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汐儿拿着笔,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怎么写好。还有一个难处就是,她能写出来的字,不能足够表达她心中所想。
汐儿想看来,昨日,福儿都能一口气写到个长篇大论的文章来,相比之下,她这个当娘的也真够逊色的。要不,请人代笔?不,不,她可是北朔的皇后,要是传出去,即使人家不说,她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着之前,公子彻向天下人澄清与西夏女皇成婚的实情,汐儿顿时红了脸颊,那道昭天下书上,把她夸的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她怎么好意思让人知道,她连大字都写不好几个?!
想到这里,汐儿拿起笔,歪歪扭扭的写了“若惜”两字。
“皇嫂。”
汐儿一脸难堪,慌乱的将笔放到一侧,将纸收起来塞到衣袖里,转过身来,公子煜已走至身前。
“皇嫂,你这是?”公子煜其实观察了发一会了,实在是看端木汐憋的便拉不出来一样才好心走过来询问一下。
“没事,无聊,作下画啊,写首诗什么的。”汐儿掩饰着心中的尴尬,随口说道。
“皇嫂,你确定,这作画写诗什么的你在行?”公子煜显些没有笑出声来,从小到大,一让她端木汐提笔杆子,她不是头痛就是肚子疼,父皇疼惜,也不忍苛刻,所以,才导致现在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北朔皇后。
“那个,随便画画呀什么的。”汐儿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公子煜一眼。本来还有些忌惮的感觉,一下子被公子煜这句取笑给激的烟销云散了!
这一个多月,他们三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很少与公子煜碰面,这前有了那件事,两人之前总像横着什么一样无法跨越,今日,公子煜仿佛恢复往常,他母亲的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依臣弟看,皇嫂应该是在写家书之类的吧?”公子煜看了一眼汐儿鼓起的袖子,趁汐儿不注意,将袖子里揉成一团的信抽了出来。
“你!”汐儿急的跺了一脚。
“原来是写给皇姐的!”公子煜说罢,提起笔蘸了蘸默汁。
“说吧,你说我写,我会告诉皇姐,是由我代笔的,刚好,我也有话给对皇姐说。”公子煜抬了抬手,捅了捅游神的汐儿。小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他跑得太快摔了一脚,摔破了手,皇姐叫了太医术他上药,第二日,还拿了许多的蜜饯给他吃。他那时候就很羡慕四哥,有个姐姐真好。
汐儿一听有人代笔,立即坐下来滔滔不绝起来,就连怎么生产都说的十分详细,压根就没把公子煜这个大男人当一回事,公子煜红着脸写完却不敢再加话上去了。看着汐儿意犹未尽的模样,公子煜赶紧打住。
“皇嫂,你这些话都可以订成一本书那么厚了,你确定皇姐有空看得完?”
“是啊!都说了这么多了!”汐儿这才发现,她偷偷拿出来的一大叠宣之纸都快用完了。
“好了,剩下的话,下次再说。”汐儿满意的看着这潇洒工整的字迹,笑眯眯的转向公子煜。
“五弟呀。”
公子煜汗笔直立。
“以后,给皇姐写家书这事,就交给你代笔了。”
公子煜眼角直抽,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早知道,他应该绕着走!要是谁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她端木汐呢?!
公子煜无奈的摇摇头,提起笔来另起一了封信,写好后,与汐儿的装在一起。
“皇嫂,下次有我代笔,就不必躲在这没人的地方了。”公子煜挖苦道。
“什么叫躲没人的地方?我这叫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和皇姐说说心理话。”说罢,汐儿带着一脸不满抱着一厚厚的一叠家书消失在公子煜的视线。
公子煜无奈的摇了摇头,收起笔墨,静静的坐在偏僻的一角。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儿时,他负责西夏公主的接待事宜,小小的她却对这个西夏第一美人好奇不已,那个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拉近了距离。那时候,他第一次握着她的手,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小回,在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他曾想过,既然敢拉她的手,就永远都不会放开!只不过,他现在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种姿态站在她的面前。母后,儿臣这一生,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终于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朔州初具稳定,只是别所有人都不想不到的是,在收到若惜回信的同时,也收到了南唐大量的物资,一百辆马车的粮食缓缓的驶入朔州境内,还有朔州最缺的药材!公子彻与汐儿看着这些堆了整整一个条主街道的东西,两人相视一笑。
这些物资,他们就算是筹备一年也不能完全筹备得到!宴请了南唐使者,公子煜负责将这些物次收典入库。这下,收得北朔,指日可待。
汐儿把玩着那个寒玉匣子,轻轻打开,里面那颗红色的药丸透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公子彻一走进屋内,便看到汐儿对着那粒药发呆,唐钰说,吃了这粒药,能让汐儿体内的同心蛊死去,然后再划开脉搏处,会有紫色的血液流出来,待紫色的血液流尽见时,同心蛊算是彻底的从汐儿的体内消失了!
“有南宫纤月的消息了吗?”汐儿轻问,唐钰说,或许有办法保南宫纤月一命,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他的丝毫消息。
“没有,他不在北汉,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在北汉的局势有些不稳,之所以表面太平,而是北汉的那些有野心的人对南宫纤月心存忌惮,若是长久下去,北汉势力会四分五裂。”公子彻握着汐儿的手,他不会勉强汐儿,等有一天,她肯吃下这粒药的时候自然就吃了。
“我们可以联系一下唐钰,也许他们能够找到南宫纤月。”汐儿柔声说道。
“唐氏一族,能够驾驭动物的人只有唐妙音一个,而唐妙音也失踪多日了。”公子彻说罢将汐儿搂在怀里。他不是圣人啊,汐儿左一个南宫纤月,右一个南宫纤月,他的心里控制不住酸酸的!
“西夏那边怎么样?”汐儿抬起头来。
“很乱。”公子彻不知道西夏究竟发生了什么,北泽玉姬一向与南宫纤月交好,现在守在北朔的是北汉的军队,而北泽玉姬下令,大批的军队朝北朔境内逼进,而且还另他吃惊的占了便宜。驻守的北汉将壮,岂是泛泛之辈?
“以北泽玉姬的能耐,是指挥不了这么大规模的战事的!”汐儿有感而发。
“据我所知,西夏并没有什么战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西夏先女皇,才会拉拢南宫纤月为北泽玉姬铺路。”公子彻点了点汐儿的额头。
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一种同时喊出一个人名:“北泽璟!”
西夏境内,皇宫的龙椅之上,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一身墨色丝绸华有上用金线绣着一条金龙,尊贵,阴沉,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一旁坐的的,是带着惧意北泽玉姬。
“皇兄。”北泽玉姬小声的唤了一声,声音里有饰不住的惧意。当初,南宫纤月亲自动手,竟然还能让北泽璟活着回来!可见,这个阴沉的男人有足够让她颤抖的本钱!曾经,她看不起他,而现在,她的命都捏在他的手中!南宫纤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依然失去了靠山。
“玉姬,你怕我?”北泽璟唇角擒笑,突然坐直身子。
“皇兄,玉姬,玉姬是敬畏皇兄。”玉姬吓得站直身子,她不知道北泽璟那双透着阴冷的眸子之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凶险!或许,他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从小到大,虽然他贵为太子,可是却一点也不受父皇待见,而她,因为母亲的关系,一个公主,比太子的身份还要尊贵!她曾让北泽璟睡过马厩,为她当马夫,曾经,用马鞭抽过他,曾经,将他当下人一样使唤羞辱!一想到这一切,北泽玉姬就忍不住后怕。
“瞧瞧,这是公子彻的昭天下书,你堂堂西夏女皇,在世人面前丢尽我西夏颜面!堂堂西夏女皇,竟然沦为弃妇!”北泽璟目光森寒,指着桌上的告示,不留余地的羞辱着北泽玉姬。
北泽玉姬深吸了一口气,楚楚可怜道:“皇兄,都是玉姬不懂事,玉姬也跟本没有能力做这个皇位,如果皇兄不嫌弃,玉姬甘愿让位于皇兄,从此后,玉姬甘愿为听候皇兄差遣!”北泽玉姬说罢,跪在北泽璟的面前,大着胆子拉着北泽璟衣角乞求道,不管如何,都要留一条命在。
北泽璟看着此时的北泽玉姬,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总于有一天,他达成所愿,让这个西夏的第一贵女颤抖的跪在他的面前!北泽璟缓缓扶起北泽玉姬。
“女皇之位,岂是说退就退,只要你以后听皇兄的话,皇兄会好好的对你的。”北泽璟温柔的理了理北汉玉姬额前的乱发。
北泽玉姬忍不住一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袭上心头。
“天色不早了,皇兄先行告退。”北泽璟大步跨出殿外。
北泽玉姬无力的倒在地上,她不知道何时,北泽璟不需要她这个棋子了,她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北泽璟想要不只是西夏……
“什么,北汉据守的北朔又失一城?”公子煜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在一步一步的慢慢蚕食北汉所有的势力,现在南宫纤月的失踪另北汉内部争斗不断,西夏这摆明了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将北朔的版图划到西夏的境内!
“皇上,臣愿领兵,前去阻截西夏,收复失去的城池!”公子煜将手中的东西放桌子上一拍,起身请命。
公子彻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挂在墙上的山河图若有所思。
“皇上,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公子澜也起身说道,他们不能看到北朔的国土,先被北汉踏过又被西夏占领啊!
公子彻突然转过身来,走到两人面前,轻轻的将他们一一按坐回原来的位置。
“不急。”公子彻别有深意的说道。
“皇上。”公子澜与公子煜连声说道。
公子彻含笑看着两人,正准备解释,却见汐儿端着些点心之类的缓步走了进来。
“来,尝尝我的手艺。”汐儿笑着招呼道。
公子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黑,很无奈,能够吃到爱妻亲手做的东西,固然幸福,可是如果,那些东西的味道,实在是特别,特别到让人难以下咽的话,就别当别论了!突然,公子彻的双眸之中,溢满笑意。
“对,对,团子最近手艺渐长,一定要好好的尝一下。”说罢,公子彻率先拿了个最大个的走到一旁。
原本还抱有迟疑态度的公子澜与公子煜两人一见到公子彻这样的表现,顿时拿起来,心中更是期待啊,端木汐能做出来什么味道的东西?
两人在端木汐期待的神色下,将点心放入口中,这是什么味道?!酸,甜,苦,辣,还有什么,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总之,吃了这个点心,他们眼中都泛着泪珠,结果发现,公子彻只是拿在手中,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们两个,而且还投给他们一个赞扬的表情!
公子澜与公子煜只有忍着一切的情绪,眼带泪水,嘴带笑意的点点头。
“好吃,真好吃。”
“是吗?那我晚上再给你们试试我的另一种拿手好菜!”汐儿兴奋的说道。
“我晚上还有事!”
“我好像也没空。”
“啊?”汐儿一脸失望。
“我们先走了。”两人一前一后,飞速的消失在这对夫妇面前,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他们就不奉陪了!
“你怎么不吃呀?”汐儿不悦的看着公子彻手中那块完整的点心,不悦的质问道。
“团子,你的手艺真是大好了,大有进步!而且越做越能把食物的自然纯香发挥的淋漓尽致,我都舍不得吃了,你把这些点心放在这里好不好?等到晚上,我批折子累了的时候,吃了一口,所有的困乏就会全都消失不见的!”公子彻滔滔不绝的说道,一边不着痕迹的将那个点心放回盘子里。
汐儿灿笑一下,幸福的靠在公子彻的怀里。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当然!”公子彻点点头,却重重的吐了一浊气。
“好,那我去给福儿还有承儿准备些吃的。”汐儿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
“慢!慢着!”公子彻突然拉回汐儿。
“我只准备你做给我一个人吃!”公子彻的心中一阵哀号!小团子,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别去折磨两个孩子,他们还小啊!
“你真是的,就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汐儿不悦的嗜起嘴巴。突然,腰间一紧,整个子彻抱在怀里,脸上立即出现一抹红晕。
“团子,你已经把大把的时间分给两个孩子了,我这点要求,算过份吗?”公子彻可怜兮兮的说道,那模样,和承儿撒娇的时候有一拼!
“好,好,我陪你。我留下来陪你。”汐儿无力抵挡。只是下一秒,那只大手开始不安分的游移。
奶奶的,这光天化日的!
从此后,放眼整个朔州,乃整个北朔,没有一个人敢教皇后娘娘下厨,因为皇上有令,谁交皇后娘娘下厨,谁就亲自品尝皇后娘娘的每一道菜!这竟然成了北朔不成文的一道“酷刑”!
只是,他们的皇后娘娘还被蒙在鼓里,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为爱夫爱子,洗水做羹汤的温馨场面。
“小姐,你我找的那个孩子,我找到了。”鬼面将手中资料交到汐儿的手中。
“果然是他。”汐儿灿笑一下。她不能食言于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忠良之后。
汐儿拉着两个孩子出了宫外,一路上,这几个月来,不少难民涌入朔州,安顿成了头等大事,若不是朔州本就富庶,又加之南唐大力相助,现在跟本都没有物资来养着近八万的军队。
大量的征兵,几乎达到了,每一个家庭都有人入伍的状态,但是公子彻下令,未满十三者,不准入伍,这个时候,大街上只剩了一些老弱妇孺。也许是大难过后,大家都分外的珍惜眼前的生活。
鬼面说的就是这个地方,汐儿环视了一下四周,正准备打听一下,没想到,远处有一道声音,急切的唤着。
“姐姐!”
“姐姐!”
汐儿见到一个黑瘦的小男孩子飞速的朝自己的方向而来,还一边叫着。汐儿停下脚步,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小少年。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少年的脸上染上一层失落。
“卫远征!”汐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几个月不见,这少年长高了些,也晒得更黑了,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我是,我是!姐姐还记得我的名字?”卫远征显然十分欣喜。
“嗯,姐姐当然记得,这不是就来找你了吗?”汐儿湾下身来,理了理小少年有些破旧的衣服。
“你现住在哪里?都安顿好了吗?”汐儿关切的问道。
“姐姐,我爷爷去世了,生了一场大病就走了,现在我和一个汪大嫂一起在军队做些粗活。”卫远征显得成熟了不少,那双黑亮的眸子比以前更加明亮。
“娘亲,这位大哥哥是谁啊?”福儿看了一眼这个少年,轻声问道。承儿也从侍女的怀里探出头来,瞧着这个小少年。
不远处,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不经意的瞥到汐儿这个方向,顿时一惊,匆匆而这边而来。
“参见皇后娘娘!”那官员忙跪下行礼,汐儿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动静,所有人都看到了,纷纷聚拢过来跪在地上。
“参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汐儿连忙说道,那官员这才站起身来,百姓也跟着站了起来,有胆大者,不时的抬起头的打量汐儿与他向旁的两个华服小公子。
这就是他们北朔的皇后啊!
卫远征呆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他遇到的这位大姐姐,竟然是皇后!
“皇后娘娘,我想入伍,我想当兵!”卫远征突然跪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拉着汐儿的衣服。
四处围满了人,汐儿知道卫远征还没有到达入伍的年龄,可是他失去父母,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着实可怜,特别是这孩子那双黑亮的眸子,总能让人被他吸引。此时,他正乞求的看着自己,汐儿本想找到他,也是要将他带走的。
“你先随我来。”汐儿拉着卫远征在众人的视线下,缓步离去。
书房内,公子彻三人还在商讨,汐儿与卫远征就站院外,依稀可听到屋内的谈论声。公子煜主要负责统率三军,把卫远征交给公子煜,她也放心。而且有一种直觉,远征这孩子,不似普通孩子,他那双黑亮的眸子,仿佛透露着一股霸气。
爹爹曾经说过,凡是眼神之中有一股难掩的霸气的人,终有一日,都能力撑三军!
“呆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能不能留在军营,就全看他了。”汐儿拍了拍卫远征肩膀。
只见这孩子眼中散发的不是怯弱,而是一种兴奋的光芒。
不一会,公子煜从大殿内走了出来,汐儿指了指公子煜朝卫远征示意了一下。卫远征立即跑了过去。
“参见统帅!”
公子煜一愣,四处看了看,见到汐儿坐在不远处,又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
“你是谁?”
“属下乃是军中的一个粗使伙计!”卫远征背挺的笔直,不卑不吭的回答道。
“你有何事?”公了煜耐着性子问,他一直请命,可是皇上就是不应允心情很差。若不是看汐儿坐在远处,他没有时间来应付一个孩子。
“统帅大人,小的名叫卫远征,今年十二,想要参军,请统帅成全!”
公子煜笑了一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少年,精神可嘉!可是年龄太小,跟本就达不到入征的条件,这么个孩子,军队那么苦。公子煜看了一眼远处的汐儿,眼神分明是汐儿是不是太无聊了!
“统领大人,男儿有志不在年少!我爹说过,希望我长大了,能够像金刀将军那样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大英雄!所以,才给我取名叫卫远征!”
公子煜诧异,这个小少年,心智要比那些满了十三的还要成熟。
“统帅大人,等我满十三之后,也是要入伍的。可是我不想再等多一年!请统帅大人破例收下我吧!”
公子煜对这个孩子已经刮目相看了,汐儿断然不会无聊到从大街上拉个孩子就交给他。
“好,你先跟着我,我要好好的考验考验你,如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同意你入伍!”公子煜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卫远征,这身子骨,真够瘦弱的!
“小子,跟我走吧。”公了煜说罢,率先离去,卫远征朝汐儿挥挥手,快步的追了上去。
公子彻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认出来这个小少年就是汐儿在刚入北朔的时候救的那个卫远征。
汐儿缓步朝公子彻走了过去,轻轻的你挽住公子彻的胳膊。
“你可知这卫远征是谁?”汐儿故作神秘的问道。
公子彻摇摇头。
“你可曾记得,我爹率军凯旋归朝,有数十万的伤残将士被安顿往北朔各处?这个卫远征的身世我让鬼面查过,他爹就是那十万将士其中一员,他爹名叫卫守忠,是一员先锋,更是一员虎将,只可惜,一次进攻中,伤到了腿,从此算是残废了,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我爹曾经很想着重培养他,回到北朔后,他一直在军中不愿回家。年过三十,才成家立业,后来有了这一个独苗,卫远征!”
“这个卫远征竟然有这样的身世!”公子彻叹息,若是卫守忠伤一条腿,这卫远征定是将门之后!
“北汉攻城,卫守忠夫妇都死于屠城,他已不是军人,可以和百姓一起撤离,但是他没有走!”汐儿接着说道,心中有些酸涩,这卫远征也有他父亲的骨气,将来,若能成大气他爹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五弟会好好的培养他的,那孩子不错,前途不可估量。”公子彻从身后环住汐儿。
汐儿握住公子彻的手,她知道,大战在即了,公子彻一直在静观其变,公子煜或者太过急切,不知道公子彻究竟在等什么,但是汐儿却明白。他只是想将一切损失降到最小罢了!
公子彻将汐儿搂入怀中,两人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色。
“这一生,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和你看庭前花开花落,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公子彻握着汐儿的手,十指相扣。
汐儿眉眼含笑,轻轻点点头,“我也是。夫妻相守,恩爱恒渝。”
三日之后,北汉大乱,北汉亲王南宫睿登基为帝,也仅仅做了十天的皇帝,便被人斩于龙椅之上!北汉一分为四,四股四势力僵持不下,争执不休!
驻守在北汉皇城的三万将士,以及其它各个要塞的七万之众仿佛成了孤军,既使没有外来攻击,物资紧缺的状态下,也撑不了多久!
这就是公子彻等了几个月的机会!
西夏与北汉驻军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而南宫纤月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北汉发生这样的动荡,他都没有出现,北汉的军心开始动荡不安,五天之内,西夏紧攻之下,又连失两城,北朔的大半个江山,全都被西夏占领。
“五弟,你带二万人马大张旗鼓的朝西夏的方向而去,记住,声势越大越好!三哥,你立即整顿所有将士,咱们前往北朔皇城!”公子彻看向两人。三人均是一副兴奋的神色。
公子煜不得不承认,公子彻比他们两个都要存得住气!若是几个月前就出兵,也许也可以取得胜利,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能把伤心损失降到最小!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听说,北朔皇城下了一场大雪,朔州与南唐帝都气候相似,只是穿了件棉衣,并没有冷到缩手不出的地步!这几天,若惜就要临盆了,汐儿着急的等着从南唐传来的消息。
“娘亲,吃果果!”承儿举着一个苹果朝发呆的汐儿递去。
“承儿乖,娘亲不想吃!”汐儿总感觉一点胃口都没有,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汐儿想到自己的月事,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汐儿粗略一算,心中顿时没了主意。
“龙玉,叫龙玉来!”汐儿朝一旁的侍女喊道。
千万别是啊!在这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有孩子呢!?
龙玉在汐儿忐忑的眼神下,仔细仔细的诊查了一翻,不由得冲汐儿翻了个白眼。
“我的小姐呀!你都是当过娘的人了,你怎么这么大意呢?”龙玉无奈的替汐儿拉了拉被角。
“难道说?”汐儿感觉心中一片死寂。
“确切的说,有喜了!而且已经两个多月了!出了一个月就该发现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龙玉开始罗嗦的说教,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似的,可是脸上还是难掩欣喜!北朔,又要添一个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呢?
“龙玉,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汐儿拉着龙玉的手,她不想让公子彻知道,不想让他分心。
“团子!”
龙玉无奈的耸耸肩膀,有比她跟更快的,只见公子彻抗着承儿破门而入,将承儿往床上一扔一把握住汐儿的手,龙玉笑了一下,退了出去。
“娘亲,小妹妹。”承儿艰难的爬起来靠到汐儿的怀里,那只双小眼睛不时的朝汐儿的肚子上瞅去。
“小妹妹。”承儿乐呵呵的喊道。
“我想和你一去。”汐儿央求道,公子彻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一切,明日就要出发了,她早知道就不叫龙玉来看了!
“不行!我保证,最多一个月,咱们就能在皇城相见!”公子彻欣喜的握住汐儿的手,要是真如承儿所说,是个小公主的话,他们就圆满了!
“一个月?”汐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之内,乖乖的在朔州呆着!”公子彻说罢,在汐儿的脸上印下一吻。
“羞羞!爹羞羞,娘羞羞!”承儿在一旁喊道,哥哥天天都在书房,没有人陪他玩,好不容易到了娘亲这,爹爹又来和他抢!突然承儿将目光死死的盯着汐儿的肚子,两只小眼睛放出精光来!
小妹妹,以后有了小妹妹,就有人和承儿玩了!
汐儿站到城门,目送公子彻离去,浩浩荡荡的大牵连绵延了几公里!北朔两个字的旗帜在蓝天白云之下,欢迎风冽冽飞舞!汐儿一手位着承儿,一手拉着福儿,静静的站在原地。
“哥哥,要爹爹。”承儿看着为首的爹爹越行越远,伸出小手要去找爹爹。
“承儿乖!爹爹很快就会来接咱们的。”福儿拉着承的小手说道。
“对,哥哥说的没错,爹爹很快便会来接咱们了!”汐儿沉声附和,目光早就随着公子彻的身影远去。
一个月,也不算太漫长,汐儿刚回到府中,便收到若惜的来信,若惜顺利的生下一对龙凤胎,整个南唐举国欢庆,汐儿从若惜的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那种幸福的场面!龙凤呈祥,真是吉兆!估计南唐皇帝兴奋的嘴都合不拢了!
汐儿看着送信来的竹风,轻轻的走上前去,拍了拍竹风的肩膀,平时,都是信使来送信,这次是竹风,汐儿多少也料到些什么。
“还回去吗?”汐儿轻问。
“小姐,竹风既然出来了,就不准备回去了,也回不去了。”竹风有些伤感的语气传来,整个人都没精打彩的。
“竹风,你行的!”汐儿知道,安慰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得让竹风一个人静一静,或许就能够想清楚了。
“只要公主能够幸福,竹风别无所求。”
“小姐,竹风先退下了。”竹风墨绿的背影,有几分萧瑟,汐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
从公子煜与公子彻两处传来的消息,每天都能传到朔州,公子煜截住西夏的军队,使之寸步难行!公子彻大军已到达皇城,正准备攻城,沿途有两座要塞重城,均被攻破,虏获北汉将士三万之众!北朔皇城,仿若探囊取物!
北汉已不在是最大的敌人,而西夏这边,公子璟一直都没有抛头露面,所有的命令都是以西夏女皇的名义下达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遥望西夏的方向,绵延的山脉阻挡住所有的视线,在那算繁华的殿宇之下,又是什么样的场景?
夜幕降临,北泽玉姬静静的坐在龙椅上,这些时日,她每一天都好像踩在刀剑上,惊心动魂!她怕北泽璟,他的一个眼神,都能让她闻到死亡的气息!这么久,南宫纤月都没有出现!就连北汉都四分五裂,她还有什么可希冀的?没有了!没有人会来帮她。
面前的酒杯里,装满了一杯香醇佳酿,往事历历在目,她若是不是好奇,非要去一趟北朔,也许,她真的会嫁给母后所指的男子,或者,远嫁北汉。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这一生,母后给过她太多的宠爱,她的身份,是整个西夏最尊贵的!就连当朝太子,都要看她的眼色过活,可些,又有什么意义?
“母后,我注定成不了你。”北泽玉姬端起酒杯,就在准备喝下去的时候,手腕一麻,那杯毒酒如数洒到地上。
“我的好妹妹,怎么这么有雅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独酌?”北泽璟说罢,径直走到龙椅上在北泽玉姬的身侧坐了下来。
“皇,皇兄。”北泽玉姬语速不稳的唤了一声。
“你可知道,你的命是我的,就算是你想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北泽璟没有一丝感情的语调响起,那双修长的手缓缓的扼住北泽玉姬的脖子。
“皇兄。”北泽玉姬惊恐的唤了一声,她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她的身侧游走,刚刚要喝毒酒的勇气顿时减去大半。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像现在这样,扼住你的脖子,看着你在我的手中,一点点的失去生命,然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北泽璟狠厉的说道。
北泽玉姬不解的看着北泽璟,仿佛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从小,北泽璟总是少言寡语,但是他却对皇姑异常依赖。一条蛇出现在皇姑的寝宫里,她看到吓得直叫,那时,不到十岁的北泽璟去上前一步掐住蛇头,直到将蛇活活掐死才放手!皇姑最怕蛇,北泽璟是为救皇姑不顾一切。那是一条五步蛇,若是被咬,必死无疑!
突然,北泽玉姬仿佛想到什么一样,呵呵的笑了起来。
“皇兄!我觉得你可怜。”此话一出,原本松懈了些许的手再次收紧力道。
“你亲眼看着皇姑死在你面前,你去无能为力!杀他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北泽玉姬冷笑几声,她突然对死没有那么恐惧,死了,无疑不是一种解脱!
“不!不是!”北泽璟死死的握住北泽玉姬的脖子!
“你,你究竟连承认都,都不敢,你是个,懦弱,懦弱的男人!”北泽玉姬面色苦楚,脸色被憋得略呈紫红色。
突然,北泽璟大力一甩,北泽玉姬被甩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为什么不杀了我?”北泽玉姬声撕哑的问道。
“我要你活着,生不如死!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坐在西夏的皇位之上。”北泽璟走到北泽玉姬的面前,蹲下身来,“你母亲当然勒死我母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的宝贝女儿也会在我的手中,生不如死!你母亲犯下的罪,就让你来偿还!用你的一生来偿还!”
“不!”北泽玉姬绝望的喊了一声,下巴被紧紧的握住,一包粉沫被强行灌入口中。
“这味道,熟悉吧?你应该把它烧了,这要是当初,你控制公子彻的十倍的量。”北泽璟说罢,站起身来大步离去。
北泽玉姬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僵硬,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蠕动,最终,将那片酒杯的残片握在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自己的脉搏处划去!她庆幸那包粉末被她做了手脚,庆幸还能够她一点点时间,能够亲自的了却自己的生命!
终于,她又可以和母后见面了!终于,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她了,母后会好好的保护她,会好好的保护她。
北朔女皇突然病逝,公子璟登基为帝!汐儿看到这个消息,心中一紧。北泽璟还是走出了这一步!他当年搭上了亲手抚养他长大的姑姑的命,不就是为了登上西夏权力的顶峰吗?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想到北泽璟当初绕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汐儿都觉得一阵寒意!
西夏新帝登基大典礼毕,新帝便下令将废黜两任女皇封位,北泽玉姬贬为庶民,尸身被草草掩埋!而西皇先女皇,移到帝陵,尸骨抛去乱葬岗,追其母为太后,移葬皇陵。
这一切,都看得到北泽璟对北泽玉姬母女两个的恨意有多深。只是抚养她长大的姑母,却葬在北朔的妃子陵里,当年的一尸两命,值是不值?
汐儿抚着肚子,她能感觉到,小腹开始微微隆起了,也许心理原因之前还以为吃多了东西稍稍发胖了。现在感觉怎么看都觉得肚子是突出的,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掩盖不了。
“小姐,脉象平稳,一切安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吩咐厨房做些。”龙玉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询问。
“我不想吃,随便送些来就行了。”汐儿感觉他们都太紧张了,每天把她当什么一样养着。
“这怎么行,每天你吃什么,睡了几个时辰,事无俱细都要传给皇上那边啊!”龙玉伸出手指头数着。反正就算是小姐打了个喷嚏也记上,就没错了!
“他不正常,你们还跟着他一起疯?”汐儿无奈的看了龙玉一眼,这样下去,她会忧郁的!
“那小姐还不乖乖的多吃点?”龙玉笑着回应,老爷夫人在天之灵,看到小姐这样,也该安息了!
“熬碗小米粥吧!”汐儿无奈的说道,接着又补充道,“别放糖啊!”好像,她也不喜欢那些甜腻腻的东西。
转眼间,二十几天过去了,汐儿着急的等着公子彻的消息,公子煜那边,是持久战,而公子彻这边,需要的是速战速决!一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突然,天空中飞过一只白鸟,汐儿顿时感觉有些眼熟,这不是公子彻的雪鸮吗?她们之前一直用这个联系,后来公子彻说,这只鸟失踪了。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汐儿将手指放到嘴里,模仿着竹哨的声音吹了一下。
果然,那只鸟儿飞速的朝汐儿冲了过来,亲昵的停在汐儿的肩膀上,还是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神气,啄着身上的羽毛。
汐儿拿起雪鸮腿上绑着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