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后面进了旋转门,龚祝瑜马上就被金碧辉煌的大厅晃了眼,一眨眼的功夫,那几个男人就走远了。她小跑几步跟在他们后面,果然看到了电梯,心中暗喜,又随着他们进了电梯。
“请问张骏是在这儿办公吗?”
安从茶水间出来就听见背后有个细细的声音问。
她回头看,是个陌生的女子,一双亮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安蹙眉,“你是怎么上来的?”这层是总裁办公室,所有来访者前台都会做好登记然后打电话请示她该如何安排。所以每个出现在这儿的人她都心中有数。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什么情况?
那女孩笑答,“我是坐电梯上来的呀。”
安无语,好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
“你是说你来找张总?”
女孩点头。
“有预约吗?”
女孩摇头。
“那不行。张总很忙。”
女孩有些着急,“我只要三分钟,有一个东西当面还给他就走。”
安开始仔细打量她,二十岁上下,穿着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没有化妆,素颜显出几分清秀。不像是张总平常招惹的那些莺莺燕燕呀,还是,张总最近换口味了。
正猜测间,总裁室的门开了,张骏挺拔的身姿在眼前一晃而过,安看向那女孩,发现那女孩只是瞥了一眼就又看着她等着她批准。
安开始诧异,“你不认识张总吗?”
那女孩摇摇头,“不认识。”
安更诧异,“那你还说要给他还东西?”
“是这样的。我捡到了他丢的钱包,里面有他的身份证、银行卡,就是钱没了。”
安问,“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女孩答,“钱包里还有他的名片。”
“哦,这样啊。”安现在总算搞清楚这个女孩的来意,“谢谢你呀,我是他的秘书,你把钱包给我就可以了。”
那女孩有些迟疑,“我还是想亲自交给他。”
安刚想说话就看见张骏回来了,忙上前几步叫住,“张总!”
张骏侧身看她,以及她身边的女孩。
安指指龚祝瑜,“她说捡到了您的钱包,想亲自还给你。”
“哦。”张骏淡淡的应了一声。
龚祝瑜忙拿出钱包递给他,黑色的男士钱包质地柔和,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张骏接过钱包,打开随意看了看,平淡道,“ 谢谢你。”说完就要推门进去。
“哎,等一下!”见他要进去,她忙叫住他。
张骏停住动作,“还有事?”
龚祝瑜索性豁出去了,“我还了你的钱包,依照常理,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点报酬吗?”
张骏冷哼一声,原来是在等这个。这年头果然没有白做的好事,又或者,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就是个骗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先拿了他钱包里的钱,然后又假惺惺的装作好人来还钱包,好借机再敲诈一笔。
张骏道,“那就先麻烦这位好心的小姐稍等片刻。”顿了顿,又叫,“安,你进来。”
安想这次肯定死定了,她竟然让这个莫名其妙来历不明的女子站在总裁面前跟他讨价还价,简直该死。要知道,张骏最讨厌的就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果然,一进去张骏就沉下脸,“吩咐前台,以后不要放这种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是。总裁。以后一定不会了。”安连连道歉。
“给她些钱打发了吧。”
“给她多少?”
张骏说了一个数字,安没给吓死。
龚祝瑜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安出来,递给她一个信封。很显然,是给她的报酬,摸起来厚厚的,看来还不少。
她高兴的收下,丝毫没有注意到安奇怪的脸色。
坐电梯下去,刚到大厅,就被人叫住,“你,过来登记一下。”
龚祝瑜心想这是什么地方呀,来的时候不登记走的时候反而要登记。
出了大厦,端详着那个鼓鼓的信封,心想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那个老板看起来就是挺有钱的样子,出手果然大方。
这里面究竟有多少钱呢?一千?两千?还是三千?不管多少,都能帮王子杰省去一些累了。
她满心欢喜的拆开信封,却一下子傻了眼,以为自己看错了,闭眼再睁眼,竟然还是。终于懊恼的蹲在了地上。
这个混蛋老板,简直欺人太甚。
不过细细想想,只能怪她贪心太重,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结果就被戏弄了。不过,这点儿钱也是钱,起码够买菜了。
想到这儿,释然的笑了笑,站起来到公交站牌等车。
安一五一十的将那个女孩的反应汇报给张骏听,张骏脸上是戏弄得逞的笑。
“总裁,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人家送钱包来也是做好人好事,得到点报酬是天经地义的,张骏平时一掷万金,这次竟然吩咐她放了100张一毛钱纸币共计10块钱在信封里交给了那个女孩,摆明了是在戏弄。
“谁叫她那么势利,真要行善就应该做好事不留姓名,明摆着就是一个骗子。”
后来张骏每每想到这一次,总是唏嘘不已,那时龚祝瑜就站在他面前,隔着三年的时光,却早已两两相忘,而他,早决定了原谅,却机缘巧合的报了当年的“一吐之仇”。
若是无缘,怎会一见再见。龚祝瑜后来想起来却恨死了自己当时的贪心。如果她不是见钱眼开妄图从他那儿得到意外的报酬,就不会去送钱包,就算去了也不会当面向他要报酬。这样,是不是他们就永远不会再见,那么,她和王子杰是不是就能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坐车回到住的地方,拐到菜市场买了菜,卖菜的大姐早与她惯了,问,“今天晚上还要出摊吗?”
她点头,“大姐,都是一毛钱你要吗?”
卖菜大姐道,“要的要的,我正说去银行换点了零钱呢,你有多少全给我吧。”
就这样把十块钱花了出去,卖菜大姐帮她拿好菜装好放在她手上,嘱咐道,“不要熬太晚了,身体要紧呀。”
她说,“嗯,知道。谢谢大姐。”
自从三个月前将王子杰从建筑工地领回来,她就怎么也不准他再出去干那些体力活,心想她这阵子业务跑的不错,养活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哪知,才侥幸了一个星期,就光荣的被辞退,后一星期她又接连去了两家公司,都是一样的结果,S城的商圈就那么大,想要封杀两个年轻人实在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充分体会到了王子杰当时的绝望,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她还是如实的告诉了王子杰,她知道,当初她有多担心他,现在他就有多担心她。
晚上,两个人靠在一起思索出路的问题,他和她,以后该如何生活下去。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就给房东打电话说要退房子,这里的房租实在太高了,他俩目前的情况根本负担不起。哪知房东说,退房子可以,剩下三个多月的钱不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