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满意地呼出一口热气,脸上有了点儿血色。
“好多了,味道真不错,”吉尔佩服地挑大拇指,“又学了一招儿。”
“呵呵,”邵乐淡然一笑,开始收拾盘子和汤碗,“忙完这件事儿打算干点儿什么?”
“处理点儿私事吧,”吉尔坐在桌旁,揉揉自己的肚子,“多萝西,是我的私生女,我想找机会去看看她母亲,可是又怕她会赶我出去。”
“哦——”邵乐淡淡地回应,然后开始刷盘子。
“你早就知道了是吧?”吉尔一点儿也不惊讶邵乐会知道这种事儿,他有他擅长的,邵乐也有自己擅长的。
“这不难猜,不是吗?”邵乐背对着他,继续刷盘子。
“是啊,”吉尔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小心地擦拭,“我找了个很有能力的老婆,有能力到我的才华只有通过她才能得到实现,当时我很苦闷,开车在街上闲逛,碰到一个站在街上拉客的保加利亚女人,那是她第一天站在那里,也是最后一天,我收留了她,找了一个不算豪华的房子,维持着情人的关系,直到我老婆发现,她总是会发现的,不是吗?”吉尔的笑容有点儿惨。
“想发现你的把戏也不是很难吧,”邵乐直言不讳地说,“吉尔,你除了造核电站和盖楼以外,好像什么都是三流的水平,包括撒谎。”
“呵呵,是吧,你说的对,”吉尔对于邵乐的挖苦不以为意,“那个暴君要求我只能选一个,我其实真的想跟多萝西的母亲一起走的,可是——”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我除了盖房子,什么都不会,连找工作都不擅长,于是我妥协了。”
在法国有夫妻各自有自己的情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的大事,不过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特殊性。
邵乐把刷好的盘子放回架子上,“然后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我没用了,”吉尔苦笑,“因为在一次建筑工程里,她弄虚作假,我被迫承担主要责任,而她再一次逃脱了惩罚,那个女人现在就是荷西公司的总裁。”
“哦——”邵乐还真不知道这个什么荷西公司的头儿是谁,他只知道付他工钱的肯定不是这个公司,“至少你没有去吃牢饭,知足吧。”
“那是因为那个恶毒的女人随时可以把我送进去,”吉尔毫不掩饰他对那个前妻的反感,“要不我说什么也不会卷进这种烂事儿,整天为了活命惶惶不可终日。”
“再去找自己的老情人儿,不怕她报复吗?”邵乐随口一说。
看到吉尔的脸色再次大变,邵乐知道是自己失言了,“不用担心这事儿,我可以帮你去说说,她不会再去招惹你的。”
“希望如此吧,”吉尔很显然并不是很相信一个保镖头儿能对他的处境有什么帮助,“谢谢你的夜宵,我去休息了。”
“晚安,”邵乐跟他告别。
一楼再次恢复了平静。
窗外偶尔闪过车灯的亮光,那是周围邻居回家的讯号。
没人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危险人物”。
邵乐再次躺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手枪,微闭上眼睛。
那支骑士大枪放在右侧手边。
“太阳石”的能量储备以击穿大球的能量输出还可以打四次,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快追到这里来吧?
能量枪到目前为止是唯一可以直接毁坏大球的武器,临走之前,他一定要再多要一支,“太阳石”也要多准备几根。
梵蒂冈,他想和大雷以观光者的身份去看看。
“撒旦教”在那里有一个基地是以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探探究竟实在不符合邵乐的性格。
对于自己的敌人每多一分了解,都意味着在今后的对抗中占得先机。
邵乐睁开眼睛,从包里拿出PDA,迈克尔在到达鉴定中心以后,曾经借握手之机,把一块SD卡递给他。
里面当然不是法国的国家机密,是跟大卖场有关的所有资料。
邵乐飞快地浏览着现场图片还有文字纪录,不过脑海里却想着在解剖室,法医多森跟他说的话。
“狂信徒,十字架纹在身体的不同部位,穿着灰色色的麻布修士袍,总是神神秘秘的……”
这么明显的特征在梵蒂冈应该很好找才对,可是不等于他们的居所就是撒旦教的所在地吧?
在立陶宛的时候,他们的基地邵乐还是见过的,大片的独立城堡,有训练的地方,有模拟作战的地方,再加上厨房、宿舍等其他配属建筑。
梵蒂冈似乎并不具备这样的环境,再说在那里开枪放炮的,当周围居民都是聋子吗?
不在地上,那就是地下了,那里离罗马不远,周围全是山地,地形复杂,历史又很悠久,隐藏在山里或者地下是完全可能的。
那样就有点儿麻烦了。
过于隐蔽,对于初来乍到的人来说一是不好找,另外老是到处乱晃,心思又不在风景名胜上,两个亚洲人很容易招来怀疑。
比较笨的办法是跟踪一个狂信徒,到他们的老巢,去看看那些人有什么特别,可是这在一个宗教国家里是很严重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后续的调查就进行不下去了,那地方很小,两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再怎么藏也藏不了多久。
要是再引起撒旦教的注意,邵乐就得再次逃命。
身强体壮不能成为一挑几十甚至上百的理由,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大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
邵乐甩甩头,把不安的因素甩出脑海。
要是知道那三个大球的材质就好了,技术分析员可以找到生产产家还有很多其他情况,不过这些是迈克尔不可能透露的。
知道也不会告诉他。
好朋友也是有底限的。
邵乐不断地思考着,一个接一个的方案涌现出来,又一次一次的被推翻。
天蒙蒙亮了,新一天的工作很快就要开始了。
不过邵乐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甚至有点儿熠熠生辉。
不管怎么样,强大的感觉总是美好的,有了足够的实力,才可以向更强的目标发起挑战。
接下来的几天是平静的。
平静的邵乐会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再来几个敌人跟他来场刺激的近距离对抗。
不过精英兵种不是普通的雇佣兵,可以随便的牺牲掉,前期的损失加起来,即使是以邵乐这种对钱缺乏概念的人,也可以估计出一个让他自己都咂舌的数字。
彩虹公司也是一个企业,虽然它的总裁有点儿疯狂,可是他也要想到费效比这种东西。
损失大于收益,他也是不会做的,哪怕是为了世界新秩序。
很简单的道理,要想干掉世界上一多半的人,不是随便拿把枪到大街上扫射就可以办到的,它需要更加缜密的布局、策划,具体的执行人也必须精挑细选,丝毫不比某些国家情报机构的运作要容易多少。
可是他们想回到哪个角落去舔舐伤口,邵乐可不打算让他们如此的如意。
他要去把他们的伤口再撕开一点儿。
不过现在,他必须把眼前的工作做好。
给别人干活儿就是这样的不自在,换作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几乎马上就可以收拾一下行李,杀过去让那帮混蛋好看。
可是现在,他必须把手头儿的工作完成到让雇主满意,不然今后的合作也就无法正常进行了。
想得到的更多,就要付出的更多,因为有了盟友的保护,他才可以安心地在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实验室里闭关,尽管有了一些变故,可是结果是好的。
以前也不是没干过类似枯燥的工作,可是那个时候是有一个让邵乐无比安心的大姐姐在安抚他——
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即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邵乐又想起了那个此生也无法忘记的女人。
是叫陈静?还是杨静?不重要了,反正也不是真名,与第一代“SS计划”有关的人基本用的全是化名,而且从邵乐他们被废弃以后,原来与之相关的人不是调作他职,就是另谋出路,再不就进入了第二代“SS计划”的研究项目,依旧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以现在的邵乐是不太可能知道的,就连唯一的一次与计划负责人的对话,也是违反保密协定的,而且——
那个死光头到底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叫他首长。
保密到如此地步,到底是不是有必要,已经不是邵乐所能管理的了,就好像内行永远不知道外行的脑子都在想什么,外行也无法想到内行人为什么会那么做事。
质询会完成后的半个月里,现场调查和补充咨询又进行了两次,不过哪怕邵乐不懂法国的核电站审核,也看出了那些在现场的调查人员那种轻松和敷衍。
最大的一关已经过去了,连那一关都没有问题,这一回更不会有问题了。
你也许会觉得这样一个星期只工作四天半的国家,每天只工作不到五个小时,是怎么完成这么严格的工程的,可是这就是一个成熟的企业还有国家应该达到的标准。
平静无聊的生活没有一直延续很久,在进入三月份的时候,邵乐终于得以解脱,他接到了芬妮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