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目前的非洲,只有通过这样的手段才可以快速走上正轨。
忘掉过去,着眼现在。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光是看这满满一院子的孤儿就知道,忘掉过去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哇……”
孩子们发出惊喜的呼声。
卡车里除了有粮食,还有一些罐头和蔬菜,甚至还有没完全化开的冻鸡肉。
这是一次盛筵,孩子们难得享受的筵席。
然后就会有联合国主办的孤儿院,他们会受到良好的教育,成为这个国家很重要的精英人才,如果有人想去欧洲和美国进行进一步的教育,相关机构也会帮助他们中的某些人实现这个愿望。
但是邵乐有点儿担心地站在炮塔上,用望远镜看这个很大的镇子。
正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孤儿院附近。
这里来了外国人的车队,刚才那两个小孩儿跑掉的时候高声呼喊的话邵乐听懂了。
斯瓦西里语,吃的。
再没什么比这个更敏感的词汇了。
还有那个用手机拍照的家伙。
维和部队的人不能朝拍照的人开枪。
开枪也没用。
邵乐嘴角扬起冷酷的微笑。
今天要有人流血。
夜幕降临。
“嗷……”
非洲永远不缺的土狼在草原上嚎叫着,宣告着它掌控的夜晚即将开始。
慑于武装押运的车队,虽然围观的人很多,但是没有谁敢于冒然闯进孤儿院,天黑以后,围观的人变得少起来。
“哗……”
雨再次不知不觉地下起来。
无尽的雨水滋润着这片干渴了半年多的土地。
在镇子北边的树林里停下几辆卡车。
阿奇塔手里提着一支AK步枪,从卡车上跳下来。
“下来!都下来!”
卡车上跳下持着突击步枪的士兵穿着整齐的绿军装,在车下整齐地站成两排。
60个人,训练有素。
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从村子里骑着自行车朝这边过来。
“都在里面吗?”阿奇塔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成年黑人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带着敬畏的表情,“照片在上面,我都拍下来了,两辆悍马车,一辆卡车,一辆吉普车,您要的人都在这里。”
“这么少?”阿奇塔把自己主人的多疑学了个十足十。
“确实只有这些,”侦察兵更惶恐了,“我又让两个孩子在周围逛了一圈,没有别人了。”
在这里似乎并不难分辨是不是有别人。
因为除了黑人,其他的都算作敌人的化,这里貌似确实只有黑人。
除了孤儿院里的几个。
“走!”
阿奇塔把手机丢给这个称职的侦察兵。
60个人跟在他的后面,无声地朝着东北角河边的孤儿院走去。
夜晚,是肉食者的狂欢节。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正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孤儿院。
那里正飘来的食物的味道让他不舍得离开。
但是他的妈妈觉察到了危险,连忙跑过来,把他抱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60个人在无声无息之间把孤儿院三面都围了起来。
东边就是刚果河。
阿奇塔还没等下令发起进攻的时候,异变突起——
“哐——”
面向刚果河方向的后院铁皮墙突然被一辆卡车倒车的时候撞倒,压在车下。
“哇……”
杂沓的脚步声响起。
阿奇塔举起的右手不由顿住。
什么情况?
“哐——哐——”
西边和南边的两面铁皮墙像纸片一样被压倒。
两辆悍马车从里面驶出来,机枪塔上闪耀着火舌。
“咚咚咚……”
曵光弹连串扑向即将发起进攻的人。
两辆悍马当然不能歼灭60个已经摆成散兵线早有准备的训练有素的士兵。
所以从悍马车后面闪出八个手持枪管很粗的AKS突击步枪。
“啪啪啪啪啪……”
短时间内一片闪光的光球扑向四处有点儿慌张的队伍。
“滋……”
每一个光球碰到障碍物以后,都马上炸开一个近五米多的光团,闪亮的几乎无人可以直视。
周围的所有生命都在这光的花朵绽放的瞬间变得不再完整。
然而这不是结束,两支队伍碰撞的外围,出现几个黑影。
同样的光球从他们手中的枪里飞出。
“嗷……”
草原上的土狼发出惨嚎,期间夹杂着几只狮子的吼叫。
战斗在十几分钟以后结束了。
“啪——”
一个光球击中一个有幸逃远的人,在突然炸开的光团里,这个人的上半身汽化成虚无。
从各个方位合围而来的人把逃跑的黑人士兵都赶了回来。
11个幸存者。
在一栋土屋的木篱笆前,坐在地上的阿奇塔喘息着看着邵乐走到近前。
托尼带领由外围攻击而来的20名队员来到近前。
“没有遗漏,”他说,“全在这儿了。”
“全杀掉,”邵乐眼中寒光一闪,“一个活口也别留。”
托尼先是一愣,然后忠实地执行了命令。
“砰——砰——砰砰……”
11个俘虏被射杀。
阿奇塔的左臂有一小半不见了,但是没有血流出来,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焦糊味儿传来。
“看来你再也打不出威力十足的左钩拳了,”邵乐看着他,突然用斯瓦希里语说道。
阿奇塔愣住了。
邵乐一笑,他蹲下来,凑近他的脸,几乎是用欣赏的表情看着他因为痛苦有点儿扭曲的脸,“阿奇塔,我跟你说过,总有一天,我要亲手送你去见中国的阎王爷!”
阿奇塔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是——”
邵乐已经不容他多说半句话了,他伸出左手,曲指成钩,在阿奇塔的脖子上轻轻扣了一下。
“咔巴——”
阿奇塔带着满脸的惊愕,停止了呼吸。
这是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邵乐神清气爽地站起身来,从腰间拿出无线电,“莎拉,安全了,带着孩子们回到房子里,别出来,来接你们的车很快就到。”
打扫完战场的20个人在夜幕的掩护下再次消失不见,就好像邵乐召唤出来的神兽,用完了就收回去了。
在远离孤儿院的河滩上,莎拉站起来,招呼着后面爬成一片的人。
“起来吧,起来吧,回去!当心河滩上有鳄鱼!”
后面那句话最好用。
孩子们呼呼啦啦站起来,朝着孤儿院方向重新走去。
邵乐站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大人指挥着孩子们回到住处。
对于这种变故,孩子们更多的是兴奋,至于害怕,倒是不太多。
生活给他们带来的磨难太多了,多到可以让他们麻木。
“这些人——”没有墙了,墙外的尸体让莎拉惊魂未定,“都是为了杀我吗?”
“是多了点儿。”邵乐也有点儿纳闷儿。
60个人,为了抓住或者杀掉莎拉?
“哲学家”来到近前,“车还有多久到,这些人再来可怎么办?”
“不用担心,”邵乐瞅了他一眼,突然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嘭——”
“呃……”
“哲学家”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你干什么?”莎拉蒙了,她试图上前拦住邵乐,但是托尼把她拉到后面。
邵乐蹲下来,在他的身上摸索着,很快就在他的口袋背心上的一个口袋里翻出一部卫星电话,朝着莎拉晃了晃。
“你以为是谁可以这么精确地掌握你的行踪?”邵乐反问她,“三次都有他,上一次是我临时换车你才逃过一劫,你以为这是巧合吗?”
莎拉愣住了,她看向这个她曾经以为最可靠的搭档,“赖利斯,为什么?”
“哲学家”勉强站起来,看着莎拉,脸上有恼火,“本来什么都不会发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多事?这是我的职位,我的!凭什么你来就抢走?我熬了12年!你一来我就得让给你!凭什么?”
邵乐一把把他薅过来,朝前一送,拔出腿上的手枪。
“砰——”
“哲学家”背部中弹,倒在铁皮墙壁上。
“最讨厌你这种装深沉的玩意儿!”邵乐吹了一下枪口,把枪放回枪套。
西南方向的大路上传来汽车的马达声,车灯照出了一片光明之路。
不大,但总归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