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叶真这样的体能强度,想要把体力完全榨干同样也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在绕着山岩狂奔的时间里,他甚至已经算出了这座山底部的周长大概是15公里,也就是说他已经徒步奔驰了六十公里的路程了。
坚实的肌肉让叶真还能好好站着,不至于像艾兰那样完全累得站不起来,但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他的体力终于消耗到极限了。
“我们,开始下个阶段吧。”看到脸色变得赤红已经由跑变走的叶真,艾兰果断地支撑起酸痛的身体,眼神中丝毫不见疲惫的颓色,只有兴奋,满是兴奋。
“不是吧,不需要休息一下么?”自从注射强化药剂后,叶真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疲累的感觉,肌肉上不断传来的针刺感分分秒秒都在考验着他的忍耐力。叶真不信艾兰的感觉会比自己好多少,但就在这种状态下,她居然还要继续。
“不能休息。”艾兰艰难地爬起站立,语气疲惫但神态坚定。“一休息就没效果了,我们必须趁现在使用能力,这是最快能改变我们旧有习惯的方法。从现在开始,不管应付什么,我们都必须以发动能力为前提,明白了么?”
“这可真是……好办法。”叶真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艾兰的解释让他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事实,已经是超能力者了,可依然还习惯性地依赖身体力量。这是身体力量过于强大的结果,但同时也是得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愚蠢行为。叶真自己就是最大的实例,在得到念力之手前他就拥有着几乎可以说是逆天的‘预知’能力,但在整个生化危机世界的找死寻活中愣是没有一次使用的想法,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种能力。
定下神来,叶真认同了艾兰的说法。他这些年虽然电影看得很少,但却很喜欢看漫画,记得七龙珠的漫画里有段剧情,说的是卡卡罗特和自己的儿子进了精神与时光之屋修炼,等他们出来后,却是一直以常人的摸样保持着最强战力的姿态,于是等到战斗之时,他们便能在此基础上再次得到提升。艾兰现在想达成的目的,显然与此殊途同归。
怎么做,其实在艾兰的训练法里只写了一个大致的方向,那就是每时每刻都把使用超能力当做行动的第一序列。无论是走路,吃饭还是喝水,最终都要做到,第一反应的不是你的手脚,而是你的能力,那样才算大功告成。
至于怎么将能力的使用做为习惯,其实第一步还是很简单,唯熟而已。在叶真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始的时候,艾兰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艾兰真的是从走路开始的,首先是右脚上前,她的右脚完成了金属化,然后左脚上前,她的金属化立刻蔓延到了全身。
“见鬼。”艾兰摇了摇头,后退一步取消能力,重新又再开始。叶真能看得出来,艾兰这是在尝试控制能力的变化速度,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作用,但这就是控制的第一步了。叶真也必须从这里开始。
如何开始呢?叶真看了一会艾兰的练习方式后,似乎给他想通了一些什么。同样也是从走路开始,但叶真想要做到的却是必须使用能力的行走方式,那便是悬空。
叶真的念力之手是没办法直接作用于人体的,包括他自己也不行,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能控制人了。因为但凡是一个在街上行走的家伙,绝对不会只带着自己的身体的,他还必须穿衣服,而衣服,叶真就能控制了。
想做到这一点同样也不容易,叶真发动能力招出两只念力之手,然后看着自己的鞋子,控制着念力之手托起它们。他成功了,他真的浮了起来。但还没等叶真高兴几秒钟,他就立刻失去平衡掉在了地上。现在,叶真等于是又发现到自己能力的第二个缺陷了,看不见的东西他没法清晰地控制。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叶真浮起后只挪开眼神不过几秒,就这几秒钟,念力之后就开始胡乱抖动起来,不再是那么忠实地服从叶真的命令。
怎么会这样?叶真再次召唤出念力之手,然后托起自己,接着再又挪开眼神,这一次他让自己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多了几秒。
怎么好像……,叶真似乎摸到了什么窍门,无形的手很快让他离地而起,接着又再掉下,时间也持续地更久。
一个小时后,叶真终于可以平稳地离地半米站着,并且目视前方。他确实找到了窍门,而这窍门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注意力。
‘念力之手’,这能力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只是为了形容能力的形态,但其实并非如此。虽然不知道创造出这项能力的存在到底出于何种目的,但‘念力之手’这个名字与其说是能力的名字,倒不如说是对能力的描述。是的,念力之手并不是形状像手的透明东西,而是指的这能力会让叶真拥有可以幻化成手的念力,所以重点并不在手上,而是在念力上。
什么是念力,鬼才知道。叶真现在唯一能了解并理解的就是,自己的注意力可以改变念力的动作,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而自己的想象力可以改变念力的形态,或许可以让它不再局限于手,不过暂时叶真还做不到。他现在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让念力产生的手化成一团不再是手的东西,这更像是崩溃而非变化。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叶真摸索到了能力的特点后,很快就转到了自身的使用上。既然是自己肢体的延伸,那么能控制它的当然就是自己的思想,也就是注意力,眼睛能不能看到不应该影响能力的作用。
于是叶真闭上了眼睛,然后开放自己的能力。念力之手在出现后立刻开始不稳定地震荡,这震荡甚至已经延伸到了附近的物质上,叶真身侧的石子和泥土纷纷颤动起来,就好像是在和空气跳舞。
你是我的手,你是我的躯体,你是我的思想!感受着能力的躁动,叶真开始不停地凝聚注意力,他在寻找着身体里多出来的那一种感觉,属于自己的感觉。很快,他找到了。
那感觉真的就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又再长出的肢体,他一注意到它,躁动立刻就停止了,一切都平复了下来。然后叶真可以控制它,哦不,那已经是叶真的一部分了。
不再需要目光的注视,叶真终于可以借助鞋子的韧性让自己离地而起。然后,他尝试着向前跨了一步,啪,他又掉下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能力的原因,而是他的鞋子承受不住他的体重,脱胶了。很神奇,念力之手可以托起物质,却又完全不给物质某一个方向直接接触的作用力,叶真必须得换双更结实的鞋子才行了。
砰!一声金属与大地撞击的轰鸣从艾兰的方向传过来,叶真寻声看去,发现艾兰的训练似乎也有了一丝成绩。她是半跪在地上的,腰部以下都已经完全金属化,刚才的巨响就是艾兰的膝盖撞在地面上时的碰击声。而她的上半身,还是正常人的摸样,银灰色仅到腰部为止。
看到叶真在注视自己,艾兰立刻向他笑着伸出一根大拇指表示自己的进步。但就这一笑,银灰色突然间就像洪水一样逆流而上,一眨眼间就让艾兰之前的努力完全白费。
哈,叶真也笑了起来。这当然不是嘲笑,因为他知道艾兰已经找准了方向。方向对了,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幸好他们现在的时间还算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