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已获大捷,我在朔州城外等你。”汐儿看到着这封短信,字迹是公子彻的没错,可是总感觉有些哪地方不对劲。这个公子彻,又玩什么花招啊?
汐儿跟龙玉说了一声,将信扔到一旁,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府门。
到了朔州城外,已经黄昏,金色的阳光灿烂的人睁不开双眼,远处,一个人骑马而来,再上的夕阳在他的背后闪烁,让汐儿看不真切那人的模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人靠近。
“好久不见。”那男子冲着汐儿淡淡一笑,翻身下马走到汐儿面前。
此时汐儿已经完全看清他的容颜,接着瞳孔不断放大,“是你!”
公子彻三天三天夜马不停歇的跋涉,终于进朔州境内!北汉俘虏的问题着实让人费了一翻心思,也耽搁了他几天,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除了处理国事,便是疯狂的相念他的妻儿!踏着最后残留在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公子彻大步踏入朔王府大门。
龙玉端着一碗小米粥走在回廊上,远远的看着公子彻快步走来。
“皇上,小姐呢?”龙玉见只有公子彻一人,不解的问道。
“团子?我刚刚到朔州,还没有见过她人呢?”公子彻更是不解,他不是已经派人前来送信了吗?
龙玉手中的碗“咣!”一声落在地上,一碗小米粥溅了一地!
“怎么了?团子她怎么了?”公子彻面色一寒,一把抓住龙玉。
“皇上,一个时辰前,有一只雪白的鸟传来一封信,约小姐在朔州城外相见,不是您吗?”龙玉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鸮?!公子彻的心顿时沉到谷底!究竟是谁?究竟是谁通过雪鸮劫持了汐儿?公子彻快步走到汐儿房中,只见那张短的只有几个字的信还放在桌面,字迹,是刻意模仿他的,那只鸟,又是他从小养大的!跟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汐儿还怀着身孕!想到这些,几日的奔波加上这样的刺激让公子彻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龙玉,你与竹风安排一下,带着两位皇子回北朔。”
“鬼面,剩下的暗卫,以及驻守在朔州的军队立即去寻找皇后!才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应该走不远!就算是掘地尺,一定要找到皇后!”公子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怒气!若是让他找到这个人!他一定会让他措骨扬灰!
汐儿在一阵颠簸之中悠悠转醒,头顶,是朱红色的马车顶,马车正在快速的向前行驶着,汐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突然感觉身侧还有一个人正闭目养神,汐儿顿时紧张起来。
“北泽璟!”汐儿冷声喊道。
“我的瑞宁郡主,你终于醒了!”北泽璟缓缓睁开双眸,绕有性致的打量着汐儿的每一个表情。
“我说过,我们迟早还会再见的,只不过,这一天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晚了些。”北泽璟含笑说道。
汐儿感觉,他那若有似无,未达眼底的笑意,让她毛骨耸然。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劝你现在放了我,你不是公子彻的对手。”汐儿沉声说道。
“哦?是吗?不是他的对手又怎么样,我有机会在他杀了我之前带上你一起死就足够了!”北泽璟的声音轻而淡,一点也不像在讨论生死攸关的这种话题。
“你费尽心机的劫持我,就是为了拉我一起死吗?”汐儿冷声说道,公子彻的那只雪鸮在几年前就失踪了,突然出现在北泽璟的手上,这是偶然?鬼才相信!
“就算是我死,也得拉上你!你说,这叫不叫同生共死?”北泽璟玩味捞起汐儿的缕发丝,轻轻的在手中把玩着。
汐儿扯过自己的发丝,冷冷的瞪着北泽璟。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终于当上西夏皇帝,集西夏大权于一身!”汐儿冷声讽刺。
“不错,这种感觉原来是那么的美妙!但是,我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北泽璟笑着回应。
这个女人果然有味道,当初,就连北朔皇帝都没有看到出他与姑姑合谋,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娃娃,却把事情看得那么真切。他说的没错,他就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就连姑姑的命,都可以豁出去!
“你想怎么样?不费一兵一卒,就拿我一人去要挟公子彻吗?”汐儿反问。
“不!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先让我玩一段时间再说!”北泽璟打量着汐儿脸上的表情,淡淡一笑,闭上双眼。
“我劝你,不要打什么主意逃走!万一我不小心伤到了你腹中的孩子,那可就罪过了!”
北泽璟的话让汐儿一阵心惊,顿时伸手护住小腹,马车飞速的向前驶去。汐儿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北泽璟,心中一阵自责,她早该发现的,信上的称呼,是汐儿,公子彻从来都没有唤过她汐儿。为什么,她连这个都没有发现呢!
一连三日,马车都未停歇,汐儿趁北泽璟闭目的时间,偷偷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织云山!”汐儿一惊。
“没错,不出半日,就能到西夏了!”北泽璟笑看着汐儿。
马车一直跑到西夏皇宫才停了下来,汐儿被北泽璟扯下马车,走进一座气派的大殿。
“请吧。”北泽璟做了个请的手势,见汐儿不动,伸出手拉着汐儿向前走去。
汐儿使出全身的力气挣开产北泽璟的手,走在北泽璟的前面,进了大殿。这应该是北泽璟的寝宫,黑色地面能够映到人影来,也透出一股摄人的寒气。
“这就是为你准备的。”北泽璟缓步走向前去,按着一个摆件轻轻的转,汐儿眼前的墙突然如门一样打开。
汐儿还没有反映过来,便被北泽璟扯了进去,刚刚稳住身形,身后的门便应声关闭!
“开门!北泽璟,把门打开!”汐儿大力的拍着门,外面没有一点反映。
再喊,也是徒劳!头顶,五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屋子照的如同白日,屋内虽然简陋但是必要的物件却一件不少。这比牢房的待遇,好多了!
汐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几日的劳顿让她疲乏的很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时光如沙漏一般飞速流逝,但是这个与世隔绝的暗室内,仿佛时光都停住了一般。门缓缓打开,一缕烛光照射进来,北泽璟将睡的正沉的汐儿抱了起来,缓步出了暗室。
“你到是随遇而安!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的这么沉。”北泽璟的声音传来,汐儿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只见她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而是睡在一张龙床上,北泽璟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汐儿一惊,顿时朝一边爬去。
“你现在知道怕了?”北泽璟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看着汐儿,此时的他带着醉意,笑的如个孩童一般。
“你会唱歌吗?那种哄孩子入睡的歌谣?”北泽璟突然冲汐儿说道。
汐儿不明所以,缓缓的点了点头。
“唱吧!”北泽璟突然说道,然后睡在床的一侧。
汐儿看着他,实在搞不懂眼前的北泽璟究竟想做什么,为了安全起见,汐儿走下床,找了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清了清嗓子。
“风也奇,雨也奇,
风雨之中话黍离。
黍离声声不忍闻,
闻之含泪皆离席。”
“比我姑姑唱的难听多了!”北泽璟忍不住打断,眉紧锁的看着汐儿。
汐儿深吸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北泽璟。
“好,你接着唱。”北泽璟倒在床上,不再出声。
“风也奇,雨也奇。
纵横四海无强敌。
看淡人间生与死,
坦然面对枪林逼。”
“我姑姑唱的时候,会温柔的抚着的我头。”北泽璟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汐儿。
“我不是你姑姑!”汐儿忍不住,声音稍大了些。
“哈哈哈。”谁知北泽璟却大声的笑了起来,这些笑容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只见他静静的看着汐儿,“我姑姑唱的时候,会告诉我,璟儿,你是个男子汉,你将来要挑起西夏的江山,现在所有的磨难都对你的考验,你要勇敢,坚强,做一个强者,终有一天,你会得到这一切。”
“我姑姑还说,她会陪着我走下去,一直陪着我,直到我登上西夏权力的顶峰!”北泽璟睡在床上,眼角有些湿润。
“还唱不唱?!”汐儿不耐烦的打断北泽璟的话,她能感觉到,他字字句句中都包含着他对姑姑的思念,既然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选择那么做?汐儿只觉得北泽璟不但可怜,而且可恨!
“唱吧。”北泽璟无力的说道。
“风也奇,雨也奇,甘以鲜血溅胡逆。
苍天为你唱挽歌,大地为你致悼辞。
风也奇,雨也奇,留下此恨恨无极。
来生亲率百万兵,长白山下雪国耻。
风也奇,雨也奇,华夏因你而风靡。
振古铄金百万年,今日风靡又一时。”
汐儿唱完,却听到北泽璟平稳的呼吸声,汐儿走上前去,只见北泽璟的枕头上有一大片的湿润,而他的眼角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看着窗外的夜色,汐儿静静的发着呆,不知道何时,靠在椅子上也沉沉睡去,等汐儿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又睡在那个暗室里,心中顿时一阵郁闷!暗自问候北泽璟这个变态。
汐儿看着墙上的三十道划痕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整整三十天了!汐儿白天就在这个暗室里渡过,晚上的时候就被北泽璟抓出去,不是唱歌,就是哄他睡觉,或者讲些故事。每每看到亲泽璟沉静的睡颜,汐儿差点都忘记了这个男人的阴狠的一面。
突然,暗室的门被打开,汐儿心中一紧,这应该还不到入夜的时辰,今日,怎么这么快就放她出来了?
汐儿一出来,一只白鸟便亲热的朝汐儿飞了过去停在她的肩膀上!汐儿一见到这只鸟,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防备的朝四周看了看,整个大殿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这只鸟给她开的门?汐儿迅速抓住这雪鸮狠狠的掐住它的脖了!
“嘎!”雪鸮发出一声惨叫,两只脚不停的蹬着汐儿的手。
“我让你叫,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的主人是谁?是公子彻,你竟然认贼……”汐儿看到北泽璟惬意的靠在殿门处看到着汐儿对着雪鸮发狠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荡起一抹笑意。
“雪儿!”北泽璟唤了一声。
那只雪鸮拼命的挣开汐儿的魔爪朝北泽璟飞去,停在北泽璟的肩膀上,那张尖尖的嘴还在北泽璟的脸上蹭了蹭,想要寻求安慰。
“你错怪它了!”北泽璟亲昵的摸了摸雪鸮的头,喂了一些食物给它。
“是不是有一次雪儿替你们送信就没了踪迹?虽然到处搜寻,仍然没有找到?”北泽璟仿佛心情很好的问道。
“没错。”汐儿看了一眼雪鸮,经过刚才的事情,雪鸮好像有些怕她了。公子彻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雪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中了北泽璟的圈套!
“这么些年没见,它一眼便认出你,你竟然这样对它,让它怎么能够不伤心?”北泽璟再次安慰性的摸了摸雪鸮的头,雪鸮叫了两声飞到窗,那小背影,更显孤寂。
“是我把他从天上射了下来,然后又救了它。”北泽璟淡漠的声音响起,汐儿差点没控制住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要是掐住北泽璟的脖子汐儿一定会作尽全力直到掐死他为止!
“整整五年,我都没有将它驯服,后来,我就放任它飞,飞走了之后,我再把它射下来,然后再救它,三次,它便归顺我了!你看,它现在多感激我。”北泽璟朝雪鸮扔了点食物,雪顿时飞起来接住,兴奋的吃了下去。
汐儿的眼角有些湿润,凌厉的目光看向北泽璟,“我以为,你的阴险卑鄙只是对人,没想到,对于一个动物你也是如此!你简直禽兽不如!”
汐儿迅速的走过去,一把将雪鸮抱在怀里,“小白乖,我带你去找你真正的主人!”雪鸮乍见汐儿对它这么温柔,顿时兴奋起来,躲在汐儿的怀里再也不动弹。
北泽璟没有发现,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竟然动了侧隐之心,按照他的行事风格,一见到端木汐,这只雪鸮的生命都走到了尽头!而他却放任这只鸟活到现在,而且现在还不准备杀了它!
“带着这只鸟,回暗室去!”北泽璟挥去心中的烦乱,呵斥汐儿了一声,看着暗室的那个背影,迅速的关上暗室的门,大步朝殿外走去。
他出生当月,母亲就去世,若不是姑姑倾力相护,他也会因为生来不详克死生母而被溺死!若是,他真的被溺死,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责任,他是西夏唯一存活到成年的皇子。年幼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个皇子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他的幼小的心中就充满恐惧!
但是,每天晚上,姑母哄他入睡的时候,都告诉他,他将来会是西夏的皇帝,西夏的主宰,他是最坚强的,能够打败一切敌人,肃清一切障碍!姑姑给他铺的是一条坎坷的帝王路,在走向这条路的中途,姑姑搭上了她自己的性命,也把他逼上绝路。
幸运之神,从来都没有眷顾过他,北泽玉姬的折辱,每天都在担心吊胆中过活,成了他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依赖姑姑,因为那昏聩的父皇对姑姑异常疼爱!除了皇后,就只有姑姑能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话!
在这种环境中,他渐渐知道,没有姑姑的庇护,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开始勤奋,开始学着做个让姑姑喜欢的孩子,他发奋,刻苦,将一些苦难全都咽下去!终于,有一天,父皇突然恢复早朝,竟当着满朝文武宣布立他为太子的消息。
他并不开心,可是看姑姑欣慰的笑容,他只是好好的当这个太子,也许在姑姑的眼里,这离西夏皇位只差一步之摇了,可是他却觉得那一步,是何其的遥远,远到让他不敢伸手触及。姑姑游走于朝政之中,与皇后明争暗斗,而他不想,却也不得不被卷入其中。
无数次的暗中陷害,刺杀,成了他生活的另外一部分,他晚上睡觉,都要合衣而睡,从来都是剑不离身!可是,这么十几年,皇后的根基已根深蒂固,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皇后不停的寻找着西夏以外的力量,姑姑也开始变得紧迫。
终于有一日,她还是说出了他最怕的要求,她要离开他,到北朔去!当时,他拉着姑姑的手,声声哀求,他不要什么太子之位,只求和姑姑平安一生,他要好好的侍奉姑姑!可是,姑姑去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骂他是个不成气的废物!
那时,他想,姑姑对他,究竟是把他当成一个匡正西夏朝局的棋子,还是当他是一个孩子,如同母亲一样,亲手抚养,爱护的孩子。他没有答案,即使有,他也不敢想。他目送着姑姑离开西夏,前往一条未知的道路。
时隔不久,他便有机会再见到姑姑,他唯一的亲人。玉姬要求同行,他并没有反对,反而十分的赞成。出了西夏,这个西夏第一贵女,便任由他摆布了!他提前出发,没有想到,刚进入北朔境内,还没出织云山一脉便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个麻烦,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只是那蹩脚的扮相一眼便能看穿,其中一个,他没有注意,而另一个,却让他终身难忘,她就是,端木汐!
双方争执,误伤了她,也让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那个来救她的人,竟然是北朔四皇子公子彻!而公子彻,不是应该在极北之地吗?他便想办法,与公子彻联络,这个四皇子,不是泛泛之辈!北朔比西夏强大,而北朔的局势更如一滩浑水让人看不真切。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姑姑,她变了,那种母性的光辉让她变得更加的美丽,也让他更加的不敢深想以后的路。姑姑,从来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但是,她竟然狠心让这个孩子的血来铺就他的帝王路!他的心中愤恨不已!他恨自己,没有能力解决一切!竟然让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这样的牺牲!
他反对,可是姑姑去将他说的无言以对!他更没有想到,这一场设计好的局,只设计好了过程,却没有设计好结局!姑姑随着那个孩子走了!这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的天仿佛也塌了!
果真如此,儿时,他与姑姑走在大街上,一个算命的瞎子说,他没有那种尊贵的命,即使强求来了,也守不住几时,最终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姑姑一气之下,命人将那个瞎子给杀了!他看着姑姑没有生气的尸身,满脑子都是那句话!可是,他从生下来,都是为走条路活着!他不走下去,又能如何?他发誓!一定要以西夏天子之身将姑姑迎回西夏去!不顾一切后果!不惜一切代价!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北泽璟伸手挡住这道阳光,这么残阳如血,就如同他这一生坎坷的路,这一个月,是他人生赚到的最美的时光,这一个月的快乐,是来自那个叫端木汐的女子!可是,他的路并没有走到头!他还要继续。
西夏,只剩下一具空壳,仅有的物资只够这最后一仗!是破斧沉舟,背水一战!北泽璟站起身来,大步的没入如血的夕阳下。
暗室的门被打开,汐儿顿时一惊,一股强光从门口透了进来,异常的一刺目,又是一个艳阳天呢!汐儿心中感叹,有了雪鸮的陪伴,汐儿顿时觉得没有那么无聊了。适应了室外的强光,汐儿缓步走了出来,只见北泽璟唇角擒着一股冷笑上下打量着端木汐。
“你觉得,公子彻对你的身体的哪个部位最熟,会让他一眼便知道,这就是你呢?”北泽璟上下打量着汐儿。
汐儿心中一紧,迅速的退后一步,绑了一个月才想起来要赎金,这个绑匪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吗?
“不用太害怕,也就是要只手指头,或者砍条腿之类的!忍一忍,闭一下眼也就过去了。”公子璟笑着走向汐儿。
“我告诉你北泽璟,你要是赶动我一根手指头,公子彻一定会踏平西夏!”汐儿指着北泽璟恶狠狠的回应道。
“这十指纤纤的,真让人赏心悦目,就是它了!”公子璟突然握住汐儿的手,另一只手中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下一刻,汐儿被拉到桌子上,手被按在桌面,不管怎么挣扎都抽不了来。
“公子璟,你这个变态!”
“切哪根好呢?”北泽璟不理会汐儿,只是端赏着这双手。
“我,我有更重的东西,比我这只手指头更让公子彻熟悉!”汐儿顿时说道,只见北泽璟手中的刀在贴着汐儿的皮肤时停了下来。
“你瞧,就这个!”汐儿迅速的头上拔下那个木簪子,递给北泽璟。
“死物?可是我喜欢活物多一些。”北泽璟冷笑一声,不再看到那支木簪子。
汐儿腿上用力,一个转身,另一只手飞速卡向公子璟的脖子,那个木簪子的锋利之处正对着公子璟的大动脉!
“你废我一只手,我要你一条命!”汐儿用力逼近,簪子顿时刺入北泽璟的皮肤,滴滴鲜红,落在北泽璟黑色衣领了,顿时被黑色淹没。
“哼!”北泽璟冷哼一声,另一只刀的手抵住汐儿腰,汐儿感觉一阵刺痛,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前一分。汐儿这才发现,她竟然与北泽璟紧紧相贴,这姿势,不似生死搏斗到像是暧昧不明!
“我也能让你不死,但是失去你肚子里的孩子。”北泽璟笑的一派安然,跟本没有丝毫顾及汐儿手中的簪子。
“你!”汐儿感觉到那把刀子的阴冷,就如同北泽璟的气息一般。
“切吧!”汐儿松开手中的簪子,将手放回原处。
北泽璟冷笑一下,将汐儿手中的簪子拿在手中,这簪子上带着他的血。汐儿缓缓闭上双眼,等着北泽璟的刀子落下来!
久久之后,预知的疼痛没有传来,汐儿偷偷睁开双眼,公子璟已经坐到不远的龙椅上,若有所思看着那支簪子。
“如果,公子彻没有按我说的做,他会收到你的尸体!”北泽璟说完,淡淡的扫了一眼汐儿,“回去。”
汐儿看了看暗室,转身走了进去,心中暗自将北泽璟骂了千万遍!暗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汐儿嘴角泛现一抹笑意。
公子彻在一个月内一连收复所有被北汉占领的城池,恢复国号:北朔,改年号为:乾元。所有人以为,端木汐的失踪会让他失去理智,但是另所有人都吃惊的是,他现在的状况,以及行事的速度!
五更就要早朝,此时,已接近四更,御书房的灯火照耀的如同白日,一个人影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不停的批阅。就连值夜的小太监都换了几个了,之前陪着值夜的全都累的倒下了,而公子彻,日复一日,夜夜如此……
所有人都明白,公子彻为何会以这么快的速度收复失地!他只是想翻遍北朔也要找到端木汐!可是,都过去一个月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哪怕,生见人,死见尸!
“报!”
“报!”
传报声从东华门一个接着一个传来,整个寂静的皇宫都开始沸腾起来,公子彻搁下笔迅速的站起身来。
“皇,皇上!”小太监气息不稳的跪在公子彻面前。
“可是有皇后的消息了?”
“回,别皇上,三更左右有人将这个东西射到宫门之上。”小太监顿时呈上手中的东西。
公子彻打开这个羊皮卷包着的盒子,迅速的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支簪子,簪子的下方压着一封信,公子彻看到这支簪子,差点没有昏过去!这簪子上有血!是不是团子的血!?一把折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若想贵国皇后平安,答应如下条件!
一:北朔不战而降,向西夏俯首称臣!
二:通往北朔皇城各个要塞,全都弃甲缴械,城门大开,恭迎西夏大军。
三:期限十日,否则贵国皇后将一尸两命!
“北泽璟!”公子彻愤怒的喊出这个人名,手中的信被握成一团!双眸泛着血丝,静静的盯着无边的夜色!
“皇上!”龙玉急切的唤了一声,顿时扶住公子彻。
公子彻推开龙玉,缓缓的走到桌案前,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这支簪子,突然,公子彻发现,那颗黑曜石有些松动。用力的将那块黑曜石抠了下来,只见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公子彻欣喜的打开,这一定是团子给他传递的信息!
只见张巴掌大的纸上,画了一张图。公子彻看清,那是一个主殿。好像还有一个暗室,暗室的部位,画了个圆圈。一旁化了一个好似动物的头,然后做了个箭头的指示。整个图看起来十分的潦草。
“团子,我知道你在哪了!”公子彻欣喜万分。
龙玉走上前去,看着那张鬼化符一样的纸片,一头雾水。这跟本就不知道上面画了些什么!
“团子就在公子璟寝宫的暗室里,寝宫的一个摆件能开暗室门。”公子彻细细的指给龙玉看。
“那这个圆是什么?”龙玉不解。
“是她啊!”公子彻不由得笑出声来,看到这封信,他连日来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终于消失不见,仿佛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团子,圆形!龙玉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龙玉,你立即召集暗卫,潜伏到西夏皇帝的寝宫!切记,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就算是见到她,也不要轻举妄动!”公子彻沉声交待。
“是!”龙玉顿时来了精神,这下好了,终于有小姐的下落了!
“速宣两位亲王入宫!”公子彻朝当值太监吩咐道。
“是!”小太监顿时领命而去。
汐儿正睡的香甜,突然被人一把从床上拉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北泽璟,一股怒气陡然腾升!
“我警告你!我没睡醒之前,所有理智都是处于休眠状态的!”汐儿不悦的挣开北泽璟的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若她的眼神一是支支利箭,那公子璟此时一定变成了筛子!
“没想到,你在公子彻的眼中分量这么重!”北泽璟笑着将一份白色锦帕扔到汐儿面前。
“这是什么?”汐儿扔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
降书?!汐儿的睡意顿时被这两字驱散了!这是公子彻的字迹,下面盖着的是北朔的玉玺!怎么会这样?公子彻没有发现簪子里的秘密吗?还是她画的不够清楚!汐儿心中顿时一阵悲戚!
“十日之内,西夏通往北朔诸城要塞所有北朔将士全都卸甲缴械,城门大开迎接西夏大军!”公子璟看着汐儿苍白的脸色,双眸之中的笑意更甚。
“不可能!公子彻不可能答应你那些条件!”汐儿大声吼道。
“他已经答应了!”北泽璟冷冷的强调。
“不,不可能,她就单凭一个簪子就敢断定我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受降于你!你能模仿公子彻的笔迹,这我又不是不知道!”汐儿连连摇摇头。
“他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北泽璟冷声说道。
“可是压根就没有想着活着放我出去!”汐儿索性不再装下去,落到北泽璟的手中,她半分侥幸的心理都没有!
“真聪明!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太聪明的女人不好!”北泽璟的手抚过汐儿娇嫩的小脸,汐儿顿时嫌恶的将北泽璟的手打到一边。
“不止是你,公子彻也会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北泽璟淡淡一笑,一把拉起汐儿走出暗室,正值午夜,大殿之外漆黑一片,几盏灯笼高高的挂在殿门两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带上来!”北泽璟突然一声令下。
只见几队人马顿时从暗处出来。
“暗卫!”汐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被控制住的更有八人,八人身上均带着严重的伤势,有一个还断了个胳膊,汐儿迅速的搜寻着,她不知道公子彻都派了多少人来,所幸,鬼面与竹风都不在!
“小姐。”八人齐齐唤到。
“真是忠心耿耿!”北泽璟啧啧两声,看着汐儿越发苍白的脸色。
“北泽璟。”汐儿转过身来唤道。
“小姐!不要求他!我们生为小姐而生,死为小姐而死,死得其所!”其中一个暗卫喊道,其它几人顿时齐声附和!
“你求我,或许我心情好,留他们一口气。”北泽璟突然心生玩意,勾起汐儿的下巴。
“我求……”汐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暗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他们全都自绝在汐儿面前!
“不!”汐儿疯狂的吼了一声,直直的向这几人跑去,他们有和她一起长大的,有看着她长大的!虽然她很少见到他们,可是她知道,有许多的暗卫,都在暗处保护着她!
她调皮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有人垫在她的身下,她惹娘亲生气的时候,被娘亲罚跪,有人偷偷的刚她抱走,换上另一个和她身高体形差不多的人在冰冷的夜晚替她跪了一整夜!
汐儿无力的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状,突然,汐儿一个起身,拿起地主散落的剑朝北泽璟袭去。
“都退下!”
北泽璟不防,胸前的衣服顿时被剑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若不是他迅速的退了一步,一定会被剑锋扫到!只见汐儿招招凌厉,每一剑都直逼公子璟的要害之处,北泽璟在汐儿这样的攻势之下,刚刚还游刃有余的应对着,竟然变得有些吃力。只见汐儿的招式越来越狠辣,北泽璟不得不出手攻击。
只见剑锋直朝面门而来,北泽璟下意思的伸手去挡,正要借势扼住汐儿的手腕,却突然发现这只是虚晃一招,而端木汐真正的目的,竟然是他的胸膛!北泽璟吃力的错开身子,剑直直的肩膀上刺去。
北泽璟没有想到,他的大意,差点丧命在这个端木汐手中!
突然,汐儿脖间一凉,一股刺痛顿时传来。公子璟大力的朝汐儿的肩膀打了一下,汐儿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带进去!”北泽璟忍着肩膀的疼痛,冷声吼道。
北泽璟用力的拔出身上的剑,快步向远处而去,侍卫顿时将那八名暗卫的尸体清理了出去,大殿前恢复以往的宁静,仿佛刚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一道艳红的身影从天迹如风一般划过,足尖轻点便跃入大殿之中,搬动饰物,暗室的门顿时被打开一条小缝,只见这个艳红色的身影顿时的隐了进去。
刚刚巡逻而过的侍卫未发现任何异常,直直的朝远处而去。
那道艳红色的身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儿,眸色一紧,顿时朝前走去,修长的手指在汐儿的鼻间探了一下,放下心来。拿出一瓶药轻轻的洒在汐儿脖子受伤的地方。为汐儿拉上被子,便匆匆离去。
一阵刺痛从手腕传来,汐儿顿时转醒,汐儿挣扎了一下,发现她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她只记得北泽璟打昏了她,根本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北泽璟只给公子彻十天的期限,现在北泽璟究竟要干嘛?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要见北泽璟!”汐儿冲眼前的两人喊道,其中一人顿时拿起一块布条将汐儿的嘴巴封住!
“唔!”汐儿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恨的看着这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
“带走!”殿外,一声令下,一个麻袋直接将汐儿套住。
汐儿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什么也看不出,连说话都没有机会!只能任由人扛着朝未知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汐儿的脑中想了许多,她不知道,是不是公子彻真的答应了北泽璟的条件,她相信,北泽璟进城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屠杀!只有这样,才能杜绝所有的隐患!
“唔!唔!”放我出去!
汐儿感觉被扔到一个马车内,随后,马车便迅速奔驶了起来。汐儿只能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艰难的坐直身子。
终于,汐儿从麻袋里弹出头来,汐儿试着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全是死结,试了许久,汐儿的额头全是汗珠,绑在手上的绳子竟然越来越紧,汐儿的手腕竟然被勒一道血痕,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马车是密封的,连个窗子都没有!汐儿跟本分不清方向。
北朔城门大开,西夏大军长驱直入!北泽璟率二十万大军进入北朔皇城,沿途,分别驻扎重兵在北朔的各个主城要塞,一切,看似已经尘埃落定,北朔再无还手余地!
北泽璟骑在马上,缓缓进入东华门,他的两侧,是北朔的禁卫军,现在,这些捍卫北朔重兵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他要做的,就是接受公子彻的降书,让北朔彻底的臣服在他的脚下!
北泽璟看着不远处的公子彻,唇角带笑,他只不过走了一条捷径!也许是卑鄙了一些,但是他做的哪件事情不卑鄙?就如同,送姑姑来北朔,就如同,看着姑姑因自己而死!就如同背弃盟约!就如同,现在!
“姑姑,璟儿来接您了!”北泽璟心中大声的呐喊着!他的姑姑,不应该被长埋在这陌生的北朔!姑姑,璟儿带您魂归故土!
“公子彻!”北泽璟朝前方的人唤了一声。
“北泽璟,本王恭候你多时了!”前方的人,大声回应道,人皮面具被揭下的瞬间顿时变成了公子煜!
“好一个公子彻!”北泽璟冷声喝道,他的大军已在皇城之中,又有何惧!
“皇上,皇上,不好了,有十万北朔大军涌入皇城!已快杀到东华门了!”一个传报的兵颤抖的声音响起。
“错,何止十万!”公子煜突然大声说道,只见从他的身后的宫院里,身着黑色铠甲的黑羽军不断的涌了出来。
“还有皇上亲自培育的三万黑羽军!”公子煜补充道。
北泽璟面色一寒,冷笑一声,公子彻,既使你赢了又如何?你失去的是你最爱的女人,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这样的结局,是乎很美好!
“将士们,要么死,要么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北朔皇城,沿途各个要塞均是咱们人马!”北泽璟大声喝道,西夏大军原本有些低迷的气势顿时高涨了许多。
“保护皇上撤离皇城!”西夏军中一人喊道,人马立即从中间散开,留出一条路来,北泽璟带着一队人马,调头离去。
公子煜眼中的笑意更甚了!这仗打的,从来都没有这么过瘾过!
“就让本王好好的招待招待你们!”公子煜手一军,无数的黑羽军迅速的冲了上去。黑色与银色顿时融入一体。
当北泽璟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皇城之后,才看清眼前的局势!眼前,是茫茫的大军,数千铁骑朝他的方向奔来!那气势,荡起的尘烟,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皇上!皇上!”北泽璟身侧的人紧张的唤了两声。原本,他们以为只人逃出了北朔皇城,就可以和临近城池的西夏将士接应,可是眼前这情况!
“杀!”北泽璟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北泽璟没入大军之中,当他手下人一个一个倒下,最终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大军将他一人包围其中的时候,当他看到细密的箭雨朝他而来的时候!他的唇角终于缓缓勾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终于,结束了……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汐儿不受控制的朝后面仰去,汐儿还没有起身,便被人握住脚踝拉了出去。
“唔!”汐儿瞪着眼前这两个壮汉,怒气腾升。
“为了你,我们哥俩都绕了几天几夜了!马都累死了几匹!这下,连我们兄弟两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北朔的人还找得到你!”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说道。
“哥,她可是北朔的皇后啊!”其中一人小声说道,那双小眼在汐儿的身上不停的留恋。
“弟,你想干嘛?”老大反问。
“反正她都要死了,不如让咱们两个过过瘾,也不枉咱们这么辛苦一场。”
“唔!”汐儿愤怒的朝两人吼道。
“哥,咱们这一生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尝尝,不是太可惜了!”那人继续鼓动着,一只手已经伸出汐儿的身上,轻轻捏了捏汐儿的腰姿,笑更加猥琐。
“唔”汐儿奋力挣扎了一下,使进全身的力气向前挪动着。
那老大看到地上的汐儿,最终心一横,点了点头。
“别解绳子,凑合着爽一爽就行了!”老大沉声说道,这个女人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万一让她逃脱,他们两个可不是她的对手。
“好!”
两人迅速的朝汐儿袭去!
“唔!唔!”汐儿疯狂的摇头,她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两个人碎尸万段!那四只手向汐儿的胸前以及下身袭去,就在还没有挨到汐儿的时候,只感觉手上一麻,手掌便飞向一旁的地上。
血溅了汐儿一脸,汐儿顿时闭上双眼。
只见两个人影,一红一黑迅速的朝这边而来,两人身形一致,一个手持软剑,一个手持长枪,同时出招,这两个还没碰得着汐儿衣角的人顿时被贯穿当胸,挑飞到十丈远!
“团子!”公子彻快步上前,将汐儿抱在怀里。
“公子彻,公子彻!”汐儿心中不停的呐喊。感觉嘴上一松,布条被扯了下来,接着手脚也被解开,汐儿立即扑到公子彻的怀里。
“彻!”所有的委屈都被泪水淹没,汐儿心中一阵后怕!
“不怕,不怕了,我来了,我来了!”公子彻轻轻的为汐儿拭去脸上的污渍,一边轻声的安慰。
刚刚那一幕,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上,要是他晚来一会!他的小团子将受多大的屈辱?!
“走吧,她身上全是伤,这里百里之内没有人烟。”南宫纤月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汐儿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存在。
“走。”公子彻抱起汐儿走上马车,南宫纤月坐在马车前,充当起了车夫。
“你真的向北泽璟投降了?”汐儿一上车,立即想到这个另她担忧了几天的问题。
“没有,只不过上演了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公子彻将汐儿搂在怀里,看着她手上腿上,脖子上,都是伤,心中疼惜不已。
汐儿终于放下心来,缓缓的靠在公子彻的怀里。
几个时辰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一个百里之外的城镇,虽然还是在西夏境内,但是汐儿没有一点忌惮,只见眼前的西夏小城,仿佛千疮百孔,农舍里,十室九空,大街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汐儿这才明白,原来西夏已是油尽灯枯的境地。
“我身上的伤无大碍,你们身上随身带的药都绰绰有余了。”汐儿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陌生的跟从来都不认识似的。
“为什么不吃解同心蛊的药?”南宫纤月突然朝汐儿走来,冷声问道。
“因为唐钰说,他或许能够救你。”汐儿如实回答。
“不是恨我吗?恨不是亲手杀了我?这样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南宫纤月说罢,冷笑一声。
“我是想!”汐儿大声冲南宫纤月吼道。可是,每当她拿起那颗药的时候,她就迟疑了!她多想能够一口吞下去,闭上眼不再想南宫纤月的死活。
南宫纤月冷漠的神色有些松动。
“二位,就在这里道别吧。”南宫纤月突然冲两人说道。
“南宫纤月,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唐妙音应该生下你们的孩子了吧?不出所料,她应该就和你在一起!”汐儿突然拦住南宫纤月的去路。
“还是你怕了!你怕到时候你撑不过去死了!这三年的光阴,你是在得过且过,活一天算一天吗?”汐儿突然伸出手,重重的朝南宫纤月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替我自己打的!”汐儿说罢,又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就算是我为公子洵报仇!”
就在汐儿准备抽第一巴掌的时候,突然被南宫纤月握住手腕,他那张摄人心魂的俊颜上,留着红红的十根手指印,汐儿静静的看着南宫纤月,一言不发。
“一个月后,我在南疆等你们!”南宫纤月松开汐和的手,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顿时从远处飞奔而来。
南宫纤月飞身上马缓缓转过头来,“公子彻,若是我南宫纤月撑得过去,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公子彻淡然一笑,“我奉陪到底!”
马蹄声渐渐远去,汐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靠在公子彻的怀里。摇望湛蓝万里无云的天空,一只雪白在鸟儿从空中略过,阳光照耀下,雪白色羽毛反射着银色的光茫!汐儿将小指放在口中轻轻一吹,只见空中那只鸟顿时转了方向。
“彻,我送你一个礼物。”汐儿说罢,雪鸮立即朝公子彻俯冲而来。
西夏大军被困北朔,大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西夏皇帝在北朔皇城之内被乱箭射死!西夏所剩残军,缴械投降!北朔第一战将公子煜携麾下第一先锋卫卫远征,直捣西夏帝都,身后二十万大军进入织云山内,如入无人之境!
北朔,乾元一年,北朔的版图南至白陌,西至青城,北至贺连,东至东郊,是整个华夏大地,版图最为辽阔的一国!
海棠花依旧茂盛,娇艳欲滴,汐儿挺着隆起的肚子缓步花间,南宫纤月所说的一月之期还有两日,此时,他还未到南疆。听说,唐妙音生了个可爱的女娃娃,多少年来,唐氏一族都没有过小孩子出世,唐夫人自然喜不自尽。
当初,南宫纤月失踪,唐妙音不顾父母阻拦执意离开南疆,唐氏夫妇,还没有见过唐妙音与南宫纤月的孩子,特别是唐夫人,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女儿和外孙女,整夜难眠,汐儿抚着肚子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淡笑。
“宝宝,若是你外公外婆在世,一样是这样的心情,一样会将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好好的呵护。”
一阵吵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汐儿朝来时的路缓步走去,只见一身紫衣的唐妙音快步朝这边而来。
唐妙音仿佛变了许多,增添了几分女人的风韵,原本垂着的发丝全都挽了起来,却依然掩盖不了少女娇俏。
“端木姑娘,不管如何,我要多谢你!”唐妙音看着汐儿面露感激之色,同心蛊是她偷出来的,也是她亲手种到南宫纤月与汐儿的体内,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她心中悔不当初,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没什么。”汐儿缓缓开口道。
“你可知,唐氏这百年来,就只有这么一对同心蛊,能解同心蛊的只有孕育两只蛊虫的胎衣,那胎衣,鲜红如血,待同心蛊双双出壳,便会自动愈合,成为一个拇指大的圆形,胎衣孕育了同心蛊,同样也是同心蛊的致命伤,胎衣只有一个,也就注定中了同心蛊的人,只有一个才能活得下来!”唐妙音走到汐儿面前,轻声解释着,这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的。
汐儿静静的听着,既然如此,唐钰又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南宫纤月呢?
“长老说,纤月哥哥能够活下来的机率只有一成,但是这才我来说,已经是一种恩赐了。”唐妙音说罢,紧紧的握住汐儿的手。
“我欠你一个对不起,请原谅我现在才说出口。”
汐儿反握住唐妙音的手,“放心,他会撑过去的!他是谁啊,他是南宫纤月,你难道对他没信心吗?”
“有,我对他有信心!”唐妙音立即回应,眼中的神色更加坚定。
汐儿终于明白,唐钰所谓的救治的方法,看着双眸紧闭躺在床上的南宫纤月,汐儿心中有些紧张,这么大量的木骨粉用下去,南宫纤月能醒得过来吗?
“现在,他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不会有任何感觉,就连血液都是停止流动的。”唐钰轻声说道。
汐儿拿出身上的那颗血红的药丸,送水服下,才短短的一瞬间,汐儿立即感觉到心脏的方位一阵麻木,随后便是一股灼热的感觉。
唐钰迅速的拿出一把刀子刺向南宫纤月的心脏处,果然,刀子没入皮肤之后,竟然没有血液流出来!汐儿强忍住不适看向南宫纤月的方向。
只见唐钰取出一个通体血红的蛊虫,那虫子仿佛疯了一般,摇摆着细长的身子!唐钰将那只蛊虫放到一个玉盘之中,酒上一些绿色的粉沫,立即冒出一团青烟,同心雄蛊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