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人家不怕你当干爹,”大雷继续紧抓不放,“头儿,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生下来就自带费罗蒙,勾引女人简直老少通吃——”
“你他马的——”
邵乐怒了,回头跳起来就朝大雷脑瓜顶削去。
大雷赶忙朝后躲,脸上调侃的笑意一点儿没减。
邵乐一击未成,悻悻地,“格老子的,老子还想不通呢,我真是好人来着,她们干嘛要来招惹我呢。”
回到座位的时候,凯瑟琳看到邵乐,赶紧凑过来,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你没看到,刚才四号车厢那个黑人来找我了,他还特意看我来着。”
“你是怎么表现的?”邵乐眼中带着笑意问道。
“像这样,”凯瑟琳摆出刚才的样子,脸朝窗户,还扭动起来。
邵乐终于没忍住,笑了,他从车窗上清晰地看到了她那张有点儿紧张的脸。
不过这无伤大雅,因为在这个女孩儿附近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普尔什么都找不到。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就结束了。
在刚近中午的时候,火车到达罗马蒂泊蒂娜火车站。
邵乐刻意在车厢里跟凯瑟琳多聊了一会儿,直到没什么人了,才最后一个出去。
“我们去哪儿?”凯瑟琳雀跃着问。
邵乐的头有点儿疼,他跟大雷无奈地对看。
大雷把头扭到一边,意思很明显,你招来的,你负责。
“先去订酒店吧,”邵乐恨的牙痒痒,但是也只好先给出一个临时的提议,“这任务交给你了,完成了我们手机联系。”他晃晃手里的手机。
“那——你们去干嘛?”凯瑟琳显然也不是好糊弄的。
邵乐神秘地指着后面,“执行任务,为了世界和平,你懂的。”
“我可以一起去么?”凯瑟琳眼睛里又冒出小星星。
邵乐摇头,“我们需要后援,后援懂吗?如果我们被包围了,需要有人来救我们,你——”他指着凯瑟琳,“就是我们的后援。”
“我吗?”凯瑟琳顿时感觉重任在肩,“可我怎么找你呀?”
邵乐再次晃晃手机。
这回凯瑟琳无师自通了,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个分享地址软件,跟邵乐的手机一碰。
“咔——”
邵乐的位置马上显示在她的地图上,凯瑟琳得意地朝邵乐炫耀,“我聪明吧?”
“呵呵,”邵乐笑着跟她拥抱了一下,“聪明,你很有做特工的潜质,做好我们的后援,别随便打电话给我,除非情况紧急,明白吗?我可不想在关键时刻因为电话铃声被敌人发现。”
“是,长官!”凯瑟琳严肃地向邵乐敬了个美式军礼,然后连蹦带跳地跑走了。
看来她是真把这事儿当正事儿办了。
邵乐和大雷走出开放式站台,在出站口对看了一眼,突然齐声爆笑。
“哈哈哈哈哈……”
旁边路过的人被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边,离这两个神经病远一点儿。
大雷擦着眼泪,“老大,我真服你,看你把那小丫头忽悠的,要是以后她明白你在骗她,肯定恨死你了,哈哈哈……”
“先顾不了那么多了,”邵乐也跟着擦眼泪,掏出另外一部手机,上面的地图上,红点儿离他们已经有段距离了。
地图是多拉戈斯提供的军用地图,精确,而且误差极小,连街道附近的店铺名称都是最近二十四小时更新的。
吉恩正朝着梵蒂冈的方向走。
这么快就要接近真相了吗?
穆拉比德公寓城套房酒店靠近罗马广场和圣彼得大教堂。
论星级,这座酒店的门牌上只有四颗星,临街的店面也不大,从高处远眺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的陈设,泳池、露天餐厅、日光浴场,设施齐全,纵深不错,可是临街的面积不大,就连大门也有点儿陈旧。
而且今天那门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的,门前不大的街道已经被拉起了警戒带,甚至还有两辆巡逻车在附近呆着,几个警察正在无所是事的聊天。
他们的任务没别的,就是把游客和想入住的人都拦在外面。
两个拿着平板电脑的高大西装男把在门口,所有出入者都要经过他们的掌纹验证,看来安检是很严格的。
邵乐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离开了。
三三两两来这家酒店的人还是不少的,光是邵乐坐在一个石凳上看了那么几分钟,就已经看到有十几个客人进去了。
有的看上去像是长途旅行来的,也有的好像是从附近的地方赶来。
大雷提着一个家乐福的大袋子,下了出租车以后,在人群里走了一段以后,跟邵乐汇合在一起。
“怎么去了这么久?”邵乐看了看表。
“大超市都在郊区,”大雷说,“这附近全是些小超市,没有你要的东西,你要一个人进去吗?看安保级别挺高的,被发现了就出不来了。”
“这样的聚会看来是要有一场大型宴会,”邵乐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扮成客人是肯定进不去的,不过每到这个时候,服务生的数量肯定是不够的,但是他们招的大多是会多国语言还有懂得西餐用餐礼仪的人,而且一定要有面试,还要有欧盟通用的服务员等级证书,这些——”
“我都没有,”大雷抹了一把脸,“头儿,本来我以为当特工就是杀杀人,跳跳舞,没想到还这么麻烦哪?”
邵乐笑了一下,“江湖行的久了,多做一些准备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欧洲留学还有自助游的人大都有这个资格证,不是什么难考的玩意儿,本来就是个临时的工作,其实要是级别低一些的聚会出示就业证就可以,可是这个明显是高级别的私人聚会,一般的证照就行不通了。”
在广场北边有点儿偏僻的小旅馆里租了一个房间以后,邵乐藏进卫生间,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除了染发剂以外,还有一些可以短时间内改变肤质的东西。
五官的改变是现在无法做到的,也没那个时间,而且配好药水以后,在手背上试了一下,邵乐才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这种临时配置的药水效果不佳,不是因为配方出问题,而是它的工作原理是像以前邵乐百试不爽的方法——腐蚀法。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自愈能力变得很强,刚刚把药水涂在手背上,没多大一会儿就结了一层痂,撕掉以后就恢复原状。
邵乐看着镜子里那张比以前白嫩了不少的脸,无奈地笑。
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体在这一刻反倒成了累赘。
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了相对无害的另外一种色素浸润法来配置药水。
他必须适当改变自己的肤色,在意大利亚裔人种还是太少,最主要的,那个全欧洲都可以上网查到的服务生认证是六年前他来这边当外勤实习生的时候办的,那个时候的易容装扮就算没有十成相像,六七分还是要的,差别太大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把颜色涂在表面以后,最多留在皮肤表面,像是有些古董鉴定师鉴定瓷器的时候说的,透着贼光,虽然可以保证水洗不掉,可是如果用卸妆水的化,还是可以擦掉的,这就要保证尽量不要引起怀疑,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当把这一切都准备完毕以后,看着卫生间里那面小镜子里的脸,邵乐一时有点儿恍惚。
暗金色的头发,略发灰黄色的皮肤,在眼圈上画了点儿眼线,然后用手擦了一下,给人一种无神感,掩盖了原本明亮放光的眼神。
嘴唇擦了一些黑色的口红,但是用湿纸巾擦了一下,变成了灰色。
接下来是服饰,邵乐把原来的衣服打包装好,穿上白衬衣,还有浅色的牛仔裤,再戴上黑色的全框眼镜,脚上是一双白色耐克运动鞋。
当年的这个时候,旁边应该还有一个像贤惠的妻子一样站在身边的女人,喋喋不休地嘱咐着一些早就熟知的注意事项,帮他把衣角抻开,把头发拨弄的跟现在的形象列相符一些。
刘静,那曾经是一个多么英姿飒爽的女军官,为了邵乐,变成了一个慈母和大姐姐。
邵乐仰头,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虽然他家里有两个老婆为他生了孩子,还有很多女人愿意为他无言地做着牺牲,可是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初恋?也许是吧。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让正在看新闻的大雷也禁不住一怔,“马的,这简直换了一个人嘛。”
“暂时算是吧,”邵乐把剩下的化妆工具还有原来的衣服都递给他,“化妆用品别丢在旅馆的垃圾箱,走远一些分开丢,衣服别扔,我还得用呢。”
“好的,”大雷接过来,“是要我在酒店附近呆着,还是在这儿等着?”
“离酒店远一点儿,隔两条街的地方,”邵乐想了一下说,“像个背包客一样,装作对一切充满了兴趣,但是千万别停在一个地方不动,那样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另外,你的作用之一也是为了让跟在我们后面的两位特工放心。”
“哦,差点儿把他们忘了,”大雷这才想起来,呵呵笑着,“不过话说咱们好像把他们甩了超过快一个小时了吧?他们会不会这就回去交差了?”
“要真那么干,咱们就完了,”邵乐走到窗边,看了一下外面的街道,“这两个傻货,一会儿我走出去以后,你隔五分钟再出去,带着多拉戈斯给我的手机,只要开机,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赶上来”。
邵乐能用到吉恩手机上的花招,多拉戈斯当然也会用,这本来就是烂大街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