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苑。
楚嫣然没有想到青歌,齐天昊,春桃,李嬷嬷都来了,欢喜之下,又想挣扎起身,可一牵引到肩上伤口,顿时痛得呲牙咧嘴,青歌四人连忙制住了她。
春桃见楚嫣然躺在床榻上,难过得直落眼泪。楚嫣然见了笑道:“春桃,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哭了?”
春桃用手绢拭去眼泪,说道:“春桃看见姐姐现在这样,心里难受!”
青歌也关心地对楚嫣然问道:“嫣然,现在伤势好点没有?”
楚嫣然说道:“魏阳子的师父,已经给我肩上上过药,说是静养一个月,便可痊愈,不要紧的。”
青歌和齐天昊互视一眼,脸上都显出一丝欣慰。
齐天昊问道:“嫣然,你如何会和魏阳子在一起?”
青歌,春桃,李嬷嬷也很想知道楚嫣然昨夜是如何逃过血盟杀手。楚嫣然看了看他们,这才把昨夜从兰府逃出后,躲进留香楼,而后被凌枭所救一一说了。只是她为了躲避凌枭,和魏阳子同处一个浴桶之内,因为十分尴尬,所以瞒过。
青歌四人这才知道楚嫣然之所以能躲过一劫,都是魏阳子出手相救。
齐天昊皱起眉头,对楚嫣然说道:“既然血盟的人,要找嫣然麻烦,这青锋山庄恐怕也不安全。而嫣然如今又受了重伤,若是血盟找上门,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嫣然搬到我太子府避避血盟的人,嫣然觉得如何?”
齐天昊实在不忍楚嫣然一个女子,又怀有身孕,如今又受了重伤,心里本来就说不出怜惜,实在不想她再去经受风波。
楚嫣然自然知道齐天昊好意,只是她若是答应跟他回太子府,也就违背了她和皇后张滟的约定,那势必会引起皇后张滟的反弹,甚至报复。
所以,楚嫣然对齐天昊感激地说道:“天昊,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我和皇后娘娘已经有约定在前,以后不许和太子有太多关系。如果我再搬去太子府,恐怕会让皇后娘娘不高兴我想还是算了,何况血盟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便找到我在这青锋山庄,所以暂时我不会有事的。”
“师兄,嫣然说得对。太子府虽然安全,但你将嫣然带回太子府,皇后恐怕不会坐视不理,而现在的嫣然非但有孕在身,而且还身受重伤,实在不宜旁生枝节。不如就搬到我威伯候府,有我亲自保护嫣然,想来血盟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青歌神色郑重地说道。
楚嫣然听了,心里也觉得青歌这个办法不错,不过一想到自己一个孕妇,还受了重伤,这样住进威伯候府,非但要让威伯候府的人保护,还要威伯候府的人照顾,虽然青歌与自己关系极好,但毕竟自己对于威伯候府的人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这样打扰威伯候府,自己心里倒是十分不好意思。
想到这里,楚嫣然还是对青歌歉然地说道:“青歌,我想我还是哪里都不去了,就住在这青锋山庄吧!而且魏阳子的师父也说过,我的伤需要静养一个月,这样搬来搬去,对我伤势恢复恐怕也没有好处。”
“嫣然说得没错!这一个月里,嫣然最要紧的是静静修养,哪里都别去,这样才有利于伤势痊愈。”忽然一个清朗声音从外传来,紧接着一身白衣的魏阳子,带着魏云海走进了厢房。
“那好,既然嫣然不便搬动,那在这一个月静养时间里,就让我在青锋山庄照顾和保护嫣然。”齐天昊心中虽然有着对魏阳子恼怒,但也无可奈何,既然楚嫣然不肯搬离青锋山庄,那他就搬到青锋山庄。
“师兄,血盟是天下第一大杀手组织,势力遍及当世七大国,即便那些零星小国也有血盟的踪迹,不可不防,单单师兄在此保护嫣然,师弟觉得并不放心,不如,这一个月里,就让师弟陪师兄在此保护照顾嫣然。”青歌挺身而出,深以为虑地说道。
齐天昊有些讶然地看着青歌,虽然知道青歌和嫣然关系极好,但为何现在却感到这个熟悉的师弟,怎么有些陌生起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之所以留在青锋山庄,是怕魏阳子打嫣然的主意吗?有自己堂堂一个太子,还有自己太子府一众侍卫,难道还保护不了嫣然?既然这样,师弟留下来又是为何?
齐天昊忽然感觉自己的这位师弟,似乎对嫣然有一种特殊的情愫,这让他心里没有来由一紧:自己虽然和嫣然有婚约之名,但现在迫于父皇和母后压力,却不能立嫣然为太子妃。而师弟就不同了,他是威伯候三公子,也是闻名天下的剑客,如果他想娶嫣然为妻,就算威伯候夫妇不肯同意,以师弟剑客率性而为的性格,恐怕也会立刻带着嫣然远走天涯!
想到这,齐天昊不由一下子怔住了!
“嘿嘿,魏阳子多谢太子殿下和威伯候三公子好意!只是,我魏阳子既然敢让嫣然留在青锋山庄养伤,自然就敢保证嫣然毫发无损,血盟是天下第一大杀手组织又怎样?我魏阳子自问,就算血盟那个有死神之称的凌枭亲自上门,我也能让他占不了便宜去!”忽然,魏阳子冷冷看着齐天昊和青歌,不无傲气与自负地说道。
楚嫣然见识过魏阳子本事,知道他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身上的武功却是真正高不可测。
齐天昊和青歌互视一眼,青歌笑道:“四皇子剑法天下闻名,人称风流剑客,四皇子能够对付凌枭,我们自然相信,可嫣然与四皇子交情浅浅,我们怎好劳烦四皇子出手,若是四皇子和血盟的人动手,有个闪失,我们齐国又该如何向魏皇交代。”
齐天昊连忙点头附和,说道:“师弟说得没错!我身为大齐太子,如今魏国四皇子来到我齐京,本来就有保护四皇子之责,岂可让四皇子如此尊贵之身与杀手动手,若是有个意外,恐怕我们齐国对魏国不好交代。”
楚嫣然这时才从青歌和齐天昊的话中,得知魏阳子是魏国四皇子,而且还是一个风流剑客。惊讶之余,想到自己就是在留香楼碰见魏阳子的,看来他这个风流剑客称号,实在是当之无愧!
魏阳子听了青歌和齐天昊的话,只是笑,并不反驳,待两人都说完了,这才从容不迫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和威伯候三公子,对我如此关心备至,实在让我十分感动!不过,嫣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人,保护她,为她流血,我魏阳子万死不辞,即便因此而付出生命,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青歌和齐天昊一听魏阳子这赤果果,大胆的表白,几乎一下子怔住了!不由一起目光看向床榻上楚嫣然,都想知道魏阳子说得是不是真的?
而床榻上的楚嫣然脸上却是一阵没来由的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魏阳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什么保护她,为她流血,哪怕付出生命都无怨无悔,肉麻得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她和他只不过相识一个晚上,就算加上现在也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怎么就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对他那比铁板还厚的脸皮,她实在无语到极点!
就是春桃和李嬷嬷在听了魏阳子那脸不红心不跳的表白后,都惊愕得睁大了眼睛看着楚嫣然,两人心里都暗想:什么时候,我们这位大小姐和这位魏大公子相好了,难不成俩人昨夜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春桃和李嬷嬷看向楚嫣然和魏阳子的目光,也现出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楚嫣然自然发现春桃和李嬷嬷异样的目光,只是此时她知道不是解释时候,尤其屋子里还有青歌和齐天昊,这实在太尴尬了。
而魏阳子和楚嫣然相反,面对春桃和李嬷嬷那别有意味的目光,反而十分享受,显得洋洋自得,令楚嫣然恨不得掐断他的脖子。
青歌和齐天昊见楚嫣然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十分平静,而且脸上也浮现出少有的红晕,两人心里更是七上八落,和春桃,李嬷嬷一样,他们都暗暗怀疑,是不是昨夜魏阳子和楚嫣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男人心里都说不出的沉重!
“太子殿下,威伯候三公子,你们尽管放心!有我魏阳子照顾嫣然,一定会让她安然无恙,她的伤需要静养,我们也打扰了她不少时间,我看她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出去坐坐,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魏阳子自然看到齐天昊和青歌眼里受挫的落寞,他这个人非但厚脸皮,还喜欢趁胜追击,这不,就急着把两人赶出楚嫣然的房间。
“魏阳子,谁说我累了?青歌,天昊,春桃,奶娘都来看我,我不但不累,而且还感觉我伤都好了很多!我还没有好好和他们聊聊天,你就进来打断了我们说话,你知不知道,打断别人聊天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想你刚刚说了这么多,一定也累了,你还是先下去歇一会吧!我还有话和我的朋友要说,不希望某人再打断我们聊天。”楚嫣然实在看不惯魏阳子要赶自己的朋友,当下,没有好气,话里带刺地对魏阳子说道。
魏阳子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把青歌,齐天昊赶走,还遭到了楚嫣然冷冰冰,毫不客气的“逐客令”。
不过,他这人别的优点没有,脸皮厚倒是有的,听了楚嫣然的话,他非但没有感到难堪,相反他笑吟吟,甚至温柔似水地对楚嫣然说道:“嫣然,别生气!那我先下去了,记住有事就叫我,还有别聊太久了,注意休息!”
说到这里,魏阳子还走过去,替床榻上的楚嫣然盖好被子,那模样比一个丈夫照顾自己妻子还要体贴,这让齐天昊看得心里怒火腾腾!青歌却是别开了脸,好似没有看见这一幕。
魏阳子见楚嫣然杏目圆睁,似乎又要发飙,连忙脸带笑容退出了厢房,而魏云海也紧跟而去。
魏阳子一走,齐天昊便来到楚嫣然的床榻前,担忧地说道:“嫣然,让你留在这里,我无论如何都不放心!晚上,我便让人来接你到太子府!”
楚嫣然柳眉微蹙,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放心?这里静养不是挺好的吗?魏阳子也说过了,有他,血盟的人伤害不了我。”
齐天昊在床榻前焦急地踱着步子,好一会,才对楚嫣然说道:“嫣然,你可能还不了解这个魏国四皇子,他生性风流,喜欢流连烟花之地,和那些红尘女子通宵达旦玩乐,根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他的名声,可是天下闻名,让嫣然和这么一个风流皇子住在一起,我实在担心他对你不怀好意,别有企图!”
楚嫣然抿嘴一笑,难怪齐天昊这么着急样子,原来是为自己吃醋来了,呵呵,原来这位太子也会为自己吃醋,楚嫣然饶有兴趣地看着齐天昊,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不会啊!昨晚魏阳子也救了我两次,如果他真的想对我不怀好意,恐怕我就不会现在也安然无事了。”
齐天昊顿时语结:“这……”
“太子殿下,春桃和李嬷嬷会留下来陪伴和照顾楚姐姐,你放心,我们不会让那个魏国四皇子欺负楚姐姐的。”这时,站在一旁的春桃安慰齐天昊道。
青歌这时也对楚嫣然说道:“虽然嫣然在这里十分安全,但青歌以为还要多加提防为好,接下来一个月,青歌都会在这青锋山庄保护嫣然,直到嫣然伤好离开这里为止。”
楚嫣然听了这话,心里对青歌关心在乎自己,还是很感动,也不忍拒绝他的一片好意,便点点头,说道:“青歌谢谢你!”
青歌含笑,说道:“嫣然,你我何必如此见外,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齐天昊站在一旁,脸色尴尬,他没有想到青歌当着自己的面,对楚嫣然表现得这么直白地关怀,这置他于怎样境地啊!偏偏嫣然还让青歌留在身边保护。
齐天昊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输给了青歌,也对楚嫣然主动请缨:“嫣然,反正我向来清闲,在嫣然修养的这一个月,我也留在这里保护嫣然。”
楚嫣然一听,柳眉不觉蹙起,难不成齐天昊是因为十分清闲,才留下来保护自己,难道他是当保护自己是来打发时间不成?
“哦,天昊既然你这么清闲,那就去溜溜马养养鹦鹉八哥,我一个伤者,又不能打发你的无聊,何况有青歌和魏阳子保护我就足够了。”楚嫣然懒洋洋,打着呵欠说道。
齐天昊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妥,再听楚嫣然这话,就知道让楚嫣然不开心了,连忙讨好地说道:“嫣然都怪我笨嘴笨舌,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想保护嫣然,不管清闲不清闲,我都想保护你,反正师弟已经留下来了,我当师兄总不能临阵退缩,是不是?”
楚嫣然不由噗地一笑,说道:“行了,你说是就是吧!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反正我养伤可管不了你们。”
齐天昊见楚嫣然同意,脸上顿时浮起笑意,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呵呵。”
青歌对齐天昊说道:“师兄,我们也打扰了嫣然不少时候,我们还是让嫣然先歇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过来吧!”
齐天昊见楚嫣然躺在床榻上,神色略显疲乏,便点点头:“师弟说的是!我们先回去吧!”
齐天昊和青歌告别了楚嫣然,便离开了厢房。
这时房里,就只有春桃和李嬷嬷两人留下来陪楚嫣然。
春桃坐在床榻边沿,看着床上的楚嫣然,笑嘻嘻地说道:“姐姐,你真幸福啊!太子,青歌公子,还有那个魏国四皇子,都抢着对姐姐关心。特别是那位四皇子,对姐姐可是十分大胆明显,刚才春桃可是听清楚了,他说姐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说可以为姐姐流血,哪怕付出生命也……”
可春桃还没有说完,楚嫣然便果断打断她的话:“春桃别说了!你怎么跟他一样,就爱胡说,真是想不明白,他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就爱疯言乱语。”
春桃掩嘴窃笑:“姐姐,怎么就疯言乱语了,我看这位四皇子是对我们楚姐姐动了真情了,你看,他临走时候,还不忘替你盖好被子,以他皇子之尊贵,不惜屈身服侍姐姐,那自然是喜欢姐姐了。姐姐,我说得对不对?”
楚嫣然一口否定:“不对!你没有听太子说这魏阳子吗?风流成性,留连烟花之地,是一个真正的花花公子,如此不可靠之人,只会把感情当作儿戏,即便他喜欢我,也不是一件什么高兴的事,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一时欢喜,玩玩开心而已!”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我的?”忽然,房门口一个声音传来,不知道几时,魏阳子已经来到门口。
楚嫣然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会被魏阳子听见,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也无需再掩饰,对魏阳子点头道:“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难道你不是风流成性,没有流连烟花之地?”她可是在留香楼碰见魏阳子的,那时他正在等留香楼头牌清荷姑娘,所以她相信齐天昊说的话,魏阳子就是一个风流皇子,平日就知道寻乐。
魏阳子脸上并无恼怒,走进厢房,令人意料地是他没有辩解,而是点头承认:“没错!我是风流成性,流连青楼,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也称不上是一个好男人,但嫣然你相信吗?我可以改变,可以为了你改变,以后我不再为别的女人心动,也不再流连青楼,只愿和你相守到老,看花开花落,人生无常,却永远不放开你的手!”
魏阳子说这话时,感情真挚出自肺腑,就是春桃听了,也感动得泪眼涟涟,而李嬷嬷也神色一凝,显然心中也十分感动。
可是楚嫣然却躺在床榻上打着呵欠:“喔~~喔~~喔~~~”
三个呵欠,让魏阳子满头黑线,有没有这么坑爹的?人家这么卖力地掏心窝子表达着浓浓的爱,而她则在打呵欠!有没有这么看不起人的?
见魏阳子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楚嫣然嫣然一笑:“怎么不说了,继续,这么动听的甜言蜜语,简直比韩剧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