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看见他有些慌张,四下看了看,将他拉到一边的角落,小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张俊挑着眉,反问,“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儿子今天在这儿过十二岁生日。”
儿子都十二岁啦。张骏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暧昧的凑到她耳边,“亲爱的,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像十二岁孩子的母亲。”
女人后退几步避开他,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算是陌生人吧。”
陌生人?张骏低笑,又凑上去,“我刚刚来这儿的路上满脑子都是你昨晚的叫声,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老公听到了会有什么感想。”
他不过是信口一诌,竟然轻易的唬住了那个女人,所以说人最好不要做亏心事。
“你真卑鄙。”女人咬牙切齿,“你想要什么?钱吗?你说,多少我都给你。”
看起来是个有钱的阔太太,不过他张骏最不缺的就是钱,最得意也最厌恶的也是钱。
“呵……”张骏猛地低头在女人的唇角亲了一下,兴味十足的看着女人恼羞成怒,“谈钱多俗气呀,我最看重的是感情,感情,你知道吗?”顿了顿,他说,“十一点的时候上来十五层找我,我们找个地方重温一下昨晚的感情。记住,我喜欢守时的女人。”
那女人没到十一点就上去找他,看着他,恼怒,惶恐,无奈,张骏冷笑,女人,真是善于伪装的动物。
而他最快意的就是撕破这层伪装,还原她们最真实也最下贱的一面。
嘴角无声的勾起,他拉着她到了昏暗的楼梯间,将她狠狠的按在墙壁上,倾身咬上了她的红唇。
女人刚开始还在推拒,渐渐的便被他的啃噬勾起了情欲,有意无意的开始回应他。
“滴答滴答滴答……”一阵铃声突兀的响起。
张骏暗骂一声,放开身下的女人,转过来,阴鸷的盯着那个铃声的主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摸样还算清秀,可是眼神却是赤裸裸的恶心。
他脸色更阴沉了,正要发作却见那个女子看也不看他,快步走出了楼梯间。
被她这么一搅再没了兴致,那个女人皱着眉看着被撕破的衣服,抱怨道,“这……我怎么见人呀。”
“那就别见了。”他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烦躁,一把将女人好不容易整好的衣服又撕开,在她身上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完事之后到洗手间清理,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嘴角殷红的口红渍。冷哼了一声,胡乱的用水抹掉。
镜子里忽然闪进一个人影,他眯了眼,这个女人刚刚差点搅了他的好事,还敢用那种看到苍蝇般恶心厌恶的眼神看她,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多纯洁多清高。
转了身,嘴角噙着玩味的笑,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满意的看到那个女子睁大的眼睛。
然而下一刻,他却像被雷劈到,完全傻掉了,半分钟后,脸上才显露出愤怒、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个女人,竟然吐了他一身!他纯白的衬衫,此刻竟大面积的沾上了恶心的呕吐物。
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待遇”他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未有过。
他愤怒的盯着那女人,哪知那女人却没事人一样瞥了他一眼,一丁点儿抱歉的意思也没有,反而云淡风轻的走到洗手池边洗手,然后镇定自若的绕过他走了出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抓狂,他想发疯,这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可是,当务之急,是处理掉这件恶心的衬衫。
“小骏你怎么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少喝点酒。”老张进来正好看见他一身狼狈样,陪着他到了酒店客房清理。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他怒气冲冲的来到宴客厅抓凶,却看见那个女子挽着未来嫂子的胳膊,两个人亲昵的说着什么。
“小骏,你好多了吧。”老张看见他走过来关切的问。
“哥。”张骏指着那边,“站在嫂子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谁?”
“哦,她叫龚祝瑜,你叫她小瑜就可以了,要不要过去认识一下?”
他胸膛起伏,最终摇头,“没这个必要。”今天是表哥大喜的日子,那个女子是他的继女,他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眼下,只能忍了,算了,就当一不小心猜到了狗屎。
他倒了一杯酒在一个角落坐下,正好可以看见龚祝瑜,那个女子此时正陪在陈玲身边,望见每个人,都是明媚而友好的笑。
龚,祝,瑜!他一字一字的念出她的名字,危险的眯了眼,此仇不报我就不叫张骏,你给我等着。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终究没有交集,龚祝瑜长年在林城,寒暑假才回L市,他在S城。L市与S城不远但是也不近,他与表哥虽然感情在,但是平时走动并不多。再加上身边不断出现的莺莺燕燕,很快就把这档子事忘得一干二净。偶尔回想起来,也就付之一笑,只道是自己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可是强大的命运却让他们再次相遇,直到纠葛不清。
彼时他依旧穿行于环肥燕瘦的女人堆中乐此不疲,看着一个个女人如何拜倒在权势和金钱中。只是这些女人中多了一个人,就是他的初恋情人郭允儿。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她绝情的离去,通过一个个演艺圈的潜规则跻身一线名模行列,风光无限。
而就在他终于高高在上,坐拥最强大的实力和财富的时候,她又回来找他。
多可笑!
可是这不就是他当初一手创办星光娱乐的初衷吗,他恨极了那个女人,他想报复,他要让她看见他现在的实力,然后深深的悔恨当初的决定,他以强者的姿态轻而易举的将她击垮,他等着她来求他,她果然来了,他看着昔日的恋人,把自己能想到的最狠最伤人的话都用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像对待最廉价的小姐一样睡了她。
他以为他会快乐,可是恰恰相反,他绝望的发现他依旧迷恋着这个女人,或者说这个女人的身体。曾经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甜蜜的回忆如今都成了最残忍的刀,让他煎熬在爱与恨中,痛不欲生。
他无法自欺欺人,他知道,他心里放不下这个女人,他把年轻时候最热烈的爱都给了她,可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她又在哪儿?她辗转在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身下,只为求得一个个往上爬的机会。呵,爱情,跟权势和金钱相比,爱情算什么!他极度渴望,也极度厌恶,或者说,因为得不到所以极度厌恶。有多矛盾就有多煎熬,有多煎熬就有多想毁灭。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时候他重遇龚祝瑜,被她的幸福刺伤,满脑子只有毁灭。
依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鑫帝集团,龚祝瑜仰着脸看这栋直耸入云的庞大建筑物,心想,看来这个丢了钱包的人真的是个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