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再美的古堰女儿香入口,都是辛辣中蕴着极苦,花千魅委身坐在楚怀袖对面,单手执起青瓷的酒壶,与楚怀袖碰撞之后,大口大口的灌进嘴里,彼时的那句不可失心,如今,已被她抛之脑后,不管明日是何天气,不管今朝梦归何处,此刻,她只想与自己心爱的男人一醉方休。
古堰的女儿,香美甜润,饮着却似苦酒,或许喝这苦酒,心才有些许的甘甜,此时,楚怀袖与花千魅纵情饮着美酒,眼底皆是一片醉意。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花千魅伸出藕臂揽在楚怀袖的肩上,璀璨的眸子透着迷离的色彩,沾着美酒的香唇缓缓靠近楚怀袖。
“知道又如何,你终究不是她……”楚怀袖摇晃着手中的夜光杯,苦笑着看向身侧的女子,眼底竟有叫泪的东西涌动。
“是谁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我们在一起,不是么……”花千魅勾过楚怀袖,樱唇轻覆了上去。
“倾歌……你是否能原谅我,那一刻,我情愿坐在轿子里的人是怀袖,可我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楚怀袖情不自禁的回应着花千魅的吻,双手紧紧抱住花千魅,那样紧,仿佛一松手,他所珍惜的东西就会消失一样。
花千魅的心,涌起一股酸楚,或许这辈子,她只有做替身的时候,才会得到楚怀袖如此激情的回应。
“我已经知道了,怀袖,我从没怪过你,希望……你也不要怪我。”花千魅舌尖掠过楚怀袖的耳垂,一路向下,双手轻轻解开楚怀袖的系带。
“不会……不管你做什么,怀袖都会帮你!”身体越发的燥热,浓酒在这一刻发挥了它的作用,楚怀袖深情看着怀里的女人,那样倾城绝世的容颜,在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烙在心里,此生难忘。
花千魅的霓裳羽衣如秋风中荡漾而落的黄叶,凌乱的落在地上,楚怀袖轻拥着那美丽的胴体缓缓躺在羽衣上,薄唇亲吻着花千魅每一寸肌肤,那样温柔的动作将花千魅的心彻底融化了,就算做替身,她亦是幸福的……
翌日清晨,当凤倾歌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离开。
“月儿。”凤倾歌抚着额头,轻唤一声。音落,洛月儿便端着早已准备好的水盆走了进来。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洛月儿柔声道,旋即将拧好的拭巾递给凤倾歌。
“皇上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凤倾歌刻意问道,她很想知道‘逝忆’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只是看上去很困倦的样子,仿佛一夜未睡似的。”洛月儿低声禀报。
“是吗?只是第一包而已,已经这么大反应了?”凤倾歌缓身而起,随手将拭巾递到洛月儿手里。
“什么第一包?”洛月儿不解问道。
“无情没有找过你?”凤倾歌不答反问,既然他已经在自己面前显露真身,就不该对洛月儿有所隐瞒,毕竟洛月儿时刻伺候在自己身边,想不让她知道,几乎不可能。
“没有。”洛月儿据实道。
“这样……你过来!”凤倾歌拉着洛月儿坐到自己身边,美如蝶羽的眸子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娘娘?”感觉到凤倾歌的神秘,洛月儿狐疑开口。
“你可知道无情那面具下的秘密?”凤倾歌再次确认问道。洛月儿茫然摇头。
“其实无情那张面具下的面孔与楚铭轩有着莫大关系,他是……”凤倾歌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的陈述给洛月儿,一字一句,都令洛月儿匪夷所思。
“所以只要楚铭轩服食‘逝忆’到一定分量,无情便会取而代之。”凤倾歌语出惊人,一侧,洛月儿愕然看向凤倾歌,许久方才缓过神儿来。
“没想到宫主竟然是楚铭轩的孪生兄弟,这太不可思议了!依宫主的意思,是想不知不觉的取而代之?”洛月儿惊愕之余,忧心开口。
“若想不知不觉,无情便不会筹谋这么久,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他是想让楚铭轩成为万人唾骂的昏君,之后再光明正大的重返金銮殿,毕竟,他有足够的理由坐上龙椅。”凤倾歌樱唇微勾,声音愈渐幽冷。
“这倒难了,即便有娘娘为宫主遮掩,可宫主到底不是皇上,这样做很容易出现纰漏,若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洛月儿不以为然道。
“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无情不会贸贸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本宫倒也觉得可行,只是有两个人,我们不得不妨!”凤倾歌敛眸,肃然看向洛月儿。
“娘娘是指周公公和绝杀,是吗?”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洛月儿脑子里便浮现出绝杀的身影,倘若绝杀发现端倪,宫主势必不会容他,这一刻,洛月儿忽然惧怕,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没错,周公公跟了皇上十几年,对他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绝杀亦是皇上的左右手,了解程度亦不逊于周公公。想瞒过这两个人并不容易。”凤倾歌似有深意看向洛月儿,只见洛月儿面色苍白,眸底散出一片忐忑和焦虑。
“月儿,本宫说这些,是想你早有准备,若事情到了关键一步,你必须在绝杀和幽冥宫之间做出选择,不过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本宫都会支持你。”凤倾歌拉过洛月儿的手,坚定开口。
“谢娘娘……”洛月儿感激的看着凤倾歌,眼底透着掩饰不住的纠结,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到底要选择谁呵。
清晨的万花楼,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梦仙居内,楚怀袖只觉额头似炸开一样痛的难受,于是下意识抚住额头,好看的桃花眼吃力睁开,入眼竟是一片粉色幔帐。
心,陡然一震,楚怀袖猛然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坐在女子的床榻上,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楚怀袖狠摇了摇头,下意识掀开锦被,这一刻,他赫然发现身下洁白的缎褥上,那抹红如妖艳的曼珠沙华,静静绽放着它的绝美。
“糟糕!”楚怀袖剑眉紧皱,狠捶了下脑袋继而跨步走下床榻,偌大的梦仙居空无一人,翡翠方桌上,那缕白色轻烟丝丝袅袅的升起,整个房间充斥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看着桌上的酒壶,楚怀袖懊恼的狠叹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花千魅对他的情谊,却始终委婉拒绝她的真心,不仅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更重要的,面对花千魅,他没有丝毫心动的感觉,楚怀袖知道,他这一生所要守候的女人,定然不是花千魅。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自外面开启,如水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公子休息的可好?”如水一如既往的平静面容,丝毫不显尴尬。
“咳……千魅呢?”楚怀袖轻咳一声,目光不敢直视如水,仿佛他是做了天底下最难容的事一般。
“小姐只吩咐如水伺候公子起床,并未交代其他。”如水说话间,将水盆搁在一边,继而将拧好的拭巾递到楚怀袖面前。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楚怀袖僵硬接过拭巾,低声道。如水闻声俯身,起身时刻意看了眼楚怀袖,似是无意摇头后,方才退了下去。
待如水离开后,楚怀袖草草整理了衣襟,旋即跃出窗户,除了万花楼,花千魅就只能去那里……
清宫,换洗局内。
董璇芯看着堆在自己面前如小山一样的衣服,美眸狰狞的仿佛初出牢宠的猛兽。
“这些麻制的衣服不该我洗!”董璇芯扔下手中衣服,愤然看向身侧的宫女。
“换洗局自有换洗局的规矩,你是新来的,我不妨好心多提醒你几句,有生气理论的功夫,还不如乖乖洗好这些衣服,这样或许子夜前还能睡上觉。”宫女红儿悻悻开口,眼底划过一抹鄙夷。
“红儿,跟她废什么话,这种人,多看一眼我都嫌脏!”宫女春儿拉了下红儿,狠啐一口董璇芯,解恨道。
“你们太过分了!我要去找掌事评理!”董璇芯愤怒看向春儿,转身之际,正听到一阵讥讽的笑声自身后传了过来。
“呵呵!我们过分?我们再过分也不会恬不知耻的勾引皇上!更不会如狐媚似的在皇上面前脱了所有的衣服!啧啧,真不知道有些人脸皮怎么那么厚,听说皇上连看都不没看你一眼呢!我想啊,定是皇上闻到了你身上的那股狐臊味儿,所以就算你长的跟花儿一样,皇上还是厌恶到想吐呢!”春儿狠瞥了下董璇芯,欲拽红儿离开。
就在这时,董璇芯二话没说,大步迈到春儿面前,手指猛的扬起,继而狠狠扇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春儿只觉左脸陡木,紧接着唇角渗出血迹,下一秒,春儿单手握住面颊,不可置信看向董璇芯。
“你……你居然还敢打人!”
“打你又如何?待我做了皇后,杀你简直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董璇芯阴森怒吼,唇角勾起的弧度诡异非常。
“我呸!你想做皇后?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模样!”春儿双目如铜铃般狠瞪向董璇芯,说话间,身形如风似的冲了过来,双手倏的拽住董璇芯的发髻,将其狠狠拖到洗池处,董璇芯还没来得及反抗,脑袋已然被春儿搥进洗池里。
“做皇后!我让你做皇后!让你做皇后!”春儿在清宫呆了多年,自有一把子力气,此刻,任董璇芯如何挣扎,却也拼不过春儿。
眼见着董璇芯的挣扎越来越缓慢,一侧的红儿急急拉开春儿。
“算了,掌事嬷嬷新上任没多久,我们别闹出人命来!”红儿急急拉扯春儿,这时,董璇芯方才将头露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难道我白白被打了不成?不行!不出了这口恶气,我不甘心!”春儿恨恨道,说话间,猛的甩手将董璇芯推搡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