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上,这一切当真与仙童无关,臣妾以性命担保,仙童什么都没做过!”青鸢不停的磕头,额头渐红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娘娘,您别这样,仙童不忍心啊。皇上,仙童真的没有做过,仙童怎么会伤害娘娘的孩子,也没有给凤妃下毒,真的没有!”仙童颓然堆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尤其看到青鸢额头的鲜血,更是心痛难平。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你还要争辩么?来人……”就在楚铭轩开口之际,青鸢突然扑到楚铭轩脚下。
“皇上,求您先不要处置仙童,哪怕先将她打入天牢都好,这件事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皇上,求您!”青鸢撇开所有的尊严,匍匐在楚铭轩脚下,乞求道。
“皇上,既然姐姐这么说,倾歌亦无话可说,不管是对是错,当日的事,臣妾已经忘了。”凤倾歌言虽如此,眼角却涌出泪来。
“娘娘……是仙童连累你了……”自跟青鸢至今,仙童从未看到青鸢如此卑微过。
“罢了,来人,先将仙童打入天牢,待此事查明后,再行处置!”楚铭轩狠戾道,旋即自地上拉起青鸢。
“谢皇上!谢皇上!仙童……”青鸢转眸看向仙童,眼见着仙童被侍卫拉出凤栖宫,心如刀割。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虽然已被拉出凤栖宫,可仙童的声音依旧在宫内回荡。
待仙童被人带下去,凤栖宫终是静了下来。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青鸢拭了眼角的泪,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楚铭轩微微颌首,一时也找不出可以安慰的话。见青鸢离开,凤倾歌吃力起身,走到楚铭轩身侧。
“皇上,仙童虽有重罪,不过幸好臣妾无碍,若真置她的罪,怕雪妃会埋怨皇上,雪妃待仙童如亲妹一般,否则也不会自行承当罪过来为仙童遮掩。”凤倾歌言语中将仙童在金銮殿陷害自己的事作实。
“仙童有害你之心,留不得。你怎么起来了,朕扶你到床上休息。”幽冷的眸在看向凤倾歌时化作一片柔情,他不会再让凤倾歌受半分委屈,楚铭轩自心底发誓。无语,凤倾歌不再劝说,眼底荡过一抹冰寒之意。
若非凤倾歌以乏困为借口,还不知道楚铭轩要呆到何时才走。
“娘娘,您似乎不开心?”洛月儿端着参汤走到榻边,忧心问道。
“本宫是不是太狠了?”凤倾歌接过瓷碗,轻吁口气。
“他们把匕首插在神医胸口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犹豫过。”洛月儿知凤倾歌自责之意,低声劝慰。
“是呵,本宫有怜她之意,她却未必有感激之情。”凤倾歌舀着参汤,不再多想。
“娘娘,如今仙童被打入天牢,相信雪妃定不会坐以待毙。”洛月儿提醒道。
“若能救得仙童出来,便是她的本事,我们不必插手。也算是给她这个机会了。”凤倾歌敛眸道。
“娘娘仁慈。”洛月儿微微颌首。
鹿寿宫……
“毒药怎么会在仙童指甲里?”何劲生不可置信看向青鸢,费解质疑。
“还用问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日我们以法陷害凤倾歌,凤倾歌投桃报李,这都不重要了。如今我们要怎样才能救出仙童?”青鸢没了主意,焦急看向何劲生。
“想来若非娘娘拼命保护,仙童当场已被皇上杖毙,如今皇上将仙童打入天牢,不过是卖娘娘一个面子,若想改变皇上的心思,难比登天!”何劲生双眉纠结,冷静分析。
“本宫何尝不知,皇上这条路是走不下去的,劫狱?”青鸢眸色骤亮,提议道。
“自上次凤倾歌从天牢失踪,皇上勃然大怒,已命人在天牢内设有重重机关,莫说我们找不到一顶一的高手,就算找到,也未必成事。”何劲生否定回应。
“那怎么办?本宫不会看着仙童枉死!就算豁出这条命,本宫也要救仙童!”青鸢绝然开口。
“如今能救仙童的,就只有一人。”何劲生低声道。
“凤倾歌!呵,终有本宫低头一日,劲生,却御膳房准备些糕点!”青鸢敛了眼底的锋芒,狠声道。
“奴才这就去。”何劲生领命转身之际,却被青鸢唤了回来。
“不了,陪本宫到倚屏宫。”青鸢急声道,旋即走出鹿寿宫。见青鸢行色匆匆,何劲生暗中感叹,若有朝一日自己有难,能得主子这般忧心,也值了。
酉时过后,凤倾歌才用罢晚膳,便见青鸢与何劲生行至宫门处。
“月儿叩见雪妃。”洛月儿恭敬施礼,转眸看向何劲生手中竹篮时便已知青鸢来意。
“起来吧,妹妹身体可好些?”青鸢强颜欢笑,缓步走到桌边,与凤倾歌对面而坐。
“托姐姐的福,还死不了。”凤倾歌樱唇微抿,似笑非笑。
“劲生。”青鸢轻唤一声,何劲生旋即将竹篮提到桌上,自里面取出一盅百味羹。
“这道百味羹是我家娘娘最拿手的,娘娘自回宫便开始熬着,熬了几个时辰,还请凤妃尝尝。”何劲生恭敬道。
“何劲生,嗯,本宫记得你……”凤倾歌似有深意看向何劲生,眸底渐生寒意。
“倾歌,本宫不想拐弯抹角,看在这盅羹的份上,求你饶仙童一命。”青鸢放下身段,恳求道。
“呵,姐姐太高抬倾歌了,是皇上想要仙童的命,不是倾歌。姐姐这羹怕是送错地方了呢。”凤倾歌冷笑着回应。
“你知道仙童是无辜的!”青鸢狠声开口。
“顾子兮何尝不无辜?”凤倾歌音色骤寒,利眸如刃。
“本宫……不知道你说什么?”青鸢眸光闪烁,搪塞道。
“不知道?呵,那算了,本宫有些累了,月儿,送客!”凤倾歌冷哼一声,继而起身。
“害顾子兮是我的主意,你想报仇找我!何必为难仙童?”见凤倾歌欲回内室,青鸢厉声开口。凤倾歌闻声止步,转眸看向青鸢。
“你恨的人是我,又为何连累子兮?说起来,他算是你的恩人!”凤倾歌寒声反驳。
“说吧,你想怎样才肯放了仙童?”青鸢索性不再辩驳,冷声道。
“子兮受害之前,我也想有这样的机会,可是你给我了吗?”每每想到顾子兮倒在血泊中,凤倾歌的心便如何也软不下来。
“此一时彼一时,只要你说,本宫一定做到!”青鸢绝然开口。
“月儿,扶本宫进去休息,真是累的不想说话呢。”清冷的眸子漠然划过青鸢,凤倾歌慵懒的伸出玉手,在洛月儿的搀扶下走进内室。
正厅,青鸢身体微晃着险些跌倒,最后一条路堵死了,她要如何去救仙童?
“娘娘,看来凤倾歌是铁了心要置仙童于死地了。”何劲生悲戚低叹。
“却御雄殿!”青鸢狠噎了下喉咙,即便知道皇上的心意,可她还是想拼个万一。
“娘娘,您现在去,只会惹得皇上心烦,想来皇上一时半晌也不会要了仙童的命,不如我们找人顶了仙童的罪,如何?”何劲生灵机一动,提议道。
“可以吗?”青鸢亦知道现在去找皇上实非上上之举。
“总要试一下的。”何劲生不敢保证,可到底是个机会。
“先回鹿寿宫!”青鸢敛了眼底的绝望,急步离开。
御雄殿。
楚铭轩躺在龙榻上辗转难眠,终是起身唤进周公公。
“你觉得今日毒害凤妃之事当真是仙童做的?”楚铭轩眸光幽冷,肃然问道。周公公闻声微抬眼看向楚铭轩,旋即垂首。
“奴才不敢妄言,不过,也确实是证据确凿。”
“倾歌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朕不能再让她有半点闪失,不管是不是仙童,到底是个隐患,你走趟天牢,让她自行了断吧!”楚铭轩以手搥额,极艰难的做了这个决定。
“可仙童是雪妃的心腹,雪妃视其如妹,若她死……”周公公欲言又止。
“朕知道,但朕不想赌这个万一,去吧!”楚铭轩挥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他心里有青鸢,却只是怜惜。周公公不再多言,恭敬退出御雄殿。
夜空深邃如墨,铅云浮过,遮挡了月华,大地一片肃穆萧索。天牢内,周公公举起腰牌,狱卒自是奉承迎合着将周公公带到了关押仙童的牢房。
“周公公?”仙童愕然看向周公公,起身时,身上铁链铮铮作响。
“你们把她身上的链子解开!”周公公吩咐狱卒道。狱卒当下拿出钥匙,解了仙童的束缚。
“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公公的话,谁也不可以靠近。”周公公挥手退了狱卒,方才走进牢房。
“周公公,你是不是来放我的?是不是皇上已经查出真凶?”仙童满眼含泪的看向周公公,期待问道。
“证据确凿,你让皇上怎么放你?”周公公面色凝重,感叹道。
“不是……不是仙童做的!是凤妃,是凤妃把毒药沫在仙童指甲上,是她诬陷仙童的!周公公,求你!求你替仙童向皇上伸冤呐!是凤倾歌诬陷我的!”仙童闻声,眼圈儿登时涌出泪水。
“算了,莫说我不信你的话,就算相信,你以为皇上会信?凤妃有什么理由大费周章诬陷你?”周公公无奈摇头。
“我没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啊!”仙童激动上前,双手紧攥着周公公的袖口,激动辩驳。
“事实胜于雄辩,就算你没有说谎,现在是皇上相信你是凶手!仙童,认命吧!”周公公悲戚哀叹。
“我不……我不要!周公公,求你,让我见娘娘一面,娘娘会相信我的!娘娘会救我出去的!”仙童扑通跪在周公公面前,泪水肆意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