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脖子被勒住以后,时间对于他就比较紧要了。
邵乐把自己的头撇开,双臂只顾用力,越勒越紧。
两只手在掰不开他的手臂以后,很快就开始徒劳地向上后方抓来,要是这个时候邵乐的头在那个位置,一定会被抓到而受伤。
最后的挣扎也很快在几秒钟以后结束了。
“咔啦啦……”
骨头的碎裂声响起。
“嘭——”
车门被打开。
大雷在一边蓄势待发。
邵乐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胳膊,肌肉慢慢恢复正常。
摸摸操作员的动脉,他朝大雷点头,“死了,你真他马菜,比力气都能输给他。”
“一时大意,一时大意,”大雷干笑着,“马的,一不小心被他蹬中了肚子,好久没感觉到疼了,有点儿恍神儿。”
“哦,天哪,圣母玛丽亚……”
多瑞女士这个时候才开始大惊小怪地嚎起来。
几名反恐部队的士兵上前把尸体从面包车里拖出来。
时装发布会到底还是按时进行了,只是按照后来的时尚杂志评论酸溜溜地写道,“首秀就这样开场了,音乐声很响,除此以外再没有了,模特们行走在有点儿安静的T型男上,就好像刚洗完澡,在室内进行一场优雅的自我欣赏。”
伊莱西奥拉。多瑞女士最后上场致谢的时候,笑容也是非常勉强的,要是离的近的,还能在她脸上看到泪痕,还有就是用很厚的粉底遮暇霜盖住的熊猫眼。
虽然大概知道杀手是用火药的颜色来区分哪个是有毒,哪个是无害,可是谁又敢保证呢。
这个东西可是容不得失误的。
所以所有的烟花全都被销毁了。
见到这种情况,尼克拉也不好再说什么,把另外一张脸从旮旯里翻出来,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把她打发了事。
邵乐对时尚没兴趣,他和大雷靠在一辆车前,小声交流着彼此的看法。
“感觉到他的力量了吗?”邵乐问。
大雷点头,“看着个子不大,肌肉也不是很明显,可是劲儿很大,是那种爆发力很强,同时又很灵活的那种,我被踹出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忽视了他的灵活,我扣住他的双臂,用了很大的劲儿,可是没想到他在这种力量的压制下,像蛇一样转了一圈儿,由背对着我转成面对我,两脚直拉就蹬在肚子上,速度很快,感觉像摁着一块面团,总是抓不住。”
“这就是第三代强化士兵的新产品,”邵乐向他介绍说,“记住这种感觉,即使你在力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仍然要保持警惕,预留一部分力量,防止对方挣脱你后让你措手不及。”
“出拳只出七分力,留有三分在自身,”大雷说了句拳诀里的基础。
邵乐知道他懂了,不是他想说的,但是意思对了。
“那接下来就只有一个问题了,”邵乐看着广场里黑鸦鸦的人群,“彩虹公司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毒气攻击吗?”大雷觉得这事儿已经够大了。
邵乐摇头,“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虽然说是为了保密,可是如果撒旦教真的打算把这事儿办成,现在这里早就血流成河了,我们最多阻止一半儿恐怖袭击。”
“他们要干嘛呢?”大雷想不通,“还有什么事儿比这还大呢?”
随着欢呼和掌声,米兰大教堂前的时装发布会首秀结束,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在全城的二十几个地方,世界知名品牌将进行规模大小不等的时装发布会。
而在意大利北部与瑞士接壤的边境小镇马斯利亚尼科,则是另外一种场景。
寂静无人的街道,有点儿老旧的石头建筑,或粉或白的墙壁。
白天的时候人就很少,晚上人就更少了。
这里不是货运繁忙地,狭窄崎岖的山路对于大货车来说有点儿太复杂了。
不过今天,这里出奇的热闹了一把。
十几个人在离瑞士边境只有二十多米的小屋前站着。
巴迪亚铁青着脸,看着面前提着手提箱的年轻人。
这个白人长相平凡,手里的箱子是银白色的,看起来也不重,就好像一般上班族正打算加夜班,只是苦于等不到出租车。
“谢谢你,巴迪亚先生,”提公文箱的年轻人看着他,礼貌地道谢。
虽然身边每一个人都不像好人,虽然他们每一个人手插在腰间,毫不顾忌地露出自己携带的武器,可是这个年轻人就好像站在无人的街道上,把他们当成空气。
“叫我卡来西奥多,”巴迪亚没好气儿的,“只有我的朋友才叫我巴迪亚,你不是我的朋友。”
“好吧,卡来西奥多先生,”年轻人并不为他的态度而感到尴尬,“安德里亚先生会在我认为安全的时候,把你的家人放出来,请放心,他的手下还有他都不会对你的妻子怎么样,只要达成目的,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托你的福,”巴迪亚阴沉的脸上有杀气,“我会找适当的时机去拜访一下他,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之情。”
“最好不要这样做,”年轻人对这再明白不过的威胁毫不当回事,“卡来西奥多先生,你会后悔的,他已经不是你的小安德里亚了,再像以前那样对付他,你就会突然发现,他已经是你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人物了。”
“我拭目以待,”巴迪亚显然对他的描述严重质疑。
年轻人当然也没有给他答疑解惑的必要。
“随你的便吧,”他说,“我也只是顺便提醒你一下,有时候不是人多就能凶的。”
巴迪亚已经不想跟他多说话了,他指着前面的路,“再往前走一段,就到瑞士了。”
“那里吗?”年轻人往北指,然后手搭凉篷,“好高的山啊。”
“不是要你爬山,”巴迪亚冷冷地说,“顺着山路往高处走,五分钟以后,你会在路边看到一辆农用拖拉机,搭他的车,你就可以进入瑞士的瓦卡洛,那里有一班去日内瓦的班车,到时候希望你遵守承诺。”
“我会的,你的妻子和孩子都会被释放,”年轻人好像很诚实的样子,“到目前为止,我们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对吧?”
说完,他提着箱子,顺着山路朝瑞士一边走去。
巴迪亚把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他的手下也做势准备拔枪。
只要他说句话,哪怕是做个手势,他们都会拔出枪来,把那个看起来就让人很生气的家伙打成筛子。
但是巴迪亚没有下令,他的牙咬的咯吱作响,可是他忍耐。
“就这样让他走了吗?”
巴迪亚身边的一个魁梧的人颇不甘心,“老板,只要你一句话,等他们放了卡特丽娜和孩子们,我们还是可以干掉他。”
“放他走吧,”巴迪亚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我要卡特丽娜活着回到我身边,不是被扔在垃圾堆里发臭。”
“他不一定会发现,”壮汉还想坚持自己的意见。
但是巴迪亚已经转身朝汽车走去,“我们回去吧,再有二十四分钟,巡逻队就要来了。”
“可是,老板,”壮汉追在后面,“这次我们违反了规矩,那帮家伙会很不满的,至少有一年多,这条路线都不能再用了。”
“我们都有不满的地方,”巴迪亚心情可以说糟糕到极点,“他们吃饱了总要冲我摇摇尾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