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云夜卷霜海空 (二)
易水寒香2015-11-16 16:572,179

  北宫舞儿入狱的消息不胫而走。呆在客栈的林珑在大街上看到官府文告,才知舞儿姐姐被捕,密杀令人等包括门主云清扬均被剿灭。林珑看得心惊肉跳,脑子里一片混乱,急忙忙逃回客栈,关在屋里思量着如何解救北宫舞儿。此地人生地不熟,连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官府中亦没有权势之人来帮助,那该如何是好?

  正焦急如焚当儿,敲门声响起,林珑惊跳起来,忙握住腰间软剑,一只手颤抖得拨开门栓,猛一拉开门,一道黑影闪现进屋。

  “是谁?!”林珑来不及看进来之人的面容,就立刻拔出软剑,准备拼杀。

  却见屋内之人呵呵笑了起来:“姑娘,不要着急。我只是一送信之人。”

  林珑定睛观瞧,对方身着官衙之服,心里更是紧张。“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叫舞儿的姑娘让我送份家书,说你是她的妹妹。我不就来了?”

  林珑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随即笑笑,“原来是这样,谢谢差爷,劳您费心了。不知我的姐姐身犯何罪?被官府抓起来?”

  那人耸耸肩膀,摇头道:“这我不清楚,只知道你姐姐被关在死囚,不日将押赴京城诏狱,看来情况很糟糕啊。姑娘你不知道,诏狱是关押朝廷钦犯得地方,往往与朝廷对抗的人才关在那里,十有八九没有命在了。姑娘还是赶紧托人打听,四方活动,否则等不到审判那日,你姐姐就会丧命于严刑拷打下了。”

  林珑倒吸一口冷气,“诏狱!差爷大哥,那我姐姐现在近况如何?”

  “看来还可以,只是已被审讯过一次,严刑逼供,只是未招,一字未吐,真是巾帼女子。唉……若不是她再三哀求我为她送信,我亦没法来见姑娘你的。你好自为知吧。”那人说完便匆匆离开。

  送走官差,林珑赶紧拆开信件,见那上面用血写了几行字。

  「珑儿妹,姐恐无力回转,望尽快逃离,一路北上,远离是非,寻好人家。切记不准参战,顾好自家性命。姐亲见爱人亡故,生无可恋,但凭己命,不必营救。妹年龄尚小,年华正好,望珍重保重。姐舞儿敬上。」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催人心肝。林珑泪如雨下,痛不欲生。哭了一阵子,忽然想起自己不能如此颓废下去,孤身一人,亦得想方设法救出云鹰姐姐才是。可是该找何人?

  如今,身份显赫者,莫过于云鹰的主人苍狼王云萧。可是那个男人,她还能再去见吗?他已发誓不再见自己,他们那场生死拼搏,已表明了却一切爱恨情仇,此后必然如陌路之人。况且他远在蒙古草原,远水解不了近渴,她心念数转,决定北上寻找时机,且云鹰姐姐亦要被押解京城,她亦可以跟随其后,先行打听一切。

  打定主意,立刻收拾行囊,付清账款,买下一匹骏马,茫茫然向北方进发。摇摇路途,何时尽头,连她自己亦怀疑自己的能力,可否能独自北上?

  境况如此不堪,她不得不咬紧牙关,狠下心来。

  一路打马飞奔,居然在几天后出了云南地界,向北方进发。

  眼前又是一片山区,茂密的原始森林,此起彼伏,宛若大海般波涛汹涌。

  四处胡乱打听了行走的路线,便不得不钻进了山路。要想越过此山,必然要走山道,山道崎岖不平,林珑走得浑身是汗。

  忽然被脚下的山石一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双手立刻出现了几道清晰的血印,但她并不感到疼痛,而是爬起来接着向前跑。在这隆冬之即,居然还下着雨,偶尔飘下几粒雪粒,但是呼啸的风却没有减弱。所有的一切像野狼一样在她身后追赶,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跑还能做什么。天黑之前,她必须找到一处安身避难之所,否则天寒地冻,或者狼虫虎豹,均会将她撕裂殆尽。

  以前,林珑一直以为自己胆大,但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间小径上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她头一次感到恐惧、莫名的恐惧。这一刻她只希望能够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哪怕是个山洞,是个破庙,是个大地间蓦然裂开的一个口子也好。她边跑边四下观望,雨水不断流进她的眼睛,但她仍不甘心,她一定要找个地方躲避这雨雪纷飞。她实在怕极了,在她的记忆中,从生下来起长到十六岁,除了那次意外见到父亲惨死的模样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会儿惊慌失措过。

  忽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在不远处炸开,林珑吓得尖叫起来,蓦然止住脚步,用手紧紧捂住眼睛。当她睁开双眸的时候,透过层层雨幕,她惊喜看到半山腰处赫然出现了一座庙宇。庙宇孤零零地伫立在哪里,好像是从天而降,赐予她的礼物。她顾不得多想,施展起轻功,沿着崎岖不平的山坡奋力向前跑去。直到近前终于看清,那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城隍庙,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此刻在风中扇来摆去,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尽管在这静谧的山里听起来刺耳,却在林珑的耳中那是天籁之音般美妙。她连忙一头冲进庙里,用力关上身后厚重的铁门,然后将身体靠在铁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竭尽全力平静自己的心情。

  冷风冷雨,从破烂的窗棂中灌入,林珑打了个哆嗦,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插在两个门环之间。她这样做也只能暂时挡住一些风雨,屋里毫无光线,在深山老林里越发黑暗,犹如黑夜般漆漆。慢慢地看清了庙里的陈设,歪七扭八的泥塑,中间黑乎乎的那尊塑像大概就是城隍爷了,她犹豫了一下,摸索着向塑像走去,想找一处地方可以休息一下,待天好一些,可以继续赶路。

  她只顾慢慢往前走,忽然脚底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耳边听到“哎呀”一声时,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脚步趔趄地向前摔去。这一跤比在山路上摔得还要重,立刻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好半天未能起身。那一声痛苦的喊叫人声逐渐变成了轻轻呻吟,随之黑暗中传来几声粗重的呼吸,听起来像是个男人。

  林珑立刻警惕了起来,伸手摸剑,腰间却空空,才想起那剑已当了门栓。于是仗着胆子喝道:“你是什么人?再不说话,休怪……本……本大侠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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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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