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战看了一眼方青卓,又看了一眼冷月忽然说道:“轩辕战愿意献出全部兵力,我们直奔皇宫,杀皇后,除魅妃,还百姓一个太平。”
冷月含笑点点头,这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方青卓也很开心,有了轩辕战的加入,重回皇宫指日可待。于是让冷月继续休息,他与轩辕战二人把酒言欢。
第二日,轩辕战带着冷月与方青卓下山,来到他们在城外的秘密基地,冷月看见他们的部队后头痛的要命。这哪里是军队,简直就是普通百姓拼凑的。良莠不齐,既有久经沙场的老兵,又有新招募的新兵,将士们彼此之间还不大熟悉,缺乏应有默契。
冷月与方青卓对视一眼,他们心照不宣。冷月不得不一边养伤一边写练兵计划。方青卓确是个将才,且看他下令练伍法,练胆气,练营阵,练兵将,深悉练兵之要。训练方法上,提出要分层次训练,注重各行伍间协同作战的操练,并加强兵团间的实战演习。
实战在各大小作战单位间进行,小战闾队,中战行幢,大战军团,倍及激烈。方青卓言明,校场上伤筋骨,强甚战场上送性命。并奖励勇者,对表现突出的兵将破格提拔,反之对指挥失措或临阵怯战的小施惩戒。这样以才能任用将领,很快得到众兵士衷心拥戴,体现在校练场上则是杀声震天,个个不遗余力地全身投入战斗中。
这日小股部队演习中,队长文德自恃悍勇,竟不听号令兀自指挥向前,令得整股小队陷入敌人包围中,他本人亦被对方骁将击伤,动弹不得。一时间队伍失去指挥,乱了阵脚。
“赵宇,你……替我指挥!”文德虽莽撞,倒也粗中有细,将指挥权授予在大小战事中表现沉稳、他较为信得过的赵宇。
赵宇不及多想,接过号令,指挥大家围成一个防御姿态的圆阵。外围士兵盾牌一致向外,其间伸出长矛去,目标是对方战车的木轮;内圈士兵则挽弓搭箭,瞄准了战车兵的手肘。
敌方战车倏忽而至,临近圆阵时忽被霍然奋击的长矛绞入了车轮中,立刻人仰车翻。这时弓弩兵发箭,目标直对锁子甲无法护及的手肘,车兵一旦受伤,立刻松脱了手中紧绷的缰绳,战车彼此间歪歪斜斜地撞开来去,像醉汉在场中划着盘旋步伐。
敌方见状不妙,忙发令着战车后退,步骑兵上前。无奈马惊人乱,一时间腾不开道路,阻滞了后部队行进的步伐。
赵宇等便趁此良机悄然后撤,顺利退回己方营中。
方青卓站在点将台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双方交战。
见两队互有胜负后终于陷入了僵持,他才微笑着对副将轩辕战轻点下头,立时有旗语兵上前挥动着手中红旗,示意演习结束。
众部队在校场上重新集结,一时间旗帜翻飞,沙尘飞扬,却是看得出这连日操习得成效,兵士们军姿严肃,步伐整齐,穿插中队列竟丝毫不乱,井然有序。
各营团站好位置后,两列铁骑飞奔入场,分侍两侧,最后才见一骑驰来,却是方青卓。
他速度好快,却在到达校场中心时猛一提缰,人马直立起来,似要凌空飞跃,旋即铁臂一箍,复又令那坐骑落地,小小地在原地转半个圈子后停了下来。
场中一片静寂,所有人都对这位年轻将军心生敬畏,万千道由衷钦佩的目光投向他。
方青卓却只微微一笑,策马徐行,挨营审阅部队,逐个对指挥官进行点评。他善抚士卒,被批评的,虽垂头丧气却也心悦诚服;受到表扬的则是满面红光,犹谨记“戒骄、更进”之言;小有皮肉伤的普通士卒,更是受宠若惊,在他关注的目光下恨不得身上的刀口创骨再往大了深里去,倍及荣耀。
赵宇正暗暗点头,不料他已行至他面前。
那精光毕现的一双眸子望向他,令得他心中一凛,却也不愿就此低下头去,只坦然回望。
他面色不变,眼眸深处却似多了几分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赵宇。”
“赵宇,”他沉声道,“临危受命,处乱不惊,队长。”又转向文德,“你不听号令,喜功冒进,令队伍受挫,我降你为副队长,却是服也不服?”
“文德莽撞,但凭将军处置。”文德倒也是条汉子,坦荡荡回答。
方青卓略颔首,又道,“你莽不掩勇,在关键时刻又敢付良兵,此乃汝之长。”言罢上前轻拍其臂,以示鼓励。文德受宠若惊,虽受责犹感荣,打心底生出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方将军也”的感触,暗暗发誓战场上定要奋勇杀敌,以报其知遇之恩。
方青卓微笑,也不停顿,打马转向另一支队伍。
半个多时辰下来,他才一一检阅万部队,号令解散。
众人回到营房,无论遭批评还是受表扬,或表现平平暂无建树的,个个兴奋莫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才的演习操练,大有点以前赵宇在军校时战事大讨论的架势。
接下来炊兵早早就生火做饭,方青卓见众兵士认真操练,奋勇厮杀,特令杀猪宰羊,给大伙儿打一顿牙祭。另备下千坛美酒,让大家肚子里的酒虫子解解馋,也算慰劳兵士们连日来的辛苦。
众人闻讯呼哨欢腾,差没点儿掀翻了牛皮帐篷。
轩辕战至此对方青卓之能心服口服,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支七拼八凑的古代军队训练到如此水平,且令得众兵士万人一心,大大加强了作战能力。管理上恩威并重,深服军心,他日沙场御敌必收良效。
不知不觉,时已初夏。白日里操练一整天,到得晚间夜风习习,那些男人们既性子粗豪,又早已习惯这种军营生活,往往十天半月才一起往湖边洗澡。
这天月明星稀,晴朗的夜空中竟是一片乌云也没有。山脚下薄雾若隐若现,半遮半掩间绵长的山脉便像一条沉睡的黑龙,静静卧在那里。
冷月一人来到湖边,湖面上白雾氤氲更浓,掩映着那波光粼粼的广阔水面,美丽得像楼兰的宝石般,深蓝的色泽中透着丝玉绿,盈碧碧地光滑一块嵌在黄色的土地和青黑的天宇间,让她禁不住微微张开了嘴,惊艳其夜色下的瑰丽。
不到这里还好,一见到碧湖的水,她顿感浑身窒闷难耐,忙脱了层层衣物跃入湖中。因有方青卓的阴阳玉,倒也不觉得寒冷。
那湖水清澈微凉,暗流缓动,摩挲抚慰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带来丝丝惬意。
冷月先是高兴地在湖中游了一会儿,这才细细洗将起来。
此时月行中天,淡淡月华照在人身上,似洒上层清辉。“唉!”她舒服地叹了声,一时竟舍不得离去。
忽然间,她霍的转过身去,看向湖边巨大的黑色礁石。
水流微动,似乎传递着某种强大的气机,一个伟岸身影从其后慢慢走出,占满了她的全部视线。
那是个身长肩阔的年轻人,体态挺拔。月色下他微黑的肌肤闪着亮光,像是个训练有素的战士,身上皆是坚实贲起的肌肉。
他走得近些了,她才看清他的姿容,竟极为俊美。脸庞便似刀刻般棱角分明,剑眉入鬓,高鼻丰唇,眼瞳灵活多智,带着丝挑逗与玩味望着她,似有所思。
冷月蓦的回神,这才醒悟到自己已容许他欺得太近。她转身欲退,却被他一个趋前拽住了臂膊:“你是谁?”那俊颜靠近,竟是将口唇向着她压下来。
冷月忙掣肘,脚下袭向他腰际。他躲避不及,终是被他不重不轻地踹了一脚,冷月借力后退,转身扎个猛子一径潜游至岸边。
他见冷月精于泳技,追之不及,却也不慌。就那样大剌剌目视着她披上外衣仓皇而逃。
冷月回到营中匆匆睡下,梦里却全是那个陌生人的面孔……
翌日清晨,忽听得号角催动,竟是急急号令整兵。
方青卓治下素严,极遵节制。众将士连忙披衣挂甲,边忖是否战事骤发,或有什么旁的大事件。
不一时各队齐列校场,晨光中旌旗猎猎,森严的枪林矛阵中,竟一片寂静。众人军姿而立,目不稍瞬,直视前方。
方青卓披挂战甲,按剑而立,面向着南方,却是一语不发。
众军便在微凉的晨曦中肃立,不知过了多久,才隐隐听得远方蹄声阵阵,似有大队人马压境而来。
众人心惊,却也不敢显露妄动。
只见方青卓微笑,由亲随牵了战马来,飞跃其上,单骑而出。副将轩辕战紧随其后,一时间驰起了两道黄烟。
过了会儿,只听号角齐鸣,锣鼓震天。几乎在那同时徘徊在山峰后的红日跃出升天,万道霞光染红了半边天际,耀在战士们的胸甲上,更是金光灿灿。
视线尽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支大军,成扇面状在原野上开将过来,极为壮观。
一面巨大的青旗飘飘扬扬在头前引路,绣金的真龙盘旋其上,狰狞威武,却是圣龙皇旗。
这时一声号令,众人齐声呐喊,踏地助威,声动旷野。
大军步伐稳健,踏着鼓点渐渐压进。
这时两行铁骑排众而出,分左右两边开道。
旋即见一年轻将领当中策马疾驰,倏忽而至。
他身着窄袖长身赤色螭龙袍服,襟上绣着灵动的火麒麟。腰挎金带,后佩箭服,脚上一双登云靴。头顶上则免了兜鍪,飘散着一头乌发,那镶有宝石的额带与其右耳所配七彩蛋白曜石交相辉映,彰显其尊贵的王者之势。
冷月早就听见响动走出营帐,径自找来马匹来到前方,她初见那军旗心中一慌:“难道是圣龙出兵了?”
待人走到近前,冷月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潇洒的跳下马笑道:“上次收到你的信,可是我赶到皇宫时你已经出来了,我只好回去收拾收拾把人都带来给你助威。”来人竟是龙御天,他本身就是皇族,打着皇家旗号也不为过只是有些吓唬人。
冷月点点头道:“很好,如今军队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我们计划一下择日攻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