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暗,寒风习习,营帐外的軍旗迎风肆意的摆动着,乌君敏每日都算着日子,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空旷的营帐里,烛火摇曳着,让的心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一般。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乌君敏虽然已经多日没有见到蒙乌却已然猜到是他。
乌君敏瞪着眼眸,看着营帐外靠近的高大影子。
蒙乌掀开帘子,便带入一阵寒风将烛火给熄灭了,他径直朝着乌君敏走来,乌君敏紧紧的闭着眼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必害怕,今晚之后,你便真真正正的复活了,你被封存的玄力会被解封。”蒙乌的声音是这般近,近的让乌君敏的耳畔都微微发红。
她依旧沉默着,紧紧的握着双拳。
蒙乌抱着她朝着营帐外走去,那些士兵仿若没有看到他一般,目光呆呆的,身体僵硬的站的笔直。
乌君敏闭着眼,可以听到树枝被风吹的发出沙沙的响声,让乌君敏的紧张达到了最高点。
不知走了多久,蒙乌终于缓缓的将她放下,乌君敏睁开眼眸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的尸骨中,这样的惊悚的画面,让乌君敏不禁昏厥。
蒙乌抬头,天狗食日,月光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四周慢慢的变得一片黯然。蒙乌高高飞起,将血水洒落在乌君敏的身上,他飞快的旋转在漆黑的夜色里,就好像是鬼影一般。
他穷尽所有的玄力施法,口中飞快的读着咒语。
猛然间狂风肆虐,暴雨也陡然下了起来。
一种可怕阴郁的感觉飘荡在四周,蒙乌的额头上,都是晶莹的汗水。
对于这些乌君敏毫不知情,她再次睁开眼,天际已经发白。她身上的血液完全干了,一股难以掩盖的戾气发散在四周,红色的眼瞳中多了一种空洞与冷傲。
她似乎看到面前出现了巫族的族落,往来族民的额上都有红色的如同枫叶的印记,那是巫族的标志。
他们似乎可以看到她,正俯身向着她行礼高声喊着公主殿下,乌君敏是巫族的公主,她是千年来第一个真真正正的拥有纯净血液的继承者。
于是江湖上便传闻巫族就要成为霸主,也因这个传闻,各路的英雄豪杰揭竿而起,血洗巫族。
那血腥的一幕幕让乌君敏不经泪流满面,原来当初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她的血统?
血雾中,一个高大的影子抱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婴孩朝着乌君敏慢慢走来。
乌君敏极力的睁着眸子,却无法看清那男人究竟是谁。
乌君敏的身体微微一颤,便震惊的从睡梦中醒来,原来是两个噩梦叠加在一起,她的寝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勒。
她起身倒出了一杯水,便毫不犹豫的喝下,干燥的喉咙,这才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
蒙乌淡淡然的看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骄傲。
乌君敏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刻转身看着蒙乌。
蒙乌也垂目看着她,看着她那耀眼的枫叶印记,看着她已经完全不同的神韵。
暗淡的光芒照在蒙乌的脸颊上,乌君敏的心情,却陡然变得平静。
仿若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乌君敏,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你的至亲。
“议和的婚书,我已为你送去,明日龙星堡便会大张旗鼓的来迎娶你。”蒙乌说罢,便拍了拍手,几个侍婢拖着凤冠霞帔便走了进来。
那火红的婚袍让乌君敏不禁微微一愣,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是她的婚袍?她真的要和龙天卓成婚?
一切就好像是梦境一般,难道,这又只是一个梦吗?
“只要你想要的,父亲都会为你想尽办法得到。”蒙乌在乌君敏的耳畔低声说着。
侍婢退下,蒙乌便倒出了一碗药递给乌君敏。
乌君敏原本还有一丝丝的幸喜和感动,当时却被蒙乌的这个举动给磨灭的干干净净的。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从今往后你不能再逼迫我和这种东西。”乌君敏疾言厉色道。
蒙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的笑意,浓烈的可怕。
他伸出手拉着乌君敏到了铜镜前,她的嘴角居然还带着药渍,乌君敏惊惧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脸的愕然。
“蒙乌,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又喂了那些药给我?”乌君敏恼怒的指着蒙乌,蒙乌却笑而不语。
乌君敏这才发现,方才她用过的杯盏里居然还有血色未干,难道?
乌君敏当即摇头否定心中的猜想,若是真的喝了那般恶心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感觉?反而,反而还觉得舒服?
蒙乌轻轻的拍了乌君敏的肩头,沉声笑着:“君敏,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与从前不同了。你现在是发自内心的渴望,那是你的生命之源。”
蒙乌阴冷晦暗的眼神,让乌君敏不寒而栗,紧紧握着的拳头,也瞬间沁出了汗水。
“你胡说,你胡说。”乌君敏扬声喝道。
蒙乌凝望着她,轻狂的笑着:“呵呵呵呵,你现在还无法接受,但是,你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若是反抗便会痛苦不堪,君敏,你会慢慢的适应的。”
蒙乌相信,乌君敏的渴望已经被勾起,那嗜血的特征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乌君敏和蒙乌对视着,心中却坚信她绝对不可能成为蒙乌所说的那种人,她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为了所谓欲望,而残忍的猎杀他(她)人。
“喝吧,我知道你想喝。”蒙乌将药递到了乌君敏的面前,乌君敏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厌烦,反而还闻到了一股子说不出的香味。
她的胃就好像是饿的烧灼的难受,有种伸出手去接的欲望。
乌君敏极力克制,并且将蒙乌赶出了营帐,蒙乌站在营帐外,脸上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乌君敏的额头汗水狂流,她饥渴的盯着那黑色的坛子,又不住的摇头,焦灼间乌君敏立刻让侍婢去准备一桌子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