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时候，绿色和平组织在诺让核电站进行了一次示威活动，他们一共潜入了4个人，其中有两个人靠近了核反应堆，其中一个人还爬上了冷却塔是吗？据我所知，有人事先给他们通风报信，把核电站的内部警卫布防情况和安全措施都记录下来，通报给了他们，是这样的吧？”
“天哪——”切斯特惊讶地张大嘴巴，傻傻地看着桑托斯得意的笑脸。
“不要惊讶，不要惊讶，切斯特先生，”桑托斯得逞地笑，“我们就是知道，那么你一定是有备份的是吧？”
切斯特头一次保持了沉默。
桑托斯对这种情况也早有准备，他抓着他的肩膀，“看着我，切斯特教授，看着我！”
切斯特抬起煞白的脸。
桑托斯的眼神不再是含笑，阴森的像嗜血的狼。
“要是你不把我想要的东西交给我，”他盯着切斯特的眼睛，“会有可怕的事发生，教授先生，会有可怕的事发生，知道吗？”
“对不起，先生，”切斯特哆嗦着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没有，那次行动以后我就把所有跟核电站的资料都毁掉了。”
桑托斯“遗憾”地松开他的肩膀，“好吧，教授先生，虽然我不想这么做，可是是你逼我的。”
他朝后退去。
一个健壮的家伙狞笑着戴上一个钛钢拳击指环，在自己的左掌上砸了一下。
“啪——”
脆响震的屋子里有回音。
“把那些图纸给我们，教授，”他凶恶地凑近，轻轻拍拍他的脸，“你可以少受一点儿罪。”
切斯特虽然吓的脸色发白，可是还是忍住，保持了沉默。
“那就如你所愿吧，”这个壮汉坑坑洼洼的马脸上有残忍，“我会轻一点儿——”
话说到这儿，他的右拳扬起，钛钢指环亮光一闪。
“呼——呯——”
切斯特像是被铅球砸到脸一样，猛地朝右一偏。
“扑——”
血混着两颗断牙飞出老远。
桑托斯阻止了他的手下，“好心地”凑过来，在切斯特耳边低声说，“怎么样？教授，告诉我吧，你不该承受这一切。”
切斯特因为剧烈疼痛和短暂的缺氧几乎瞬间就丧失了意识，可是嘴唇蠕动着，
“不，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唉——”桑托斯抬起头，再一次朝后退去。
“呼——嘭——”
又是一拳。
血又溅起来。
“嘭——”
……
殴打在持续。
桑托斯表面上装的淡然，心中却有些焦急。
“资料在哪儿！”
打人的手下每打一拳都怒吼一声。
不到十分钟，切斯特就处于弥留状态了。
桑托斯再一次制止了手下，走到近前，翻了翻切斯特已经被血糊住的眼皮，看了一下以后，他又把嘴凑到他耳边。
“说吧，教授，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你就解脱了，上帝会宽恕你的，你受不了了，他们太凶了，说吧，说了就可以安静地休息……”
持续对头部的撞击除了会带来疼痛以外，还会造成脑震荡，让受害者的心理防线因为生理状况的不佳导致崩溃，对于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来说，有一整套方法对抗这种审讯，但是切斯特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
在恍忽中，他接受了桑托斯给他的心理暗示，喃喃着说出了他知道的。
桑托斯的手下在杂务间的地板暗格里启出一个箱子。
几分钟以后——
一辆黑色休旅车开出切斯特的农场。
16时37分5秒
小东子开着车在前面引路，副驾驶上坐着的是一名当地警察局的警长。
“这回还要多谢你们了，”警长说，“要不是你们酒店的监控措施完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有绑架案呢。”
“要不是出城的监控拍到那辆休旅车，我也帮不上忙。”小东子把着方向盘，心情沉重。
“天哪——”警长发出惊叹。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块虽然小可是现代感十足的农场，兼具了科技和原生态的双重特征。。
正当中的银白色二层别墅就好像是只有科幻电影里才会有的场景，可是周围的庄稼地却是一派原始的欧洲农庄的样子，整齐的像是用刀切出来的。
小东子禁不住看了他一眼，“伍夫冈警长，你没来他这儿看过吗？很多游客都把这里评为到马赛必去的景点。”
“哪有那个时间，”伍夫冈警官摇头，“整个法国没有休假的恐怕只有我们这些警察了。”
“也是个劳碌命啊——”小东子在房前把车停下，“你们不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早跑了，”伍夫冈大大咧咧地走下车，“谢谢你带路，要不我还不知道他住这儿呢。”
说着他把枪从腰上抽出来，看到门开着，就那么直眉愣眼地闯进去了，看的小东子一阵摇头，“这素质也能当警察。”
后面跟着的警车也停下，里面下来两名制服警察。
“快叫医生！”伍夫冈警官从里面又跑出来，大喊大叫着，“通知医院！有一名死者，叫救护车过来。”
说完摘下帽子，在鼻子前不停地扇着。
小东子心里一沉。
“我能进去看看吗？”小东子问他，“切斯特是我的朋友。”
“去吧，”伍夫冈看了他一眼，这个小个子中国人可是锦江酒店的厨师长，这个酒店的复杂背景不是他这样的小警察能随便惹的，不过他还是告诫他，“别破坏现场。”
“好的，”小东子嘴上说着，心里暗骂，你都进去一趟了，还破坏个毛线？
小屋不大，也就刚够一个人住，血腥气很重。
一把木制椅子放在屋子正中央。
切斯特满脸的血，椅子下面积成一摊的血正在渐渐凝固。
前一个小时还在吆喝，小东子还打算拿啤酒过去两人一块儿聊聊天，他尊敬读书人，跟他也挺聊得来。
可是转眼，变成了尸体。
小东子走到近前，小心地绕开有可能成为物证的地方，尤其是踩在血上的血脚印。
“一路好走吧，朋友，”小东子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个读书人，什么仇值得这样做——
“啪——”
小东子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带血的手抓住。
他吃了一惊，赶紧回头。
切斯特好像回光返照一样，努力睁大眼睛。
“东，东，诺让核电站，核电站……”他嗫嚅着说。
“什么？”小东子也是见过世面的，镇定下来，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你说什么？”
“诺让核电站，诺让……”
“是诺让——核电站，对吗？”小东子大声重复了一遍。
“对对，诺让，恐怖袭击……”切斯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手也从小东子手腕上滑落下来。
“喂？喂！是恐怖袭击吗？”小东子轻轻摇摇他的身体。
不动了。
小东子又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颈动脉。
死了，这回是真的死了。
“托尼，你在里面叫唤什么？”伍夫冈警长在外面有点儿紧张地喊道。
小东子赶紧从里面出来。
“他刚才又活过来了，”小东子举着右手，手腕上还有带血的手印儿，“他说诺让核电站，恐怖袭击，能听清楚的就这几个字儿。”
伍夫冈二话不说就朝后面的警车跑去，边跑还边叨咕，“马的，这回事儿大了，这回事儿大了……”
跑到警车边上，他一把推开还在报告现场情况的警员，扯着嗓子喊起来。
“给我接局长，别他马废话，用保密线路！”
小东子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又看旁边两个警察。
那俩货比他还无语。
车载无线电居然还真接到局长那里去了，而且看重视程度，那边儿也当真了。
小东子再次刷新了对这帮法国警察的认识。
喊完无线电的伍夫冈大冷天儿的，掏出手帕擦汗。
“这什么情况啊？”小东子到他边儿上问，“他说恐怖袭击你就信哪？”
伍夫冈反倒奇怪地问，“你们不是朋友吗？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东子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只知道他是教授，别的他不说我也懒得问。”
“哦，这老头儿，嘴还挺严，”伍夫冈嘟囔了一句，“他是核物理学家，专门负责设计核电站的，局里有驻马赛特殊人物名单，他在名单里，我看过他的简历，诺让核电站在巴黎附近，上帝啊，可千万别出事儿，不然法国就完了。”
小东子也被吓了一跳，“我艹！那你们局长管得了吗？”
“管不了，”伍夫冈警长摇头，“要上报秘密调查部，由他们的特工接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那我能不能打个电话，”小东子很懂规矩地征求他同意，“我认识一个人，他就是秘密调查部的特工，少校迈克尔。格拉贝利，行动局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核实，我要把这里的发现跟他说一下。”
果然是手眼通天哪！
伍夫冈警长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像是开玩笑，“行，但是以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要如实向上汇报，希望你理解。”
“理解，理解，规矩就是规矩嘛——”小东子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拨号。
“喂？迈克尔少校吗？肖恩先生说有什么发现可以真接跟你说，我在马赛，事情是这样的，今天这里有一个核——物理学家，叫切斯特。文斯，死了，被人活活打死的，他临死前告诉我诺让核电站，恐怖袭击，是的，我旁边现在就有，他是马赛分局的警长伍夫冈先生，嗯，好的——”
小东子说到这儿，把电话递给伍夫冈，“他找你。”
还有我的事儿？伍夫冈接过手机。
“伍夫冈警长，”电话里冷冰冰的声音让伍夫冈禁不住一哆嗦，他见过秘密调查部的人，差不多就是这个腔调。
“是，请问您——”虽然不想，可他得问。
“秘密调查部行动局局长迈克尔中校，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伍夫冈肯定地说，“不过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所以具体是怎样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另外房子里的杂物间被翻动过，地板上有一个暗格被打开了，里面不管以前有什么都肯定被取走了。”
“谢谢你，伍夫冈警长，看好现场，我会通知你们局长，如果有所发现，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他们可能有枪，而且训练有素。”
“明白，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